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上海来信(四)
正在筹建的国风集团公司渔翁得利,坐享a娱抛来的绣球,收下了那片本来属于富海诗和白狼乡共有的坟地,但国风不是拿来炒作的,而是把他看作进军富海诗的一个步骤。
老实说,代经理看不上富海诗的经营方略,因为他们渐渐脱离群众,高高在上,官僚关心的是如何保住自己的位子,官位不倒,靠关系提升,不经过群众选拔,是其主要弊端。
工人,在国风是主人,而在富海诗被埋在最底层,这是富海诗目前的软肋、弱点,代经理决定就从这里下手,把这里作为一个突破口。
他与董事会商量,决定成立瑞星房地产开发公司,奴属于国风集团公司旗下。瑞星这个名字吉利,而且在市场上有一定知名度,董事会委员们都喜欢这个名。
第一步是改造坟地,给所有埋在那里的坟修缮一新,不要坟主一分钱,一个坟给两万元的补助,条件是:一家抽一个人帮忙。董事会惊诧,老龙头认为这是代时兴用兵的天才之举,出奇制胜。既解决新公司人员奇缺,又给富海诗宣传国风经营方针“人本”的真正含义,从根本上惊醒富海诗。
实际上也是给他们敲警钟。你们再不能这样下去,不从根本上改,小心把你们吃掉!代时兴是在侧面给人家上课,不过,新上来的,李豹是一个善于学习的人,看到人家好的,就虚心学习,他一上来就给工人长工资,宣布职代会无名投票,包括自己,不是一成不变的官,“也可以下去当工人。”
这一绝招,也是学代时兴国风的,赢得了工人们的好评。以此对抗代时兴收摄富海诗职工的民心。最近,离开富海诗去国风的职工有所减少。坟场属于铸造热处理股份有限公司,龚二虎被国风董事会任名坟场改造的场长,听从、协助铸造热处理经理冯烧总经理工作。
常丽被任命为国风的财务经理,但上任一周,常丽感到左胸**发痒,有黄豆大的一个僵块,到医院做超声波、ct、血样等检查被诊断为乳腺癌,她立刻写辞职报告,说自己身体受过辐射照射,现在正治疗,国风财务经理非刘夷莫属。
恰巧刘夷刘夷有了消息,何大山已经去了腾格里,但常丽没有说自己得了“癌症”,她是个坚强的女子,检查是一个人去的,特意告诉诊断医生,如果是不治之症,请不要告诉她“新婚的爱人。”医生守诺保密,常丽却辞职在家一个人练道家的经典《性命法诀全书》,不吃药、不打针,靠修炼治疗她的病。
代时兴的第二步,新建国风职工医院和制药公司,以此留住本公司职工,吸引富海诗干部、工人前来“归属。”药价贵如虎,看病上地狱,这是目前富海诗的悲哀。国风要免费医疗,首先要有自己的医院和制药公司,其次,最好有自己种植药材、获取药材的基地。
代经理想到了刘夷,她落难他乡,既是国风的不幸,又是国风的幸运,代经理相信,凭刘夷的聪明、才智,会想到应该要为国风做什么,好的员工是能够想到主管方略实际运用意义的。
除了在网上招标建筑公司,还在全国招聘、医生护士、院长,本市的优先录用,富海诗的更为优先。
在全国电视、qq、微信一经广告播出,在一周之内,就有20万人报名。当然,有言在先,“富海诗的更为优先”。一个曾经是弋经理的“爱将”,瞧不起国风的人,放下了不可一世的架子,前来找代时兴总经理,方芷若是认识的,这个人叫姚三顺。
原来,“新大雅”终于没有东山再起,做了一段时间的皮包公司,寿终正寝。作为“新大雅”的经理,原来的皮包经理的姚三顺,只好去了富海诗机关楼的一个科室,科长还是科长,是副的,只有几个过五十的科员,实际上是来养老的。
他落得如此结局,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而李豹升到集团公司副总,把他肺都气炸了。他想李豹是靠作为高官的李天台上去的,明摆着有人拍马屁!
