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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节

  “她们一个个要么空有相貌却呆板得很,要么愿意换着花样讨好我却又差了几分美貌,哪像你……”
  誉王抚着她的面颊轻笑几声:“不仅相貌好,而且为了讨好我,还花样百出,在床上什么都肯做。虽说脑子蠢笨了些,但当个玩物……却是再好不过了。”
  一阵凉意漫上季云婉的肩头,她的衣襟被男人扯开,在寒风中打了个哆嗦。
  誉王抬手擦去她唇上的口脂,动作很轻,就像是在温柔的摩挲她的唇瓣一般,这是他以往每次都爱做的动作,季云婉以前从未多想,这些却听他笑着说道:“你来南燕这么久了,梁帝却还是时常派人送这些胭脂水粉给你,你就从没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南燕真的没有好看的胭脂水粉吗?真就需要他大老远让人从大梁送来吗?
  这句话和这些疑问陡然钻进季云婉的脑子里,之前在大梁皇宫中求魏弛饶她一命时魏弛停留在她唇上的目光,和他当时莫名的大笑,以及更早以前她在上川,拐弯抹角地向秦王讨要魏弛送给姚幼清的胭脂,秦王大手一挥全部送给她时的那些画面,走马灯般浮现在她眼前。
  原来魏弛当时之所以笑,是已经知道她拿走了他原本给姚幼清的胭脂,而那些胭脂是他特地找人调配的,用久了可以致人不孕。
  尤其是口脂,涂抹在嘴唇上,难免吃进口中一些,天长日久的用下来,毒素便随之进入身体,彻底断了女子怀孕的可能。
  他原本是不想姚幼清怀秦王的孩子,却误打误撞被她拿走了那些胭脂,所以他笑,笑她蠢,笑她还将那些胭脂当做宝贝,进宫去见他时竟还用了。
  而那时她都拿到胭脂很久了,也不知用了多少,怕是当时就已经不能生育了。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放心的将她送到了南燕,让她去做了棋子,这些年接连送来的胭脂,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让她继续用着罢了。
  季云婉手脚冰凉,忽然疯了般地挣扎起来,却被誉王死死压在身下,一再羞辱。
  半个时辰后,誉王才起身穿好衣裳,收拾停当后随口说道:“对了,我那位三弟又想你了,问了我好几次什么时候能见你,你回头记得抽空去看看他,好好安抚他一下,别让那个蠢货又惹出什么是非来。”
  说完见床上的女子没什么反应,低头凑近她。
  “已经注定改变不了的事就别想了,再想也没有用,你只要老老实实的像以前一样伺候我,帮我在老头子和三弟之间周旋一下,等我登基之后,一定好好待你,让你跟现在一样过的舒舒服服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一样都少不了。”
  季云婉神情呆滞两眼空洞,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他也不在意,轻笑一声拍了拍她的脸颊,起身走了。
  第118章 吃醋【二更】
  魏泓在仓城跟姚钰芝见面的第一天, 就被他看到了自己卡鱼刺这样的丢脸的事情,心情很是不好。
  饭后姚钰芝还说有几句话想单独跟他说, 他脸色更不好了。
  因为他自认没什么可跟他说的, 也不想听他说什么,但当着姚幼清的面, 不好直接驳了他, 就耐着性子哄姚幼清先去休息,自己留了下来。
  毕竟今后姚钰芝怕是就要跟他们住在一起了,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他总不好每次都不理他。
  既然怎么都避免不了和他打交道, 那看在凝儿的面子上留下来听他说几句废话也不是不可。
  寻常女婿见到岳丈大多恭恭敬敬,就算心中不喜, 面子上多少还是要做出几分孝顺模样。
  但魏泓对姚钰芝显然是连样子都做不出来的, 待姚幼清离开后, 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道:“有什么话就快说,我还有一堆事要忙呢。”
  姚钰芝知道他不耐烦应付自己,也就没故作客气的说些虚言,站起来施了一礼,直奔主题。
  “多谢王爷派人将我从宫中救了出来,让我能再见凝儿一面。”
