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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外室重生了 第64节

  换言之就是要么就在三四个月内成亲,要么就推到一年半以后。
  萧熠还是说让她决定,可他到底是有些眼巴巴看着她,求她垂怜的意思。
  贺云樱纠结了两日,最终还是定在了十一月。
  随之而来的自然就是数不清的杂事要准备,若是嫁给旁人,义母霍宁玉还能帮着操持,可偏偏是嫁给萧熠,母亲便成了准婆母。
  贺云樱倒不是觉得旁人会议论什么,而是担心霍宁玉又要忙碌娶儿媳的王府事务,又来帮她,实在太累,所以还是尽量自己预备。
  在这期间,孟欣然主动过来了两回,但每次都是干脆利落地帮她挑衣料家具喜糖等事,几乎没有时间单独说话。
  贺云樱倒是宁可将事情先放下,单独说说话,可看着孟欣然的脸色与眼光,又有些犹豫。
  第74章 猎场 非常非常喜欢。……
  最终还是到了秋狝大典的那一日, 经过了前头的各项典仪,所有参与猎典的宗亲公卿女眷各归营帐, 贺云樱才找到一个机会与孟欣然说话。
  “欣姐姐,你最近还好吗?”因是在挂着柔善郡君字号的自家营帐里,贺云樱说话也就全无顾忌了,一边问,一边给孟欣然倒了一盏果子露。
  孟欣然接过来喝了一口,先赞:“铃兰新调的这个秋梨蜜真是不错,铺子里最近果子露也是供不应求吧?”
  “嗯。还好。”贺云樱含糊了一声,同时仔细看了看孟欣然,哪怕见面还算频繁,依旧感觉她似乎又消瘦了一些。
  孟欣然这时实在无法忽视贺云樱目光里的关心, 便笑了笑,伸手捋了捋贺云樱的袖子:“我挺好的。我哥这次受伤,虽然没有性命之忧,右臂上的旧伤却跟着发作了, 所以我这些天也帮着他料理家里并公事上往来的书信。”
  说着又侧头看了看贺云樱的猎甲:“你是头一次穿猎甲吧, 可还习惯吗?”
  贺云樱点点头:“还行, 前几天伯曜带我来过猎场。欣姐姐,你先别换话头,你帮着你哥料理书信, 然后呢?”
  “然后就很忙,再然后, 也跟尹家人打过两次交道。”孟欣然轻轻舒了一口气,她当然知道贺云樱想问的是什么,终究还是声音略低了些,“我哥受伤以后, 尹六叔通过季青原给我家送过一次药材,说是直接送怕我们不放心。后来我听说,他在家里挨打了。”
  贺云樱不由也叹了口气:“这事我也听说了。”
  具体尹毓跟昭国公兄弟之间争执时说了什么,因是在昭国公书房里闭门发生,青鳞卫也没有探查出来。
  但确实可知的是昭国公暴怒,亲手拿鞭子将尹毓暴打了一顿,后来是叫人抬回的书斋,可见伤势严重。
  萧熠对此的猜测,并前世对尹毓所知,大概便是尹毓不赞成尹家继续跟孟家对抗,只怕不仅是说了什么反对的话,应该还有些实际行动,给昭国公拆台。
  “是因为拒婚。”孟欣然的声音更轻了,“璋国公府有意将窦婀娜许配给他,他不肯。”
  这便是连贺云樱甚至萧熠都不知道的内情了。他们倒是知道璋国公府有意与尹家联合,东山再起,这也是为什么这次孟尹两家的争端越闹越大。
  且他们也听说了窦婀娜要跟尹琼江定亲,却也不知道中间还有过先给尹毓的考虑。
  贺云樱又听出点别的意思:“欣姐姐,你最近见过他?”
