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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节

  “那奴才这便宣他过来。”猫公公接着转身,离开了帝寝殿。
  邢无云看着她,“皇上舍得?就不怕他有危险?”
  凤傲天看着邢无云,“爷的人,爷自然相信他的能力。”
  邢无云看着她眼眸中的笃定,他始终挂着浅浅地笑意,她从来都是如此自信,怕是这世上再骄傲的人,见到她,便是误终身。
  不一会,蓝璟书便随着猫公公行至帝寝殿,凤傲天看着他脸色微醺,“饮酒了?”
  “是。”蓝璟书点头道,适才,与邢无云、顾叶峰饮酒,不过,到了半晌,邢无云便离席了,他与顾叶峰随即也便散了。
  适才,刚刚沐浴,便见猫公公前来,他顾不得发丝未干,只穿着一件浅蓝色锦袍,便赶了过来。
  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去,儒雅温润的身姿,此刻看着更多了几分的清透,她抬手,指尖点着她的身侧,“过来。”
  蓝璟书垂首,安静地坐在她的身侧,凤傲天将他未干的青丝放入自个的手中,他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沐浴之后的馨香,夹杂着丝丝的寒气。
  她用内力将他的墨发烘干,“如今乃是深秋,你如此便赶来了,也不怕惹了风寒?”
  蓝璟书垂首,温声道,“臣无碍,适才饮了酒,如今正好散散酒气。”
  邢无云看着眼前的二人,有种眼不见为净的想法,索性起身,向外走去,“皇上,臣回自个的寝宫了。”
  凤傲天抬眸,看了他一眼,“让流星陪你去。”
  流星抬眸,看了一眼凤傲天,乖乖地自软榻上下来,跟在邢无云的身侧,二人离开了帝寝殿。
  猫公公也识趣地退了出去,哎,这样的画面,起初看着,心里着实的不自在,如今,也是习惯了。
  四喜看着猫公公嘴角的笑意,无奈地垂眸,一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神情。
  凤傲天将蓝璟书揽入怀中,紧握着他的手,“冷沛涵被邪气之人控制,自杀了,如今,命在旦夕,爷要你骑着‘傲雪’赶去栖城,将冷千叶唤回来。”
  “臣即刻动身。”蓝璟书抬眸,看着她,毫不犹豫地说道。
  凤傲天垂眸,看着他,“三日之内,必须赶回。”
  “是。”蓝璟书靠在她的怀中,低声应道。
  凤傲天将素日一直戴着的手链解开,戴在他的手腕上,看着他,“要完好无损地回来。”
  “臣明白。”蓝璟书抬眸,凝望着她,温声应道,嘴角微抿。
  凤傲天低头,亲吻着他的唇,将他紧紧地抱在怀中,她不敢保证,这一路上,会不会有人对他动手,可是,如今,只能如此做。
  蓝璟书明白,她如此做的原因,可是,他还是会毅然决然地去做。
  凤傲天松开他,牵着他的手入了内堂,打开衣柜,这里面放着为他们每个人特制的锦袍,她拿出浅蓝色的锦袍,亲自为他穿好,而后,系好披风,牵着他的手走出帝寝殿,飞身离开。
  蓝璟书环着她的腰际,靠在她的怀中,感受着她淡淡的温柔,不到猫儿,二人便落在了摄政王府。
  凤傲天冲天弹指,便看见“傲雪”飞奔过来,凤傲天上前,轻抚着它的鬃毛,在它的耳边低声叮嘱着,“傲雪”似是明白,乖顺地点着头。
  凤傲天看着蓝璟书,“上马吧。”
  “是。”蓝璟书应道,接着便上了马,“傲雪”只是微微晃动着,便带着蓝璟书转瞬离开。
  凤傲天看着蓝璟书离开的身影,眸光碎出一抹寒光,“跟着蓝侍妃,若是有人胆敢对他动手,杀无赦。”
  “是。”魂隐藏与暗处,沉声应道。
  凤傲天低声道,“卫梓陌何时到?”
  “五日之后,便会抵京。”魂低声回道。
  “好,让魄谨慎点,不能出任何差错。”凤傲天抬眸,看着摄政王府,眸光溢满狠戾。
  “是。”魂想着,这一路走来,甚是相安无事,可不能再最后出了问题。
  凤傲天不再说话,飞身回了皇宫,径自回到帝寝殿。
  猫公公站在大殿外,看着她落下,“主子,奴才伺候您沐浴吧。”
  “嗯。”凤傲天点头道,抬步,入了内堂。
  猫公公抬手,为她褪去身上的繁重,她抬脚,入了浴桶,抬手,轻揉着眉心,卸下了所有的负重,显得甚是疲惫。
  猫公公心疼地为她轻揉着太阳穴,低声道,“主子,您这几日是不是感觉特别累?”
