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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她强忍着难受,扬起手,拿着手里的东西就朝他的小腿上扎了下去。
  血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廖泽昌嚎叫一声,捂住了腿。
  江云昭急急退了两步,手中拿着一个带血的钩子,赫然便是先前扁担上挂着的。
  “你个小贱.人!竟然敢伤我!不要命了这是!”廖泽昌扶着伤腿站起身来,神色凶狠残暴,望着江云昭的目光都带着血腥的杀意。
  江云昭看楚月华已经站起来了,便匆匆朝放扁担的地方指了一下,向着另一个方向拔腿就跑。
  廖泽昌虽然被伤了腿,可江云昭年岁小力气不够大,只是让他破了皮肉没伤及筋骨。他忍着痛意去追,没多久就也追了上去。
  他伸出手,死死地扣住江云昭的臂膀,狞笑道:“跑啊,怎么不跑了?竟敢坏我的好事!怎么着,嫉妒她能和我一起快活,所以就想来插一脚?哈,才那么点儿大,就也想尝尝那滋味了!”
  污言秽语入耳,江云昭气得胸口发疼。想要拿钩子去伤他,奈何他力气太大她挣扎不过,反倒被他一个扣腕将钩子抢了去。
  “呵,你就用这东西伤的我?如今给你瞧瞧,我怎么用它来划花你那漂亮的小脸蛋!”
  冰凉的触感贴上脸颊。
  江云昭扭动身子挣脱不开,正想着怎么办才好。突然身后一声闷哼,钩子离了脸颊,就连臂膀上的桎梏,也松了开来。
  江云昭回身看去,就见楚月华正高举着扁担,衣衫不整地站在那里。
  抬脚踢了踢瘫软在地的那人,江云昭松了口气,说道:“太好了。他晕过去了。”
  “只是晕了过去?”楚月华拢着衣襟,脸上泪痕犹在,神色冷漠地说道:“真是太可惜了。怎么没死了呢。”
  ☆、第38章 相助
  江云昭匆匆前行。
  有宫人从旁边经过,看到江云昭后,停住步子躬身行礼。
  江云昭自那小宫女不见之时起,便再未看到其他宫人。如今遇着一个,忙上前询问宴请之地所在方向。得了答案后,又朝着那里急急行去。
  到达地点,还没进院子,她就碰上了今日的小寿星陆元博。
  她心中有事,顾不得和陆元博多说,好生地行了个礼又说了些祝福的话语,便欲进到里面去寻人。
  谁知陆元博跳将过来拦住了她。
  他狐疑地打量了她片刻,忽地笑了,“我说你怎么瞧着不对劲呢。怎么今儿没扎那两个团子,改成单个的发辫了?虽说这样也挺漂亮,不过,还是不如先前那样顺眼……”
  江云昭有要事在身,不耐与他多讲。强笑着应付了两句后,不等他再拦,忙快步进到院内。
  廖鸿先和陆元睿闲得发闷,正摆了棋盘对弈。
  陆元睿突然抬手撞了撞廖鸿先手臂,指了一个方向说道:“那小丫头在做什么?是不是在寻你?”
  廖鸿先顺着看过去后,恰好瞧见四处张望的江云昭。他伸指拿棋子敲了敲棋盘,说道:“怎么可能。或许是在找相熟之人吧。她没事的时候,是断然想不到来寻我的。”
  他话音刚落,就见江云昭侧首望见了他,随即双眸一亮,快步朝这边行来。
  陆元睿便笑了,“还说不是来找你的?”
