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变故
土石很硬，但木头那根须更硬。
一般的合金钻头就能强行插入地面，而木头根部的强度远胜合金，要插入地面不过轻轻松松，甚至堪称丝滑流畅。
很快，树根完全陷入地面，一根数十米直径的巨树耸立在原地，天上则是一块硕大的空中花园，蔚为壮观。
吕方本想在上面住一晚上，体验一次野营的感觉，但考虑到今天还未去市二医院，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骑着小灰直接飞到市二医院外。
现在进化的相关事宜已经公开，控兽一类的能力虽然稀有，但也并非看不到，甚至有极少部分进化者依靠着自己的能力搞起了直播，变着方儿地赚钱。
基本上，只要实实在在存在的能力，大伙儿多少都见过一些，区别只在于能力的强弱不同罢了。
小灰相比起其他一些进化生物，看起来确实健壮了一些，但吕方也没显摆的意思，他纯粹是不想为了掩人耳目绕一个大圈子。
这太浪费时间。
挥挥手，让小灰飞走，吕方径直走进了第二医院。
继续按照之前的流程走上一遍，吕方便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其实对现在的吕方来说，救赎日常任务提供的身体强化奖励效果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不可或缺了。
不说别的，单单“嗜睡”能力为吕方提供的身体开发效率，比做日常任务还要高效。
当然，本着蚊子再小也是肉的原则，吕方也没打算放弃这个任务，更何况这还远算不上蚊子肉呢。
再说了，哪怕不看在任务奖励的份儿上，吕方对那些异化者也不可能见死不救。
这不仅仅是为人类增加进化者数量的事情，更是挽救一个人、挽救一个家庭。
此时已是日落时分，吕方瞅了一眼周围，连辆车都没有。
这研究所的位置确实偏了一些，加之普通人很少往这边跑，所以也就很少有出租车过来。
他本打算再将小灰召回来，但想想后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
反正也没多远，走走路其实也挺不错。
以前走了是为了生活，现在走路，是为了体验生活，感觉很不一样。
走路不是目的，重要的是思考一些事情。
比如，任务。
原本今天就要商讨如何追查剩余灵神教教众，但因为吴主任等人的到来，这事儿反倒是被耽搁了。
他原本还以为可以让木头去体验一次前线的战斗呢，结果被嫌弃了。
总的来说，今天是亏了。
当务之急是把剩下的灵神教教众给抓回来，这关系到吕方能获得怎样的能力。
对于“寄生”能力的强大，他早已深有体会，他可是非常期待自己能再获得一项特殊基因能力。
可人怎么抓？那些人又不傻，肯定都找地方躲起来了。
现在好消息是灵神教大部分人都落了网，包括教主在内。
通过审讯，警方掌握了较为详实的信息。
全国同名人虽多，但在有一些明确的限定条件下，还是能将人员锁定在一个较小的范围的。
这种情况下，让那些落网的教众进行辨认，基本上都能将身份锁定下来。
有了明确的身份，这些漏网之鱼大部分都能很快落网，但其中肯定会有极少部分天生属老鼠的，不那么容易找到。
这不是吕方的臆想，而是这么多年办案以来总结出的经验。
一路上不停地想着，半个小时后终于进入了喧闹的城区。
往来的一张张面孔，映射出芸芸众生像。
这些人，绝大部分都只是平平凡凡的普通人，他们在这个世上看似可有可无，但实际上却是不可或缺。
少了普通人，人类社会将不能再称之为人类社会。
来到这个世界也有半年了，之前在派出所的那段时间，他整天接触基层，感受着人间烟火气，感觉自己是这个社会的一份子。
可随着自己走上进化之路，一些情况在悄然之间转变……
突然，吕方摇了摇头，他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间有这样的感慨。
或许是自己离群索居太久吧！
这段时间看似自己一直与单位同事办案，但实际上沟通交流不多，哪怕是与同事一同出差，别人也没太多存在感。
这种状态要不得啊！
怎么能脱离群众呢？
突然，吕方眼睛一亮，他突然觉得自己的“锄奸”任务，也不是没有一网打尽的可能。
按照任务的描述，这个任务最难的应该是揭穿“邪异”真面目，这都已经被自己给搞定了，没道理因为没抓到人，而与任务的最高奖励错失交臂。
那些人哪怕是躲得再怎么隐秘，都不可避免地会与人接触，这就得看工作的细致和耐心了。
正想着呢，一股毛骨悚然之感从心头泛起，身周汗毛炸立，吕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蹬腿，整个人弹射到了数米之外。
周围还有几个路人，吕方的动作太快，他们只感觉一阵旋风从身周刮过，人就已经不见了。
吕方在弹射出去的时候，猛地扭头看了一眼原地。
以他的目力，还真看到了一些诡异之处。
一道闪亮的丝线在自己原本所站立的位置一划而过，然后消失无踪，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周围的一切依旧，几位差距到吕方异常的路人转头看过来，那眼神有惊叹，更有怜悯。
——这怕不是一个身手灵活的傻子。
他没工夫去理会其他人的想法，面容冷峻地扫视着四周，想要从中发现可疑之人。
吕方对自己的视力有信心，他敢肯定自己没有看错，也更不会认为那丝线是无害的。
就刚才那一下，如果不是自己躲得快，铁定被切割……
至于这东西能不能割开自己的皮肤，那不在吕方的考虑范围之内，他只知道，有人想要自己的命。
甚至……不是人。
突然，吕方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一个穿着蓝色羽绒服的男子身上。
