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人心里都有一个魔鬼

  格蕾丝的第一反应居然是笑：“你在开玩笑吧？”
  她打心眼里觉得妈妈在开玩笑，这人怎么会是她的父亲呢？他从来没见过她一面，没在她成长的道路上扮演过保护者的角色。
  “这是真的格蕾丝。”温妮的神色不容置疑。
  “他知道吗？”格蕾丝还怀着一点希翼，如果他不知道她是他的亲生女儿，那么她还愿意试着去原谅他。
  可是温妮点了点头：“知道。”
  格蕾丝奔溃了：“他知道我是他的女儿，可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出现在我面前，没有带我去一次游乐场，没有给我买过一次生日礼物，没有一次哪怕一次送我去学校！就算现在和你旧情复燃，也没在我面前和我说声你好格蕾丝。当我找到他的时候，他甚至不愿意承认你和她的关系！”
  她咆哮着，从椅子里跳起来，在屋子里乱转。她觉得有一股火在燃烧，她需要发泄。她见到柜子上的摆设，把它们摔在地上。玻璃花瓶变成了玻璃渣，相框被五马分尸，照片从里面跑出来，躺在地上。屋子里很快一片狼藉。
  终于，没什么东西让她砸了，她走到温妮面前，声音冷冷的：“他为什么不认我？”
  “他有自己的家庭。”
  这又是一个打击。也就是说，他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庭，牺牲了她们母女。
  “他家在哪里？”
  温妮惊恐地看着她：“你想干什么？”
  “告诉我，他家在哪里？”
  “格蕾丝，一切都是我的错！”
  温妮上来试图拥抱她，平息她的怒火，可是已经太晚了！她被冷冷推开。
  “我就想看看，他现在和什么样的人生活在一起。你要不告诉我，我天天到学校去。”
  温妮知道，这样的事情她绝对干得出来的。她告诉了她地址。
  格蕾丝按着温妮给她的地址，找到了马克的家。他住在一间别墅里面，门前有绿色的草坪，他的孩子在草坪上嬉戏。有一个是女孩，和她一般大。她穿着连衣裙，金黄的头发上别着一只蝴蝶的水晶发夹，被一群人簇拥着，俨然一个公主。
  马克拿着公文包出来，女孩上前，父女两拥抱在一起，女儿吻了父亲的脸颊，父亲吻了女儿的额头，上演了一出感人的父女离别戏码。
  格蕾丝冷冷看着这一切，冰凉的泪水不知不觉趴上了脸颊。
  同样的年纪，同样的父亲，却是截然不同的遭遇。
  她没有回家，一个人在公园闲逛。就在这时候，她遇到穆勒。
  他坐在草地上，身边围着一群女孩子，双手托着下巴，正津津有味地听他讲话。
  她很好奇，这人到底在讲什么，竟然能让这些女孩听得如此入迷。她走了过去，许多年后，她时常会想，如果当初没有走过去，她现在会是怎么样？
  然而没有如果，她就是过去了。
  站在附近，渐渐被他的谈吐吸引，忍不住坐了下来。直到太阳落山，穆勒起身要离开，她还跟在他后面。
  他也被她吸引了：“你叫什么名字？”
  “格蕾丝。”她说，“你刚刚说就算是神也有魔鬼的一面？”
  “当然。神是人变的，人心里都有一个魔鬼。所以不必惧怕魔鬼，任何人可以通过修行到达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