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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9节

  “嗯,我爷爷和我爸因为工作的事情出国了,所以我代表谈家所有人来看你,希望你早日恢复健康。”谈希越顿了一下,与宁峻笙交换了一下目光,“晚晚她今天值班,医院里人手不够,所以她便没有来。”
  “爸,年轻人,事业心都很重的,你不是要以工作为重心吗?你看晚晚她这么努力工作,你也该感到高兴。”宁峻笙也宽慰着父亲的心。
  “我就是想看看她,近一点看她一眼,我也有好多话想对她说。如果现在不说,也许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宁老伤感地说道,眼眸里有几分湿意浮起。
  “爸,你胡说什么?”宁峻笙不悦父亲这么说。
  “宁老,你要好好休息,按医生说的,你就能好起来。”谈希越也安慰着他。
  “我的身体怎么样了我自己知道。”宁老知道他们是安慰着他,“我只是不想自己留下遗憾。”
  “宁老,我答应你不会的,晚晚她会来看你的。”谈希越语气坚定地保证着,也给了宁老信心,“所以你要好好的配合医生治疗。”
  “我也想多活些时间,也能多看她几眼。”宁老还是很乐观的。
  三人相谈甚欢的时候,耿怡柔却出现了,她还是那般的柔弱怜人,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走了过来:“爸,这是我亲手炖的鸡汤,你趁热喝些。爸,你一定要快快好起来。”
  宁老看着消瘦了一圈儿的耿怡柔,其实对于这个儿媳妇他还是满意的,只是却做了些糊涂事儿,让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她,毕竟傅向晚是宁峻笙唯一的女儿,是他们宁家的血脉,不可不认祖归宗,流落在外,那会让别人笑话了他们宁家。
  “怡柔,你有心了。”宁老淡淡道。
  “爸,我是你的儿媳妇,照顾你是应该的,我只是怕阿笙他不愿意见我。”耿怡柔有些怯怯地看了一脸冷沉的宁峻笙。
  她盼了多少个日夜,才盼到宁峻笙回来,她此刻的心情是激动而又是悲苦的。
  “耿怡柔,你跟我出来,我有话和你说。”宁峻笙嘱咐着谈希越帮他看着父亲。
  124我伤害的人是你喜欢的人,你才介意
  耿怡柔看了一下脸色十分阴郁的宁峻笙,然后又把目光移到了宁老的身上:“爸,让我伺候你把这鸡汤喝了,我再出去和阿笙说话。”
  说罢,她便要把保温桶放到床头柜上,而宁峻笙则有些不耐烦地蹙眉,对于耿怡柔现在各种的热情都觉得好像是算计好的,她根本不能接受她还厚着脸皮赖在宁家。
  宁峻笙上前,一把提过他手里的保温桶,一把拉住耿怡柔便拽出了他父亲的病房。而宁老看着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有些无奈地向谈希越一笑:“谈七,让你见笑了。”
  “哪里,每个家庭都会有一本难念的经。”谈希越也只是淡淡一笑,并不介意。
  然后他们便聊了一些话题,最多的还是围在了傅向晚的身上打转,谈希越能感觉到老人思孙心切,也是特别希望傅向晚能回到宁家归宗认祖。
  “谈七,如果我能在闭眼之前看到晚晚一眼,亲耳听到她叫我一声爷爷,我想这就能瞑目了,这一辈子总算没有白活。”宁老感叹着,大半生的时间都活得很严肃,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像个真正的老人,需要一份亲情来温暖他的伤口。
  “宁老,你别说这样丧气的话。”谈希越宽慰着他的心,“晚晚她最近工作很忙,她去美国四个多月,这回来总要多付出一些。她听说你生病,知道我要来看望你的时候,还是嘱咐我要你多休息,好好照顾自己。她还是关心你的,只是她还一时无法接受自己身份的转变而已。你想她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一下子就成了首都名门宁家的千金,你让她怎么消化得了。她只是怕自己做不好宁家的人,给宁老你丢脸。你要理解她,给她一点时间。当然,我也会和晚晚好好说说你的情况,让她知道你和宁叔都是爱她的。你们是有血缘亲情的一家人,这是什么都阻隔不了的,所以你只管养好病,否则等晚晚想通了,你这身体又更不好了,那不是又让她担心自责吗?”
