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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九零之为母当自强 第571节

  村长立刻拍脑袋,兴致勃勃地转头看远道而来的贵客:“哈萨克人家做喀拉萨本呢,你们要不要去看一看?”
  陈凤霞顿时来了精神,先前她还托余老板打听中亚地区这种哈萨克族的土肥皂有没有市场,今天就能够亲眼看到这种只闻其名未见其形的肥皂的制造过程了,她当然要去看。
  不仅仅是她,就连苏莱曼都充满了好奇心。这种老肥皂掌握技术的人不多了,连他自己也只是好几年前用过,但从来没见人做过。
  陈凤霞笑着扭头问穆总:“你要不要一起过来瞧瞧?”
  现在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穆总可有可无地点点头:“那就去吧。”
  要出去得动作快点儿去。现在又是洗发水,又是洗发精,还有洗衣粉跟各种香皂,做喀拉萨本的人越来越少了。而且这玩意儿还不是你想什么时候做,就能做,你得找到原料,就是那些特殊的植物。否则的话,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好在他们运气不错,到人家里时。主人正在院子外面忙着做这种传统的手工皂。
  角落里堆成山的植物叫“阿拉伯塔”,是用来做肥皂的草药,已经晒干了,灰扑扑的,瞧不出本来面目。
  距离阿拉伯塔十几步远的地方起了火,但不是烧草木灰,而是上面架了口锅。灶台拿石头垒起来的,锅底下烧着晒干的牛粪,火苗叫晚风吹得呼呼往上蹿,红彤彤的,热烈的很。
  做肥皂的老头背都佝偻了。他将盆里的油脂舀了两碗倒进铁锅里,没一会儿,油脂就冒出白烟。然后他又往里面倒了种灰白色的浓稠液体。
  围观的客人吓得赶紧往后面躲。
  好家伙,这可是水滴进了热油锅,要炸起来的。
  结果油锅并没有炸,而是沸腾出很多泡沫。老人的助手就拿着根大木棍,在锅里头不停地搅拌。
  助手搅了足足有10来分钟之后,老人才默不作声地端来一盆墨绿色的液体,撒进了锅中。这液体像是有魔力一般,锅里的泡沫更大更沸腾了。
  如此重复了足足5趟,锅里的混合物粘稠起来,变成了茶色。做肥皂的老头混合物铲出来装在纱布里,搓成球状。
  村长在旁边解释:“这个凝固了之后,就是喀拉萨本,做好了。”
  陈凤霞数了一下,一锅12个圆球。按照一天能够做4~5锅的速度,那么一个团队最多只能做60个。不行,还是得流水线作业,这样才能完成商品生产的需要。
  三个姑娘对墨绿色的液体充满了好奇心,一直围在旁边看。她们怀疑里面泡的是另外一种草药,只是搞不清楚具体成分。
  郑明明还蹲在地上,凑近了闻了闻,感觉味道有点怪怪的,应该不是薄荷的汁液,反而有点说不出来的味道。
  先前领他们过来的老头笑着说了句什么。村长在旁边翻译:“不要凑上去闻了,又不是什么宝贝,马粪泡水而已。”
  郑明明立刻往后退,伸手捂住了鼻子,然后惊恐地看着她妈已经豪气地买下的10块肥皂,赶紧阻止:“妈,肥皂里头加了马粪。”
  天啦,刚才她还闻了半天。谢天谢地,得亏她没有神农尝百草的精神,不然她真的得疯掉了。
  陈凤霞手一哆嗦,差点将手上拎的袋子直接扔地上。娘哎,这又是什么神奇的玩意,好端端的加什么马粪。叫人怎么用啊。
  比起惊慌失措的陈老板,见多识广的穆总的反应可淡定多了。后者还微笑:“这不足为奇,日本艺伎用鸟粪护肤是传统。就是咱们中国,据说慈禧太后当年的玉容散里面就有雏鹰和雏鸡白。”
  啥白,不就是粪便吗?