  廖鸿先却是将江云昭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下后,双眉紧拧,喃喃道:“难不成她真是遇到事儿了……”
  不待陆元睿反应过来,他已经丢下棋子三两步跑了过去,问江云昭:“你这是怎么了?衣裳也皱了,头发也重新梳过了。若不是人在宫里,还当你是遇到了劫匪。”
  江云昭看到他后,心里一块巨石落了地。
  她努力平复了下心情,回头望一眼热闹的人群,低声问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廖鸿先想也不想就答了个“好”字。
  这时陆元睿也行了过来。见二人正欲走向一旁的僻静处,他就没跟去,而是立在此处不住地看着四周,防着有人过去打扰。
  他本以为江云昭是去皇后宫里时遇到了六公主和八公主,受了气,想要找廖鸿先说说。谁知没过多久,他便发现廖鸿先少有地神色凝重起来,而且还向他示意,让他也过去。
  陆元睿这才意识到,事情可能比他想象得还要严重。
  只是他再怎么估算,也没料到今日竟是出了这样的大事。
  “什么?他居然敢……”
  陆元睿恼极,话语脱口而出后,到了一半骤然停住。
  他问询地转向廖鸿先,顿了顿,又去问江云昭:“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吗?”
  此事事关楚月华的声誉,需得严格保密,不得有一点闪失。不然传了出去,对楚月华极其不利。
  今日楚家只来了楚月华一个主子,三人丝毫也不敢大意,快速商议过后,做了决定。
  ——廖鸿先陪着江云昭去守住出事之地,防着廖泽昌醒来,也防着有人过去见到楚月华。陆元睿则去皇后宫里,将此事告知皇后。由皇后派心腹之人,将楚月华悄悄接到她宫里,稍作收拾,再以楚月华突然身子不适为由,送出宫去。
  “烦请太子殿下寻一件带兜帽的大斗篷。越大越好。”江云昭想过之后,如此说道。
  斗篷,能遮住凌乱的衣衫;兜帽,能够掩住面容。
  陆元睿一听她这话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晓得这两点的重要性,颔首应了下来,又问廖鸿先:“你那弟弟,怎么办?”
  “你说那个混账?”廖鸿先咬着牙说道:“他的事情与我何干?他在这儿做出了这等丑事,你们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半点情面也不需要留下!”
  陆元睿发现他已然气极,不由深深地叹息了声,拍了拍他的肩。
  时间紧急。三人片刻也不敢耽搁,分别离去。
  江云昭担忧楚月华的处境,到了人少的地方,便又似先前那般跑了起来。刚行了没几步,她突然想起一事,就将荷花池边遇到那侍卫的事情与身边的廖鸿先讲了。
  廖鸿先听到那人口中说起‘公主’二字就皱了眉。让她详细形容了下那人的身材样貌,他颔首说道:“这事我日后必会查明。”
  他既已做了保证,便会尽力去做。
  江云昭道了声谢,二人就又继续前行。
  半是凭借记忆,半是靠着廖鸿先猜测,两人终于来到了先前的院子。
  江云昭将廖泽昌的位置与廖鸿先说了。待到廖鸿先去找廖泽昌,她便转了个弯儿,去到最角落的那间屋,寻找楚月华。
  乍一进屋,扫视周围,并未发现楚月华的身影。
  她忙低声轻唤。
  不多时,楚月华从一个柜子旁转了出来。见到江云昭,她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带着歉然的笑意。
  “先前听到周围有人声,我就躲了起来,生怕不是你。实在对不住了。”
  江云昭叹道:“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谨慎是好事,怎地还要道歉了?”
  楚月华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多言。
  紧了紧拢着的衣衫,楚月华伸手将窗子轻轻打开一条缝,望了下外面,讶然道:“廖世子?你怎地将他请来了?”
  江云昭生怕她介意廖鸿先是廖泽昌的堂兄,忙道:“姐姐放心,他既是答应了帮忙,就必然不会说出去。”
  楚月华听了她的话,知晓她是误解了,便道:“我家兄长与廖世子相熟,我怎会信不过他的品行?只是没料到你能请到他罢了。”语毕,她忽地想起一事,问道:“那日听哥哥说,廖世子请了个小丫头去他家。哥哥没说是谁,我也没问。难不成就是你?”