  谈希越真的是一个很会说话的男人,他说的话把傅向晚的矛盾纠结都表达了出来,而也安抚了宁老那颗悲苦的心。至少还是给了他希望的,让他不要再胡思乱想。
  “谈七,我的孙女能嫁给你,我放心,就算她不认我这个爷爷,我知道她有你这个好一个归宿,我也就安心了。”这是能让他放心的地方,也算没有太多的遗憾了。
  “宁老,你放心,我会保护好她的。让她幸福快乐就是我这一生的所追求的目标。”谈希越向他保证着。
  宁老微笑着,笑容里特别得满足。
  两人就像是祖孙两人一样聊着,而门外的宁峻笙和耿怡柔都站在步梯处,这里来往的人很少,也可以尽情地说话。
  宁峻笙蹙着眉,耿怡柔则低垂着羽睫,两人静默了好几分钟。宁峻笙才缓缓开口说话:“耿怡柔,你不离婚也就罢了,我已经明确和你分居了,你怎么还有脸住在宁家,那是我的家,你回你们耿家,花园别墅住得不舒服吗?我不想你出现在我爸的面前,我告诉你我是要认晚晚这个女儿回宁家的,我爸也同意支持,宁家也是晚晚的家,我不希望你出现在她的面前。”
  耿怡柔无辜地抬眸看着宁峻笙:“阿笙,我想清楚了,我没能为你生下一儿半女,是我的错。你想认回晚晚也是人之常情,我理解你也支持你,晚晚回到宁家,我会对她你是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疼她的,只是希望你不要赶我走,我一辈子都是宁家的人,也是你的妻子。”
  “耿怡柔,你做了那么不要脸的事情,你怎么还有脸再霸着我妻子的位置,还有晚晚她有亲妈,也有亲妈,怎么也轮不着你来疼她。”宁峻笙还是一旭既往地坚决态度,“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你还算个人的话,你就好好地待在耿家,我们老死都不相往来。如果你敢对晚晚做什么过份的事情,我就算是拼了命,也要和你同归于尽。”
  耿怡柔身体一晃,瞬间苍白了脸:“阿笙,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就算我错了,我也是因为爱你。爱你有错吗?”
  “爱一个人也不能自私到去伤害别人,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的人痛苦之上。”宁峻笙最最憎恨地就是这一点。
  “伤害别人?”耿怡柔眸光含泪,“哪里是别人,那是兰婷,就因为是你喜欢的兰婷,所以你才会这么地恨我,才会不原谅我,是吗?就算你没有和我结婚,你以为当年的你能和兰婷结婚吗?不可能,爸是不会接受身世平凡的兰婷的!如果不是我犯了错,你又怎么可能和兰婷一夜春宵,又怎么可能会有一个女儿!就算我错了,也替你帮了这么多,也算将功抵过不是吗?”
  如果不是耿怡柔和耿怡志兄妹的算计,也许真的就没有傅向晚的存在。这是不真的事实,可是这又怎么能说得通呢?
  宁峻笙长粗叹一口气,十分的无耐又痛苦:“耿怡柔,错了就是错了,又怎么可能会成为功劳,你不要在这里和我胡搅蛮缠,颠倒是非。你都说了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求你看在我曾经对你不错的份上,你就放过我,放过我们宁家,可好?”
  “阿笙,我真的知道错了,就让我用以后的时间弥补你,弥补你的女儿吧,让我也有一个赎罪的机会啊。”耿怡柔上前抓住他的手腕,乞求着他,“你不给我机会,我又怎么能弥补我犯下的错呢?你这样对我不公平!”
  “耿怡柔,你生在耿家,看到过不公平的事少了吗?竟然还和要谈公平!真是笑话!如果真的能谈公平二字的话,我当时娶的人说不是你了!”宁峻笙说得很残忍也很现实,“所以不要再往自己的身上割伤口,那都是你自己造的罪孽!耿怡柔,死心吧,我不可能再回头的,也不可能和你重归于好,这婚就算再难离,我也要离,最多不过再痛苦两年,我不怕等。”
  说完,宁峻笙便无情的甩开她的紧握着他衣袖的衣,而耿怡柔也不放手,就那么紧紧地揪着,不放松:“阿笙,我都认错了,我也接受傅向晚是你的女儿,你还想怎么样?你就是想和我离婚,把宁太太的位置空出来让给兰婷吗?你以为他会嫁给你吗?是你强要了她,是你毁了她半生,她就算原谅了你,也不可能接受你!就算她是被设计的,但她终究恨过你!她不爱你,而爱你的人是我,为什么还要把你推开!阿笙,我不会把你让给兰婷的,也不会把宁太太的位置给她!”
