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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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点，夏家二小姐的游艇正准备从巷口出，开启她奢华纸醉金迷般的生日partye，而akm大楼内忙碌的广告人们还在分秒必争的想创意改设计，大大小小会议不断。
  叶朝繁结束品牌部的会议，回到位置时正好五点。
  她的吉祥物刚刚画完，要赶着在下班前将它在电脑里画出来。
  这一块的制作她只负责平面这块的工作，明天还要由张鲸做3d立体效果。如果立体效果不好看她还要再做调整，所以她这里的进度不能拖。
  叶朝繁早用习惯手绘板，噼里啪啦一顿操作猛如虎，把进来叫她的刘程程再次征服。
  刘程程趴她桌上，瞅着她电脑可爱的小东西，两眼冒光。“组长，你是怎么想到的？”
  “不跟你吹牛逼，我想很久才想到的，有点复杂。”
  “我可以看看你的手稿吗？”
  “随便看。”
  刘程程翻看她画了十来页的稿，直接羡上膝盖。“组长，你带我飞好不好？求求你了。”
  叶朝繁按了保存键，抬帘瞅她。“想学？”
  “嗯嗯。”
  “你回去画一幅给我看看。”
  刘程程听到这里垮下肩膀。“我只会画苹果……”她说着瞅到桌角边上的画筒，连连摇头讲：“算了组长，你当我什么没说。”
  叶朝繁也看了下画筒，知道她在恐惧什么。“不让你天天交作业，我这个是专业级的，你学个业余就行，对工作会有些帮助。”
  “嗯嗯。组长，我们先不说这个。你弄完了吗？我们准备走了。”
  “弄好了。”
  “那我们快下班吧。”
  说这句话的刘程程声音都飘了。
  能准时下班真的很开心呀，没有什么比下班更快乐的事了。
  叶朝繁不是老板，她觉得工作做完就下班好了。要张驰有度，这样真正忙的时候大家才肯拼了劲的干啊，不然天天加班谁受得了。
  也许是因为下班，也许是因为被刘程程这群因可以早早下班而快乐的组员感染，叶朝繁心情跟着明朗，没再想陈简之和夏薇。
  夏薇有自己的专场，她也有自己的活动，两不相干，她也不觉自己的就比她的party差。
  叶朝繁没有多少朋友，但她觉得有一群志同道合的同事，是件让她非常快乐的事。
  设计部的人大都单纯，没有办公室斗争，没有攀比炫耀，大家都是因为热爱而成为同事，甚至还有不少人心怀梦想。
  可能是受叶征影响，在叶朝繁心里，内心丰富的人比金钱更充满魅力。
  当然这也仅限三餐不愁的情况下。要没米下锅了，她还是挺喜欢钱的。
  叶朝繁在电梯“偶遇”吴萧，自然的邀请他一起去。
  吴萧笑得爽朗，冲张鲸他们使了个眼色。
  以吴萧的交际能力，他早就打进筹备小组内部，获得第一手的消息。不过他没戳穿叶朝繁已经知道的事，有点双面间碟的意思。
  张鲸想到什么的讲：“组长，你是不是还有个妹妹？她现在放暑假吧？要不要叫她出来一起玩？”
  安可和刘程程他们也都窜掇着让她把人叫来。
  这正合叶朝繁心意，没多想就答应了。
  叶朝繁走在后头给叶缨打电话，跟她说了情况和地址。
  叶缨惊喜的讲：“姐你真好，我还想着今晚喝粥呢。”
  叶朝繁笑起来，眺望前面有说有笑打闹的几个同事。“允许你奢侈一回，快打车来吧。”
  “这个时候打车也慢。姐你等着，我撸个妆就坐地铁去。”
  “好。”
  叶朝繁挂了电话，眺望天边的晚霞。
  已经快六点了，陈简之和夏薇他们应该已经出了吧。
  今天天气很好，那晚霞暖了整片天空，美得像幅画。
  叶朝繁听到前面刘程程的呼唤，收回思路，大步追上他们。
  “组长，今天不管怎么样你都得喝两杯啊。”
  “反正你妹妹也来，不用担心回不了家。”
  “不用紧张，明天还要上班呢，我们不会下手太狠的……”
  年青的广告人们，在夕阳拉长的影子下勾肩搭背，一路笑着谈论怎么对付老大的话，赤诚又欢快。
  而晴空万里的碧海蓝天下，夏薇站在机甲上眺望远处，海风吹起她的丝巾飞舞，可她憎恨与势在必夺的脸色与身后的欢声笑语形成巨大反差。
  夏薇咬牙转头，走向她的主角之地。她就不信，她会被一个小员工比下去！
  太阳的余晖消失地平线，上海这座繁华的城市已被华灯包围。
  寸土寸金的私人宅地里，一个红点忽明忽暗。
  许久后，红点熄灭，一个人影从地上起来。
