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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6)

  加之家里没呢那多钱,所以这个小的也没送去读书,家里没怎么管过,也就放养的。
  当时他是在和自己母亲去城市找自己工作的姐姐时走丢的,也不知道他母亲到底是个什么心理,反正没有报警。
  后来还是她姐给报的失踪,只不过那个时候这个小孩已经遇害了。
  不知道。小男孩也不清楚,他只是不想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而具体想要做什么,他还真的不清楚。
  想去看你姐姐吗?周闻季又问他,男孩却摇了摇头。
  我死了。男孩挺喜欢自己姐姐的,但是去看了之后呢?他会难受,如果他显形让他姐姐看到他的话,姐姐也会难受。
  那就这样吧。
  反正死都死了。
  小孩看了眼周闻季,小心翼翼的压低了声音:我想看看,什么都行。
  他很少出自己所在的那个小山村,甚至没有去上过学。因为怕他走着走着忽然精神离体,身体死在外面,所以父母勒令他,基本不许他出门。
  这次出远门,是他的姐姐让他过来的,姐姐工作似乎比较顺利,想让小孩来看看外面的世界。
  只是这唯一一次出远门小孩却再也没能回去。
  其实他有回去看过,只是他妈妈不肯找他,在家虽然哭过几场,但是哭过之后也就算了。
  估计早就做好了他随时可能会死的打算,毕竟他的异能问题留在这儿,而且家里也实在没钱了。
  这么多年他死了,妈妈会难受是正常的,毕竟这些年下来毕竟是亲生的,再加上十年就是养条狗都会有感情。
  至于为什么不报警。
  可能是怕他会被找回去吧,他不能像姐姐们那样出门打工,也没法读书,在家里就是花钱的那个。
  家里开支本来就紧张,其实他死了也挺好的。
  当时小孩就在旁边看着,看自己的亲妈在哭过之后就振作精神。
  他其实很冷静,这些事,家里对他的态度,这么多年他大概也能知道个七七八八了。
  只是他被剥皮的时候他还活着呐,他疼的恨不得学着电视里那样咬舌自尽,他咬了,把他自己舌尖那一块肉都给咬下来也没死。
  他那么疼,可在那些异管局的人找到他母亲,他们告知了他的母亲他的死讯,而就在他们要告知那个家伙对他做了什么的时候。
  他的母亲哭着捂住了耳朵,表示自己不想听,她受不住这些。
  她是真的受不住,小孩记得,他的母亲心脏不好,具体是因为什么不清楚,反正也没有去医院检查过。
  然后呢?小孩有那么一刻,真觉得自己都快变成怨灵了,也许是他胆子小吧,不敢报复那个疯子?
  他真觉得看着自己母亲对那些选者说自己受不了这些,让他们不要再讲了的时候。
  他对自己母亲的恨意大过了那个杀了他的男人。
  之后他就跟着那些异管局的人走了,再然后就遇上了能够看到他的周闻季。
  周闻季:
  他年纪大了,不太能承受得住这种眼神。
  尤其这小孩就这么点大,运气不好碰上变态,年纪轻轻就丢了命。
  说实话,站在周闻季个人的角度来说,这个模仿犯比左云良本人还要更恶心一些。
  这个模仿犯比左云良更加的没有下线,都是神经病,都是十恶不赦的混蛋。
  只不过左云良这家伙是自始至终的认为自己的行为是自己表达爱的方式,而且他本身变成这样也是因为他那个不做人的父亲。
  要说左云良左成为一个变态还算是有个原因,那么那个模仿犯就纯粹是生下来就是个神经病。
  据说这个模仿犯家庭美满幸福,父亲有一份不错的工作,和母亲的感情也挺好,条件也比较富裕。
  李度生他们调查走访,据说这位模仿犯平时待人温和有礼貌,谈吐优雅,说话总是很有分寸。
  对于他的所作所为,他身边的人最开始都是不相信的,尤其他的父母,他们觉得自己的儿子是被人给陷害了。
  直到异管局的人从他们儿子的租房里搬出一具又一具的尸体。
  当时这对老夫妻的精神状态几近崩溃,而他们的儿子却很冷静,甚至直到最后被拷走,他都是镇定且有礼貌的。
  这个小孩死的太惨了,周闻季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又或者说这根本就没法安慰,因为这孩子死都死了,语言上的安慰对于这个小孩来说压根一点儿用都没有。
  你想去学校看看吗?周闻季问道,他只是忽然想起来,这孩子没有上过学,随口一问。
  结果小男孩听到周闻季的问题,眼镜都亮了,连忙点头。
  其实他是去过他哥的学校的,那对他来说已经算很大了,有跑道有操场,尽管跑道上只是泥巴路铺了小石子。
  还有同学。
  谛司在一旁看着,小孩笑的开心,他却有些不得劲儿。
  倒不是误会,他对这个小孩的遭遇是抱有同情的。这个就是最大的问题,他开始有同情心了。
  这种感情对于谛司来说相当新奇,他觉得这个小孩可怜。
  如果放在以前的话,他不会或者说没有那个精力去可怜别人,因为他自己都没有安全感。
  小司有时间吗?周闻季问谛司,谛司点了点头。
  他接任务都是完成了一个任务再接一个,不是一次性连续的接好多个,所以还算有空余时间。
  反正只要是周闻季找他,他总是有时间的。
  之后第二天就是和周闻季一起带着这个小孩去学校,他们去的是柳夏诗意现在所在的一中。
  柳夏诗意他们那天正好考试,就他们班考,老师安排的摸底。
  她知道周闻季他们来了,但是她没法去见,好不容易等考完下课了,柳夏诗意哥自己几个小姐妹去找他们。
  足球场外面找到了人。
  足球场有围挡拦着,柳夏诗意只能看到周闻季和谛司俩人并排站着。她知道应该还有个小孩,但是她看不见。
  而且
  柳夏诗意停下脚步,周闻季和谛司旁边的小姑娘是不是太多了点?