  孟欣然低着头,声音也低低的,白皙的手指随便拨弄着腰间的腰牌穗子:“你别笑话我。我听说他被打的特别重,就想看看,所以偷偷跟他在景福寺里见过一次。”
  贺云樱心想自己跟萧熠都不知道私会过多少次,哪有什么可笑话旁人的。
  “他跟我说,没事,就是暂时这几天不能再带我去新的地方玩。还给我拿了一大盒剥好的坚果。”
  孟欣然再次抬起头,望向贺云樱:“樱樱,我知道我这是闹小孩子脾气,我不应该再惦记着六叔,不应该再跟他出去玩。我们家跟尹家,不会善了的。可是,我心里真的很难受……”
  眼看着孟欣然眼圈红了,贺云樱也觉得自己鼻子一酸,又觉得孟欣然这或许不是单相思,又觉得前头实在不容易。
  她握着孟欣然的手柔声道:“天无绝人之路,凡事都有解决之道的。我和伯曜会尽力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皇上也是想调停,让你们两家和平相处的。”
  说到这处,孟欣然倒收了泪,苦笑一声:“皇上想要的是斗而不破,宗亲里头盼着辅臣们几败俱伤的人更多。你家伯曜也得小心些,他现在在外任上名声好,看着不争辅臣名头,其实恨他的人更多了。”
  这一点也是贺云樱的心头挂虑,同样只能苦笑:“那也没有办法,伯曜就是这样的人,他们嫉恨也是白搭。”
  “啧啧啧,一说你们家伯曜,你脸都亮了!”孟欣然满脸嫌弃地笑话贺云樱,倒是即刻将先前的低落伤感等等心绪全抛开了。
  两人笑闹了一会儿,便有护卫过来相请,说是给女眷专门策马围猎的猎场准备好了,问二人可有兴趣。
  孟欣然本就喜好骑射,贺云樱看着要娇弱些,其实前世也常与萧熠到猎场游玩,两人便整顿了一下衣衫猎甲,欣然前往。
  一下午策马驰骋很是快意,孟欣然还打到了两只野兔,贺云樱则射中一只锦鸡。
  两人小有收获,心怀也舒畅不少,晚间各自归帐,贺云樱便与萧熠提了一下孟欣然所说之事。且因着窦婀娜曾是萧熠少时定下的未婚妻,亦有些留意他的神色。
  “只是为了拒婚,昭国公就能下那样的重手?”萧熠却好像完全没想过窦婀娜如何,就着这事蹙眉思忖片时,“或许这话只是尹六拿来哄孟欣然的。”
  “你好像一直都很不信任尹毓。”贺云樱回想前世自己对昭国公府的印象,总体都很模糊,似乎一直在靖川王府与璋国公府的阴影下。
  萧熠笑笑:“他是烟雨楼的常客,看似潇洒不羁,内里谨慎缜密,好饮却不贪杯,流连花丛却不当真沉迷女色,这样的人岂可不防?”
  他说着这话,身上已经有些疲惫了,毕竟连日里既要兼顾猎典与地方公务,还要每日面圣议政,且又惦记着正在预备的婚事,好容易晚间归帐,眼皮便有些发沉。
  微微舒一口气,揽着贺云樱坐下:“婚期既定,陛下的意思是让我索性年后再去蜀州。今年之内,定然会让局势略稳些。只是尹六自己有没有什么心思,还要看。”
  贺云樱看着他面上倦色,不由心疼,索性叫他枕着自己的腿躺在小榻上,给他略揉一揉:“反正只要不再出什么刺杀之类要命的事情,两家不算血仇就好。欣姐姐性子豁达是一件事,这当真用心用情,又是另一件事。”
  萧熠闭着眼睛,唇角微微一勾,意味复杂:“不好说。二三皇子皆故,四皇子还在襁褓,大皇子身体还不如陛下,宗亲里头也有蠢蠢欲动的心思。有时外人看着,权争须得计算精妙,手段高明,不然会贻笑大方——可历朝历代有实权之人,谁当真惧怕贻笑大方?有些手段看似再粗糙简单,只要能以夺权,铤而走险者并不少见。”
  说着,又冷笑一声:“譬如去年,皇后毒死三皇子那次,其实也没有精妙复杂手段,无非就是先胁迫宫人,后灭口而已。”
  再提到去年的鹤青之事,贺云樱忽然低头去亲了亲萧熠。
  萧熠本是闭着眼睛跟贺云樱随口闲谈而已,忽然被亲了一下,还以为只是小妖精又“想”他了,自然依旧闭着眼睛欢喜领受。
  然而贺云樱的亲吻却比他以为的更绵长更温柔,甚至还不自觉地抓紧了他的衣领。
  萧熠立刻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那么累,还是可以再伺候“东家”一回,翻身坐了起来,反过来将贺云樱抱在怀里,先好好亲了一回,才笑着问她:“是不是看着我很乖,所以要多奖励些?”
  贺云樱伸手将他紧紧抱着,并没有即刻说话,而是又过了片刻,才低声问他:“你去年那时候,很疼吧?”
  萧熠怔了怔,才反应过来贺云樱是说他去年在宫变里身中鹤青之事,微笑着抚了抚她的背:“有一点,不过都过去了。”
  贺云樱埋头在他怀里:“今日欣姐姐说起尹毓挨打,我也不知怎么就想起你去年中毒的事,我知道都过去了,可想起来还是疼。”
  萧熠抱着贺云樱,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摇晃了两下,抚着她的背,又轻轻亲她脸颊:“没事,真的没事。你夫君很坚强的。现在有你疼爱怜惜,那些都不算什么。”
  “伯曜。”贺云樱抬头望向他,眼里居然有小小的泪花,“我喜欢你。你以后都要平平安安的,好不好?”
  即便已经重归于好,柔情蜜意了这些日子,连婚期都定了下来,可是小妖精这样眼泪汪汪脸颊红红,带着心疼带着关怀在他怀里说喜欢,谁能抵抗得了?
