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老牛吃嫩草

  “小浪，今天是最后期限，你想通了吗？想通了就来阿姨办公室！”
  “听阿姨的，现在这社会努力没用的！像你这样的男人，遍地都是，什么时候能出头啊？只有在阿姨这里，你才是真正的宝贝！”
  “来，这些钱你先拿去花，给女儿买点好吃的，不够再问我要。只要你来院长办公室找我，我直接让你做副主任医师！下次就是副院！别犹豫了，快来找我吧！”
  看着手机上的两万块转账记录，方飞浪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五年中医大学霸，三年住院实习，一年临床，混到今天，他想考个主治医师职称，还得走这种后门？
  真他妈不甘心！
  删掉院长发来的聊天记录，方飞浪换衣服离开办公室，去幼儿园接女儿放学。
  前妻嫌他是个没用的中医师，一早就离了，留下5岁的女儿不闻不问。
  考虑到要照顾女儿，方飞浪挑了离家最近的私立中医院就职。
  工资虽然不多，勉强够父女俩的日常开销，只是存不下钱。
  从医院出来，方飞浪骑着二手电动车，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往家走。
  斑马线上等红灯发呆时，无意中瞥见前妻，坐在一辆崭新的、车牌号4个8的宝马x7里，一如初恋时那般娇俏可人。
  “方飞浪，我们离婚吧！你是个好人！我相信你能照顾好女儿！她最近很不舒服，记得带她去医院……”
  嘀嘀嘀……
  神思恍惚的方飞浪，被身后此起彼伏的鸣笛声，催促着慌张前行。
  走了没多远，手机忽然响了。
  电话那头的同事，语气出奇的凝重，“老方，团团的检查结果出来了，要换肾！你先回医院，我慢慢跟你说！”
  挂断电话，方飞浪的心神越发慌乱不安。
  前些日子，女儿吵着身体不舒服，方飞浪便拜托同事，联系熟识的儿童医院教授，替女儿做了全面体检结果。
  可能是对方图着省事，直接把结果发给同事了。
  一路心神恍惚，方飞浪重返办公室。
  “准备住院吧！孩子的病不能耽误！”
  同事把体检结果，交到方飞浪手中，面色沉重道，“儿童换肾至少二十万！你身上背着房贷，手里还没存款，我这边刚结婚也没钱，咋办？”
  方飞浪耳朵里嗡嗡直响，女儿天真烂漫的笑脸，在他眼前晃啊晃。
  “李院长好！”
  眼尖的同事，无意中瞥到院长驻足门前，忙毕恭毕敬地打招呼。
  年过五旬的李翠芳，看着就像三十出头。无论是气质还是身材，都比院里的未婚女医生还要好。
  那熟透的蜜桃般芬芳的女人味儿，让院里的男人们为之疯狂痴迷。
  “小浪，来我办公室一趟！”
  李翠芳说完，转身就走。
  方飞浪眉宇间浮现出一丝烦躁。
  见他不动弹，同事忙推了他一把，“院长叫你呢！快去！”
  带着七分不情愿，方飞浪走进院长办公室，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站在门口不愿意往里走。
  李翠芳抬眸，放下手中派克笔，朝着方飞浪微微一笑，柔声道，“小浪，进来坐！”
  “院长，您还是叫我方飞浪吧！或者小方也行！”
  方飞浪已经不止一次纠正过李院长，可她就是“死性不改”，非要叫得这么腻乎，害得院里的同事，总在背后说他们的花边新闻。
  “我觉得小浪这称呼挺好，反正咱们早晚都得成为一家人！”
  李翠芳撩了撩耳边碎发，美眸流转，柔声细语道，“听说你女儿病了，要换肾？”
  方飞浪点头，不置可否。
  “我有个朋友，在肾病专科医院当院长，是国内的权威，我可以亲自送你女儿过去会诊……”
  方飞浪眉峰一挑，说不动心是假的！
  女儿是他的心头肉，只要能治好女儿，割他的肉都行！
  “谢谢院长！”
  “还叫院长？”
  看着李翠芳一脸玩味笑容，方飞浪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叫院长叫啥？
  芳姐？
  宝贝？
  还是亲爱的？
  一想到这些恶心称呼，方飞浪的头皮都快炸了！
  没记错的话，李院长的女儿只比自己小三岁啊！
  见方飞浪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李翠芳笑着摆摆手，“好啦！我就不难为你了！今晚八点半，来碧桂圆找我！咱们深入研究一下！具体地址等我给你发定位！好了，你先出去忙吧！”
  “……”
  方飞浪吸了吸鼻子，院长这是铁了心，要老牛吃嫩草？
  可他不想啊！
  每个毛孔都在拒绝！
  “老方！”
  肩膀搭上一只胖手，同事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压低声音道，“……你把院长伺候好了，你女儿的住院费……”