他在国风实习时,我是厂长,而现在人家成了集团公司的副总经理,我还降级了,这是什么世道?因此他来找代经理,加入国风,代经理正在看兰蕙的来信:(那是非常有磁力的,是兰蕙的内心世界。)
他是走来的,我打开车门时,他已经逼近来。这似乎是他的阴谋,我不能不招呼他一声“上车,”心里十八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慌得不行。
我开车,他的毒手伸过来怎么办?而且,而且带电,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想象他的手,一定是横蛮无礼的,自己反抗也无用。
不过,我不给他机会,把车开到最近的有夜市的街,我就下车了,说:“吃点饭吧。”色鬼只好笑笑说:“我也饿了。”他不随我不行,趁现在他还没有得手,我要掌握他。
我慢慢地走,表面上看:是给他面子,不能赶走他吧?赶走他,给两个胆也不敢。我装得身不由己,往前走,他跟上来,并肩走,是在街路上,好是在梦中。
时间是晚上十点,露天的夜市,边上有一家宾馆开着门,秦总经理说:“我们去宾馆吃点野餐,如何?蕙子!”蕙子,算是他对我的爱称,你别说,他挺会心痛人的,这个爱称我听来甜滋滋的,我的确今天没有吃晚饭,因为他要我赶制好那份厂发文件。
哦,七点多钟,我听到外面窸窣声,门是关住的,他偷偷在外面?他疯了,下午不是开会么?爱一个见过男人世界的姑娘,你有无罪感?
向宾馆逼近,我心里咚咚敲小鼓,好像走向深渊,我实在抵挡不住张牙舞爪接近的危险,我站住,笑道:“经理,谢谢啦,就在外边吃一点算了。”
我走向一个台湾馄饨店,要给他面子,“秦经理,我那有这么大的面子啊,姖主任差不多,区长的女儿。”她这样说:表明她心里吃醋。
他挽住我手说:“自愿,你不想吃宾馆的,爱吃什么,就吃什么,我给你买单。掌柜的,来两碗大馄饨。”怕我买单,他先把钱付给掌柜的。
他也是没有吃晚饭,这似乎不是开小车来的人吃的。各人一碗,嫌少,再来一碗,各人半碗,这就是在吃一个碗里的饭,我想起害怕,这个男人已经给我下了套,我在向那套里钻。
然而,他毕竟不是狼,要我的性命。他是要我的灵魂和肉体。他爱我,是他亲口说的,爱我难道也有罪?别人看来有罪,在我看来是他的可爱之处。
我不恨他,因为他爱我,我忘记了你,走上新生活之路,现在出现了一个他。没有一个人恨正在爱她、喜欢她、要亲吻她的人,但是,你有自留地、有图书馆,到你自家地里去办农场;到你自己的图书馆看书吧,别读我这本书,我是姑娘。
我害怕的,是他要开垦我一亩三分地的锦绣之地。
我站起来,他又捉住了我的手,我不好意思地看一眼掌柜的。
“哎,大馄饨,好吃的。”掌柜的转过身对门口的过路人喊。
“我们去转转商店?”他一旦抓住,就不放手,我的手再次被他滚烫的手燃热,电流再次像水下鱼冒出的鱼泡泡一样,传到我的胳膊里、血液里、心窝里,我的身上热起来。
我是被你爱过的“姑娘”,很容易点燃情爱之火,我感到无比的轻松和愉快,心情也稍微的平静,我失恋之后,从未体会过被一个爱自己的男人握住手得到的欢乐。
然而,我想起了妈妈在我去上大学时的嘱咐:“不要轻易给小伙子握住手,姑娘的手,美如酒,不要轻易出手,记在心头。”
“哎呀,秦总,我热的受不了。”我的另一只手,拿他握住的手,可是他不放开,我说:“再不放手,我要走了。”
秦总说:“你能挣脱,你就走,我爱你如离弦的箭,不可收回,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们去开房,好好高兴高兴如何?”
我说:“不行啊,秦总经理,你是有家的,我还没有成家,到此为止吧,大哥,把我当成你的妹妹行吧?”
他说:“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已经一年没有爱过女人了,也没有被女人爱过,我和我妻子,一年多,没有睡过一个床,她有初恋的相好,她的贞洁都给了他,他们在一个单位工作,常常暗中来往,有一次被我在家里逮住,我想惩罚他俩,但是,我是大公司的经理,传出去我如何有脸见人?职工们如何服我?
现在,你也知道,麒麟情况一天不如一天,倒闭就在眼前,你要是可怜我,我找机会给老板说,把你提到财务科,掌握财权之后,某一天,我们远走高飞,过幸福的日子,好吗?”
我说:“我谢谢你的爱,一生一世不忘怀。谢谢你对我如此信任坦言相告,你放心,今天的话,我不会告诉哦任何人,我不明白,你爱我,就一定要我去宾馆上床吗?
