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节
乐琬一瞬间脸红了，之后便恶狠狠地瞪他：“狗拿耗子。”
寒琰也不买账：“你建卡的时候别来找我。”
“什么建卡？”
“不建卡就没办法生。”
乐琬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去捶打他：“离了你，我孩子还不生了。笑话！”
“是吗？”他说的轻猫淡写，冷笑：“那孩子父亲呢？”
“两只腿的男人多的是，大马路上一抓一抓把，好么？”尾音还咬的极重。
这时，身后传来阴郁的轻咳声。梁寒琰幸灾乐祸的跑到他哥面前告状：“我们梁家的种快要改姓了。”最后不忘煽风点火的假惺惺样：“那孩子不会不姓梁吧？”
梁寒璟冰冷的眼眸凌厉地扫他一眼，寒琰这个胆小鬼，拎着病历卡就溜走了，临走前不要提醒：“肯定不是你的。”
乐琬看寒琰的狼狈样，讪讪的笑了出来。这么多年，寒琰还是一点没变。
梁寒璟阴鹜的走到她面前，表情凝重略带忧伤：“在别人面前承认我，有这么困难吗？”
乐琬心虚地低着头，良久，她楼上梁寒璟的胳膊，故意不去看他的表情：“我们去看妈吧。”
“呃？”梁寒璟有些错愕，刚想张口，只见她慢悠悠的说：“现在就去证明你的身份。”
其实和寒琰嘴皮快惯了，很多事情自己根本不在意。但现在想想，可能梁寒璟在意。换个角度，也许她自己也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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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霖刚做完检查回来，气色很差，躺在床上听护工读报纸。梁济也坐在旁边。
梁寒璟半搂着乐琬进去时，满脸微笑：“妈，琬儿来了。”没想到却看见梁济在。他的表情瞬间冷下来。
乐琬看了他一眼，握紧他的手慢慢走到钱霖的面前。
钱霖看见乐琬，苍白的嘴唇轻轻的勾住：“琬儿来了，快坐！”
乐琬点点头，握紧钱霖的手：“感觉怎么样，很疼吗？”
“没有。”钱霖挤出难看的笑容，骨瘦如柴的手指慢慢覆到乐琬的脸上，慢慢的揉了揉，嘴唇动了动，却一句话也没说。
此刻的梁寒璟身上的戾气极重，冷冷地走到梁济面前：“我们出去谈谈。”
梁济怔了一下，倏地站起来。而钱霖担心的望着他，低声唤道：“寒璟~~”
梁寒璟眸子越发的暗沉，手搭在乐琬身上嘱咐：“陪妈聊会儿。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乐琬抬头与他对视一下，轻轻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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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寒璟他们出去后，钱霖焦虑地看着门口，说话都有些心不在焉。
乐琬拨了个橙子放在她嘴边：“蛮甜的，尝尝看。”
钱霖见乐琬这样子，心里越发的苦涩，眼眸中也带点亏欠：“孩子，寒璟都跟妈说了，湉湉是你哥的孩子。妈当时态度不好，还要请你原谅。”
乐琬勾住嘴角：“哪来的话。没什么原不原谅的。”
钱霖若有所思的盯着她：“就算那是你和别人的孩子，妈也不该说什么的。寒璟做了那么多混账事情，就该惩罚他。”
“没有，他很好。”她很安静的说道。
钱霖拨动她的发丝，嘴角阵阵苦涩：“寒璟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只是……”她哀叹一声，目光更加歉意：“妈这辈子就觉的对不起你。如果那时……”