  当然没有偶像剧那种大喊大叫的情节,大家都很矜持,只是有意无意的把目光落向周闻季他们这边,含羞带怯的。
  哇,诗意,他们是你什么人啊!跟着柳夏诗意一起出来的小姑娘也是眼前一亮,看柳夏诗意的目光充满了羡慕:那两个都是你哥?
  不是哦。柳夏诗意打断了她,不是哥哥哦,是爷爷和奶奶。
  哇!爷爷和等等?你刚说了什么?同学满脸震惊,奶奶?他们里面有人是女的?
  没有啊。
  那你说奶奶
  我问你,爷爷的老伴应该叫什么嘛?柳夏诗意皱眉看着自己的同学,觉得她少见多怪。
  奶奶。
  对了嘛。柳夏诗意蹦蹦跳跳的往周闻季他们那边去,她的同学还在原地混乱。
  等想了好一阵之后才反应过来,所以这俩帅哥是一对儿是吗?!
  柳夏诗意走到周闻季的跟前,喊了声周爷爷:那个小朋友在哪里呢?
  这儿。周闻季伸手碰上那个小孩的虚影,在周闻季碰上去之后,那个虚影凝实了,不用担心,这个只有选者看得到。
  柳夏诗意学校其实也有挺多选者的,只不过都不怎么强悍,就算能看到能看到的话估计以为自己眼瞎了,或者撞鬼了?
  那个小孩抬头看了柳夏诗意一眼,他刚才扒着围挡看里面的人踢球。
  里面的人柳夏诗意认识,是他们学校高二体育系的学生,里边那个中锋是一个挺有人气的学长,每次有比赛不止自己学校,还有隔壁职校的小姑娘翘课想要混进来看。
  不过这个学长是冷漠挂的,对于那些小姑娘不理不睬,高冷的一批。
  柳夏诗意有幸看过一次比赛,这个学长连他们班同学送的矿泉水都不喝,仿佛把个性写在了脸上。
  而现在,这位高冷学长频频往这边瞟,踢球踢得贼卖力,就,怎么说呢,打个不恰当的形容词,这位仿佛正在开屏。
  某高冷学长在看到柳夏诗意出现之后更挺直了自己的背,挑了个最好的角度,给柳夏诗意,争取留下一个相当不错的印象。
  按理说柳夏诗意长得不够好看,可这位高冷学长在那次购物中心袭击的时候正好在里面挑马桶垫,当时出事之后被带出来的也比较慢。
  有幸看到了柳夏诗意的异能,全身火花带闪电,太特么帅了。
  后来知道柳夏诗意是自己的同学,然后他觉得有点搞头,所以这次踢球格外卖力。
  柳夏诗意不觉得对方那种目光是看自己的,毕竟她自己长什么样自己心里有数。
  她左右瞧了瞧,看过周闻季之后又看向谛司,陷入沉思,这个学长他是个吧。
  难怪对那些同学学姐不假辞色,这是单纯的性别不对嘛。
  你叫什么名字呀?柳夏诗意蹲下身问这个小孩。
  何六。小孩还是很乖巧的,只是眼神止不住的往足球场瞟。
  他没见过这么大的学校,走在里面就跟要迷路了似的,刚才路过好大一栋楼,听周闻季说那是食堂,吃饭的地方。
  只是食堂就比他家要大?何六全程目瞪口呆的跟着看,话都不会说了。
  可惜这儿是高中,课程何六根本就听不懂,他现在连字母都还认不全呢。
  之后柳夏诗意领着何六和周闻季他们在校园里转了一圈,上课之后又匆匆的往回跑。
  何六是羡慕的,羡慕这些人的朝气蓬勃。
  他哥哥跟他说过,说他们的老师说,只要好好读书,能考出去就能改变命运,就不用一辈子都被困在山区里。
  但在城里似乎这一套并不怎么管用,因为周闻季跟他说,一中比较注重成绩,学校里都是成绩好的学生。
  也有些人高中辍学之后就不肯再读了,因为他们还有自己想做的事,就比如王霸,他就没读到大学。
  王霸上了个职高,学的还是土木工程,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跑去画画的,中间的历程颇为离奇。
  他们有选择的权利。
  何六听着,很羡慕,但是嫉妒不来,因为他就快死了,死了就是什么都没有了,就算嫉妒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在挥别柳夏诗意之后他们有去了儿童游乐场,何六没有去玩,他现在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算个人,他压根碰不到那些东西。
  就连走路,他都是用飘的,所以只是和周闻季他们一起蹲在旁边看:人会有下辈子吗?