  凤傲天点头道,“嗯。”
  “那葵水应当快来了,您这些年来,因为练武,身子亏损太多,故而,第一次来葵水之前,会比往日疲乏很多。”猫公公看着她神色疲惫,低声说道。
  凤傲天点头,“嗯,无妨,爷挺得住。”
  猫公公自身后环上她的颈项,“主子,奴才心疼。”
  凤傲天侧眸,看着他,“你不是一直盼着爷来葵水的吗?”
  猫公公垂眸,“是啊,可是,奴才舍不得主子难受。”
  凤傲天低笑一声,“这不是每个女子必须经历的,难受便难受吧。”
  猫公公微微应道,“奴才会时刻守在主子的身边。”
  “好。”凤傲天点头,复又闭上双眸,这些时日,由不得她受不受得住,即便,到时候会很难受,她也是无暇顾及的,毕竟,眼前的事情还未解决。
  栖城还未收回,这宫中还有多少细作,她还未彻底地清楚,与卫梓陌大婚之事,还有那邪气之人会不会中计,其他国如今在做什么,她都要一一去想,一一去设防。
  猫公公不像往日的纠缠,而是安静地伺候她沐浴,沐浴之后,凤傲天穿着一件常服,走了出来。
  邢无云去而复返,如今,正斜卧大殿内的软榻上,见她走出内堂,披散着如瀑布般柔顺的墨发,身姿绰约,徐步走来,微风拂动,长发吹起,那一双冷寒的双眸,因着水雾,多了几分的迷离,远远看去,宛若仙子落入凡尘,明艳动人。
  邢无云看着如此的凤傲天,便想起在两淮时,偷看她沐浴时,她匆忙间披着一件银色长袍的画面,他忍不住地喉头一紧,有些口干舌燥,连忙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凤傲天看着他如此慌张的模样,笑意深深,随即坐在他的身侧,抬手,便将他揽入怀中,“舍不得爷?”
  邢无云鼻翼间充斥着她刚刚沐浴之后的淡雅香气,扑鼻而来,让他忍不住地心猿意马,抿了抿唇,双手更是不自觉地环上她比寻常男子还要纤细的腰肢,却觉得柔软无比,微微抬眸,便看到那微噙着笑意樱唇,红唇齿白,透着诱人的光泽,他心神一颤,这样美艳的画面,让他怎能克制,第一次觉得,一个男子竟然也有如此动人心弦的妩媚之态,尤其是这个素日总是装出一副杀伐决断,威严冷厉之气的凤傲天,竟会有如此娇媚的一面,他微微仰头,便吻上了她的唇。
  便觉得一股香甜入口,他迫不及待地品尝着这份美好,凤傲天半眯着双眸,看着邢无云一脸陶醉的模样,嘴角挂着邪魅的笑意,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软榻上,看着他,“爷怎得不知,你如今是越发的大胆了。”
  邢无云不舍地舔着唇角,看着她,“臣一向如此。”
  接着抬眸,看着她,她胸前的青丝随风而动,拂过他的脸颊,带着丝丝的酥麻。
  他看着她,“皇上,您这幅样子,真的很诱人。”
  凤傲天亦不可支的笑出声来,接着起身,便看到猫公公和流星正一脸鄙夷地盯着邢无云,好似,他适才说的话,有多谄媚。
  邢无云收拢着自个的锦袍,自软榻上起身,牵着凤傲天的手,旁若无人地入了内堂,“皇上,臣乏了。”
  凤傲天看着他,“你不回自个寝宫?”
  “臣认床。”邢无云说着,便拉着她躺在了床榻上,霸道地环着她的腰际,侧着身子,看着她,“皇上,臣先歇着了。”
  凤傲天看着他当真闭上双眸,安然自得地睡去,她清冷的眸光微动,便看到猫公公走了进来,一脸不满地看着她。
  凤傲天抬手,示意他过来,猫公公浅笑着,便上了龙榻,躺在了她的另一侧,而他的身侧,躺着的便是依旧沉睡着的凤胤麒。
  猫公公紧握着凤傲天的手,“主子,您是该好好歇着了。”
  凤傲天微微应道,随即,便合上了双眸,安心睡去。
  流星站在内堂外,看着自个如今被冷落了,幽幽地叹了口气,每到这个时候,他便无比的想念小白蛇。
  他转身,垂着脑袋,踏出了帝寝殿,那小身影别提有多孤单,抬眸,看着一侧的四喜,“其实,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四喜看着流星嘟着嘴角,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忍受住地应道,“您自然不是小孩子。”
  流星知晓四喜是在宽慰他,不再说话,而是坐在石阶上,双手撑着下颚,抬头,看着夜色。
  栖城,冷千叶这几日一直觉得心神不宁,似是有事要发生,却也不知到底是何事要发生。
  慕寒遥看着他有些神色恍惚,不禁问道,“你这几日怎么了?”