“妈，我们不说以前不开心的事情了。”乐琬勾住嘴角，慢慢摸上肚子，眼眸温和许多：“我怀孕了。”顿了顿：“是寒璟的。”
钱霖一时间僵住，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的肚皮：“真的吗？”眼神中有太多的震撼。
乐琬害羞的点点头：“恩，应该确定了。不过才几周。所以您要保重身体，将来还要帮我们带孩子呢。”
“妈真是太高兴了。”钱霖有些欣喜若狂：“对了，寒璟再气你，一定要告诉妈。”
“他很好。”
乐琬口中的梁寒璟永远是完美的，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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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后花园中。
梁寒璟背对着梁济，声音低沉阴暗：“给不了我妈希望就尽快离开。”
“寒璟。”梁济的声音显得很无助。
梁寒璟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讥诮地讽意：“能让我给你养老送终，唯一的可能就是和我妈合葬。”顿了顿，神情凝重：“妈估计撑不了几天，这是她最后的心愿。如果你执意你的想法，请你现在离开。”他的话向来不留有余地。
梁济在梁寒璟高大身躯的衬托下显得异常的落寞，声音也低沉许多：“寒璟，我想陪着你妈走完最后的路。”
“不需要！”他的声音陡然高了不少：“你只要告诉我你的答案。”
梁济半晌沉默，梁寒璟嘴角划过一抹冷笑，眼眸中的怒气居然也消失了，在他身边经过时，声音异常的冰冷：“梁济，我不想再看见你。”
梁济定在远处，看着梁寒璟远处的身影，嘴角忍不住自嘲起来，自言自语呢喃：“我已经配不上你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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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寒琰趁着空闲时间溜过来看钱霖。一进门，就开始呛乐琬：“这是看婆婆来了。”
“对啊。”乐琬白了他一眼，只是双颊很快红了起来。
钱霖嗔怪地瞪着寒琰，低声呵斥道：“琬儿怀孕了，你说话注意点。”
寒琰心塞极了：“凭什么我说话就要注意点？”
这时耳边传来温柔的腔调：“等你老婆有孩子了，我们也会注意点。”
寒琰瞪着来人，鄙夷的眼神在他身上掠了一遍：“不就生个孩子吗？需要组团来炫耀的吗？”
乐琬心情突然明朗起来，走到寒璟的旁边，变本加厉的嘚瑟起来：“我们就组团了，怎么样？”
梁寒璟拥住她的腰，轻柔的问：“累不累？”
“累什么累，哪个女人不会生孩子。”寒琰白眼，秀恩爱最可恨：“你去十八楼看看，一天不知道生出多少？”
乐琬看他有些撕破脸的架势，准备偃旗息鼓了。但钱霖揪住他不松手了：“梁寒琰，你还知道一天能生出好多孩子，那你什么时候结婚？”
“妈~~”梁寒琰无语的看着他妈：“我还有事先走了。”
“梁寒琰，你给我站住。”钱霖说着说着就气急了。最后血压也升了不少。
寒璟上前扶着她，劝导：“寒琰做事有分寸，您就放宽心，养好身体最重要。”
钱霖摸摸起伏的胸口，将那口郁气散去。闭目养神一会儿，蓦地睁开眼睛，严肃地盯着他：“琬儿现在怀孕了，你说话做事也要注意分寸。”
寒璟唯命是从。
钱霖继续道：“寒璟，妈知道你好强，也知道你吃了很多苦。但有些事话不要憋在心里，碰到问题跟琬儿商量商量，即便琬儿给不了多大意见，但起码她能站在背后支持你。”瘦削的手覆在寒璟的手背上：“妈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你也不需要给我妈争取什么了。你们过好日子，妈在底下也会安心的。”
