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节
看来对方要为自己的识时务投桃报李了,虽然这只是空头支票,但也总比没有强,尤其要比对方一直掣肘工作强的多。于是楚天齐道:“多谢市长支持。现在市长能亲自抓房改试点争取工作,确实给我减轻了负担,我也能多一些精力做其它事情。”
王永新“哈哈”一笑:“天齐市长,你是一个务实干部,所做工作也多是为民办实事,而不是花里呼哨的政绩工程,市里自然应该多支持。当然了,我的工作内容也挺多,这次帮你争取房改试点,也只是阶段性的。一旦争取成功,后续工作还是要由你这个分管市长操刀的,我可不能越俎代庖。”
对方意思很明显:我只要现在的政绩,真正房改工作还得你楚天齐做,我王永新会把这部分权利还给你。看来对方并非要把十个枣都装兜里,还准备给自己留出几个,也算够意思。于是楚天齐道:“我马上回去取资料,给市长送过来。”
“天齐市长果然是雷厉风行。”王永新摆摆手,“不必那么着急,改天吧,改天直接去组委会,边看边说,那样了解的更具体。你工作忙,就不打扰你了。”
“那我先回去了。”说着话,楚天齐站起身。在得到对方允许后,走出了屋子。
走在楼道里,楚天齐不禁心中腹诽着:看来自己“误会”王永新了。
刚才在对方提出“让别人帮帮你”时,楚天齐的第一反应便是“要分权”,瞬间心中非常反感,反感对方做法太不厚道,遂委婉并坚决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担心别人把这些事做砸了”。他刚才之所以这么表态,不只是担心别人分自己的权利,更是确实担心别人胡搞,把好不容易开创的局面弄糟。从现在来看,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在度王永新“君子”之腹,原来对方是要亲自帮忙,自己应该感谢才对。
现在楚天齐已经彻底明白,王永新就是要“摘桃子”,但他却并不反感了,相反还挺高兴。他知道,只要王永新亲自抓这项工作,那么项目资金的事绝对不成问题,而且王永新会百分百努力,去促成这件事。
楚天齐之所以极力推动房改,是为了成康市整个城市建设,是为了成康经济社会发展,至于获得政绩,那倒是其次的事。现在王永新想要政绩,自己则是想促成此事,由市长亲自操刀,与自己的想法并不矛盾,还增加了此事成功系数,何乐而不为?两人的想法可以说是殊途同归,楚天齐自然要爽快答应了。
当楚天齐在楼道里腹诽对方的时候,王永新也在腹诽,但他不是腹诽对方,而是在腹诽他自己。王永新不禁在想:自己是不是太厚黑,太自以为是了?如果刚才楚天齐要是不答应的话,虽然自己有多种办法治对方,但被下属直接回绝,这面子栽的也太大了。虽然也未必有第三人知道,但自己心里这道坎同样过不去呀。不过所好的是,那小子还挺识时务。现在这是双赢的局面,岂不很好?
……
王永新也真是雷厉风行。第二天一早,便喊上楚天齐,到了房管所,到了设在那里的房改试点争取组委会。
虽然楚天齐预感王永新要到房管所,但他并没有提前给常玉州捎话,他相信常玉州能经受住考验。
没想到市长大驾光临,常玉州等人虽然觉得突兀,但并没有慌乱,而是先如常的引领参观、介绍,然后在会议室进行专门汇报。
虽然房管所房屋破旧,但环境非常整洁,各区域设施摆放整齐有序,档案资料也非常规范,尤其人们的精神面貌特别好。在汇报房改试点争取工作时,常玉州语言精炼,内容井井有条,对当前争取工作现状描述准确,对整个争取前景充满信心。
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王永新很是感慨:“我在刚到成康市的时候,就看到相关资料,房管所竟然连续好多年只能上半年班,只能拿到半年全额工资。当时我既感慨当地房管事业落后,也不禁对房管人存有疑惑,以为房管人不思进取。今日一见,却非如此。
房管所设施的确陈旧,条件也相对艰苦,但管理非常不错。整个工作细致扎实,服务热情周到,流程规范有序,尤其精神状态积极向上。这说明,以玉州同志为首的房管人,真正做到了做一行、爱一行,爱一行便干好一行。同样,房改试点工作前期准备充分,进展也较顺利,这与所有组委会成员尤其是玉州同志的努力是分不开的。
