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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

  王德才暗自吐口气,怎么老要见没有的人啊?这就好比在一家酒楼点什么菜缺什么菜似的,客人不发火,店家也心虚。
  “嘿嘿,看来单于有所不知,陌氏王朝暂无皇后,要不带您去见岚皇妃?”
  乞颜苏合当然知晓皇后一位空缺,于是乎,顺水推舟欣然接受。对,就是她,知府提到的人正是岚皇妃。
  另一边,岚皇妃接到圣旨,正忙着梳妆打扮。
  “小亮子快点儿的啊!把最好的首饰统统给本宫取来!”
  后宫佳丽乃是体现王朝富饶强大的标志之一,她们宛若一件件精美的展示品,雍容闲雅,精雕细琢。
  忙忙叨叨小半个时辰,迎来远道而来的匈奴单于。
  岚皇妃星眸闪动朱唇微张,原来这世间不止圣上一个美男子呀……不过仔细看看吧,此人的发型与服饰不符合她的审美观,还是圣上更俊呢!
  乞颜苏合并不是爱展现笑容之人,方才假笑过两次已经消耗完今日所有的表情,此刻,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蓝皇妃,道:“你不用给本王下跪吗?”
  “……”岚皇妃迷惘地眨眨眼,稍显不悦地看向王德才,“有这等规矩吗?”
  当然是没有,不过关于礼节的问题不好让使节下不来台,于是乎,王德才顿首,道:“还望单于见谅,本朝礼节繁缛,通常按照品阶依次递减,皇妃乃从一品,目前只需向圣上行跪拜之礼。”
  乞颜苏合故作受教地应了声,继续刁难道:“嗯,本王也听说陌氏的敬拜礼十分讲究,心中不免好奇,所以谁应向本王行跪拜之礼?贵妃?昭仪?还是婕妤?”
  听到婕妤二字,岚皇妃悄然翻个白眼儿,不过转念一想,让花香那个贱婢在匈奴单于面前磕几个响头也不错。
  “咳,既然单于对吾朝的敬拜礼这般感兴趣,那本宫便帮单于达成所愿好了……王德才,还不快去把花婕妤叫过来?”
  不待王德才开口,乞颜苏合故作惊诧,道:“怎么?又是花婕妤?这位公公刚刚还提起这位婕妤,听说身染恶疾。”
  听罢,岚皇妃不自觉地扬起嘴角,怪不得这两天没见那贱婢出来走动,哈,这就是报应!谁叫她缠着圣上坐龙辇臭显摆来着?
  王德才顿感一个头两个大,唯有按照之前与圣上商议的说辞,道出搪塞理由:“回禀皇妃,花婕妤染上恶性风寒,如今就连七王爷都无法亲自照看,孩子前两日已经送到圣上寝宫。”
  岚皇妃险些拍手称快,继而强压喜悦,惺惺作态道:“是吗?那便要叮嘱奶娘好生照看七皇子,孩子才四个月大,身子虚弱,万不可让病秧子继续喂奶。”
  乞颜苏合一怔,这位花婕妤还生了孩子?
