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恶的智齿

  这段时间牙龈疼得厉害，已经一个多星期了也不见好，拿着镜子看了看我的那红肿的牙龈也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并没有蛀牙啊。“你别看了，就是上火，上回赵姬带的那个什么，叫什么
  来着？就是那个，对对对，荔枝干，我靠！我一口气吃完那几颗之后，我的嗓子疼了一个多星
  期，你忘了？”
  “可我降□□也吃了，并没有任何的效果，这段时间我吃的也很清淡，而且我基本上就没怎么吃
  东西，我的胃快饿死了，但我的嘴却禁止进食，这种感觉真的好难受。”
  “啧啧啧···你是在跟我炫耀吗？一星期没怎么吃东西，脸都小了一圈。我倒是想来得一个一
  星期不怎么吃东西的病，让我也瘦一瘦，这胃口好的出奇，我也是醉了，真让人心烦。”
  “得了吧你，我们系脸最尖最小的还好意思说，在瘦就变成蛇精了。”
  “我就是脸小而已，你看我身上的肉，看看···”孙乐乐使劲的捏了捏她肚子上的肉，确实不
  少。
  马上就要其中考试了，可这牙龈肿痛，实在是没有心情练琴。弹几分钟就要休息一下，虽说
  在琴房呆了三个小时，认真算下来真正练琴的时间不到一个小时，这种效率要是被周老师知道
  了，可不给骂死？“我听孙乐说你最近牙龈肿痛？”庄晓迪走了进来。
  “是啊，好烦。”
  “会不会长智齿了？”
  “智齿？智齿是什么东西？”
  “就是成年后，有的人还会继续长新牙。”
  “长新牙？我第一次听说。”
  “一般没有长过的人是不会知道的，我之前长过，所以我猜可能你也是这种情况。”
  “那它什么时候才会长出来？我痛死了。”
  “这个你要去医院看看，因为智齿这个东西，最好还是拔了，并不是什么好牙，它只是多余的牙
  齿，有可能你的智齿位置不怎么好，所以导致你的牙龈发炎肿痛，如果不拔的话，会影响到你其
  它牙齿的健康。当然我也不确定你是不是长了智齿，总之，你已经疼了一个多星期了，保险起见
  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好的，谢谢你。”
  “你什么时候去？我陪你吧，毕竟我之前拔过所以有经验。”
  “好的，我回去想一想，看看时间。”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我承认我有点私心，并不想草率地
  拒绝他。在他身上我放佛看见了安全感，而且为人也挺正直的，各方面都很优秀。如此这样的一
  人，我又怎忍心拒绝他的主动示好呢。
  “啧啧啧···庄晓迪这个人，不怎么样，亏我当初还看好他。”孙乐乐一边摇着头一边唉声叹
  气。
  “没关系，我今天一个人去医院一切都很顺利。”
  “可他明明答应陪你去，还是主动提出来，结果跑去给杨文和冯晓丹搬家？帮冯晓丹我还好想
  点，人家性格霸道，庄晓迪一看就不是她对手，而且冯晓丹长得还行，换谁都无法拒绝美女，这
  些外在因素我都能接受。但杨文算个什么东西？要长相没长相，要内在没内在，一天到晚的跟着
  冯晓丹屁股后面转悠，整天跟个八婆似的，张家长李家短的，还喜欢起哄挑事。冯晓丹的东西肯
  定是被公鸡男给承包了，那剩下的就是杨文了，庄晓迪为了给杨文搬家所以爽你的约？我真是用
  脚想都想不通。”
  “想不通就别想了，就这样吧，他也没有义务帮我，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以后别再撮合我和他
  的事了，感情的事是撮合不来的。”
  “苏玫，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他？”
  “也谈不上喜欢，就是觉得他很好，当然也不反感，顺其自然吧，刻意要来的感情也没什么意
  义。”
  “也是，他这种人给人的感觉看起来像一枚暖男，正派，靠得住。实际上他也确实是个暖男，但
  他却暖所有人，来者不拒，挑都不挑一下，太博爱了。你以后要是真的跟他在一起，指不定被他
  身边那些莺莺燕燕的小妹妹给气的吐血，今天找他帮个这，明天找他帮个那，然后他就把你甩一
  边，算了算了，想想就觉得可怕。对了，你今天去医院医生怎么说？”
  “医生就是简单的看了看，她也不确定到底是智齿还是牙周炎，所以今天要我拍个片，明天我还