尤其值得称道的是,房管所面临着诸多困难,但却没有怨天尤人,而是开展着自立、自强行动。通过推动全市城建发展,来为房管所创造服务项目,这是非常难得的。天齐市长说过,房改试点争取工作,玉州所长就出了很多主意,并提出了可行的方案。对于你们的这种大局观,我深表敬佩和感动,支持房管事业发展,市政府义不容辞,会为你们做些实实在在的事情。”说到这里,王永新停下来,微笑的看着台下。
台下众人边鼓掌,边面面相觑,常玉州更是把目光投向楚天齐,想要寻求答案。
楚天齐明白常玉州的意思,但却给不出明确的提示,他也不知道王永新要做什么。
王永新继续说:“同志们,我在这里先表个态,在三天之内,我会从市长专项资金拔出二十万元,其中十万元用以改善房管所办公条件,另外十万元做为房管所职工特批福利。”说到这里,他把头转向何志平,“何主任,记得这事,回去马上落实。”
“哗”,掌声响起,非常热烈,比起刚才的礼貌鼓掌,现在掌声要更真诚的多。
对于王永新的表态,楚天齐想到了四个字:收买人心。同时他也不禁期望,期望这样的“收买人心”越多越好。
迎着人们的感激目光,王永新心中暗喜,但表面却很平静。待人们掌声停歇,他才继续说:“现在房管工作做的这么有声有色,与在座各位的努力分不开,也与天齐市长的正确领导和大力支持不无关系。在天齐市长分管城建工作中,一直兢兢业业,甚至亲力亲为,为整个城建发展做了好多正确而有益的工作。
近期他更是‘白加黑,五加二’,忙的废寝忘食。政府既要大力支持这样的分管领导,也要关心他的身体健康。做为政府市长,又是组委会组长,关心下属天经地义,我实在不忍心他累垮。因此,在房改试点争取工作中,会暂时帮他分担一些,会帮他把最紧要的这一段扛过去。”
虽然王永新说的很委婉,似乎也很合情理,但人们听明白了:市长要亲自操刀。人们不禁心生疑问:市长要夺副市长的权?
感受到了人们的疑惑,王永新把头转向楚天齐:“不过我提前申明,我只帮着把试点争取下来,帮你适当减轻一下压力。后续房改工作,还有很多具体事情,必须天齐市长你来做,你可是分管市长呀。”
哦,原来如此,好多人这才恍然大悟:市长原来就是短期帮忙啊!
但也有人想到了另一层:摘桃子。
在房管所的检查,从参观到会议结束,共耗时将近三个小时。在将近中午时分,在全体房管人的列队欢送下,王永新一行离开了这处破旧的院落。
坐在车上的王永新,面色异常严肃,但其实心里早已乐开了花。仅花了二十万,就收买了人心,让房管所人投来崇敬的目光。仅仅一次例行检查,就让全市人们都知道,王市长亲自主抓试点争取,真是一心为民的好领导。不但如此,一时争取成功,那就更……
想到这些,王永新不禁为自己的如意算盘而沾沾自喜,脸上也渐渐出现了笑纹。
“市长,什么事这么开心?”楚天齐声音响了起来。
王永新急忙否认着:“没有呀。”
第一千二百五十三章 姓周的,你不得好死
转过天来,王永新便在常玉州陪同下,去了省城雁云市。
一周即将过去,时间已经到了三月上旬,王永新等人还没有回来。
人们不知道市长究竟去做哪些具体工作,只知道市长亲自去跑房改试点了。
对于王永新在省城的工作动向,楚天齐每晚都能得到常玉州的及时汇报。楚天齐心知肚明,现在能做的工作非常有限,王永新这些举动只是要证明,试点争取工作由市长亲自指挥了。
近几天工作非常顺利。王永新答应的二十万,仅隔不到二十四小时,就到了房管所帐上。虽然这是王永新在收买人心,但楚天齐也非常高兴,因为房管所及其职工得到实惠了,人们的工作热情自然更加高涨,工作应该也能做的更好。
城市规划设计已经出图,只待去取了。本来让曹金海或是其他副职代劳也可以,但楚天齐担心有事需要沟通,便等着周家林下星期亲自去拿。
经过半个月治疗,周家林身体已经基本康复,只是那些表皮伤痕,还需要慢慢退去。在医生建议下,在楚天齐要求下,周家林才耐着性子,同意再在医院养几天。
相比医院的治疗,整个破案工作却好比蜗牛爬行,慢的很,而且那些所谓的进展,也似乎没什么实际用处,就好像是为了专门应付似的。对于警方的不作为,楚天齐很是不满,但前有公安局长上门汇报解释,他也不便说什么,只能自己多加注意,看看是否会有收获。为此,他不但让厉剑和李子藤关注案子进展,也从其它渠道进行了解,期望能够东方不亮西方亮。其中,向曲刚侧面做了解,让曲刚关注近期刑警案件,关注外地口音嫌疑人,就是方式之一。
想想距上次打电话已经三天,楚天齐便拿出手机,准备给曲刚打电话。
“叮呤呤”,手机却先一步响了起来。
看了眼来电显示,暗道了声“说曹操曹操就到”,楚天齐按下了接听键:“老曲,有发现?”