如果是一般人，或许会觉得那男子很正常，可吕方的神经系统已经进化到了lv2水平，而且是全方位的进化，其观察能力可用洞察入微来形容。
这人有问题！
微表情、小动作，都清晰地昭示出了这一点。
此刻这人刚好走过旁边的花台，而在吕方刚才一眼扫过去的那一刻，他的一根手指不合常理地动了一下。
虽然他看起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与周围其他人一样做出了惊讶的表情，但吕方却看出了这人的表情有着几分不自然。
没有任何的迟疑，吕方猛地窜出，直扑那人。
那羽绒服男子呆愣在原地，似乎没料到吕方会直接扑向自己，太突然了。
吕方靠近之后，右手如电，抓向对方的肩头。
可就在吕方的手掌触碰的那羽绒服男子肩头时，他感觉对方身子一软，直接朝地面倒去。
这可让吕方吃惊不浅，连忙将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控制住了他即将下坠的身体。
而就在同一时刻，一缕鲜血从对方嘴角溢出，脸上的神色有几分惊恐……
“什么情况？咬舌自尽？”
吕方拿出了自己最快的速度，单手控制着对方的双臂，另一只手则捏开了对方的嘴。
舌头还在，也没伤痕！
但大量的血液却因为嘴被捏开而喷涌出来，配合他脸上那种诡异的笑容，甚是恐怖。
吕方当然不怕，他只是想不明白，这人怎么就死了。
而且这死法也太离奇了吧？
虽说自有进化生物以来，不正常的死亡情况越来越多，比如之前路人被一只鸟儿给弄死的，又比如嘉利小区等地被灵神教祸害的群众，哪一件不离奇呢？
可眼前的状况，给吕方的冲击更大。
“打电话！叫救护车！”吕方大声喊了一嗓子。
这是必须喊的，哪怕他已经确定这人活不了，但该有的流程却不能少。
他话音刚落，那还在喷血的人瞳孔散开，双手无力地垂下……
死了！
这就死了？
周围的围拢过来的路人同样看到了这一幕，不过他们看到的终究只是表象：吕方先是像傻子一样蹦出老远一截，然后像神经病一般冲向旁边一人，等他的手搭在对方的身上之后，那人便开始口喷鲜血。
在大伙儿看来，吕方的嫌疑无疑是最大的。
“杀人了！”终于有人喊出了这一嗓子。
有人应和，也有人表示反对。
应和的人给出的理由很简单，因为是他们亲眼看到的。
反对的人，则是觉得就算吕方要杀对方，也不可能刚一碰上他就死了吧？
估计，被严重超速的大货车给撞了能有这样的效果。
但吕方那一掌像大货车吗？
现场的场面越来越混乱，大家不约而同的驻足观看，但却又不敢离得太近。
有人偷偷地报了警……
……
一辆警车嘎吱一声停在路边，几个人迅速从警车上冲了下来。
此刻，吕方已经将尸体放在了地上，他脸上的震惊之色丝毫没有褪去。
“双手抱头！蹲下！”领头冲过来的警察大喊了一声，双手据枪，瞄准了吕方。
很显然，他并不认识吕方。
吕方犹豫了一下，按照对的话做了。
很快，两名警察一个箭步冲上来，然后便给吕方带上了手铐。
吕方内心满是无奈，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会有被戴上手铐的一天，人生果然处处充满意外。
“先押回去！”这领头的警察再次下令道。
现场的警察立刻分成两组，一组继续留下来做现场勘查，另有两人押着吕方上了警车。
坐在警车上后的嫌疑人专属座椅上，吕方很是无奈地开口了。
“二位，人不是我杀的。”
“你现在什么都不用说……”一位警察黑着脸回应道。
没等他说完，吕方道：“我也是警察！我叫吕方，山阳区警察局的，你若不信可以打电话过去问问。人真不是我杀的，这里面肯定另有隐情。”
那黑脸警察表情凝固，旋即朝自己同伴使了个眼色，同时问道：“你也是警察？”
“是的！”吕方伸手在自己面前挥了挥，道，“你们应该庆幸我是警察，否则现在危险的便是你们了。”
那黑脸警察眼睛瞪得大大的，虽然他与吕方之间还隔着一道合金护栏，但他却没有丝毫的安全感。
他记得清楚，刚才他们可是给吕方带了手铐的，什么时候掉的？
“不用惊讶，我只是想表明，如果我不是故意让你们带走，这手铐什么的根本就约束不了我。”
这时，得到黑脸警察授意的另一名警察看着手机，表情逐渐怪异。
随后他抬头道：“范哥，他……真是警察，山阳区警察局进化者监察大队副大队长，吕方。”
吕方看了这人一眼，脸上带着赞赏的笑容。
车内的氛围开始变得怪异。
原本以为抓了杀人凶手呢，结果这人居然是警察，而且还是进化者监察大队的副大队长。
警察就不会成为杀人凶手？谁也不敢打这样的包票。
但看吕方这样子，不像是丧心病狂的凶手。
一名正常的警察，肯定不会胡乱杀人，更何况吕方刚刚提拔的部门副职，而且还是进化者监察大队的。
进化者监察大队的警察，可全都是进化者呢。
这样一梳理，情况似乎变得明晰起来。
那手铐没能铐住吕方也就能理解了，这种普通手铐确实对进化者没太大用处。
“吕兄弟，不好意思！刚才那种情况……”黑脸警察讪讪解释道。
吕方打断道：“没事，刚才那种情况谁看了都会误会。”
“我这就放你出来。”
“先不用，你还是先直接开车回局里吧。”吕方道，“你在这种情况下放我出来，容易出乱子的。”
黑脸警察看了一眼现场周围的围观群众，顿时明了。
“那行，先开车回局里，吕大队你先委屈一下。”他满是歉意地说了一句，然后打了个电话。
这电话是打给现场指挥现勘的领导的，得先将这一情况向地方汇报一下，这很重要。
挂断电话后，黑脸警察问道：“吕队，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吕方也没隐瞒，将刚才的遭遇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