  虽然他本意是想死在宫里,但既然已经被救出来, 还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女儿, 该谢的还是要谢的, 这怎么说也是一份恩情。
  魏泓皱眉,心道果然是废话,沉声开口:“姚太傅想多了,我没想救你,不过是怕凝儿回头把房梁哭塌了,这才顺手让人把你带出来了。”
  姚幼清孝顺,当初为了父亲,便是嫁给他这个仇家也一句怨言都没有,明知他们有仇还是想在他面前维护父亲,不喜听他说他的不是,若姚钰芝真的死了,她不知该如何伤心。
  姚钰芝其实也明白其中关节,知道以魏泓跟他的仇怨,若非为了姚幼清,是绝不会主动救他的,不在他出事的时候添一把火就不错了。
  但不管是因为什么,他救了他总归是事实。
  而他这把老骨头,能在死前见一见自己的女儿,像当初在家中时一般跟她说几句话,吃一顿饭,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不过魏泓既然不喜欢听,他也就不多说了,转而说起别的。
  “王爷如今危局已解,入主京城不过是早晚的事,凝儿有你爱护,我很是放心,但……”
  “但凝儿的性子,王爷也该是知道的。”
  “她母亲去得早,我和她的两个哥哥就难免对她宠爱一些,自幼把她捧在手心里长大,生怕外面一点风吹雨打伤着了她,因此将她养的性情纯良不谙世事。”
  “若是让她做个普通的当家主母,或只是一个王妃,或许在忠仆的扶持下能做的很好,但作为一国之母,我却万不敢说她能担得起这个大任。”
  “可她既是你明媒正娶的正妻,那这个位置必然就会落到她头上。”
  “我只盼着将来她支应不住的时候,王爷能多帮一帮她,便是哪日你们夫妻之前的情分淡了,念在她今日为王爷所做的一切,好歹让她能平平安安地过完一生,不要让人欺负了她,如此我也就……”
  “用得着你说?”
  魏泓沉着脸打断。
  “她是我的妻子,我岂会让旁人欺负她?”
  “再说了,什么叫夫妻之间的情分淡了?你是她亲爹,就不能盼她点好吗?”
  “你能一辈子只娶一个妻子,在她死后永不续弦,我难道就不能了?”
  “还有,我不觉得她做不好一个皇后。相反,我觉得她会是世间最好的皇后,唯一配得上我,配坐在我身旁的人。”
  他掷地有声,一字一句说的清楚明白。
  姚钰芝怔了一下,尚未回过神就见他不耐烦地起身往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却又停下,回身道:“你只知自己呵护宠爱凝儿,又怎知是不是她用自己的乖顺听话维护着你,不让你操心劳累?”
  “她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家,自幼生长在京城的名门贵女,按理说什么没见过没吃过没玩过?到了上川后却看什么都新鲜,街上随便一件小玩意都能让她高兴许久,见着什么好吃的都想尝尝。”
  “那些东西本是她唾手可得的,为了让你放心,她在京城却这也不敢要那也不敢尝,本该是活泼顽皮的年纪,为了让你安心,却整日拘束着自己,到了这边连下雪的时候去院子里踩踩雪都能高兴一整天,可见以前被憋成什么样子!”
  “当初魏弛有意亲近她,她明明对他并无情意,只因你看好那混账东西,她就默认了这门婚事。”
  “后来先帝横插一脚将她许配给我,她明知我与你有仇,将来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却还是闷不吭声的嫁了过来,连句抱怨的话都没说过!”
  “你说你宠爱她,我看是她更宠着你才是!”
  他说到最后心里越发不是滋味,酸不溜秋也不知在吃什么飞醋,绷着脸扔下最后一句。
  “姚大人,你这辈子没什么别的本事,也就是生了个好女儿值得夸赞一句!”
  之后转身就走了,把他独自扔在这里。
  姚钰芝看着渐渐走远的人影,许久才颤颤地伸手,扶着椅子坐了回去,苍白干瘪的脸上流下两行老泪,起初满心悲痛,之后又欢喜欣慰,边哭边笑。
  秦王如今还只是个王爷,可以随心所欲,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来日他真的登基为帝,必不会像现在这般自由,到时候是否真的能如他自己所言那般一生一世一双人尚不可知,但最起码,有他对凝儿的这份心意,他便可以放心了。
  ……
  姚幼清担心自己的父亲和王爷吵起来,半晌没睡,等魏泓回来时翻身下来趿上鞋就迎了过去。
  “王爷,你……你与爹爹说了些什么?你们……没吵起来吧?”