曲刚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楚市长,今天凌晨,在许源县城郊,发生了一起恶性伤人事件。村里给指挥中心打来报警电话时,我正好在那里抽查上岗情况,就一同去了。经过初步审讯,这些嫌疑人是替人收赌债,因为赌鬼不能按时足额还清债务,他们便对赌鬼进行殴打,还割下了对方一只耳朵。要不是村长带人赶到,怕是赌鬼女人都要遭殃了,当时女人上衣已被扒光,裤子也被撕扯到了大*腿。这些人口音比较标准,但带着一点省城方言味,不知有没有你要找的人。”
“哦?是吗?”楚天齐心中一动,“他们有没有说到在成康做案?”
“这倒没有,他们到目前只承认替人收赌债。”曲刚道,“对了,你找的究竟是什么人,犯了什么事,我可以直接审问。”
楚天齐回答:“这个现在不能说。”
“信不过我?”曲刚反问。
“要是信不过你,我能几次三番给你打电话?”楚天齐笑着说,“主要是担心打草惊蛇。”
曲刚说:“你不提供具体信息,那无疑于大海捞针。许源也不可能每天都发生案件,更不可能每件案子都经过县局,有时即使有案子,也未必就能当场抓*住人。”说到这里,曲刚笑出了声,“这次就是该着,如果不是有个小子给下面老二治病,怕是他们早跑掉了。看样子那小子伤的不轻,到现在走路还……”
听着对方的话,楚天齐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赶忙打断对方:“等等,什么老二?”
“还能是什么老二,男人的老二呗。”曲刚继续笑着,“怎么,这也是线索?”
“那人说话声音什么特点,个头有多高?”楚天齐忙着追问。
手机里稍微静了一下,又传来曲刚的声音:“那家伙说话粗声粗气的,有……跟你个差不多高,比你壮。哎呀,这么比喻不礼貌,对不起啊。”
“你确定?”楚天齐不禁心中一喜,“他的身高和声音果真如你所说?”
曲刚肯定的回答:“我确定,对这家伙印象太深了。当时我们冲进诊所的时候,那家伙还一边捂着下面,一边喊着“侵犯隐私”呢,真是个奇葩东西。”
楚天齐道:“老曲,这样,先不要对这些人提起成康字眼。我现在就赶过去,到了再说。”
“你亲自来,这么重要吗?”在疑问过后,曲刚又马上说,“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好长时间没见老领导了,咱们好好聚聚。”
“好。先不要和局里人说起我要去的事。”说完,楚天齐挂断了电话。
看看时间,已经将近十一点,楚天齐拨打了厉剑手机。电话一通,说了句“出去一趟”,然后就挂断了。
……
下午三*点多,许源县公安局监听室,楚天齐正在监听审讯,陪他一起监听的,有局长曲刚,还有纪检组长兼副政委孟克。
楚天齐是在走到半路时,和厉剑吃的快餐,到许源县公安局后,直接到局长办公室少坐,然后便到了监听室。
监控屏幕上,是审讯室画面。画面中铁栅栏北侧坐了三名警察,两名审讯人员和一名记录员,其中一人是刑警队副队长兼技术中队长高强。
铁栅栏南侧是那把固定在地上的特制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耷*拉着脑袋的人。这个人虽然是坐着,但看上去个子很高,块头也很大,是一个壮汉,不过却一直佝偻着身子,整个人也无精打采的很。
楚天齐等三人已经监听了将近一个小时,但除了听到高强问的“姓名”、“籍贯”、“曾用名”、“工作单位”外,就只听到了另一名警察所做的思想教育,却未听到那个壮汉说过一个字。壮汉不但一言未发,连头也不曾抬起,甚至整个身子都未动一下,就任凭头顶的高亮度灯泡炙烤着脖项。
耳机里沉静了好向分钟,才又传来高强的声音:“说说吧,你都做了什么事?早做交待,对你只会有好处。”
壮汉还是不吱声。
“连这次算上,你已经是第三次受审了吧,到现在你却没有说一个字,是想一直这么耗下去?我告诉你,不要以为你这样摆肉头阵,我们就拿你没办法。”高强“哼”了一声,“你们暴力逼债,致人伤残,还意图施暴妇女,哪一条都够判你几年的。我们现在是人证、物证俱全,无论你承不承认,都不影响对你的判决。”
停了一下,见对方依然低头不语,高强接着说:“但是,你承认与否,量刑年限却有很大不同,至少会有两、三年差异的,这可是八、九百天呀。你可想好了,八、九百天可不是转眼即过的,你没进过里面,还理解不了度日如年的感觉吧?”
