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后悔了
红袖吐了口气，好像很想笑似的轻笑。
“罗青果仍是你的青果，只是你不再那么爱她了；我不是你的青果，只是你在无意之间爱上了我。可是……就因为这样，你便要逼迫我承认我根本不是的人吗？就因为这样……你就要把那个她贬的一钱不值吗？”
想起来嘲风怒吼的——他说他不爱罗青果了，他只爱她。
呵呵！
“你们男人为什么都一样？”红袖看着金炫冰，落寞的摇头：“喜新厌旧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金炫冰在呼吸……沉重的呼吸……压抑式的呼吸，他满面冷漠，尽覆一层寒霜。
后悔了。
真的后悔了。
看着红袖满脸对自己的失望，金炫冰眉心拧成结。
从第一眼他就认出她了。
他却犹豫了，因为害怕……
那一次，他放弃了相信直觉，选择了相信眼睛。
等他再一次惊喜的发现她极有可能就是时……嘲风又弄出了个所谓的真正的……罗青果。
然后……他看见了她的脸，看见了她狐变。
是的……他又一次的，放弃了相信直觉，选择了相信眼睛。
再然后呢？
一笑，金炫冰低下头去，轻合双眼……幽叹。
如今……他想相信直觉了，红袖却告诉他……
晚了。
她已经不相信他了。
——她认定她不是！
——他也还没想出能破碎真实假相的方法。
——他认定了她。
——她却再也不愿配合他……
缓缓抬眸，金炫冰看向红袖，看着她正一脸失望的在冲他摇头。
沉默半晌，他坚定的开口。
“这一次，我不会再犹豫，也不会再摇摆。红袖……我会证明给你看，你才是真正的青果。”
绝望的一叹，红袖无助加无奈的哀号。
“那你告诉我，身为一个普通人类，我怎么会狐变？又怎么会至尊妖力的？”
直视红袖，金炫冰沉默很久，突然点点头。
“我也很想知道，失忆前手刃一百八十二条鲜活生命的少司命为什么会在失忆后完成变成另一个人？”
红袖一怔。
金炫冰吸足一口气，挺胸冷面，咬牙隐恨——他在恨的，竟是他自己。
他在做什么？
——垂死挣扎！？！
——苟延残喘！？！
亦在看金炫冰，看他那么信誓旦旦的狂傲坚定。
一笑。
红袖突然点点头。
“你说你爱上了现在的我……你说现在的我才像真正的罗青果，因为我没杀过人，因为我总想着为别人好，总想着帮助别人……炫冰！”
一声轻唤而已，唤痛了金炫冰的心，唤的金炫冰动容一怔。
红袖却柔了眉眼，笑如昙花。
“我却要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在你任我倒下，纵使奄奄一息了，却连着三次都没走向我时……”
想到什么痛心的事，红袖突然笑着的流下眼泪，狠狠哽咽。
“不……金炫冰！九爷！你爱上了我……我却已经不爱你了。”
*
厉。
人型蛇身兽。
会唱歌，准确的说是哼调子，那种哼出来的声音空灵动听，能像海风中的咸味那样，透进人的大脑，刺激人的神经。
不管人或妖怪，但凡中招，厉害些的顶多昏迷过去；脆弱些的反会被催眠，听之任之，受控制的自相残杀。
近了……
不知不觉中，金炫冰和红袖的船接近浅湾了。
远远看见一遍巨型圆湾，那里有人头耸动，区域的颜色都不一样。
显然——他们的目的地，到了。
船舷上，红袖愣住……因为她眼里的金炫冰像见到鬼一样，彻底崩溃的样子在看她。
他明明在看她……也的确是在看她……可他的眼睛像蒙了一层灰似的，黯淡无光，失魂落魄。
这样的金炫冰，红袖有些招架不住……
她想说话……想关心他……想问他怎么了……想扑向他拥抱他安慰他……
可她就站在那里，最初的地方，一动没动，只是任由金炫冰疯了傻了……死了一样的僵在那里。
突然抽气，金炫冰猛的全身一挺，下秒就全软的瘫斜，全身压向船舷……
抓住船舷，金炫冰第一下没抓中，又无助的乱抓了几下，终于抓到，便紧紧死攒着，撑住自己，不让自己软瘫下去。
趴压在船舷上，金炫冰瞪着身下的怒海惊涛疯狂呼吸。
他听见了什么？
——等他终于坚定下心念，决定不顾一切的相信自己自觉，认定红袖就是他的青果时……
她却告诉他。
——她，已经不爱他了？
反应了很久突然惊醒，金炫冰甩眼瞪向红袖，吓的红袖一抖。
“一定还来得及，红袖……别这样判我死刑！你在生我的气……对不对？”
真的反应过来，金炫冰突然有了力气，一撑而已，他扑向红袖，红袖吓的拼命后退，差点跌倒，金炫冰却已经冲到了她面前，满面焦急。
“你在气我没有救你，对不对？”
金炫冰竟两眼充满血丝……这样的金炫冰红袖承受不了，她被吓哭，接连后退，最后撞上船舱板上。
金炫冰也不敢再逼进了，只是站在原处，紧紧抓着船舷。
“好……”
突然镇定下来，金炫冰缓回头，看向那远处渐渐近了的浅海……看着那边，他平静下来，幽幽一笑。
“我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风狂捣，捣碎海的面纱，展现它最最真实的一面。
红袖在风中凌乱，看着金炫冰决绝坚定的侧脸，刚毅的像远古战神，她的心……没来由的……
恐惧起来。
*
——‘袖儿……’嘲风的声音低沉，饱富压抑的隐怒。‘若你喜苦不喜甜，我可就不跟你客气了。’
红袖在看金炫冰，近了……船的正前方就是那巨大一遍的浅海湾，远远能看见数不清的人型蛇兽——厉，它们在窜动，显然已经发现了她们。
——‘就这一次。不管运气好坏，得龙不得龙，这一次之后，再别叫我听到你跟他走的近的闲话。这样说……听懂了吗？’嘲风真的怒了，这种怒不同以往，他说那话时，红袖记忆清晰，话意里满满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