“你胡说什么？”梁寒璟蹙眉：“不是说了，手术很成功的。”
钱霖浅浅的勾住笑：“妈的身体自己还不知道嘛。”停顿片刻：“名和利固然重要但比不了家庭。琬儿有身孕了，什么事都让着点。”最后自顾自的呢喃一声：“儿子，老天爷待你不薄。”
钱霖也向乐琬招招手：“孩子，妈就是想说声谢谢，谢谢你让妈能安详的合眼了。”
“妈，不要再胡说了。”乐琬眸子突然湿润了：“寒璟不是说了嘛，我们请最好的医生，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病。”
钱霖轻笑，脸色很好，声音却很低迷：“乐琬，妈谢谢你。还有最近就不要来医院里，这里细菌病毒多，你身子虚，什么都要注意的。”
“恩。”乐琬乖乖的点点头。
☆、第九十六章 厚颜（五）
傍晚，梁寒璟送乐琬回去，中途路过幼稚园顺带将湉湉带回家了。
湉湉看到梁寒璟满满的好感，透亮的眼眸明亮的盯着他：“叔叔，如果你和妈妈结婚，我应该叫你什么啊？”
“爸爸啊~~”前方红灯，踩下刹车，偏头揉揉她的发顶，满满都是柔情。
乐琬捏捏胖嘟嘟地小脸，嘴角含笑：“晚上还跟我睡好不好？”
“恩。”湉湉点点头：“但……我有爸爸，如果再叫梁叔叔爸爸的话，我就有两个爸爸了。”眼眸中充满了疑惑。
绿灯亮了，梁寒璟认真的看着前方，心无旁骛地开车了。
乐琬嘴角几不可见地勾住一点：“或者湉湉可以叫我小姑，叫梁叔叔小姑夫。”顿了顿：“和姐姐一个叫法。”
湉湉很快蹙起眉心，不安的偏头看着乐琬，眼眶中很快噙满了泪水：“妈妈，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没有。”乐琬很果断地答道，随即就覆在她的额头上，慢慢的柔顺，随后才将她脸颊上的泪水擦尽，呢喃：“湉湉喜欢叫什么我们就叫什么。好不好？”
湉湉又抽泣几下，小嘴也撅的老高：“妈妈，你就算有弟弟也不能不要我。”
“哪舍得不要你。我们湉湉这么漂亮。”
“对，湉湉像妈妈~~”说着自己也害羞地窝在乐琬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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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家常厨房。
刚坐下来，乐科的电话就过来了。湉湉抢了过去：“爸爸，我跟同学说了，这个周末你会带我去游乐场，你可千万不能食言。”
“一定到。不过今天爸爸要去香港，晚上跟乐琬妈妈睡，好不好？”电话那头还听见纸张快速翻阅的声音。
湉湉懂事的点点头，眼神碰到梁寒璟时，嘴角又扬起来：“爸爸，昨晚梁叔叔也跟我们睡的。他打呼噜的声音比你还大。”
乐科一僵，心跳也顿了一下，但嘴角敛起来：“让乐琬妈妈接电话。”半秒后，听筒那端听见肆意的笑声：“和好了？”
乐琬余光瞥了眼梁寒璟，他正低头珉茶，偶尔抬头时与她眼神碰撞，她却心慌地移开了，神色也慌乱许多：“还有什么事情吗？”
乐科愉快的笑了声，又寒暄几句就挂断电话了。这个妹妹脸皮薄，等手上的事情安稳了再好好拷问吧。
她挂断电话，将菜单翻到湉湉的面前：“还喜欢吃什么？”
湉湉嘟着嘴摇摇头，眼神却期翼的看着邻座的小孩。乐琬瞥了眼，很无情的拒绝：“冰淇淋绝对不行。”湉湉不礼貌地眼白了一下，无辜地眼神就转向梁寒璟，可怜兮兮地盯着他：“叔叔，给我买冰淇淋呗？”
梁寒璟惋惜地看着湉湉，随后将她抱到自己的怀里，眼神又在乐琬身上停留片刻，好似在告诉湉湉：其实叔叔很想给你买，但你妈妈不同意，所以没办法了。
乐琬可以对湉湉说no，但梁寒璟绝对不行。
这不晚上，梁寒璟刚靠近床沿，被湉湉义正言辞地推下床，郑重的警告他：“男生和女生不可以一起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