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节
红鸾闻言磨了磨牙笑道:“我没有九族了,倒真是对不住太皇太后,还让你惦记着我的九族。”说完她就对太皇太后又是重拳打在了她的肚子上:“先皇后的死,和太皇太后当真没有关系吗?想必当年您把太子扔下去修佛,任他在宫中自生自灭就是因为您不想他活下来吧;不过我很佩服您,居然还敢扶持太子为帝,如果是我绝不冒这个险的。”
她并没有凭据,刚刚那句话也不过是想吓吓太皇太后:先皇后的死有疑,在这座宫中能下手的人绝不是只有太皇太后一人,可是那下手的人如果能瞒得过太皇太后却不可能——先皇后是个极聪明又有手段的人,在宫里能和太皇太后平分秋色岂能是易与之辈?
如此有手段有心计的皇后如果说是被人害死得,岂会是平常的妃嫔能做到的?也绝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不管当年的太皇太后是不是主谋人,先皇后的死应该绝和她脱不了干系,不然尚宫大人为什么非要取信于太皇太后呢?
红鸾也是被太皇太后逼到了绝地,就像太皇太后所说,皇帝能保她到几时?宫中的凄风惨雨多了,能每次都指望皇帝来救吗?她始终认为要在宫中活下去能依靠的还是自己,所以和太皇太后她定要说个清楚明白,为自己争一条生路出来。
能掐住太皇太后脖子的当然只有一件事儿,那就是先皇后的死;红鸾并不肯定是不是太皇太后下得手,不过看她现在的样子当年的事儿她绝对不是知道而已,肯定是有份的;知道的秘密越多死得越快,她深知这个道理。
“太皇太后是不是想杀掉我灭口?”红鸾咧开嘴巴笑了:“不要说没有提醒您,只要我死了朝中大臣们定会知道先皇后的死是怎么回事儿——我知道,不用您说,我没有凭证;不过这事儿并不需要凭证,只要皇帝和朝臣们有疑心就足够了;您说是不是?”
太皇太后看着她:“孟副统领?”她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的这几个字。
红鸾摇头:“我可是有御书房的差事,非要通过孟副统领吗?先皇后的死,其实六局的人知道,外朝也会知道的,因为那可是大事儿不会有人隐下;不对,应该是说此事肯定有人在等一个机会,比如有人以死留下来的几句话之类的,就可以明正言顺的彻查了,您说对不对?”
“尚宫?宫正?”太皇太后看着红鸾在心里飞快的转着念头,她不太相信红鸾能通过御书房做什么手脚,因为皇帝到现在还没有用御书房呢。
红鸾看着她笑了笑:“御书房皇帝是没有用,不过那里可是个好地方呢;”她眨了眨眼睛:“有时候最大不可能的就是最可能的,您猜得到吗?我保证你猜不到——因为宫里还有那么多的娘娘,我可是经常走动的。”
太皇太后盯着红鸾,由红鸾的话中她猜测到的人越来越多,就如红鸾所言每个人都有可能,可是她并不知道哪个人是啊;她不知道,红鸾也不知道,因为她是刚和皇帝学得虚张声势。
既不想给皇帝带去麻烦,也不想孟副统领等人被害,她就只能把宫中的人多多拖下水,拖得越多越好,让太皇太后不敢肯定是哪个人,自然也就无法下手加害。
“对了,和太皇太后有些仇隙的,认为太皇太后活得太过安康的人,太皇太后您想到没有?”红鸾继续拖人下水,这次却是把太贵妃们拖了下来:“唉,还有只要太皇太后一死就会成为这宫中最高身份的人,您猜我会不会去寻呢?”
