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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一章私斗

  陆千凉也是翻了个白眼不去理他,倚着桌角一边喝茶一边生闷气,百无聊赖的等着沈季平回来。
  这一年虽说风平浪静,中间却也生出了不少的小插曲。譬如说,沈言璟发函京中不顾当朝圣上反对,一意孤行要娶离月为妻,甚至扬言但求离月相伴,可以不要宁王的官衔。
  圣上怒极,责令沈言璟回京。沈言璟则扎根在了离阳王朝边沿的小城,将离月也留在身边死活不走了。最终,到底是圣上妥协,允了沈言璟放肆这一回。
  然而,这也间接造成了陆千凉烦心的原因。离月每隔两个月便要由京水引着上山一次看沈言璟,虽说不踏入折剑山庄的地界,却也不住地在她眼前闲晃。
  苍蝇不咬人还恶心人呢,更别说这么一个大活人了!再者说,离月每一次见到沈言璟都装出一副温婉和善不同她一般计较的大度,引得庄中所有人都夸赞他懂事。陆千凉觉得,自己若是能忍受得了离月在自己眼前闲晃,一定就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很显然,她是成不了佛的。
  在当晚,沈季平以她没背下诗词为由扣了她的夜宵以及晚间遛弯儿的时间时,陆千凉的委屈瞬间无限放大,膨胀到了再看见沈言璟都会觉得恶心。
  是以,陆大小姐呼呼哈哈的提着剑去找人单挑了!
  折剑山庄后山圈了一大片林子,弟子平日里都在此处练剑读书,俨然是一片避暑胜地。沈言璟不在房间,定然是在林子里的。他提着剑冲过来,老远的便看见了坐在溪边的那两人。
  沈言璟一席黑衫,低头雕着手中的东西,落日的余晖打在侧脸上,衬得他棱角分明的脸都多了几分氤氲。他朱红色发带束发,修若梅骨的手攥着木料,刻刀每一次划过都会坠落下一丝木屑,在脚下的石缝里铺上了薄薄的一层。
  而离月,就安静的坐在他的身边托着脸儿瞧他。那眼神,温柔的像是一泓秋水。
  “真没想到你还会雕木料啊,这老虎雕的真好。”离月唇边溢出了一抹笑意:“我闻说,爱人雕出来的木雕放在枕边可以安神驱邪的,你若是雕好了,可以送给我么?”
  沈言璟手上的刻刀一顿,随即道:“好,等我雕好了,让京水给你送过去。”
  那二人一个俊一个美,坐在一起真像是一副山水画似的,哪像她和沈季平?任谁都不敢相信,沈季平是真的追求了她的。
  陆千凉腾的火气,提这剑冲了过去,一脸凶神恶煞的怒吼道:“沈言璟!你给我出来!”
  沈言璟见她,先是皱眉,随即又是一笑:“难得啊,沈季平没拘着你背书?莫不是他也觉得你是个雕不得的朽木了吧。”
  陆千凉牙齿咬着下唇,几欲充血。
  恋爱之中的人,最忌讳的便是被人说配不上对方。更何况,她是真的配不上沈季平。甚至有很多时候,她会觉得季平对她的温柔对她的温柔是安慰,是施舍。
  那样一个霁月风光的人儿,怎么会喜欢上她这个蠢姑娘呢?她也曾这样问过沈季平,而沈季平呢?只是浅笑着沉默,揽着她的肩膀浅浅的吻一吻她的额头或是脸颊。
  他从不会像沈言璟那样吻她,唾液的交换,让他感觉到不洁。
  相爱的人最忌讳的就是猜忌,不知是对对方的猜忌,还有对自己的猜忌。她配不上沈季平这样的念头一直在心里发酵,发酵,渐渐膨胀到了已经不能再隐藏下去的地步。
  温柔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可怕到会让她不断沉沦,沉溺,在那要了命的温柔乡中无法自拔。陆千凉想,她现在就是这样爱着沈季平的,若是有哪一天沈季平厌弃了她,她可能会活不下去。
  猜忌在心中化作野兽,吞噬掉她所有的理智。她焦躁,却不能将气撒在沈季平的身上,只能提着剑泻在沈言璟的身上。
  而此时,沈言璟的那句话,正是点燃她所有情绪的导火索。
  陆千凉想也不想的提着剑便向上冲,沈言璟原没想到她真的会冲上来,焦急之间只来得及将离月推开,扬手以手腕儿挡了一下。
  手腕儿上能有多少的肉?木头砍在骨头上的声音传来,震得人牙齿发酸。沈言璟面色瞬间一白,紧接着捂着手腕俯下身来,额上密密麻麻的爬上了一层的细汗。
  她那一剑是未曾留力的,就这么实打实的砍上去,再结实的骨头也要砍断了。陆千凉也是一惊,紧忙迎上去要替他看伤。
  “言璟哥哥!你怎么样!”离月一声惊呼,想也不想的便冲了上去,捧住他的手腕捏了捏,瞬间眼圈儿一红,瞪向陆千凉:“你有什么气,撒在我身上不好么,你偏去这么他做什么!陆千凉,你有没有良心!”
  陆千凉也是一蒙,她原本是后了悔的,她本意只是同他打一场泄火,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真的会伤了他的手。
  此时离月这话一出口,原本就为数不多的愧疚也尽数归了无色天,胸腔里只剩下了气愤。她仗剑上前一步,横眉立眼道:“我有没有良心?我就是太有良心了,才会被你欺负,才会被他欺负!离月,我警告你,昔年那些事我不想在同你计较,你也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碍我的眼。那些事情着的拿到明面上说,咱们谁也不好过。”
  一时间,离月与沈言璟二人脸色尽是惨白。
  沈言璟上前一步,似是因为忍痛,喉咙里不住地倒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当年的事,什么事?同我有关?”
  “陆千凉,你不要得寸进尺!”离月想也不想,抬手抽了鞭子便攻了上去。陆千凉悍然出剑,一时间,木剑鲛鞭纠缠在一起,竟不相上下!
  若比武功剑术,陆千凉是强过离月许多的。奈何此时她手中无趁手的兵器,鲛鞭攻势更是猛烈,几个回合下来竟渐渐落了下风。
  “离月,千凉!”沈言璟抱着手腕直喘冷气:“都住手!”
  可此时,二人正斗得厉害,谁还有心情听他的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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