  魏泓心里的酸劲儿还没下去,听了这话醋意更盛,将下人遣退之后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扔到床上。
  “整日爹爹爹爹的挂在嘴边,怎么不见你天天这么念叨我?”
  姚幼清失笑,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唤了一声:“王爷。”
  魏泓还以为她要说什么,就听她又接连喊了几声:“王爷,王爷王爷王爷!”
  他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回他刚才那句话的,哭笑不得,低头在她唇角啄了一下,正欲加深这个吻,却又忽然想起什么,眉头一皱,从床上爬了下来,在屋里四处翻找。
  “王爷,你在找什么啊?”
  姚幼清不解问道。
  魏泓没回她,找了一圈似乎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直接去屋外问了琼玉。
  片刻后琼玉拿了一个箱子过来,正是当初姚幼清留下来,放着帅旗和书信的那个。
  琼玉还以为他是想要那面帅旗,谁知他开了箱子之后却拿起了一封书信,不是姚幼清写给他的那封,而是魏弛写给姚幼清的那封。
  他一目十行地扫过信上的内容,看到其中一句时目光一顿,再也没挪开。
  “王爷,这信……有什么问题吗?”
  琼玉问道。
  魏泓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压下心中怒火,之后将信递回给她:“拿去烧了。”
  琼玉应诺,赶忙将这封信拿走投入了火盆,魏泓则再次回到房中,躺到姚幼清身边,将她抱进怀里。
  姚幼清见他神色不对,轻声问道:“王爷,你……”
  刚一开口,男人就忽然吻住了她的唇,将她后面的话堵了回去。
  他肆意侵占她的唇舌,许久才贴着她的唇畔低声喃喃:“叫泓哥哥。”
  姚幼清一怔,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就让她改称呼。
  以前她倒不是没这么叫过他,但那是为了剿匪伪装兄妹,后来回到上川,她怕她继续这么叫会让他不高兴,就改了回来,还是称他为王爷。
  魏泓见她一脸莫名,心里反而舒坦几分。
  不明白为什么就说明她没有细看魏弛的那封信,最起码前面那些诉苦,以及回忆他们二人以往生活的内容她没细看,更没放在心上。
  魏弛那封信前面大部分都是废话,说自己登基后的不易,期间还三言两语地回忆了一些他们之间的往事,其中有一句“犹记得以前你唤我太子哥哥”。
  魏泓第一次看这封信的时候也没细看,但刚才姚幼清接连喊他几声王爷,他忽然就想起这封信上似乎有哥哥这两个字。
  刚才一看,果然有!
  他知道姚幼清对魏弛并无男女之情,但这个称呼还是证明了他们曾经很亲近,最起码那时候姚幼清对他是十分信任,当做亲人一般全心全意倚赖的。
  不然她就会跟别人一样唤他太子殿下,而不是太子哥哥。
  魏泓刚吃完老丈人的醋,又被这信上的一个称呼灌了满肚子酸水,心里堵得不行。
  她嘴上天天挂着爹爹爹爹,以前跟魏弛相处时还亲密的唤他太子哥哥,如今嫁给他这么几年,却还跟别人一样一直唤他王爷,完全看不出任何区别。
  他心中嫉妒,见她愣愣地不说话,便在她唇边咬了一下,催促道:“叫啊,叫泓哥哥。”
  姚幼清吃痛,这才嗫嚅着唤了一声:“泓哥哥……”
  她声音轻细,又甜又软,魏泓耳边一酥,心满意足地吻她的唇。
  姚幼清也不知道他忽然间是怎么了,但她有话想问他,总归是顺着他些就是了,于是等他亲吻许久,终于离开她的唇瓣的时候才又问道:“王爷,你与我爹爹刚才到底说了些什么啊?”
  魏泓:“……”
  姚幼清最终也没能打听出他们说了什么,但魏泓跟她保证,说虽不能完全放下芥蒂跟姚钰芝相处,但看在她的面子上,一定不会为难他。
  下午姚幼清再见到姚钰芝时见他神色如常,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就放下心来,没再追问,开开心心的在府中与姚钰芝共享天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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