  他没有开灯，走到画板架前借着楼外的光看那画，几次伸手想拿它。
  在反复的犹豫中，那人最终取下画纸，将它撕了。
  陈简之把碎纸扔进垃圾桶，才把画室的灯打开。
  画室乌烟瘴气，他刚坐的地方也落着一地烟头，不过好在他终于有了答案。
  陈简之去了巷口，看到夏氏的大游艇和6续上船的客人，以及被众星捧月的夏薇。
  夏薇一直在船头等着，像是等待她心之人的露丝。
  陈简之则一直坐在车里，直到游艇出都没有下车。
  他在离开公司时跟叶朝繁说的话是真的，他确实决定参加夏薇的生日party，他想再看看那幅画，想得到一个答案。但当他看到夏薇后却又犹豫了，直到到了最后的登船时间他都没有下车。
  陈简之望着那游艇远去，在烈焰晚霞下开车回到公司，看到与同事说笑的叶朝繁，突然不敢去见她。
  她太勇敢太耀眼了。从孤儿院到叶征，再到独自照顾叶缨支撑起新的叶家……
  在她起起落落的人生里，他十四年前的那点事又算得了什么？
  陈简之开门出去，把扫地机踢进画室，给宋祁打电话。
  宋祁接了电话就讲：“你是来显罢的吧？我虽然没出过海，但我知道海上的星星有多漂亮，穿比基尼的美女身材有多好。”
  陈简之直接打断他。“来趟龙腾。”
  “龙腾飞了是吧？”
  “豪院。”
  “知道你会有大豪院的，别炫耀了。”
  陈简之蹙眉，压低了声。“我让你来龙腾豪院，跟你商量点事。”
  “靠，你没去啊？这可是……”
  “别废话，快点过来。”
  “你等着，我去买点下酒菜，等会我要跟你好好……”
  陈简之懒得听他啰嗦，挂了电话就将手机扔沙上。他打开冰箱，看到孤零零的两个鸡蛋，想起第一次见那小钢炮的事。
  拿刀的样子挺凶悍也挺可爱的。
  想了想的陈简之放弃叫外卖，把鸡蛋扔锅里蒸。
  陈简之看着冒白雾的水，有点想念那小钢炮的手艺。
  现在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吹完蜡烛在收礼物了。
  想到礼物的事，陈简之找回手机，看订单情况。
  还没货？
  什么垃圾平台，投诉它！
  宋祁来的时候就见他臭着脸在捣腾手机，锅里还在可怜兮兮的煮着两鸡蛋。“简之，你是被初恋骗光了钱吗？”
  陈简之瞧了他眼，咬着烟头坐到沙上。“知道怎么投诉商家吗？”
  “我看看。”宋祁凑上去看到个口红商品就讲：“你就打算送这个给初恋啊？还没货，怪不得你被她抛下船。”
  宋祁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的讲：“你这个投诉不了，一般都24小时货，谁给你随买随送？我说你送个小玩意就算了，还这么没诚意，活该你单身。”
  陈简之把他推开，也不捣腾了。“去把鸡蛋捞出来。”
  宋祁见他去酒柜，便去捞鸡蛋。
  鸡蛋刚煮熟，烫得下不了手。
  宋祁没撤的去厨房拿碗，把买来的下酒菜都倒出来。“还好我买了不少。”说完嘲笑他。“就你这个鸡蛋，我又想起了十年前喝西北风的时候。”
  陈简之滚了滚鸡蛋，等它凉些就敲开。他边剥边讲：“你要嫌弃就别吃，把那颗给我。”
  “那不行，我就算不喜欢也不给你。”
  陈简之看了他眼，没继续跟他抢鸡蛋。“你成为akm的合伙人也有半年了，有什么想法吗？”
  宋祁给自己倒了杯酒，有些吊儿啷当。“能有什么想法。我以前还以为你要保密，没跟我说实话。现在……呵……我还不如好好做我的知识官，带着三十五楼的同事们过着朝九晚五的舒服日子。”
  “想改变？”
  “简之，是老付对我有想法，让你来套我话的吗？”
  陈简之讲：“害怕了？”
  宋祁切了声。“怕个屁，我还愁找不到工作？”
  “你性格跟小钢炮还挺像。”
  “嗨你这话说得，我可比她大，要像也是她像我。”
  陈简之仍旧没跟他争。他把一份文件放他面前。“看看，慢慢考虑。”
  宋祁看文件，又看他。“今晚的酒够吗？”
  “趁清醒的时候先签字。”
  “签就签，怕你啊。”
  **
  ktv的包间里，佳锦和安可等人都很会玩，各种小游戏轮番上，输了就喝酒，要不然就去唱歌。
  可怜叶朝繁这个没什么娱乐生活的人，基本是回回输，不会唱歌的她只好选择喝酒。
  叶缨也不担心她姐，跟刘程程两个吼了十来。休息的时候，她喝着果汁，眼睛在佳锦和安可还有吴萧几个男生身上转。
  那天她去akm被她姐逮个正着，宋祁说陈简之有女朋友了，那她得重新找个姐夫才行。
