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梦来闭目思索的时候,中年人也在思索。
不过金梦来身在f国,不止是暖意融融,而且有些燥热。中年人漫步在街头,却是竖起了衣领,颇有些寒意。
他们做的事情当然天南地北,截然不同,可是在他们自己心目中,显然都认为,自己做的才是最重要。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别人很难改变。
不知不觉走进一条小巷,穿过巷子,中年人愣了下,眼前荒芜一片,枯草丛生,不知道多少废弃的东西堆在这里,冷风一吹,满是灰尘。
中年人拿出了一张地图,看起来颇为残旧。看了半晌,中年人摇摇头,他手中的地图有个年代标号,最少是在四十年前。
沧海桑田的变化,看起来也不如这里的变化大。他在寻找地图上用红笔标记的一个地方,可是现在看起来,那个地方已经变成了一片荒芜,
中年人有些苦笑,这种活实在不好做,几十年的记忆,很多都已经尘封。叶少给安排的活,没有一件好做。
重新从巷子走了回去,中年人四下张望,发现一个老大爷正坐在街道巷尾一处,闭着眼睛,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
大爷看起来已经土埋半截,剩下的日子,只是在等待中渡过。不过他的年纪比较符合中年人的预期,年纪大的,知道也多,这点中年人心知肚明。
缓步走到了老人的身前,中年人脚步不快不慢,尽量不让对方升起敌意和误解。老人终于睁开了昏花的眼睛,疑惑的望着眼前的这个陌生人。
这个地方不大,老人呆的久了,多少都认识些。不过很显然,这个中年人绝对是陌生的面孔。
“老大爷,可否向你打听个事情?”中年人笑容浮起,暖意融融。
老人有些困惑,却还是点头,“你说。”
说话的功夫,老人已经挺直了腰板,有了期待。在很多人眼中,他已经是风烛残年,没有什么价值,可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还能帮助些人,那种感觉很少有人能够体会。
“其实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大约建国初期的一个人。”中年人犹豫了下,“他姓沈,在这里,应该叫做沈仲昌。”
“你认识他?”老人看起来有些愕然。
中年人笑笑,“我不是认识他,但是我家祖辈曾在他手下打过长工,他是个好人。”
老人眼前一亮,“这位先生贵姓。”
“我姓司徒,我叫司徒空。”中年人犹豫了一下。
“司徒?”老人冥思苦想了半晌,“很特别的一个姓,我当年也在沈老爷手下当过长工,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个人?”
司徒空不慌不忙,“我祖辈做长工的时间不长,应该是没有碰到老爷子。不过那时候,沈老爷很慈善,知道我爹要娶亲,送了他一年的工钱,让他回家。我父亲一直念念不忘这件事情,这才让我过来感谢一下沈老爷。”
老人上下打量了司徒空一眼,有些叹息,“晚了,晚了。”
“晚了?”司徒空好像愣了下,“为什么?我记得父亲说,这里以前有个很大的宅院?”
“沈老爷早走了。”老人唏嘘不已,“沈老爷家里虽然有钱,都说为富不仁,可是他对长工一向很好,这里的人都喜欢上他那里打工。不过建国前几年,他就很少回这里,我记得他最近回来的一次,也是在建国左右。你知道,那个时候,像他这样的身份,后来都是很惨。他有远见之明,早早的带了钱财走了,可是每个给他打工的,却没有拖欠工钱,比如今的一些国外企业还要好呢。我听人说,他去了国外。到现在,如果不死,也有近九十了吧。只不过,”老人叹息了一声,“我想他这些年来,也不看杨老太一眼,多半早就死了。”
司徒空脸色一动,问起来好像唠家常,“老爷子听谁说的?”
看到老人的烟袋熄了,司徒空掏出了打火机,为老爷子重新点上。这一切都是小动作,司徒空却是毫不含糊,他打动别人心思的在于细节,这点对他来说是经验。
他知道霍二的窘迫,所以直接用钱,可是要想从老爷子口中套出点话来,用尊敬显然是个好方法。
老爷子很满意司徒空的表现,从身后扯出个竹凳子,示意他坐下。司徒空并不推辞,坐了下来,把箱子放在身边。老爷子看到了他的红漆箱子,多少有些奇怪,“这是你的?”