在对方说到“没进过里面”的时候,壮汉身上无来由的动了一下,但却依然没有抬头。
高强嘴角掠过一抹笑意,继续说:“我知道,你以前进过拘留所,但拘留所可不同于监狱,那是完全不同的地方,你可要想好了。”停了一下,他又道,“先抛开这个不说。如果你就这样摆肉头阵,那么你可能就会成为同伙公认的主犯,主犯和从犯又有很大不同,这里面还有两到三年的差异。加上前面的八、九百天,可就至少一千七、八百天了,这么长的时间,可是什么都可能发生的。很可能你在里面服刑的时候,家中父母因为思儿心切发生什么意外。很可能就在你多服刑的这段时间,会有人打你妻子的主意。很可能,你的孩子会被……”
“无耻……”一个声音响起,打断高强的话。紧接着,椅子上的人抬起头,“警察竟然会这么威胁人,竟然会用妻儿老小来逼人就范,算什么英雄?这和绑架人质有什么区别?”
看着对方脸上青筋暴露,高强微微一笑:“这是绑架?你大脑没问题吧?我只是实话实说,替你分析一下你的处境而已。你没进过里面,自然不清楚里面……”
“老子都是里面常客了,那里边有什么?老子照样平趟。谁说老子没进过里面?”壮汉一副桀骜不驯的语气。
“有人吹牛有钱,有人吹牛有权,今天还有人吹牛进过里面,真是奇葩了。”高强提高了声音,“你说这人是疯子还是傻子,黄老八?”
壮汉厉声道:“谁……谁是黄老八?”
“黄老八,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那我就告诉你。”高强瞪着对方,“你在别处的案子犯了,那里警方传来了你的资料,你真名叫黄虎。”
“什么案子?我不叫黄虎。”壮汉的声音明显有些发虚。
高强一字一顿的说:“黄虎,成康的周家林,认识吧?”
“我……我不认识什么姓周的。”壮汉否认着。
“不认识?哈哈哈……”高强大笑起来,“那你下面的难言之隐又是怎么回事?”
“我……姓周的,你不得好死。”壮汉大骂起来,“我要让你断子绝孙,全家死*光光……”
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 老师,抓住了
高强等几人没有插话,任由壮汉不停的骂着。
监控室三人则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骂了足了五、六分钟,壮汉终于停下来,又过了一会,才道:“好,我说。我是黄老八,真名都快忘了,就叫黄虎,我一直在混社会,主要是在省城的郊区县混。十多天前,高哥找我,介绍给我一单买卖,我接了,就是在成康市收拾周家林。当时我们一共是四人出面,高哥没有参加。
一开始的时候,很顺利,我按照高哥说的时间到了那个巷子,戴好头套等着,不多时就等到了周家林。确认那小子身份后,我直接一拳贯在他脸上,然后抓着他的领口,左右开弓打了几下。不大一会儿,我的另外三个帮手到了,直接把麻袋套在了那小子头上。老七说是高哥吩咐,要弄走那小子,到一边去打。说话的时候,我右手稍微有些松劲,不曾想被姓周那一小子一脚踢在命*根上,差点被他踢死。我们气不过,直接把这小子放倒就打。还没打多大一会儿,好像是姓周那小子的老婆领人到了,我们就赶紧坐车离开了是非之地。
离开成康,我们半路换车,直接出了定野市范围。一路上我疼的躺在车上,双手捂着下面,直到认为安全了,才找诊所去治伤,不敢到大医院。到诊所一看,我蛋*子的皮都裂开了,要是口子再大一点,怕是两颗蛋*子都得丢了。妈的,姓周的,我一定要让他断子绝孙。”
楚天齐和曲、周对望一眼,心里话:都到这时候了,还放这狠话。
高强的声音传来:“为什么你们要对周家林下手?那个高哥叫高什么?老七又是谁?你怎么又到许源县来收赌债了?”
耳机里换成了黄虎的声音:“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收拾姓周那家伙,都是按高哥吩咐行*事。高哥不姓高,名字叫郝志高,我只知道他是从南方来的,刚来了不到一年,手底下有几个人。那个老七我以前没见过,那次只是临时合作,应该也是高哥临时召来的人。说起这次收赌债,也是临时凑巧碰上的,还得从头说起。
自从上次从成康逃到外地以后,我们就一直躲着,没敢露面,我和他们躲的不是一个地方。他们还好办,只要有有吃有喝,就一直能躲住。可我还有伤,躲的地方又潮又冷,不得不三天两头出去换药,这也是他们不愿和我躲一起的原因,担心跟着我暴露。所好的是,换了几次药都没遇到危险。
上次打姓周那小子,没把事办利索,高哥只在事前给了一部分佣金,事后那一部分一分没给。我这既要吃饭,还要换药、吃药,一开始那几天吃的又都是进口药,身上的几个钱眼看就要花光了。我只好给高哥打电话,想要另一部分钱,结果打了两次电话,都被高哥狠狠骂了一顿,一点钱也没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