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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糟心的重生 第205节

  这是刘凤女替他俩打算的。
  结果,老二媳妇没干半个月就被人家食堂开除了。
  据人家管食堂的大姐跟刘凤女说,“不知道的还得以为她是主管哪。一来不先说干活儿,成天嘀嘀咕咕,挑七挑八,凡干活儿的事就不乐意做,总推给别人。我请她来做什么,我这儿又不缺大爷。”
  老二媳妇跟刘凤女说食堂的人都欺负她排挤他,什么累叫她做什么,工资还那么一丁点,做起来很不划算。
  刘凤女接着又给她找了超市收银员、售货员的工作,没一样能干满一个月的。
  老二做电工倒还好,只是连续两次电工证都没考过,老大媳妇还给管后勤的经理送了两瓶茅台,人家才愿意再等一等。
  更让刘凤女抓狂的是,老爹刘爱国为了帮老二一家,现在见天在小区捡易拉罐、汽水瓶,卖破烂挣钱。
  刘爱国底气很足,“我正经挣钱,不丢人!”
  刘凤女气的不轻,“我嫌丢人!人家得说我养不起亲爹,叫亲爹捡破烂过日子!”
  齐志军也受不了这个啊,岳父跟着大小舅子时人家都是请钟点工伺候岳父,他家是亲闺女照顾,没请钟点工,也不能让岳父捡破烂啊!
  齐志军给大舅子小舅子打电话,想请两位大小舅子劝一劝岳父,咱家真不差卖破烂的那几块钱。
  老大老三也给老爹愁的不轻,眼瞅这就入夏了,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这要中暑了如何是好!
  再说,一个个工作都挺体面,亲爹见到捡破水瓶子卖破烂,叫亲戚知道得怎么说呢。
  刘爱国偏是个犟脾气,凭谁劝都不听。
  老大夫妻到老妈家时说起这事,老大愁的直捏眉心,“爸现在上了年纪,越发不听劝了。其实我知道,他是想给二弟家添补些。”
  老大媳妇把青提擦干,递给婆婆,“心是好心,可爸就是把全市的破烂儿承包了,也是杯水车薪。爸现在,是一点儿劝都不听。妈,不是我说,就是现在我们每月给爸的零用钱,爸也是都给二弟的。”
  林晚照咬口青提,问老大,“现在老二他们怎么样了?”
  老大道,“二弟把电工证考下来就行了。二弟妹的工作,我听说换仨了,也没个长性。”
  林晚照想了个法子,让刘飞开车带着老二去瞧瞧刘爱国捡破烂的可怜样。要是老二无动于衷,以后都不用管他。
  要老二还有半点人心,让老二自己去劝刘爱国。
  捡破烂能有多少钱,就刘爱国的年纪,累病了光药钱也不少。得不偿失,做这样的蠢事!
  可这就是刘爱国的心,可能非常的愚蠢,但,有时,父母为着孩子,那是什么样的蠢事都愿意做,什么样的辛苦都愿意吃的。
  第212章 掌掴上(六月瓜熟。林晚照已经接俩)
  六月瓜熟。
  林晚照已经接俩电话让她别买瓜, 给她送来。
  仙儿跟陈桃花儿、翠丹妈一起来的,一人一辆车,陈桃花儿、翠丹妈先到, 俩人拜托小区保安帮着把西瓜抬上去,带的太多,一人后备箱一筐。
  等到了上头,送保安小伙子俩西瓜,大热天,拿去吃。店里西瓜卖的贵, 这是自家地里种的。
  林晚照请俩人进来,她提前准备好了凉茶,俩人都不用招呼,翠丹妈自己倒两杯。林晚照问,“怎么这么多?”