  通过种种迹象来判断,花婕妤绝无可能是龙走月,因为她曾信誓旦旦地对他说:抱歉苏合哥,我不能嫁你,我已经决定为了国家终身不嫁,更不会孕育子嗣。
  他挥去令人沮丧的回忆……罢了,他还是亲自走一趟龙茗国吧,反正他也找不到借口与走月见面,就借画像之由见见朝思暮想的女人。
  忆起龙走月那张倔强又漂亮的小脸儿,他刚毅的轮廓,变得柔和似水。
  …………
  待送走乞颜苏合,王德才立即将陪同中的每一个细节告知陌奕宗。
  “他提到花响?”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毕竟有关花婕妤的经历在民间已经成了传奇。”
  戴脚镣的宫女住在原皇后宫;从九品宫女直接晋升三陪婕妤;与皇帝同乘一辆龙辇等。桩桩件件开创后宫之先河。
  “派人跟上匈奴单于。”
  “遵旨。”
  “还有,去准备准备,五日后,微服私访入钰城。”
  吞并钰国领土一年有余,此行一来,审查原钰国皇宫的拆建情况,以及了解民情;二来,等花响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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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7000+,呱唧呱唧!作者已累晕在厕所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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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提要:夸叶乘风下跪求婚。
  ☆、第50章 (1)
  本章提要:狐影与龙茗国的渊源。
  龙走月扛着风寒,披星戴月赶路三日,当抵达鬼泣山山脚下的客栈时,整个人几乎是摔在夸叶乘风的怀中。
  夸叶乘风摸了摸她滚烫的额头,然后看向肥娥怀抱的男婴,神色颇显震惊。
  孩子不是留在墙头上了吗?此刻究竟是怎么个情况?不仅把孩子偷运出宫,竟然还从宫中带出两名侍者,这小丫头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锦衣卫断水刀自然也看到七王爷,不由长嘘一口气。
  龙走月倚在夸叶乘风的怀中,已有些神志不清,她感到浑身发冷,不由缩成一团。
  病得东倒西歪还是闲言少叙吧,夸叶乘风朝断水刀斜了下眼角,示意他赶紧出银子开房。
  断水刀没好气地掏出银子,这小子完全没有潜逃者的自觉性,分明身无分文,但一路上大鱼大肉好不客气。
  ……
  “我去给她熬药,你们带着孩子住另一间房。”他将龙走月放上床榻,又想到伺机而动的断水刀,于是将小扇子领到窗边,悄声提醒道,“此处山贼出没频繁,务必要寸步不离地守在孩子身旁。遇到事儿,记得大喊。”
  小扇子笃定应声,道:“主子已经病了好几日,起初只是咳嗽,后来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劳烦大侠全力救治。”
  “知晓了,你们快带孩子离开,小孩子若是病了更难医治。”他关紧门窗,挽起袖口,坐在床边给龙走月把脉。
  这一把脉,他的情绪稍稍一顿,移开把脉的两指,须臾,再次压住脉络。
  夸叶乘风注视她苍白的小脸儿,轻吐一口气,继而旋身离开房间。
  一刻钟过后,他返回客房,手中捏着一枚银针。
  首先卷起龙走月的衣袖,找到位于手肘外侧的“曲池穴”,缓缓地针刺入穴。曲池穴有清热解表之效,主治咳嗽、发热、咽喉肿痛。
  越往西北部移动,温度越低,南方人确实吃不消。夸叶乘风向店小二多要来一床棉被,尽量让她保持身体暖和。
  龙走月在浑浑噩噩中说道:“还,还没给弄盏喂奶……”
  “先让孩子凑合喝点热羊奶,我已经叫店小二送过去了,”他帮她掖掖被角,“叫你别把孩子带出宫,你非不听,这下好了,受苦的还是孩子。”
  “这点苦都吃不了,日后……何以独当一面?”
  “你就犟吧,谁心疼谁知道。”他端来一碗小米粥。
  龙走月整整一日滴米未进,强撑身体刚欲爬起身,手肘忽然传来隐隐的刺痛感,她望向刺入皮肤的银针,道:“这一路上都未碰到半个郎中,药不好找吧?”
  “也不是,针灸治疗虽然慢点,但不会诱发其他问题。”
  她从他的神态中看出端倪,谨慎地问道:“此话何意?莫非……我又怀上了?”
  “不确定,也不排除,即使真怀上了,也不足一个月。”
  她摔回枕边,登时感到晴空霹雳!
  怎么又怀上了?听皇姐说怀孕没那么容易啊?!
  她暗暗攥紧拳头……都怪陌奕宗那个大色魔!
  夸叶乘风沉默许久,移开椅子,单膝跪地,道:“我夸叶乘风,身为狐影一族第八代寨主,恳请女帝屈尊降贵,下嫁于我。”
  龙走月眸中闪过一丝愠怒,诘问道:“你知晓你在说什么吗?”
  “当然知晓,我并非是在说笑。其实不让你把儿子带出来,我确实存在很重的私心,”他扬起眸,正色道,“夸叶乘石欲用蓝鼎玉佩争抢狐影王之位,而我目前除了有一张密旨,并没有值得一提的后盾。我需要你的帮助,只要你肯答应,狐影一族永远臣服于龙茗国,绝无二心。”
  伴随一阵咳嗽,她谄笑道:“你在我心里的诚信度等于零,还敢与我谈条件?”