司徒空并不忌讳,只是笑,“是我花钱从卖面的霍先生那里拿的。”
“又是那败家小子。”老爷子有些不满,“我就知道,他认杨老太做干妈,就没有好心眼,能卖的都卖了,剩下的这个梳妆匣也不放过,你买这个干什么?”
“我父亲老了,走不动了。”司徒空说起话来,看不出真假,“他挂记这里的只有两个,一个是沈老爷,另外一个就是杨老太。我找不到沈老爷住的地方,只好拿点老太太的遗物回去,总算给我父亲个交代,让他知道我到了这里。”司徒空苦笑道:“老爷子,你知道,人老了,想的就多。”
老爷子连连点头,“要得,要得,你老子当年也喜欢杨翠莲?”
司徒空有些尴尬,也有些苦笑,只是沉默。老爷子把他的沉默当作默认,叹息一口气,“当初杨翠莲是这方圆百里的一朵金花,是多少人的梦中情人,你老子喜欢她,也是不足为奇。不过,我想她在遇到沈老爷之后,心中恐怕再也容不下第二个男人。”
老爷子微闭着眼睛,沉湎在往事之中,司徒空只是带着恭敬的笑。
他来这里,当然不是给干爹找初恋情人,也称不上报恩。他来到这里,只是因为叶少的嘱托,或许是说,查明当年的真相。
查明真相是为了什么,司徒空已经隐约的知道,他觉得自己有责任帮助叶枫,他也很高兴帮助叶枫。
他和叶枫的关系更准确的说,是朋友。
朋友这个词对于司徒空来讲,很有分量,意味着甚至可以用性命相托。
司徒空,司马照,司空明不是兄弟,胜似兄弟。他们中间突然插进来一个叶枫,好像沙丁鱼里面放了条鲶鱼,也称作所谓的鲶鱼效应。
鲶鱼效应说的是,以前远海渔夫长途运输沙丁鱼的时候,总是会闷死的多,因为沙丁鱼生性都是喜欢安静,追求平稳。不知道潜在的危险,常常会因仓闷而死。鲶鱼放进来,以鱼为食,四处游动,到处乱窜,保持了水中空气活动,才能保证沙丁鱼活蹦乱跳的运到海港,从而生命得到延续。
叶枫是那条鲶鱼,而司徒空觉得自己就是里面的一条沙丁鱼。虽然有鲶鱼的捣乱,但是沙丁鱼却很快乐。
他查的沈老爷,又叫沈仲昌,也叫沈公望。沈公望当然就是沈爷。
沈爷的底细显然不止坦瑟上校才知道,叶枫知道的,显然也比他表现出来的认知,要多的多!
沈爷永远让人摸不清底细,叶枫不也一样如此?!
沈爷还是当年的那个沈爷,但是叶少已经不是三年前的叶少。
司徒空到了这里,是因为叶枫有一次找到了他,脸色有些凝重的道,司徒,听说沈爷有个儿子!
听到这个消息的司徒,多少有些诧异,他在等着叶枫的下文。他们是聪明人,聪明人很多事情实在不用明说,沈爷有儿子,他们都知道意味着什么,不过让司徒空欣慰的是,叶枫显然不是为了利益的原因来寻找事情的真相。
叶枫为了什么,司徒空隐约的知道。因为叶枫后来又说,父亲不告诉我当年的情况,我知道他想自己处理一切,或许也是因为时机未到。但是现在已经不是他一人能处理的事情,你帮我查清当年到底怎么回事,还有,帮我查查沈孝天的底细。我可以放弃,但是我不能不明不白的放弃。
司徒空想到这里,有些感喟,他觉得叶枫很累,他甚至有些后悔,因为正是他,才让叶枫真正的恢复了记忆,重新回到了这个让他厌倦伤心的圈子。
“沈老爷是个善人,也是个好人。”老爷子还在唠唠叨叨,“杨翠莲爱上谁,估计都有很多人不服气,但是她爱上了沈老爷,别人都是祝福他们的好。只是可惜,好姻缘都要历经磨难,因为大环境的不允许,沈老爷离开了这里。过了前面的巷子,不远处就是沈公馆,当年他走了后,还有个管家,后来变成了四旧,被人砸了一通,又莫名的被一把火给烧了。现在你看,造孽呢。杨翠莲当初还因为这件事情,挨了批斗,虽然她的男人,到她死的时候,也一直没有回来看她一眼,可她还是念念不忘。。。。。。”(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lt;a href=<a hre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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