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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八零章 圣火教

  盛怒之下的吴天,一出手便是连杀六人,干脆果断到了雷厉风行的地步。
  六位大剑甲兵噗通倒地,但吴天心中的怒火依然没办法平息;环顾四周,血流成河。明明几个时辰之前还是一派祥和安宁的平静模样,现如今却……
  小灰灰从吴天怀中跳了下去,趔趔趄趄的爬到母亲的尸身旁边,小手上满是鲜血去捧起母亲的脸庞:“娘、娘……你睁开眼睛好不好,我是灰灰啊!”
  “……”
  吴天着实不忍心看到此情此景,紧闭双眼别过头去,心口痛的好似在滴血。自己从遇到小灰灰到现在,也不过半日光景,可一个村庄十几号人尽遭毒手……短暂的相处时间,已经让吴天把村民们当做了自己的邻里乡亲,可是、可是……
  年仅五岁的小灰灰明显接受不了残酷的现实,痛哭流涕的爬在母亲的半截尸身之上,拼了命的用小手去抚摸母亲的脸颊,大颗大颗的泪珠滴落,很快就被鲜血染红。
  吴天生怕小灰灰伤心过度,长叹相劝:“灰灰,振作一点……你妈妈,肯定不想看到你这么伤心的样子……”
  小灰灰猛然抬起头,哭着跑到吴天面前紧紧抱住双腿,抬起头来近乎绝望的问道:“灵魔大人……您能不能再救我妈妈一次!如果是您的话,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抱歉。”
  吴天难忍悲痛,无奈摇头:“如果你娘但凡还有一口气,我都有办法让她活过来……可是,现在这个样子……”
  吴天说不下去了,小灰灰的母亲已经被拦腰斩断,就算把剩下的五片七彩神叶都喂到嘴里,也根本就无济于事。
  小灰灰见到吴天如此表态,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双眼空洞无神,好似丢了魂魄。
  吴天知道小灰灰这是打击太重,惋惜的将他单手抱在怀里,飞身离开这片满是痛苦记忆的伤心地。
  小灰灰的母亲死了,连同整个村子的所有人都死在了那些黑甲士兵的手上,唯独留下一个年纪尚小的灰灰。吴天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安置他,但肯定是不能留在村子里了……即便没有新的黑甲兵赶来,小灰灰也断不能在那种艰难的环境下生存下去。
  其实吴天孤身来到魔界,本来就是一个极其冒险的行为,说什么都不应该在身边带上一个魔族小男孩当累赘;但人性的光辉与伟大就是这样,即便这样做不好,也不忍心将他随意丢弃。
  带着小灰灰一路飞行数百里,吴天寻了片山谷落脚,见小灰灰仍然是那副呆呆的缓不过神,也没有多说什么,找出一件自己的换洗衣裳给他披好,又做了些烤肉递过去。
  纵然烤肉是小灰灰认知里面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美食,但现在他也是怎么都吃不下去了。
  “灰灰,我很抱歉。”
  吴天眸子望向荒芜的血色天空,缓缓言道:“如果不是我回来的太晚,兴许你们全村人都不会遭此毒手;但我不明白的是,那些黑甲大兵是什么人,为何要对你们展开屠杀?”
  小灰灰愣了愣,眸子中这才恢复些许神采,轻声开口:“他们……是执剑人。”
  “执剑人?”吴天勉强能够回忆起来,在自己动手诛杀那些大兵之前,曾经听他们提到过这个名词;只可惜自己当时情绪暴怒,一出手就杀了个干净,早知道应该留上一两个活口,还能够得到更多情报。
  吴天在这个冰冷的世界,第一次亲身感受到了残酷。
  “小灰灰……你口中的执剑人是一个怎样的组织?他们受谁领导、为何对你们全村人痛下杀手?即便再怎么穷凶极恶的歹徒,杀人也要有个原因吧!”
  吴天抛出问题,小灰灰明显听不太懂,只能是为难的摇摇头。
  吴天见状也就作罢了,追问一个五岁的小孩子,而且还是一个刚刚经历巨大变故冲击的天真小男孩,问这些深奥的问题着实太难为他了。
  “唉……看来我对这个世界,还有太多不了解的地方啊。”
  陪着小灰灰在这个山谷呆了半日,他仍然是水米不进,一会儿哭闹、一会儿累到睡着;睡不了多久又会惊哭而醒,吴天全方位的照顾、安抚,总算是让小灰灰度过了最难熬的心理折磨。
  这么幼小的娃娃,亲眼目睹了全村遭受屠杀的惨状,恐怕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会做噩梦。
  如此折腾了五次三番之后,小灰灰冷静了许多,呆呆的望着吴天说出了他半日以来最清晰的一句话:“灵魔大人,我想回村子里……”
  “你想回去?”