  陈凤霞目瞪口呆,感觉广大妇女同志为了美容,真是什么都能豁出去,连鸟屎都能往脸上抹。
  不过这句咱们中国听着可真叫人心里头舒坦。
  于是向来抠抠唆唆的陈老板难得大方了一回,主动将准备带回去当礼物给亲友的哈萨克族手工土肥皂递了上去。
  她看着穆总,露出真挚的笑:“送给你了,穆总。现在这东西做的人少,外面可不好买呢。”
  第465章 该回家啦
  临离开克斯县之前,陈凤霞确定了自己的资助人,一个叫阿娜尔罕的维族单亲母亲。
  她前夫酗酒,长期在外面和不三不四的人鬼混,回家就是问阿娜尔罕要钱。如果妻子不给钱,他就对她拳打脚踢。实在搜刮不出钱了,这人索性将家里的牲口、粮食以及任何值钱的东西都卖得一干二净,根本不管老婆孩子会不会饿死。
  好在阿娜尔罕没有扶贫到底,而是鼓足勇气离了婚,带着三个小孩回娘家生活,日子过得颇为艰难。
  克斯县冬季长,冬天新鲜蔬菜罕见,张副县长跟山东干部童主任借了对方从家乡请过来的大棚蔬菜专家,准备在克斯县也发展大棚蔬菜。
  阿娜尔罕听村干部宣传这事时,颇为心动,也想种大棚蔬菜试试。她有三个孩子要养,孩子又在读书,她必须得想办法挣钱。只是她离婚前家里的财产早被丈夫挥霍一空,离婚后又只能勉强维持生活而已,即便乡政府补贴一半的费用,她也拿不出一万五千块建温室大棚。
  陈凤霞跟张副县长表示想资助位克斯县的母亲时,张副县长就提到了阿娜尔罕。在张副县长看来,有三个孩子还能鼓起勇气和不着调的丈夫离婚,阿娜尔罕给孩子树立了良好的榜样。况且她回到娘家之后,娘家人也在尽力帮她,而不是劝她跟丈夫继续在一起。张副县长就感觉她跟她的家人三观都挺正的。
  既然陈老板要资助人,那就阿娜尔罕吧。也不需要长期资助,只要一次性缴纳清楚建设大棚的费用就好。
  他相信这位勇敢的母亲,但凡她得到了机会,就一定会好好把握。
  陈凤霞没二话,在去看望完这位母亲之后,她便直接去村里交了建大棚的费用。至于三小只同学,因为和阿娜尔罕的三个小孩年纪相仿,只待了半天就在一起玩闹了。郑骁离开的时候,还跟他们约定要写信。
  晕,难道他们打算用汉语拼音完成信件吗?
  离开克斯县的路上,陈敏佳皱眉:“其实应该政府建好了大棚再租给他们的,他们很难拿出钱来自己建。”
  郑明明转头看她:“克斯县也没钱啊,张叔叔不是说他们县里连政府工作人员这个月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嚒。”
  想想,也真是够惨的。
  吴若兰看着车窗外,喃喃自语道:“希望肥皂厂生产的土肥皂在哈萨克斯坦生意越来越好,希望玫瑰花精油越卖越好,玫瑰花酱也越来越受欢迎。希望鞋厂能快点儿建起来。”
  说起克斯县建鞋厂这个事,也是挺玄妙的,源自于余老板在妙妙上询问哪家鞋厂提供44码45码的大码鞋。因为后者发现中国的鞋子在中亚几个国家也都有市场,只是因为人种差异,在中国市面上不太多的大码鞋才是那边的最爱。
  做鞋这事对于克斯县政府而言没有太大难度,张副县长自己就认识两位以前从兵团鞋厂退休下来的老工人。加上从内地进口原料也简单,所以他们赶紧抓住机会,火线安排制鞋厂上马。中亚人民对于鞋子的时髦追求程度不像衣服一样高,追求物美价廉结实耐穿即可。