  萧熠还是满怀欢喜不尽,温暖甜蜜,在心头满满地溢出来。
  他认真地点点头:“好。我也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这辈子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
  两个人互相望着,都想笑,又都想哭,最终几乎又是几乎在同一刻,各自向前靠近了一点,随即亲吻在一处。
  猎场营帐里悬挂的琉璃灯,终究与王府书房、荣业大街左院或北府、马车等等一样,温暖光晕之中,满是清甜芬芳。
  只是此刻的贺云樱并不知道,萧熠答应她的话,很快便验证了。
  不过,只做到了一半。
  第75章 混战 那近身的刀剑锋刃,来得……
  随后几日, 秋狝猎典的活动越发精彩。
  原本这种皇室猎典,最多看头都在一些宗室子弟身上, 毕竟他们大多不会下场科举,而是直接特旨补缺,其中又以皇城翊卫并羽林营等武职为主,得了猎典的机会,当然就要表现一下。
  然而德化七年的这一场,却与往年不大一样。
  在御前各种表现的宗室公卿子弟当然还是有,但更卖力的居然是皇长子。
  起初群臣并女眷们还没觉得什么,再过两日便有些察觉出意思——德化七年年初,蒋妃所生的四皇子病了一回,当时文宗皇帝非常忧心, 加上年下寒冷,也病了一次。
  所以大皇子这是有意向君父与臣子们证明,他才是储君的合适人选?
  其实身为长子,大皇子到底还是占了个齿序, 但他的生母曹嫔本来出身就不高, 后来又因罪赐死, 外家一体没落,越发势弱。
  先前二三两位皇子尚在的时候,大皇子无论文治武功都没有什么出色之处, 甚至因为太过平庸不领实任,只能勉强算行事谨慎, 没出过大错而已。
  现在四皇子还在襁褓,当然是不能跟这位相差二十岁的长兄比什么文武才华,所以皇帝并群臣便很是见识了一回大皇子的全无对手,一枝独秀。
  而皇帝亦念着想要调和几家辅臣之间的关系, 猎典之中格外施恩,身为准靖川王妃的贺云樱与安逸侯之妹孟欣然便被频频邀至上营上席,观看舞剑、射箭比赛等等。
  当然,这里头就也有那些宗室子弟们惯常的表现与争锋。
  贺云樱与孟欣然看了两日,便有些心思各异。
  孟欣然的目光当然是全在尹毓身上——虽然先前他在家里被昭国公打了,甚至脖颈上和手背上都还能看到隐约未褪的伤痕,但他依旧在今次的秋狝之中力压同侪,箭术马术皆极其出色。
  孟欣然再是心情复杂神色复杂,每每看到尹毓表现,还是忍不住眼睛放光,唇角也不自觉地上扬。
  贺云樱的心思却在另一件事上——前世里三皇子是死在了德化六年,而蒋妃同年流产,虽然后来依旧圣宠不衰,却直到德化十年才再次生下一个女儿。
  在她自己身故前,文宗皇帝膝下只有大皇子与二皇子,也就是后来被萧熠报复毒杀的太子。
  那么当萧熠被圈禁鸩杀之后,最终坐拥天下之人,就是这位先前寂寂无名的大皇子。
  这到底是大皇子的运道,还是他恒心忍耐,深谋远虑呢?
  再看直接坐在皇帝身边,随时伴驾说话的萧熠,贺云樱的担心便更深了。
  转眼到了八月十一,已经是猎典的第七日,前头每一日游玩庆典宴会等事都很顺利,猎场中的众人都有些松懈,这一日的午膳过后,便出了个不大不小的事情——大皇子受伤了。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甚至说有些蹊跷。
  萧熠忙了一上午,刚刚回到营帐跟贺云樱坐下吃了一口东西,便见柴兴义过来急报,于是丢了筷子便赶过去。
  一个时辰后,皇帝下旨,送受伤的大皇子回宫休息。
  很快猎场里就传开了流言,有人说是刺客,有人说是大皇子与自己的侧妃玩乐太过,也有人说是大皇子非要逞强拉硬弓、试重刃反而失手云云。
  实情却没人能说准,连萧熠晚间归帐也是眉头紧锁,虽笑笑叫贺云樱不要担心,但转头却给她增加了护卫。
  八月十二,因着前一日大皇子受伤,皇帝多少觉得有点丧气,就取消了原定的一场比剑,叫众人自在游玩。
  孟欣然刚好这几日策马得趣,便与贺云樱一起再去打猎。
  然而进了山林之后两人分头去追击锦鸡野兔这种小猎物,按说应该是安全的,孟欣然的马却被不知道哪里窜出来的山猫吓到了。
  那山猫极其彪悍,一时间林子东侧乱成一团。
  贺云樱的马术最多可以自保,并无救人之能,焦急之下也不敢过去添乱,只能叫护卫相助。
  万幸很快昭国公府字号的一群人赶了过来,还是尹毓飞身相救。
  安逸侯也到了,却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尹毓将孟欣然报下来,脸黑得像锅底一样。
  又气愤又不能不道谢,而孟家兄妹回到营帐里即刻大吵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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