  陈桃花儿笑, “我哥,这一拆迁,地也没了,就特别想地, 租了好几亩,种了一亩瓜。他也不卖, 就是各家分分。二嫂你家亲戚多,多给你带些, 给晨阳哥他们分分。”
  林晚照说, “仙儿不是说一起过来么。”
  “她先得送中意到二哥那儿去。”说到仙儿,陈桃花儿也是脸上带笑, “这个中意也是,嚷嚷着考驾照, 跟仙儿一起报的名,仙儿现在车都开上了,他连科目一都没过哪。”
  翠丹妈喝半杯凉茶,“仙儿婶子现在可不得了,现在把边儿的铺子也盘下来了。”
  林晚照笑,“这还真没听仙儿说。”
  “不光生意红火,仙儿做事厚道。”陈桃花儿说,“麻将馆里都是兼卖饮料茶水的,她不是,她哪天也得烧好些开水,要是有舍不得买矿泉水的,凉白开也免费喝。还兼着卖些盒饭炒饼,那些个打麻将的,一天一天的在她店里,可不生意好么。”
  林晚照是真心为仙儿高兴,“那可真好。”
  陈桃花儿唇角一翘,“仙儿现在是真起来了。她那俩儿媳妇,不知道谁跟谁学的,打仙儿从城里一回去,就见天儿哭穷,说家里日子如何如何紧巴。我看仙儿没理她们,买好麻将桌,又跑工商税务的办手续,把麻将馆就开起来了。先是她跟中意在麻将馆里支应,后来生意忙,就把春杏儿叫来一起忙活。别看麻将馆不大,收入真不差。听说她那儿媳妇也想去帮忙,仙儿没答应。”
  翠丹妈也说,“春杏多实诚啊,平时麻将馆的事,还有仙儿婶子家里的事,都能帮着照应。志伟媳妇、志建媳妇,这俩就成天盯着麻将馆的收入,哪儿是认真想帮忙的?仙儿婶子不要她们才明智。”
  陈桃花儿说,“以前成天阴阳怪气的,现在仙儿收入高了,有钱了,我看她俩媳妇一个给买衣服一个给买鞋的,开始想法子巴结她哪。”
  大家正说话,仙儿就到了。
  仙儿给带了筐葡萄,林晚照跟她一起搬厨房。紫圆的葡萄还带着白霜,一嘟噜一嘟噜的用白色泡沫棉套着。林晚照说,“真新鲜。这谁家种的?”
  “不是谁家种的,我今年不知走了什么运道,没人理的时候没人理,现在抢着给我送东西。”仙儿直接拿出两串来洗,“不要白不要,这也都是我钱买的。我家里留了一筐,给桃花儿、翠丹妈都送了些,她们都说这葡萄甜。晚照姐,给你也带些来尝尝。”
  大家坐沙发上边吃水果边说话,仙儿染了黑黑的头发,人还是以前模样,不过神色不可同日而语。
  眼神柔亮,唇角带笑。
  陈桃花儿说,“把中意送过去,我二哥在家不?”二哥,这问的是刘爱国。
  仙儿看向林晚照,“晚照姐,爱国哥捡水瓶子里,你知道不?”仙儿送中意过去,还没到刘凤女住的小区,就见刘爱国拎着个破口袋在翻垃圾筒,找塑料瓶子卖。
  陈桃花儿还不知道这事,吓一跳,“有这事儿?”
  翠丹妈也很吃惊。
  林晚照老神在在,“这有什么奇怪的,把凤女跟她女婿愁的不行。那老狗也不嫌给孩子丢人,还捡哪。”
  陈桃花儿直皱眉,“二哥捡那干什么呀?”
  “卖钱,给老二还债。”林晚照冷笑,“开眼界吧。老大在大学当教授,老三也升副处了,凤女没发财,日子也过得不错。他就见天捡破烂,每月卖个三五百的补贴老二,觉着自己伟大的不得了。”
  翠丹妈都说,“二叔这是干什么呀,叫杰子哥他们的而子往哪儿搁。这要不知道的,还得以为没人管哪。”
  陈桃花儿倒是唏嘘,“二哥这片心哪。哎,他就是都给刘纯,也抵不了什么大用。”
  “谁说不是?”林晚照对刘爱国的行为是很嗤之以鼻的,“合着他就一个儿子,也不考虑别人的难处,这在外工作,孩子们都是当打之年,好赖的谁不要而子。”
  陈桃花儿打听,“二嫂,刘纯的事怎么样了?”
  “眼下警局已经介入了,不过追逃没这么容易,且得要功夫。刘纯的房、铺子、公司,全都折进去了。还有飞飞攒的钱,两套房,也都为他爸还债了。”林晚照道,“自己欠的债,自己还呗。”
  陈桃花儿还得庆幸,当时刘纯的确大把钱挣着,亲戚们没有不羡慕的,连最抠儿的大伯子刘爱党也拿出老本儿给刘纯代为投资。
  当时,陈桃花儿也是心动的。
  不过,陈桃花儿先打电话给林晚照。林晚照直接说她自己的钱一分都没线刘纯投资,劝陈桃花儿有钱不如去买房。
  后来陈桃花儿把能买房的都买了房,剩下的不多,干脆买了些国债。虽然房子涨幅不大,但也没亏,国债更是稳的不得了。
  翠丹妈也是一样。
  仙儿当时在做生意,手里的确有活钱,不过钱都在仙儿手里,仙儿也是跟着晚照姐走的,所以钱都没有给刘纯投资。
  现在避免被坑。
  所以,三人心里都是感激林晚照的。
  仙儿是经过苦日子的,仙儿说,“这也不用急,看着多,静下心,好好工作,以后能还清。”
  陈桃花儿说,“我想想就替刘纯发愁,好几百万哪。”
  翠丹妈说,“眼下先静静,反正一时也还不清,也别急。我看刘飞那孩子有出息,只要孩子能干,几百万也好还。”
  林晚照现在很厌恶把原因自己的责任转嫁到别人身上,祸都是刘纯惹的,怎么能让刘飞来担?