  “你胡咧咧啥呢？院长是那样的人吗？我是那样的人吗？”
  “你急啥？不是有位名人说过吗？既然不能反抗，就顺从享受！反正你也不亏！”
  同事的洗脑，让方飞浪无言以对！
  草咧！咋听着这么有道理呢？
  “你那位名人还说过一句话，底线就像底裤，再穷也要穿在身上！”方飞浪撇撇嘴，低头继续看手机翻电话簿，不管能不能借到，总要先努力借一下！
  一下午，方飞浪四处打电话，借遍同事和亲戚，勉强筹到一万块。
  前妻压根联系不上，想找她难比登天！
  看着面容苍白的女儿的小脸，脑海里回想着同事的那番话，方飞浪狠下心肠，决定扒掉底裤，亲赴李院长之约！
  就算把自己卖了，也他妈认了！
  谁叫自己穷呢？
  晚八点，碧桂圆小区门口。
  方飞浪和他的二手电动车，刚一露头，就被保安挡在门口。
  就在保安联系业主确认身份之际，一辆崭新的白色宾利，在岗亭前停下，车主摇下半个车窗，“放他进去，我认识。”
  听声音，方飞浪不熟。
  对方又戴着墨镜，看不清脸。
  不等他有所表示，宾利一脚油门没了踪影。
  碧桂圆5-20号别墅前，方飞浪深吸一口气，伸手去按门铃。
  “来了？小浪！快进来！等你半天了！”
  身穿真丝睡裙的李院长，格外妖娆妩媚，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万种风情。
  换做一般男人，早就被她的美貌馋得流口水。
  而此时的方飞浪，注意力根本不在她身上。视线从李院长身上一闪而过，只在她身旁的长腿美女身上，多停留了半秒。
  “这是我女儿宁若冰。”李院长开口向方飞浪介绍道，“你们是老同学了，应该还记得吧？”
  裁剪得体的白色修身西装，衬托宁若冰的腿长足有两米。
  微卷的长发，随意束在脑后。
  淡淡的妆容，衬托得五官格外立体。
  羊脂玉一般的肌肤，嫩得能掐出水来。
  “你好！我是方飞浪。”
  打过招呼之后，方飞浪开始在大脑里搜索，关于宁若冰的记忆。
  很遗憾，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位，惊为天人的神仙同学。
  简单寒暄过后，李院长开门见山道，“小浪，阿姨就不跟你绕弯子了，这次请你过来，就是安排你和我女儿先见个面。如果双方都没意见的话，咱们就定日子办事！婚房已经装修完毕，你什么都不用管。彩礼方面，阿姨打算先给你六十六万……你看，行吗？”
  李院长一番话，让原本就很慌的方飞浪，差点心肌梗死！
  “您……这是要安排我当上门女婿？”
  “小浪，你想多了！阿姨可没这想法！”李院长美眸一闪，看向宁若冰，柔声道，“我就是觉得优秀的你，特别适合做我家女婿！”
  “院长！令爱年轻貌美又优秀，肯定不会看上我这个，带着拖油瓶的二手货！您的好意，我特别感动！但我不配！谢谢您嘞！”
  方飞浪一本正经地说完，就听一道清泉般悦耳的冷冽声音，传了过来，“你心里看不上我？”
  宁若冰的话里，透着柠檬酸味儿，让方飞浪直倒牙！
  一个身价不菲的白富美，上赶着嫁给一个穷屌丝，还怕对方看不上？要不是知根知底，方飞浪真怀疑自己掉进女贼窝了！
  “不是！你开宾利，我骑电动，咱俩不配……”方飞浪话还没说完，就被宁若冰的笑声打断，“我觉得很配！既然你不反对，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明天上午八点，民政局门口见！我还有工作要忙，恕不奉陪！”
  宁若冰带着她的明媚笑容，从方飞浪眼前离开，只留下一阵沁人心脾的香风。
  淡淡的，却撩人心魄。
  沉浸其中的方飞浪，猛地一激灵，脑海里浮现出“喜当爹”三个字，瞬间清醒过来！
  这边李院长连说了两声“好”，根本不给方飞浪反悔机会，当场下了逐客令，“哎呦！头好痛，阿姨身体不舒服，不陪你了！你随意，反正这里明天就是你家了。”
  “不是，李院长，我的意思是……”
  “妈懂！都懂！妈相信你是信守承诺的男人，一定能把我女儿照顾好！记得以后叫妈哦！”
  “李院长……”
  从别墅出来，方飞浪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
  这张笨嘴，关键时刻就卡壳！想要拒绝的话，一句也没说出来！
  走了没几步，手机忽然响了。
  “您尾号2346的银行卡到账666666元，请注意查收！”
  看到手机到账66万的短信，方飞浪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
  “彩礼钱”这么快就到位了？
  咋办？
  这钱收是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