  也许哦。周闻季给他坐在长凳上,谛司就坐在周闻季的旁边,也许你会投胎到一个富贵人家,父母关系好,或许还会有一个不错的哥哥或者姐姐。
  可我都不记得。何六郁闷的低下了头,再怎么好,那也是他的,不是何六的了。
  周闻季没有说话了,他不知该怎么去安慰,到最后也只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听姐姐说过,这儿好玩的很多。她本来说放几天假,带我去看看的,有些的我还不能玩,因为太危险了,得等我长大。可惜他已经没有长大的机会了。
  我想看看。何六看着那些孩子玩充气的滑滑梯,从滑滑梯上落到海洋球里,他们尖叫,却笑的很开心,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父母一定会在下面接住他们。
  周闻季没有再吱声,安安静静的陪着何六。
  谛司觉得周闻季的心情不怎么好,估计是又想到了什么以前的事。谛司伸手过去,拉住了周闻季的右手。
  周闻季的状态的确不怎么样,他其实不是个特别容易被困在过去的人,这点从他曾经从梦境中挣扎醒来的方式就能看出来。
  说的好听点叫理智,不好听点那就叫冷漠无情。
  其实有时候周闻季也觉得自己挺冷漠的,身边那么多人都死了,他却从没真正意义上的崩溃过。
  或许也不是,只是知道现在他都还有所挂念罢了。
  周。谛司拽了拽周闻季的胳膊,别想太多。
  和你没关系。谛司还假模假样的拍了拍周闻季的头,你没有逼迫过谁,你只是做了自己能做到的,你不是神,就像你的异能一样,你没法照顾好每一个人。
  没有人可以凭一己之力保护所有人的。谛司这话说的很诚恳。
  周闻季又沉默了一会儿:是我的错觉吗?
  怎么了?谛司疑惑。
  我怎么觉得不,没什么。他只是觉得谛司越来越会说话,而且说话圆滑了很多。
  总感觉谛司背着他去学习了类似语言的艺术这种课程。
  结果回去的路上,他们遇上了一个少年,少年外面套着长款的羽绒服,羽绒服底下是一双蓝色的足球鞋。
  这少年长得还挺不错。
  在碰到谛司和周闻季之后,他的脸色却不太好看:你们和诗意是什么关系?
  滚蛋。谛司嗓音低沉,他沉下脸来还挺吓人的,也不知道在面对那个少年时他是怎么个表情,反正周闻季只见那个少年脸色一白,然后就转身跑走了。
  谛司还是那个谛司。
  第58章 第一更呃,其实你不用尝试拖
  呃,其实你不用尝试拖地的。周闻季不知道是第几次打断了何六企图打扫卫生的举动。
  这种情况大概是回家之后得知周闻季本人年龄已经七十多之后,这个小孩才开始坐立不安。
  由于他们家其实也有个七十多的奶奶,和周闻季的模样天差地别,小孩甚至发出了:城里人保养的真好。这样的感叹。
  周闻季跟他解释了是自己状况比较特殊,结果人小孩跟他说话更加小心翼翼了,态度俨然是在对待一位虚弱的退休老人,周闻季也挺无奈的。
  七十多岁不退休吗?小孩好奇的问周闻季,从他不算大的眼睛里,周闻季看出的是何六对于这个压榨高龄老人的恐惧。
  这个世界这么可怕的么?要在城市里生存原来这么艰难的么?
  七十多岁了还要出来工作?
  呃,其实我已经退休了。周闻季也不知道怎么去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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