  林晚照说,“我现在就后悔当初没拦着飞飞,把飞飞的积蓄也都赔了进去。刘纯自己惹的事,刘爱国愿意捡破烂捡去,飞飞原本也没义务替他背债。”
  对刘纯,林晚照没有半点同情,她主要心疼孙子。
  这种心疼引发了林晚照对责任的新一轮思考,“有时咱们一说做事业、奋斗就是为了孩子,可想想,真是为了孩子么?不说别人,仙儿,你现在是为了谁?”
  仙儿咬口西瓜,“我为谁?我谁都不为,我为我自己个儿。”
  仙儿感慨,“我这辈子,真是活到现在才活出点滋味儿。”她半点不避讳以前的狼狈,“桃花儿,翠丹妈,你们也知道我以前多窝囊。不只窝囊,还胆小,总是想着都这把年纪了,再过个十年二十年,老了,干不动了,以后怕还是要落在人家手里,看人家脸色吃饭。”
  “有这想头儿,就总怕得罪人家,惹人家不高兴。人家说什么就听什么,生怕哪里招人家不痛快。”仙儿道,“可心里瞧着你们,瞧着晚照姐过的风风火火的,又有说不出的羡慕。后来,我家的事你们也知道,真是挤兑的你过不了这个日子。我当时想着,拼着以后没人管我自己饿死,我也不受那挤兑受那气了。”
  “我不指望了。”
  “连儿子也不指望,就更别提老头子了。出来挣了一年钱,心里真踏实。不瞒你们,我要知道当保姆这么好,我早出来当保姆了。”仙儿笑,“哪儿都是干活,给自家干活,没人说你好儿,都觉着理所当然。给外人干活,人家待我客客气气的,还每月给我工资。等我自己开个店,麻将馆赚不了大钱,但我自己花足够了。自己有钱,我也跟你们学的,考个驾照。新车舍不得,我买个二手的,照样开。”
  “染头发,我想染就染,想剪就剪,不用人带我去,我自己去,自己付钱。买衣服,喜欢什么样式买什么样式,自己挣钱自己付,不用看谁脸色,也不用对谁感激涕零。”
  仙儿笑的踏实,“吃饭我也不省着了,想吃鱼吃鱼,想吃肉吃肉。咱说实在话,这辈子所有日子加起来,都没现在有滋味儿。”
  “我不为别人了,我为我自己个儿。”
  仙儿因为性格软弱,陈桃花儿是栗子沟村儿的第一夫人,平时其实有些看不上仙儿。可听仙儿现在说话,陈桃花儿也替她高兴,说她,“你早该这么想了。”
  林晚照道,“何尝不是一个道理。你们说刘纯,他挣了钱,出门前呼后拥、人人奉承,人家也没奉承到旁人那儿去,那些好话,都是刘纯自己听的。他有钱,吃大饭店买好衣裳,也是他自己吃穿自己享受。刘纯想挣大钱发大财,他是为了孝顺我,还是为了给飞飞攒下家业?”
  “都不是,他主要是为他自己。”
  当然刘纯想发财的初衷是好的,但事是他做下的,发财的好处是他享受的,如今失利的后果也应该由他主要承担。
  如今因着刘纯,闹的是阖家不安。
  林晚照在家招待朋友时,刘飞利用中午时间开车回了趟家。
  星期天,刘纯正在家睡觉。
  “纯哥,就拜托你了。”
  “唉哟,纯哥,您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纯哥……”
  近来,老二时常在梦中惊醒。
  每当此时,总要怔一怔神,头顶吊扇吱吱呀呀,屋内闷热的气息涌下来,老二才能回神。
  哦,原来是梦。
  每当此时,他就会心里一阵烦躁,再无睡意,翻身下床。
  老二不是没见过生意失败的人,以往也曾在心底深处暗暗唾弃过那些人的一蹶不振。如今轮到自己,才明白莫说东山再起,就是重新生活都非易事。
  生活中、工作时,时不时在你耳边响起的,“哟,这可不是您做老板的时候了。”
  所有认识的、不认识的目光、眼神,你都会觉着是不是另有深意。
  这个时候,哪怕早有心理建设,却也会不由自主想的更多。
  自刘飞搬走后,老二一直没去找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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