太皇太后阴阴的笑了:“不用那么麻烦,只要把宫奴院和你亲近的人都一次杀光,自然也就不用去猜你会让谁开那个口了。”她看着红鸾:“你不敢动手杀了哀家,哀家却随时可以杀了你。”说完她痛快的笑了起来,这就是身份地位的好处。
红鸾今天杀掉太皇太后她当然也就不用活了。
“那么笨、那么古老、几乎人人皆知的法子我会用吗?”红鸾不屑的看着太皇太后:“看来这些年的养尊处优,让您的头脑不灵光了呢;您不是想杀吗?”她一把推开太皇太后:“那就杀吧,现在就可以下旨。”
说完轻蔑的看看太皇太后:“用我们的贱命换您一条性命,很值了。”她说完忽然一拳打到了太皇太后的眼上:“我再给您个杀我的理由,这个伤可是人人能看到的,就是皇帝也救不了我,您还不下旨等什么呢。”
603章 纸老虎
红鸾看到太皇太后恶狠狠的盯着自己却不开口,又挥了挥自己的胳膊:“您还想让我再给您个理由吗?”她挥拳又打在了太皇太后的嘴角上:“说实话,我被人打还手、打人、打群架等等,所有的加一起都不及今天打您打得痛快。”
“想想高高在上的太皇太后,被人打得乌眼青我就心里笑开了花;嗯,死就冲这个也不白死了,何况我死了还有人会替我报仇——太皇太后,您会不会被问罪我不知道,可是您是有九族的吧?”她笑着又挥了挥拳头。
“太皇太后,不要以为你多么的厉害,不要认为人人都因为太皇太后这四个字就把您供到天上去;”她挥起一拳这次是打在了太皇太后的肚子上:“其实你也不过就是个人,和我、和宫人太监们没有什么不同;挨了打,同样会疼得,我说得没有错是不是?”
太皇太后连忙躲避,她现在是真得怕了;怕疼,怕被打,她也只是个人,到此时她才明白过来:她不能一呼百喏时她根本什么也不是,连红鸾这个小小的正信也收拾不了。
她真得不想再被打了,火辣辣的疼痛就如红鸾所说,她已经多年都没有尝过这滋味儿;多年来她习惯高高在上,习惯左右他人的生死,几乎认为没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到的;可是今天在红鸾的拳头下她清醒过来,其实她并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么厉害,没有了伺候在身边的人,她的身份地位不被人放在眼中时,她就如同是一只蝼蚁。
太皇太后就是一只纸老虎,在红鸾扶着太皇太后入殿时还没有想过太皇太后会害怕,也没有想过她要把太皇太后痛揍一番:平常她哪里敢想这些?怎么说太皇太后也是宫里最尊贵的人啊。
可是太皇太后单独面对她的怒气时,第一个反应不是发作她:或是骂她、或是打她,反而是叫人忽然就让红鸾看到了太皇太后的惧意:她居然在害怕,害怕她一个小小的九品正信;那个最尊贵的人,就这样在她的眼中猛然间什么也不是了。
纸老虎凭得当然不是她自己的本事,当太皇太后的身份地位不能保护她时,她在红鸾的眼中就如同是条等着被宰的鱼。
从来没有这么一刻让红鸾充满信心,也从来没有这么一刻让她感觉到轻松:那个身份地位也没有什么了不起,换成她是太皇太后绝不会像现在这般被人拿捏——对,她认为太皇太后不如她,原本红鸾不管是怕、是敬、是恨,但是她从来没有敢蔑视过太皇太后。
“打人也是有学问的;”红鸾看着太皇太后笑得极为灿烂,仿佛让人在夜晚看到了一缕阳光:“打小乞丐、打宫人太监什么的实在是没有什么,只有打您这样的贵人,才能让人心胸大畅啊。”
她说完推一把太皇太后:“您倒底下不下旨?要不,我替您叫人吧,免得你这么不好意思。”她扬声道:“太皇太后宣人进来伺候着。”
外面马上有人就应着,不多时就有四个宫人低着头鱼贯进来行礼;因为没有太皇太后之命她们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起来。
但是她们的礼还没有行完就被太皇太后怒斥道:“滚出去,给哀家滚出去,今天晚上哪个再敢进来哀家就让人打断她的腿”她怒气冲冲的骂人时是背对着宫人们的,就在红鸾扬声唤人她来不及阻止时,她飞快的转过身子去。
她在宫中的时间很长,她比宫中其它人都有心计手段,可以说红鸾用计是绝对会死在她手上的;可是她却忘了一件事情,有人不喜欢用计策做事而是喜欢用拳头做事时,她就没有应对之策。