  “不知道,总是有种不祥的预感。”冷千叶站在营帐外,看着远处的栖城,“希望不是我太过于敏感。”
  慕寒遥抬眸,也同样看着远处,“如今时机还未成熟,布下的网,还未到收网的时候。”
  “嗯。”冷千叶点头道。
  雪珂被楚凌天扶着走了出来,看着身侧的二人,这两日,京中的事情,她并未得到消息,也觉得奇怪,连带着锦尧那处也未得到消息,不知京中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毕竟,这种断了消息的事情,可是第一次发生。
  楚凌天看着她这两日有些忧心忡忡,低声问道,“你那主子那么厉害,定然不会出事。”
  雪珂抬眸,瞪了楚凌天一眼,“已经两日未收到消息了,这可是从来未有过的事情。”
  慕寒遥与冷千叶听着二人的对话,同时转眸,看着她,“你说京中已经两日未有消息传来了?”
  “嗯,是啊,我如今有些担忧。”雪珂看着刚刚自营帐内走出来的锦尧,面带忧色。
  锦尧却是沉稳地上前,看着雪珂,“主子若是没有传来消息,必定是有什么计划,你在这处如此,也不过是杞人忧天。”
  雪珂点头道,“即便如此,可还是会担心。”
  锦尧握着她的手,“如今,玉罗国的三皇子已经在抵京的路上,前日刚收到的消息,京中也是一切无恙的,这两日,怕是在准备大婚的事吧。”
  锦尧话一落,却又觉得自个当着慕寒遥与冷千叶的面说这些事情,未免有些不妥,果然,她抬眸,便看到二人眸底一闪而过的黯然。
  她看向雪珂,递着眼色,接着便与楚凌天扶着她回了营帐。
  冷千叶抬眸,俊美如尘的容颜,挂着淡淡的笑意,却溢满了苦涩,“未料到,皇上也会大婚,娶的不是女子,而是男子,还是身份如此高贵之人。”
  慕寒遥转眸,看着冷千叶,“皇上总归是要大婚的。”
  冷千叶心中清楚,她是高高在上的皇上,总归是要娶妻生子的,可是,真的等到这一日,他还是免不了的心中难过,当他得知此事以后,他还在想着,若是可以的话,他会不会也穿着红色的嫁衣,嫁给她呢?
  可是,这世上,男子娶男子,本就是天下奇闻,而他有这个资格吗?
  慕寒遥抬手,拍着他的肩膀,“你只要记得,自个的心在何处,她的心中是否有你,那便足矣,你知晓,你我身在沙场,难免有一日会身先士卒,到那个时候,你会庆幸,自个不是入了皇宫的那个人。”
  冷千叶微微点头,是啊,他有他的骄傲,他不可能安心地待在皇宫里,他生来便注定在这疆场上,为她拼杀,为她开辟锦绣道路。
  蓝璟书乘着月色骑着“傲雪”赶路,他对“傲雪”亦是早有所闻,知晓它可以日行千里,未料到,真的骑上的时候,竟然是如此之快,他只感觉冷风自他的脸颊刮过,耳边传来飕飕的声音,他只能看到前方不停晃动着的疏影。
  如今,他不知自个走了多久,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要尽快赶到栖城,三日之内必须赶回京中。
  直至天色渐亮,蓝璟书才看到眼前的景色,“傲雪”带着他走的是捷径,山路与密林较多,因着它比较熟悉,故而,行程很快。
  蓝璟书没有片刻的停歇,只希望能够早点赶到,眼看着马上要过了边关,赶到栖城,眼前却突然落下一群黑衣人,将他团团围住。
  “傲雪”警惕地嘶吼着,看着眼前的黑衣人,想要冲过去,可是,却看到那些黑衣人张开了一张网,缓缓向前。
  蓝璟书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心中一动,看来,这些人是跟着他从京城而来的,不过,这些人为何比他还要快呢?
  他如今保持着镇定,依旧是那般的温润如玉,即便发丝有些凌乱,他依旧神色淡淡地端坐与马背上,轻抚着“傲雪”的鬃毛,看着眼前的黑衣人,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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