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２１个１
——是威尔！
威尔将一皮箱的钱打开，似乎正在塞向坐车里的吴副局。
“这就是证据。”吴副局自信满满的微笑，将照片收回身后：“叫你来，是想劝你一句……自首，争取坦白从宽，免得事情越闹越大。”
金炫冰看向窗外，很认真的想了想。
点头，金炫冰看回来。
“我考虑一晚上。”
“呵呵……”吴副局突然阴阳怪气的笑了笑：“金总，你也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了，明天法院就将对你下达正式通告。我可以告诉你，一般正式通告都会在十点到达，建议你早点做出决定，别错过了机会。”
点头微笑，金炫冰站缓身站起来，顿时比吴副局高了很多……他是直接俯视他的。
“21个1。”
轻轻的吐出几个字，金炫冰唇角邪恶的一挑，甩身，他呵呵呵的笑着，走了。
吴副局看着金炫冰的背影……陷入沉默。
*
威尔失踪了，从另一方面来说，也可以解释为畏罪潜逃。
威尔根本不用出现，或是说，失踪了更好，失踪了就不可能站出来解释或是作证。
威尔的失踪是必然结果。
金炫冰唯一担心的是威尔当下是生是死……
他找过了所有他知道的可以去找的地方，没找到任何线索。
迫在眉睫的事情又紧接而至——这罪名如果真定下，金炫冰三个字至少要消失十年才能东山再起。
他怎么可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一个晚上而已。
吴副局的电话刻意关机了，却没想到他的手机关了，他老婆的手机却响个不停。
先是他住在隆昌县的岳母打来电话，说是岳父钓鱼回家的路上不知怎么掉进一大坑里了，救出来时后背衣服有道自右上向左下划破的好长一道大口子，人倒没伤到什么，就是吓的不行，一直在催他老婆赶紧回去一趟。
吴副局老婆还没来得及上车，两口子唯一的儿子所在的辅导班老师又打来电话，说是他们的儿子突然不见了。
吴副局的魂都吓飞了，扔下老婆便冲出门去。
等他手机一开机，电话就跟着‘爆炸’了。
——家里打来电话，说是老母亲打麻将回家路上被狗扑了，吓的崴了腿。
——接着父亲送母亲去医院，又打电话来说看见了妖怪。
——老婆打电话来说她妹妹也就是吴副局的小姨子开车不小心撞上一价值上千万的跑车，现在被人家索赔五百万，已经吵起来，吵进警察局了。
——不等吴副局赶到辅导班，他亲娘舅的电话又打进来，说是只沾了一丁点酒，开车居然被逮个正着，要他赶紧活动活动，帮忙解决。
——就在吴副局快要疯掉的时候，情人小蜜打来电话，说家里放保险柜的那面墙裂开了，裂痕像一道钢爪强行划开似的，里面的保险柜上都还有一道恐怖的划痕。小情人哭的娇滴滴，平时怎么听怎么动听的声音瞬间变成噪音，吴副局只注意到一个关键——就是钢爪印。
好几件事里都出现过所谓的划印。
最后没办法了，吴副局直接把手机声音给关了。
车子冲进辅导班楼下的停车场里，吴副局一心想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冲上楼，入目便看见自己儿子没事人一样坐在那里等他，他冲过去，直接检查儿子状况，确定他的确没有任何问题了，他才一脸怒气的瞪向周围的老师。
“吴局长，您别生气，小伟自己跑出去了……我们……”
“你们就是这样为我们带孩子的——？”吴副局直接一声咆哮，打断老师。
“爸……”吴小伟站起来，赶紧轻拽自己的爸爸，于吴副局看向他时，他小声的说：“真的是我自己跑出去的……我，我看见一只好漂亮的大黑狗，我好喜欢它，它也喜欢我，不停的冲我摇尾巴呢，我，我就偷偷溜出去玩了一会会……”
“你！”
吴副局真的很生气，甩身就冲老师们大叫：“你们就是这样为我们负责任的？孩子说溜出去就能溜出去，嗯？”
老师们敢怒不敢言……因为错班的缘故，从6点开始就陆续有孩子家长来接走孩子，大门都是敞开的……
“爸爸！”吴小伟大声的叫，扯着吴副局哇哇的哭起来。
儿子一哭，吴副局就恨恨的冲老师们一凶，抱起他就走：“哼，看我们回头怎么处置你们！”
吴副局说着就抱了吴小伟走了。
回到车里，让吴小伟坐在后面，吴副局掏出手机，手机已经快被打爆了，他老婆他爸他妈他哥他舅他小姨子他小蜜等等等的，甚至有的电话已经打进来过十几次。
吴副局恨不得砸了电话，皱紧眉毛的在想到底先回哪个……
“爸……”吴小传突然想到什么，轻叫一声：“我玩过狗狗准备回去的时候……爸……”
“嗯。”
“我看见了一个大怪物！”
仍沉默着，突然一怔，吴副局瞪向后座的吴小伟：“什么？”
“我上楼的时候看见楼下黑黑的地方有个好大好大的妖怪……它的眼睛像灯笼一样红红的，好吓人，我，我怕，没敢告诉老师……”
呆呆的看着吴小伟，任手机上仍不停的有电话打进来，吴副局脑海飞快的运转。
老爸、老妈、岳父、岳母、舅舅、老婆、儿子、情人、小姨子……
将所有打过电话给他的人细数一遍，吴副局突然心头一凉。
21个。
正好21个。
脑海回荡金炫冰走时诡异的笑容……吴副局狠狠一咽口水，整个人石化了。
他的现状就是个‘小型社会’，舅舅开公司，帮他洗黑钱；偷养的情人小他一轮翻还多几岁；事实上和小姨子也不清不楚；老婆是建设局局长的助理，为他开了不知道多少次后门……
一切的一切，全部构成另一个环环相扣的‘大楼’，纵使少一根梁都有可能导致整座大楼坍塌。
所以，这大楼里的人彼此照应，彼此保护，握成一个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