红鸾的手段粗暴的让人发指,根本就上不得台面,千百年来宫中哪里有人这样和太皇太后、或是太后相争过?可是她便就是挥拳相向,所用的手段也不是什么稀奇的却让太皇太后不得不忌惮三分。
因为太皇太后自己有愧于心,因为她自己知道有些事情是绝不能让皇帝知道的:当初她儿子不停的为太子说好话,她看着病榻上的儿子心一软,想到当年的事情儿子都不知知道,宫中也没有人知道了,就让太子做皇帝也没有什么的。
可是就是这一念之差,让她受制于人;也是她太过于相信自己的身份地位权力了,认为有了这些没有人敢再动她一根汗毛,就算是皇帝也不能;但她遇上了红鸾,遇上了一个不是大家出身,还混过市井信奉拳头讲道理的人,于是她就输了。
太皇太后把人喝骂出去之后听到红鸾的笑声,她气得有生以来第一次失去理智,把桌上的东西都扫落在地上,才稍稍能平静下来:她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
红鸾不在乎的看着她:“太皇太后是不下旨要我的命了吧?那我就走了,这么晚我要回去睡了,你是不知道明天有多少事情要忙,实在是能把人累得半死。”她说完就真得要走。
“站住。”太皇太后喝道:“哀家还有几句话要说。”她眼下还不能杀掉红鸾,因为她不知道红鸾倒底把她的秘密藏到何处,或是何人的手中;但是也不能就这样让红鸾走掉,不然她的处境不是很危险?
她怕红鸾把知道的告诉给皇帝:“你就这样走了?岂不是逼哀家动手除掉你。”太皇太后终于恢复了理智,脑子也有了作用:“你如此威胁哀家不过是想求条生路罢了,可是你这样一走怎么能让哀家放心呢。”
红鸾回转身子看着太皇太后:“我知道这事儿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我却从来没有禀明皇上;既然原来不会,将来嘛——就要看太皇太后还愿不愿意再做我的大树了?原来有您对我的宠信,我在宫里可以横着走的,不是吗?”她挑了挑眉毛:“我不想做皇后,不会挡了元华良娣的路,这个您也可以放心。”
不能把狗儿逼急了,要杀狗的时候最忌就是把狗逼急,就算是能把狗杀掉红鸾也要受极大的伤;所以她早就学会把狗逼到死角上时,要让它看到一丝机会才能在不伤害自己的情形下杀掉那只狗。
太皇太后不是狗儿,不过她在红鸾的眼中是条饿极的狼,更凶狠更要小心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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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04章 真好605章 老天
604章 真好605章 老天
“哀家怎么信得过你?”太皇太后叫住红鸾眯起了眼睛来,宫里就没有她查不到的事情,只要给她些时间就能查出红鸾的根底来,到时一并把所有可疑的人杀掉,她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太皇太后,不管是谁做皇帝也不用怕。
而且她养尊处优这么多年,皇帝见了她都要行礼,怎么能忍得下红鸾对她的痛打?红鸾是死定了,只是时间早晚而已;她现在要做得就是稳住红鸾,让她有时间慢慢的布置。
红鸾看着她笑起来:“我不知道,太皇太后自己想吧。”她耸肩膀:“不过我外无亲戚在朝,内无姐妹相持,今后留在皇上的身边只怕麻烦少不了,如果太皇太后能为我遮些风雨,那我当然希望您长命百岁;您说是不是?”
太皇太后的脸色微变冷冷哼了一声:“你倒是打算得长远。”她心里多少松了一口气,只是还不相信红鸾,就这样由着她离开当然不情愿,所以盯着红鸾没有再开口;即不说让她离开,也不说让她留下。
红鸾轻轻的甩着自己的手帕:“您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不是说过了,如果我要说的话我早就说了;有您这么一尊大菩萨在我可以背靠大树好乘凉,怎么会做傻事儿?”她走回两步:“我忽然想起来,太皇太后您今天晚上让我过来伺候,又摒退了闲杂人等,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