你知道,我是个姑娘,一辈子就只有一个‘第一次,’你就不能为我想一想?我以后再找别人结婚成家,别人发现了怎么办?其后果只能是离婚,夫离子散?”
我还是要装,不见棺材不落泪,让他更加爱我,想入非非,实话告诉你,到上海后,我已经做了***的修复,要想给能和我过一辈子的人。
“你不说,他怎么能知道?你去做处女修复手术,我给你出钱。”
我绝对是认真的说:“没有用,身体上的创伤好补,心灵上的创伤不好补,爱情,不是游戏,要精神上的极度专注和付出,一旦成过眼烟云,人的性格被塑造成,是改不了的。”
秦总吃惊道:“你经历过了?”我说:“没有,我是书上看到,概括出来的教训,我经历过,会爽快地跟你去宾馆,一次和一百次没有太大区别,我们就此分手吧?”
他还是不放手,“走吧,再去大超市看看。”他把我拽进前面一家叫“乐购”的大超市,推推搡搡的姑娘才是真真的可爱,到手的一块羊肉,绝不能轻易丢掉。
他是个久经情场的猛将,我这么个嫩芽子,搞不到手,他还谈什么搞生产?他倒很自信的,以为只要黏糊上我这个大陆姑娘,我会乖乖地给他,想的很美。
女人都是装正经,抬高身价,姑娘,更不好对付,俗语说“守如处女”。我就是要装,抬高身价,表明我这个复旦高材生就是和别的院校的不一样。
乐购,第一层是手机、化妆品、金银首饰品,他再次挽住我手,一瞬间,我刚甩掉又被螃蟹再次抓住了,但终于认了。
他说:“我们进去看看,蕙子。”我佯笑道:“我啥也不要,翡翠、金银首饰,我从来不喜欢。”
“你带到手上、套到脖子上就喜欢了,总之,你要了,就喜欢了。”
我看也不看他,装作听不懂。
先到手机这边,长方形的玻璃柜里,摆着各类款式新潮、价格跨高走低的手机。
手机,现在是与外界沟通、互相联系、获取信息的一张王牌,有了它,天上地下、古往今来、天文地理,想知便知,在最新款式的“apple”前停住了,我一看标价,有8000多的、10000多的、20000多的,他叫拿21000多的,“我不要,”我带点撒娇似的说:“别看了。”
我向前面走去,而态度柔和的多,有点小情人的味道了。其实一样,他或许在想:看到昂贵的礼物,不动心是假的,连复旦名牌也是一样。
金钱社会,身价的标志是金钱,他以为点住了我的要穴,我不想麻木、不晕也不行,这也许是真的。他很快追上来,跟着走,再次抓住我的手,我已经没有要挣脱走的意思了,反而抓住他手抚摸,喜欢之意已经流露,芳心已动。
目前是虚的,要我躺在他的怀里,必须要实钿钿的。我并不想看那些钻戒,只是往前走,而秦总非要去看,他反握住我手说:“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东西,还是那句话,戴上你就喜欢了。”
他拽我过去,我说:“我不要,看看可以。”
他瞅准了那22?08万的蓝钻戒,卖者很会标价,谁见了,谁会动心。我呯呯心跳,掌柜的拿出来时,我跑了,在走向出口,慢慢放慢脚步。
他拿下这个钻戒,就等于拿下了我,这我知道,这是我人生的再一次选择:不是跳进火坑,让大火活活烧死;就是仍然在原地踏步,甚至,我还有可能回到出发之地。
我是纯洁的,质本洁来还洁去,不叫污浊陷渠沟。
他有什么值得自己曲身去爱,他有老婆、有孩子,自己不过是他随手摘来的一朵野花,随便爱一下,吻一吻而已。
那20万就能打动我,让我做你暗中的情人?值不值?我要是接受这颗钻戒,表明愿意接受他的爱,和他同流合污,不接受,更残酷的事实等着我。
他爱我,而我实质上并不爱他,刚才见到那高消费的手机时,不过满足我一时虚荣心而已,我撒娇,只是让他感觉我非常可爱罢了,而为什么一定要让他觉得我非常可爱呢?
是不是自己的贪欲心被他撩动了?还是自己内心深处也的确爱他呢?
亲爱的,我舅舅现在国风干什么呢?我娘叫我问问你,我只是问你,顺便,没有别的意思。我知道你不会给任何人开绿灯…这样你才能管住别人,你的集团公司才能日益壮大,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