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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七章分工

  书房内,二人分家产一般整理着东西,各式各样的信件分成两份,属于沙溢城内管辖的,全部由陆千凉收拾妥帖。属于玉门关附近的,全部由沈言璟保存。
  焦青染垂手站在一旁望着二人收拾信件,想要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将一座城池的权利放给一个身边的女眷,这样的决定是不是太过仓促了些?古人所说的治大国有如烹小鲜的谚语,说来都是屁话,若是不曾学过儒家礼,不曾读过圣贤书,这不是将一城的子民置于水深火热之中么?
  二人整理好信件,便差京水又搬了一张桌子来,房屋走向朝北,二人的桌案索性一东一西,遥遥相对,能相互桥的建却又不相互干扰,妙的很。
  京水绝望的拖了桌子进来,帮二人放好东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退了出去。二人面面相觑,虽说不知道京水刚刚想说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京水一定想多了……
  傍晚,房间的门被敲响。焦青染提着几本账目走进屋来,呈给沈言璟。沈言璟指了指对面桌坐着的陆千凉,提醒道:“东西给她就可以了,我二人现在分工明确,各干各的,你这不是在给我增添工作么?”
  焦青染看了看对面桌的陆千凉,一揖到地道:“王爷,下官有事禀报,王爷能否借一步说话?”
  往昔遇上了什么事,也是该汇报便汇报,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而今焦青染非要同沈言璟借一步说话,想必要说的,便是关于她的事了。
  陆千凉撂了撂手中的笔,呵呵干笑了一声问道:“要么,我先出去转转?”
  “外面冷,你且坐着吧。”沈言璟道,随即起身,拿起一旁屏风前搭着的外裳,同焦青染走了出去,脚步声未过多久就远离了小院儿。
  桌案上的油灯忽明忽暗的闪烁了一下,窗子动了动,随即一抹红衣倚墙而立:“怎么着,沈言璟也开始同你藏心眼儿了?”
  陆千凉翻了个白眼,打量着面前的不速之客,笑道:“那倒不至于,不过倒是你,怎么来了?不怕沈言璟将丢出去未大黄?”
  高九歌倚着门框,眼角斜斜一挑,自有风姿入眼:“他叫我去查东西,刚回来,见他出去了便来瞧瞧你。”
  “你这话说的,搞得好像是咱们俩背着沈言璟偷情,生怕被他发现似的。我清清白白的一世英名,可都毁在你这张色如春花的脸上了呦。”陆千凉状似痛心疾首的捧住了心口,如是感叹道。
  高九歌双手抱臂,闻言一声哼笑,跳窗走了出去,走前还不忘奚落陆千凉一番:“偷情这话说的不对,就算是偷也不会偷你!”
  “那你想偷沈言璟?”陆千凉反问,门窗被“砰”的一声砸上,震得窗棂都颤了三颤。
  真是个狠心的美人啊,这半辈子双手沾边了仇人血不说,脾气还这么暴躁,也不怕以后真的嫁不出去。陆千凉摸了摸鼻子,伸手一拍自己的额头,想什么呢,高九歌本来就是个男的,她这记性怎的越来越次了?
  沙溢城府衙的前院,焦青染慷慨陈情,义愤填膺的对沈言璟道:“王爷,你怎可以一城之人的生计开玩笑啊!王妃固然高才,可如何能治理一整座城池的事物?您同王妃过家家酒,可沙溢城的百姓都是无辜的……”
  “我不是把你留下给她做参谋了?怎么,你信不过她,还信不过你自己不成?”沈言璟唇角含笑,如是道。
  焦青染任沙溢城太守多年来,虽无大功,却也无过。这么多年兢兢业业下来,早就将沙溢城当做自己的第二个家,沙溢城的子民与他的亲生儿子也没什么两样。
  他现在的心情,沈言璟又如何理解不了?就像是一个宠爱儿子的父亲,突然接到命令要将自己最疼爱的儿子交到一个从未抚养过孩子的年轻人手里,他又怎么能放心的下?
  “你想的就是太多,我既然敢交到她的手上,自然相信她的能力。”沈言璟伸手按了按焦青染的肩膀,道:“不要小看千凉,她虽说是个女子,所作所为却比七尺男儿不遑多让了。这段时间,沙溢城近处的是想我也会多多留意。我虽不是个明君,却也不至于昏聩到一掷江山博美人一笑。”
  沈言璟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又道:“先帝留下的这江山,无论如何,我都是要替他守住的。”
  “既然王爷都已经如此决定了,那下官便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焦青染叹出一口气,垂下头向沈言璟揖了揖手:“王妃娘娘的治国之才,下官便拭目以待了。”
  花树轻轻动了动,紧接着一道影子打在了地上,稍纵即逝。
  沈言璟凝眸,对焦青染点了点头,便让他先行退下。清冷的月色下,一道身影渐渐的清明起来,显现在了沈言璟的面前。
  高九歌一身红衣,妖媚的像是沙漠深处走出来的令狐,一身的媚气不加掩饰。
  沈言璟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么长时间过去,他对九黎世家,对高九歌的认识也更多了些。九黎世家不拿到消息是不会回来复命的,此时高九歌出现在他的面前,便只有一种可能。
  昔年,折剑山庄内的旧事已经有了眉目了。
  那些经年只是,而今想来,记得已经不甚真切。可很多的真相却埋藏在这不甚真切的迷雾之重,等待着他去追寻。
  寻到那个,和昔年一模一样的人……
  “王爷吩咐的事情,我已经查到了眉目……”
  “本王要的不是眉目,而是准确的信息。”沈言璟面色凝重的开口道。
  高九歌并未因为沈言璟的质疑而发怒,只是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件,双手递给沈言璟:“虽说事情已隔今年,但既然是发生过的事,就一定会查出来的。昔年的那件事闹的极大,想要查明,也并不困难。”
  那信封不中,捏着似乎只有轻飘飘的一张纸,可放在沈言璟的掌心上,就像是所经历过的,一段刻骨铭心的浮生。
  一切的对,一切的错都镌刻在那个年月之中,现在再想来体尝她当年的辛酸,是否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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