  江云昭见她因着这事转移了注意力,不再想着先前遭受的那一切,就索性引了她往这件事上想,便道:“是我没错。不过那天可真是把我惊到了。他们当中竟然有人一顿能吃五个馒头……”
  江云昭并不是会哄人的性子。她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楚月华开心些,就又捡了几件那日自己做的糗事说了起来。待到说起旁人敬酒、她喝茶竟是喝胀了时,楚月华忍不住轻声笑了。
  屋外的廖鸿先亦是莞尔。
  他练过功夫,耳力极好。江云昭与楚月华离得并不太远,她们这般低低说着话,他能听到个七八分。
  先前怕廖泽昌会醒,江云昭特意解下了一边的发带,将廖泽昌的手反绑了起来,还寻了一块破布,塞到了他的口中。
  那块破布,廖鸿先没有搭理,直接将它留在了廖泽昌嘴里。
  他从怀中掏出绳索,把江云昭的发带从廖泽昌的腕间解了下来,转而捆上绳索。
  一切准备妥当,廖鸿先倚靠着墙边坐了下来,侧耳细听屋内动静。
  江云昭说完几件那日之事后,为了继续吸引楚月华的注意力,已经开始说起了自己小时候的闹过的笑话。
  廖鸿先忍不住摇头轻笑,顺手就把手里的发带塞进了怀中。
  待到江云昭已然词穷,他估算了下时间,应当差不多了,就行到外面,循着去往皇后宫殿的那条路,去迎陆元睿他们。
  与陆元睿同来的,是庄嬷嬷。
  她怀中抱着一件宽大的斗篷,身边跟着两个抬着轿子的嬷嬷。二人都是低眉顺目的模样,正是皇后平日里极为信任之人。
  廖鸿先听到有脚步声尾随,挑眉去看陆元睿。陆元睿解释道:“侍卫们在后面十几丈远处等着。”
  廖鸿先明了他的意思,轻轻颔首,再不言语。
  庄嬷嬷与江云昭进往那间屋子的时候,廖鸿先和陆元睿二人都背过了身子,不去看那边。待到江云昭扶着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双眼的楚月华上了轿后,二人这才回过身来。
  回皇后寝殿的时候,便是廖鸿先随行了。
  一来,他看江云昭的衣裳有些皱了,还沾染了些许污渍,就准备送她过去换身衣裳。二来,若是路上碰到其他状况,有他在也方便应对。
  待到他们走后,陆元睿方才让那些侍卫走上前来,将有些开始苏醒的廖泽昌带走。
  离宫之前,楚月华握着江云昭的手,低低地道:“今日之事,一个‘谢’字已然太轻。你的好,我记在了心里。”她紧了紧二人交握的手,“往后记得常来家里玩。”
  江云昭也用力回握了下,“一定会常去的。只要姐姐不嫌我烦。”
  楚月华便笑了。
  江云昭他们回到宴席上的时候,午宴已经过去大半。
  陆元博颇有些不高兴,问道:“你这是怎地了?离开那么久,竟然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太子哥哥呢?他又去了哪里?”
  江云昭就将先前准备好的那套说辞搬了出来:“楚姐姐身子不适,先前难受得紧,我去皇后娘娘那里陪了她一会儿。刚刚她实在支撑不住离开,太子殿下送她去了。”
  陆元博与楚月华也很是相熟。听闻楚姐姐病了,他虽疑惑为什么是陆元睿送她回去,却也没了反驳之言。细细打听了下楚月华的身体状况,他稍稍感叹了下,便欢天喜地地去寻好友。
  江云昭身心俱疲,在宴席上已经有些撑不住。
  江承晔发现了,待到宴席一结束,就急急带了她回去。
  一上马车,江云昭便睡倒了。待她再次睁眼,车子已经驶进了府中,停了下来。
  红缨听说了她回来的消息,已经等在了垂花门处。江云昭坐的轿子一出现,她就急忙迎了过去。
  撩起帘子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江云昭很是疑惑,说道:“有甚么话不妨直说。”
  这句话如同赦令。红缨闻言,忙不迭地说道:“姑娘,马家的舅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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