  最后叶缨的视线锁定吴萧，笑眯了眼睛。
  吴萧看到她的目光，也向她笑了下。
  两人交换个眼神，这一切便明了。
  吴萧年青帅气，身高腿长，虽然没前姐夫帅，但胜在年青啊。跟她姐也挺配的。
  叶朝繁丝毫不知道叶缨打的什么主意，见她跟吴萧两人眉来眼去，还以为她对人家有意思。
  不管是有意思还是瞧上眼，这吴萧都比宋祁靠谱。
  叶朝繁暗自窃喜，想叶缨比较早熟，学校里的小男生她可能不喜欢，以后公司聚餐什么的可以多带她出来玩。
  不是她吹，akm的帅哥不少，而且大都是技术大神，除了宋祁，谁当她妹夫她都喜欢。
  想到这里，叶朝繁连带觉得输了唱歌的安可都是在表现自己。
  既然他们想表现，做为组长以及这次的寿星，当然是要成全他们的。
  不过说来也奇怪，自叶朝繁想通了，她运气也好了起来，每次玩游戏都赢。
  叶朝繁瞧着唱歌喝酒的同事，笑得愈加开心，丝毫不知是安可他们觉得她输得太惨，故意放水让她赢的。
  “姐，你部门就一个女孩子吗？”回去的时候，叶缨扶着她姐进了出租车，笑眯眯的问。
  叶朝繁不是很醉，就是头有些晕，她靠在叶缨身上嗯了声。
  叶缨加大笑容。“我觉得那个吴萧挺不错的，他还单身吗？”
  “嗯。”叶朝繁听到这心花怒放。
  “我觉得他跟你挺配的。姐……”
  叶朝繁听到这里炸毛，坐起来讲：“我现在还不想谈恋爱，你顾好自己就行。”
  叶缨愁着眉讲：“姐，你都二十……”
  叶朝繁先她一步讲：“你要每月给我零花钱……”
  “好好好，我不说，我都听你的。”叶缨做了个在嘴上拉拉链的动作，委屈的望着她。
  “这才乖嘛。”叶朝繁摸她脑袋，抱着她，靠她身上。
  叶缨泄了气，看睡着的叶朝繁，苦恼的想既然找不到姐夫照顾她，她就只能辛苦点，等以后姐也上学的时候，自己给自己赚零花钱吧。
  没什么的，不用靠别人，以前她们能挺过来，现在同样可以。
  回到住处，叶朝繁躺床上就不想动，让叶缨先去休息，不要管她。
  叶缨拉了她几次都没把人拉起来，准备帮她缷妆洗脸。
  叶朝繁看忙前忙后的叶缨，自己起来弄。
  她缷了妆顺便洗了澡，这才把叶缨赶出房间。
  一室清静。
  叶朝繁呈大字躺床上。
  睡不着，却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没多久她的手机响了。
  叶朝繁没起身，伸手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便接了。
  她把手机放在耳边，侧耳听。
  手机那边没声，叶朝繁也没说话。
  叶朝繁有些醉，脑子还是晕的。
  对方沉默几秒后讲：“小繁，生日快乐。”
  叶朝繁听到这声音瞬间清醒。是郑鞍！
  郑鞍讲：“今天事情比较多，所以这个时候才给你打电话。”
  “没、没事。”
  “今天过的怎么样？有去庆祝吗？”
  “同事们有为我准备party。”
  “那就好。”
  叶朝繁听他平静如雪的声音，忐忑的讲：“郑鞍，我被上大美院录取了，我们都朝前看好不好？”
  “好。”郑鞍笑了下。“希望那天没有吓到你。”
  “你确实吓到我了。以后开车要小心点。”
  郑鞍讲：“我现在有专属司机了，你放心。”
  只要他别想着自杀这种事，她就放一千二百个心了。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
  郑鞍率先讲：“给你打电话一个是祝你生日快乐，一个是想告诉你，我会重新开始，为在乎我的人和我在乎的人。”
  “你应该为你自己。”叶朝繁讲：“不要因为谁去做这个决定。”
  “……好。”
  结束通话后，叶朝繁松了口气。
  不管他怎么想，只要他好好活着行，他总有一天会想明白的。
  叶朝繁悬了这么久的心终于落地，她有些困意，却强撑的睁开眼帘看时间。
  离十二点还差十分钟。
  陈简之还没给她生日祝福。
  对了，他可能不知道。
  那不等了。
  叶朝繁反反复复的犹豫许久，最终在快十二点准备放下手机的时候，收到了一条信息。
  她反射性的缩回手，打开信息。
  陈简之只了四个字：生日快乐。
  另外还有个红包，红包上的留言是：今天可以免交作业。
  叶朝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