  在这事上,张副县长跟已经开始调试黑白电视机生产线的金厂长倒是达成了一致意见,那就是先用他们现在能做的好好挣钱,等有资本了再琢磨产业升级的事。比方说县里靠着鞋厂挣上钱了,那也就可以考虑安排建设农机厂了。
  当然,如果上元政府方面能够再对口支援些那就更美了。
  大家在车上讨论这事,感觉张副县长真心绝啊。这到克斯县挂职,就干脆把自己当成克斯县的一份子,每天挖空心思从上元搂东西。
  可是,还是希望他能成功吧。从苹果树下的薄荷草到玫瑰花再到池塘里的鱼水上的蔬菜,这一点点的,都已经看到成果了呢。就连稻田养殖技术,他都跟童主任热心分享了,因为对方援助的地方有个乡种水稻。
  看,肯定能越来越好的不是,就像这窗外的大片美景,也慢慢进入收获的季节了呢。
  这回因为孩子们开学要赶时间,陈老板没选择先坐车去重庆,然后再坐船慢慢沿江而下去江海;而是一路火车模式。
  陈家老两口颇为惆怅,应该坐船的,坐船要比火车卧铺便宜多了。
  陈凤霞就笑嘻嘻:“您二老可是要日进斗金的人,分分秒秒都得挣钱的,怎么能把时间都花在路上呢?实不相瞒,我本来是打算坐飞机的,就是临时买机票不太方便而已。下次咱们出去坐飞机啊,明年去西藏看布达拉宫,坐飞机去。”
  火车票呢?火车票还真不紧张。因为现在已经到了大量采棉工进疆摘棉花的季节,铁路局还开了采棉工专列呢。刚好跟他们反方向。
  郑明明看着火车站外面竖着牌子就地招工的老板,再瞧从站里匆匆忙忙出来的采棉工,就下意识问了句妈妈:“前几年是不是一样缺采棉工?”
  陈凤霞点头:“当然,你没听他们说嚒,因为来不及采摘,棉花叫雪给压了,棉农坐在地里哭。”
  郑明明轻轻叹了口气:“要是那个时候找不到工作的下岗工人知道新疆缺采棉工就好了,起码大家还能有条活路。”
  东北的工人来了,她们同人聊过天,听说了不少让人唏嘘难受的事。甚至有一家人为了孩子交不上的学杂费就选择了全家自杀。
  连死都不怕的人,又怎么会害怕辛苦呢?当时他们该有多绝望啊。
  陈凤霞轻轻叹气:“这谁知道呢,又不是新闻联播天天放的事,哪个晓得哦。”
  起码上辈子她在这个时候就不知道。
  她第一次晓得进疆采棉花这事,还是明明上大学以后带笔记本电脑回家看一部关于采棉工的纪录片,日本人拍的。当时陈凤霞的想法就是还有这挣钱的方法啊,早知道的话,那会儿她也去了,辛苦两三个月抵得上在工地干半年了。
  穷人不怕辛苦,穷人只怕苦了还是没希望。
  现在再跟女儿说起采棉花,陈凤霞还是免不了唏嘘。她甚至想到了加入当初她知道去新疆采棉花挣钱,那会不会也在新疆开荒或者承包地种棉花啊。听说那会儿弄到土地更容易,甚至是跑马圈地的模式。后来确定产权,就没那么简单了。
  嘿,假如真那样的话,说不定他们全家都会留在新疆生活呢。或者是十一月份卖掉棉花离开新疆出去打工,三四月份再回去继续种棉花。
  不行不行,明明和小骁还上学呢,怎么能这样跑来跑去。对了,新疆寒假是不是和东北一样,要比暑假长?可惜东北夏天好像不热,新疆夏天的太阳可是火辣辣呢。
  陈凤霞一旦放飞自我,那思维扩散起来完全毫无下限可言。她甚至还想自己假如重生到平行空间,真跟郑国强来新疆发展了,那自己可不得两眼一抹黑啊。总不能再撺掇郑国强买房子囤着等升值吧。
  她越想越觉得有意思,连郑骁都忍不住好奇地问妈妈:“妈妈,你想什么呢?”