  “你放手!”宁峻笙听着心里就很疼痛,她是把现实说给她听,是他不敢面对的现实,兰婷接受不了对她做出伤害行为的他。
  “我不放!”耿怡柔也是固执的。
  宁峻笙伸手去扯掉她的手,而耿怡柔则上前抓住他,没想到手中的力量却便成了推力,宁峻笙与她的纠缠之间,被耿怡柔失手给推下了楼梯,宁峻笙从楼梯上滚落下去,他在滚落中抓住了楼梯的栏杆才没有摔到了换步台上,但额头已经被台阶磕出了血来,在台阶是留下了斑斑血迹。
  耿怡柔看着摔落楼梯的宁峻笙,一时就傻掉了,站在强阶之上,她石化在那里,瞳孔放大,看着宁峻笙躺在楼梯之上,痛苦地蹙紧了眉,在那里痛苦的呻吟着。那一片血迹也刺激了耿怡柔,她反应过来,急急地跑下了了楼梯。她身体颤抖着蹲了下去,看着宁峻笙,他额头上的伤口流淌出来的血液滑过了脸庞。
  “阿笙,你怎么样了?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耿怡柔手忙脚乱的,说话,舌尖也在发麻。
  “你……”宁峻笙伸手,一把扯住她的袖口,却呼吸剧烈,胸口起伏,咳嗽一声,吐出了血来。
  耿怡柔看到那口血水,更是慌了六神,眼泪就涌了上来,就算她再恨他,可是她却依然爱他,从没有想过要他死:“阿笙,你怎么样?你要撑住,我去叫医生……你等我。”
  宁峻笙却说不出话来,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握住她袖口的手也无力地垂落下去。耿怡柔一咬牙,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爬上楼梯,推开了楼梯口的门,往里面跑过去,来到了护士台,大气粗喘着。
  “这位女士,你怎么了?有话慢慢说。”护士看着她气紧到说不出话来,然后给她倒了一杯水递上。
  耿怡柔接过水杯,一口把温水饮尽,平缓了气息:“医生护士,我老公他摔在楼梯了,你们快去救救他,快点,他流了好多的血……”
  护士一听,马上联系了医生,又一边安慰着他:“你别担心,医生马上就来了。”
  接着医护人员便便赶到了楼梯,把已经陷入昏迷的宁峻笙给抬到抢救室里,耿怡柔跟着上前时,刚好遇到前来的宁峻祥,看到宁峻笙满脸是血被推走,他一把抓住了慌乱的耿怡柔。
  “这是怎么回事?阿笙他怎么会这样——”宁峻祥抓着她发抖的手,质问着她。
  “我……我不是的,他失足摔下了楼梯,不是我推的,真的不是我。”耿怡柔否认着。
  “阿笙是你推下去的?”宁峻祥蹙了一下眉,有一抹精暗之光在眸中闪过。
  “我说了不是我。”耿怡柔眉眼竖起,对上了宁峻祥的目光。
  “好,好好,不是你。你看你像个竖起刺的刺猬一样。”宁峻祥的脸上溢上了笑容,然后松开了手。
  耿怡柔便追上了那些医护人员的脚步,宁峻祥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然后往步梯的方向而去,推开了门,在站台阶之上,看着留在台阶上已经暗去的血渍。他的唇角勾起了一个邪气的笑,眸中是若有所思的颜色。
  宁峻祥转身离开,然后往往电梯而去,掏出了电话打给了医院保全科的领导。
  而到坐了两个多小时飞机到达首都机场的傅向晚出了机场时已经天黑了,她看着首都不一样的夜空,她只觉得心跳有些不安。她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想了想,还是打了一个电话给谈希越:“希越,你在哪里?”
  “我在医院和宁老聊天,你呢,吃过饭了吗?”谈希越站在窗前。
  “我……来首都了,刚到出机场,你告诉我哪家医院,我好打车过来。”傅向晚的声音有些轻,但是谈希越却听得很真切,也不禁心中一喜,“你在那里待着,我来接你。”
  “不用了,你陪着宁老吧,我自己打车来就好了,否则你这样一来一回的,多浪费时间。”傅向晚拒绝她的好意,“我已经招了一辆车了,你告诉我地址。”
  “那好吧。”谈希越便把医院的地址告诉了她,“你到医院时告诉我,我下来接你,否则你也上不来。”
  “好。”傅向晚点头,便坐上了刚招到的出租车,报了医院的地址。
  宁老看着收好手机走近的谈希越:“是晚晚吗?”