  吴天大惊:“那些甲兵肯定还有同伙,见到他们久久失联肯定会到村子里寻找;即便我能够来多少杀多少,可是你不能再被他们发现了……我可无法保证能够一直妥善的护你周全。”
  吴天自己也有难言之隐,本来就该低调潜伏起来,这次鲁莽出手……只怕很快就会被魔界高层察觉到。
  小灰灰伤心的表情几乎又要哭出来:“我不能让妈妈躺在外面……我要给她挖个大洞,盖上厚厚的沙土,这样才不会冷……”
  吴天听到这个单纯的想法,顿时好像心尖被戳了一下,无奈叹气:“好,那我就带你回去,厚葬全村冤魂。”
  把小灰灰抱在怀中,吴天抽身而起,几个呼吸的时间便重回村庄。
  远远的还没落地,吴天就看到了村子里有三两个人走动的影子,当即心中就警惕了起来,把怀中的小灰灰紧了又紧。
  “看来……那些甲兵的同伙果然还是找来了!也好,我就抓几个活口,好好审问一番!”
  因为已经有过一次交手的经验,吴天可以判断出这些甲兵的实力都不算太强;虽然他们可以轻松屠杀全村百姓,但面对吴天这种天仙巅峰期的修为……实在不够看的。
  飞身落地,村子里那三人还没缓过神来,便被吴天的气息强势笼罩:“尔等,又敢来此,还嫌做的孽不够重吗!”
  三个人这才大惊,齐齐把目光转向吴天,双方视线相接,同时愣住,说出了一样的话:“不是执剑人?”
  吴天说出这句话是因为这三人的装束明显和方才的黑铁甲兵不同,反倒是个个身披头蓬,黑色布料上面绣有火云,纱帘遮面,只能看到一双双眼睛。
  而对面三人见到吴天也同样惊讶,就好像他们也以为吴天是执剑人的同伙,可明显不对。
  三个斗篷身影互相对视一眼,各自发力意图挣脱吴天的束缚,这才发现身上笼罩的气息有何等沉重,根本不是他们有能力挣开分毫的强大!
  吴天面露狐疑,轻声发问:“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三个人知道不是吴天的对手,也见吴天没有明显的恶意,于是放下心来;上上下下的打量吴天许久,最后视线落在了怀中的小灰灰身上,猜测性的开口问道:“你们……是这个村子里的幸存者吗?很抱歉,我等来晚了。”
  听到这话,吴天撤去了气息束缚,但仍然没有完全放松警惕,悠悠反问:“你们和执剑人不是一伙的?”
  三人连连摇头,为表诚意还摘下了头顶斗篷:“阁下误会了,我们怎么可能会和执剑人同流合污?事实上,这个村子的遇害……或许和我们还有些许关联。”
  “你说什么……?”
  吴天脸色立刻冷了下来,上前一步仔细打量三人。
  摘下斗篷之后才发现,三人皆是中年男子,皮肤古铜,鼻梁中间有一道和嘴唇平行的横向彩绘,呈白色纹身形状,看上去像是某种古老民族的风俗。
  从三人的头顶犄角可以判断,皆为魔族中人;只是魔族之内似乎也分为了不少派系相对的势力,他们明显和执剑人不同。
  这个时候,小灰灰却极为震惊,抬起小手指着三人鼻梁上面的那条横线彩绘,高声大喊:“圣火教!你们是圣火教的反贼!那些执剑人就是以为我们村子里窝藏了反贼所以才……”
  听到这里,吴天才勉强搞清楚了来龙去脉;而对面的三人皆是露出惭愧的神情:“这件事我们也有疑惑,听说执剑人来这个村庄抓捕圣火教成员,所以我们才被委派来此……没想到却晚了一步,酿成如此悲剧。只是,我教早有规定,不可躲藏到平民村落,更不可贸然留下圣火踪迹,所以才引来了执剑人。”
  听完这番话,吴天感觉脑子嗡的一声似乎明白了什么,看看村子里尚未完全熄灭的篝火,惊骇发问:
  “你的意思是说……引来执剑人痛下杀手的源头,是因为这堆柴火?”
  “是的。”圣火教一位稳重男子开口道:“火焰是执剑人追寻我们的线索,这里出现了火焰,自然会引来屠杀。只是不知道,明明和我教成员无关,这个村庄怎么会出现圣火?”
  咯噔——
  吴天趔趄,几乎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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