  陈凤霞笑道:“在想你爸……”
  哦,周围人集体了然,除了蔚蔚和小三儿激动地喊:“我也想姑爹了。”,其他人都感觉,嗯,这好像是在撒狗粮。
  陈老板哭笑不得,喂喂喂,你们一个两个的,这到底是什么表情啊。事实的真相跟你们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好吧,她承认,她的确挺想郑国强的啊。这老夫老妻,差不多两个月都没见面了,怎么可能不想。她还不到和郑国强睡在一个被单笼子里没话说的时候呢。
  列车的广播响了起来:“旅客同志们请注意,开往……即将出发,请送亲友的同志们下车……”
  郑明明突然间冒了句:“妈妈,我知道要怎么将消息传递到需要的人耳朵里了,可以在广播里打广告。”
  陈凤霞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还是陈高氏先附和了句:“没错,广播可比电视省电。”
  真到数米下锅的地步,家里是连电视机都不会开的。但会开广播,听听声音也好。这要是在广播上打广告,人家听到的机会也多。当然,更重要的是广播上打广告的费用也低。
  到现在梦巴黎的金牌司仪都庆幸得亏自己早早辞职出来单干了,不然还不知道要在电台陪客户喝酒拉广告单子到几时呢。
  通过广播打广告,这主意似乎不错。这几年不是一直有采棉工的缺口嚒,干脆试试这样的方式看能不能招到人过去打短期工。对于没挣钱门路又急需花钱的人来说,这也是根救命稻草啊。
  可惜陈凤霞在火车上打连部小高同志的电话没人接,估计他们都出来迎采棉工了。她只好给张副县长的办公室也挂电话,然而一心为民的领导同志似乎都不乐意待在办公室里,同样没人接电话。
  陈老板郁闷了,索性给郑国强发了条短信。来来来,你们这些领导同志,自己商量着去解决问题吧。
  列车晃动了下,车子发出鸣笛声,然后缓缓朝前方驶去。
  陈敏佳看着窗外下车的旅客,忍不住叹气:“我们就这么走了啊。”
  感觉好不放心,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看到苜宿草发芽,也没看到食品厂的天山情零食大礼包组装完毕,他们连国境线还有口岸都没瞧见呢。
  哦!来新疆一个月,他们好多事情都没做,连新疆都没走遍。
  陈凤霞听了侄女的懊恼,笑道:“你忘了啊,新疆有七个法国大小呢。一个月,怎么可能玩的过来。”
  当初他们一家人一个礼拜玩巴黎,都觉得跟赶场似的,每天都连奔带跑。
  说来真有意思,一般人都是先国内游再环球跑,到她这里似乎反过来了。而且你现在问她是想去美国还是西藏内蒙古,她肯定选还是后面的内容。
  没啥,就是开洋荤对她来说好像也没多大的吸引力。毕竟她既不想去美国卖房子也不打算把婚纱店开到那里去,谁让美国没有供销社呢。
  嘿,自己这心态转变的也挺有意思啊。
  苏莱曼跟他妹妹阿依古丽一直在边上旁听,这会儿听了陈敏佳的感叹,兄妹俩立刻热情地邀请:“等我们回来的时候,你们也一起来吧,到时候我们带你们玩新疆真正好玩的地方。”
  小三儿发出“哇”的惊叹,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还有更好玩的吗?新疆已经很好玩啦!”
  喂喂喂,小朋友,知不知道什么是过犹不及啊。你这样浮夸的表现,会让人怀疑你话语可信度的。
  可是阿依古丽是个单纯的姑娘,她肯定地点头:“有,到时候带你好好玩,给你用沙子洗澡。”
  小三儿又惊恐地蜷缩成一团,往陈高氏怀里钻,坚决不从:“不要,小猪猪才用泥巴洗澡,我是人类。”
  郑骁一言难尽地看着弟弟,他要不要告诉弟弟沙子跟泥巴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呢?不能混为一谈的。
  火车驶出车站后,速度渐渐提了上来。大家一早出发赶车,这会儿都犯困了,索性躺在各自的床铺上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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