  “宁老,你一会儿就知道了。”谈希越没的告诉他,只是想给他一个惊喜。
  这时,宁峻祥推门而入,神色有些焦急:“爸,老二他摔下楼梯伤到了脑子,正在抢救。”
  “什么?”宁老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他急急地就在下床,却被谈希越给阻止了,“宁老,你别急,你在这里躺好,我去看看,有什么情况等我去看了问了医生再说。”
  “你快去看看。”宁老催着谈希越,十分得担心宁峻笙,这边还没有和自己唯一的亲生骨肉相认,这会又伤势不明,让人担忧。
  谈希越便离开了病房,赶去了抢救室,就看到了耿怡柔坐在那里,又眼一直看着那闪烁的红灯,十指交缠着。
  “婶婶,宁叔他怎么样了?他不是和你说话吗?好好的怎么会摔倒?”谈希越询问着她。
  “我也没注意……”她低垂着眼眸,不敢去看谈希越。
  “这进去了多久?医生有没有出来说什么?”谈希越又问了其他的问题。
  “进去一会儿了,医生没有出来过。”耿怡柔摇着头。
  谈希越是蹙紧了眉,只是希望宁峻笙不要有事,否则与傅向晚的父女之缘……
  125给他一个机会,他会是最好的父亲
  谈希越一想到宁峻笙和傅向晚之间还没有真正的相认,如果宁峻笙发生意外,他想对于他们父女两人来说都会是无法弥补的遗憾,所以他希望上天能仁慈一点,希望宁峻笙能好好的。不过让他欣慰的是傅向晚还是想通了,在没有告诉他的情况下坐飞机过来了,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他想一切都皆有可能的。
  谈希越再等了一会儿,医生和护士都推门而出,宁峻笙也被推了出来,耿怡柔看到依旧没有转醒的宁峻笙额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这心里就疼得一抽一抽的。她真的没有想到宁峻笙会从楼梯上摔下去。
  谈希越上前一步:“赵医生,我宁叔他怎么样了?”
  “经过检查宁教授的大脑有轻微的脑震荡,我们处理了他的外伤,情况还好,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要注意观察。”赵医生把宁峻笙的病情讲了一下,谈希越听到心里的大石头都放下了,幸好问题不大。
  “谢谢你。”谈希越感谢着医生。
  “拉住谈希越,”我们快去看看他吧。”
  我们已经把宁教授转到了病房里,病人需要静养,会有护士照顾,亲朋好友之类的就去看看便好,有什么情况我们会通知家属的。”
  “我们知道了。”谈希越记下了医生说的话。
  而一直没有说话的耿怡柔全程都在倾听,听到宁峻笙并没有生命危险,这心里就放松了许多。她站起来,有些自言自语:“我去看看他。”
  “婶婶,你应该听到医生说宁叔需要静养,我希望你为了他好能暂时不要去打扰他好吗?等他醒了,他想见谁自然会转告护士的。”谈希越提醒着她,也是在防备着她,毕竟宁峻笙是在和她说话的时候出了意外,这不得不让他多想。
  耿怡柔觉得被谈希越一番话给羞辱了,毕竟她是长辈:“谈希越,我是长辈,也是阿笙的妻子,你有什么权利阻止我见他?”
  “我哪一句话是阻止你了,婶婶是不是太敏感了些?”谈希越唇角优雅地扬着,“你也不要逼我把话说得太难听。现在宁叔最想见谁,不想见谁,我想我们的心里都有数!”
  他不会再让耿怡柔去接近宁峻笙,否则再出了意外的话,谁也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谈希越,你这是一个晚辈该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吗?”耿怡柔煞白了脸,双手抓紧。
  “我这个人做人很公平的,对谁都是这个态度,也没有见谁说我不好。”谈希越那双墨眸里都是淡然的星光,却让耿怡柔被受压迫,“所以是婶婶想太多了。我善意的提醒就到这里,希望婶婶听进心里去了,我还要去向宁老说说宁叔的情况,就不陪你多聊了。”
  谈希越说完转身便离开,留下耿怡柔站在原地,咬着牙,攥紧了手掌,心里有一团火在燃烧,却什么都说不出口来。
  谈希越回到了宁老的病房,宁峻祥也在,看到他回来,问了一句:“老二他怎么样了?”
  “宁老你不要担心,只是伤了额头,需要住院观察,并没有生命危险。”谈希越简明扼要地说了重点,也宽慰了宁老的心。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宁老那根绷紧的弦终于放松下来。
  谈希越替他倒了一杯水:“宁老,喝点水,放松一下。”
  宁老接过水杯就到嘴边喝了几口,谈希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从裤袋里掏了出来一看,是傅向晚打来的,她应该是到了医院门口了,他的唇角不由自主的愉悦地扬起。
  “宁老,我下去接个人,一会儿就上来。”谈希越对宁老报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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