  “你也要替我考虑考虑,倘若我不答应陌奕宗的要求,他会把我锁死在天牢里,届时,我唯有眼睁睁地看着夸叶乘石坐上王位!”他平复一下激动情绪,又道,“你之所以可以轻易辨出我的身份,也是因为狐影与龙茗国渊源颇深,你的高祖父龙天佑,与我的高祖父是拜把兄弟。而夸叶乘石,是我仲父的儿子。”
  高祖父,即曾祖父的父亲。
  龙茗国的前身鲜为人知,恰与狐影一族有着相似之处。狐影几百年来,分布于五湖四海,做着夜袭、绑架、窃取情报等勾当,而龙茗国在二百年前,也并非群居于海岛王国,龙茗国开国皇帝龙天佑,拥有一支实力雄厚的雇佣兵团。这支军团佛挡杀佛神挡杀神,只要出得起银子,可以暂时效命于任何一个王朝。
  而后,龙天佑金盆洗手,远离中原纷争,迁入宁静祥和的海域,就此自成一国。同时,为了避免各国后代追溯龙茗国的历史,龙天佑请拜把兄弟夸叶圣杰,利用高超的仿造术与夜袭术,潜入各国藏书阁,针对相关史料进行偷梁换柱,由此彻底抹去一切痕迹。
  “你真是夸叶圣杰的嫡重孙?”
  倘若夸叶乘风所言非虚,她应该替高祖父还一个人情。
  “嗯,寨中元老皆可证明我的身份。”
  话音刚落,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龙走月心领神会,耳畔传来轻微的异动,她想起那名手持大刀的黑衣男子,于是指向门外,做了一个抹脖的动作。
  夸叶乘风默默点头,悄然取出细竹管,弯身移到门边,对准门缝儿向外吹迷.药。
  噗咚一声摔响过后,他猛地拉开门,倒地之人竟是小扇子?
  小扇子四仰八叉地摔倒在地,一盘干粮砸翻在地。
  “此人……信得过吗?”
  幸好没直接飞刀,龙走月心有戚戚焉,忙道:“没问题,赶紧扶他回屋休息。”
  片刻后,夸叶乘风再次阖上房门,一转身,发现正龙走月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瞪着自己。
  “那名救我们突出重围的男子,真是你的族人?”
  夸叶乘风摇下头,坦言道:“陌奕宗的人。”
  龙走月应了声,继而从针线笸箩里找出剪刀。她将剪刀套在指尖把玩,起初只是让剪刀缓慢转动,可猝不及防间!剪刀在她指尖形成一道快速旋转的旋风,继而猛地抛出,锐尖直刺窗棂而去!
  咚!地一声闷响,夸叶乘风神色一僵,疾步靠近窗沿,推窗俯瞰一楼地面,惊见断水刀跌落在地。显然,断水刀窥听失败,他忍着剧痛从胸口拔出剪刀,随后捂住伤口,跌跌撞撞地钻入鬼泣山的山林。
  “原本你不动手我今晚也要把他绑起来,不过,依你的风格,为何不杀了他?”
  “杀了他谁替我通风报信?”
  “报什么信儿?”
  龙走月垂目不语,当然是向陌奕宗汇报她与弄盏聚首的消息,否则那脾气火爆的臭皇帝,不知会急成什么鬼样子。让他着急,对她没好处。
  “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起我的身份,还是叫我花响好了,我自有办法帮你稳固王位。并且,要替陌奕宗取回蓝鼎玉佩。”
  “你为何非要帮他这个忙?你也可以夺回来留作己用,反正你养得起士兵。”
  缄默良久,她扯了下嘴角,道:“因为他给了我一个最宝贵的礼物,陌弄盏。”
  虽然过程不愉快,但是孩子非常可爱,让她收获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又或许,因为染上风寒的缘故吧,这几日总感觉脑袋昏昏沉沉,一些乱七八糟的场景也会像画卷一样往外冒,最奇怪的是,竟然每一幅画中都有陌奕宗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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