  要去医院拿结果给她看。”
  “牙周炎是什么？”
  “就是牙垢引起的炎症，可我并没有牙垢，明天看拍片的结果就知道了。”
  这还是人生第一次一个人去医院看病，想不到挂号这么麻烦，早上十点到医院，居然说没
  号，要买就只能买到下午的。于是第二天早上八点钟赶去，可挂号的地方已经排了好长的队，万
  一早上的号又没了又排到下午，一想到这种情形，我可不想在经历第二次。于是决定赌一把，先
  去拿拍片的结果，然后不挂号直接去找医生，我也只是问下结果，应该不会拒绝我吧。正准备离
  开的时候，突然看见前面有个背影看起来很熟悉，好像是同学，可又不确定，算了，管他呢，我
  先把我自己的事情处理好。拿着拍片结果走到医生的门口，内心还有点忐忑，万一医生说我没挂
  号，要我先去挂号怎么办？再或者门口候着的病人，看着我没有挂号还插队，会不会生气责怪
  我？可我就只是让医生看看拍片结果而已，两分钟都不到的事，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内心还是
  有点不放心，于是和门口的病人说：“阿姨，我今天刚刚拿到的拍片结果，所以我就是问一下医
  生，我是否需要拔智齿，所以可能会耽误您几分钟，可以吗？”
  “没事没事，不就是问个结果吗，问吧。”
  “谢谢阿姨，您真好。”好感恩，没想到对方如此的爽快。
  进去之后，医生看了看说：“你这两个智齿还有点麻烦，低位水平阻生齿，要动刀。”
  “啊？做手术？”
  “小手术而已。”
  “必须要拔吗？”
  “对，如果你不拔，你的智齿会一直长，然后时不时的发炎，重要的是它会一直挤你前面的牙
  齿，导致松动，牙槽骨吸收等症状。”
  “好的，谢谢医生。”看样子，明天又得跑一次。不过今天真的是超幸运的，遇见一位友好的阿
  姨，以及医生也没有说让我重新挂号，拍片结果递给她，她就直接看了。下电梯的时候，又看见
  了那个熟悉的背景，可惜离我太远，我也叫不出名字，不知道怎么打招呼，会是谁呢？
  已经连请两天的假了，今天是第三天，在这样下去，就算有病例，老师也不会信了，而且有
  的课请假还会扣平时表现分，虽然上学期拿了一个三等奖学金，但我知道其实我还可以做的更
  好，只是这英语就是一个死穴，老师看我逢课必到，于是给了一个同情分，勉强让我及格，这学
  期因为这智齿请假次数太多，期末也不知道能不能拿到奖学金。
  躺在手术台上，医生给我打麻醉，希望能够一切顺利，上帝保佑。心里一直祷告，想着在寝
  室上网搜索了什么叫低位水平阻生智齿，以及拔牙的过程，弹出来的那些网页界面实在是太可怕
  了，光看这些信息就让人想哭。网上说拔这种牙会有一定的风险，搞不好就会导致面部神经受
  损，引起面瘫。为什么我会长这种智齿，而且还有两颗，一左一右，呜呜呜~~~~欲哭无泪。半个
  小时过去了，智齿仍然没有□□，主治医生已经拿电钻钻了好几次，每次取出来都是小碎片，
  后来医生助理又找来另一位医生，四十五分钟终于把剩下的大半颗牙给取了出来。伤口缝合完毕
  后，医生嘱咐刷牙不要刷到伤口部分，一星期后再过来拆线。随后给我开了消炎药外加止痛药，
  当我看见止痛药的时候，想了想是药三分毒，吃多了对身体不好，感觉动刀部位现在还好，左半
  边的脸依然处于麻木状态，并没有很痛，于是和医生说不需要止痛药，医生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看着他们的表情觉得很诧异：我不就是没有开止痛药么，至于用如此崇拜的眼神看着我吗。走出
  病房搭乘电梯，再一次看见那位同学的背影，也是巧了，这人到底是谁啊？连续几天都碰见她，
  但总是离我很遥远不适合大声叫她。
  半夜三更，睁开双眼，心想完了完了完了，这觉没法睡了，麻药失效后，左半边脸痛的我撕
  心裂肺，就像一把刀不断的切割我的牙龈，好想痛痛快快的呐喊我好痛，又不好意思把所有人给
  吵醒，因为就算她们起来了，也无济于事。躺在床上默默的哭泣，只为舒缓一下疼痛难耐的心，
  右边还有一颗智齿没有拔，这没齿难忘的夜晚，让我下定决心这辈子也不会碰那颗智齿，说是这
  样说，将来万一避免不了呢？只求那颗未拔的智齿不要引起牙龈发炎，不然我别无选择再次经历
  如同今日般的痛苦。用手摸了摸脸一直安慰自己坚强点，过了今晚就好了，明天去医院开止痛
  药，没事没事，过了今晚就好了。只要熬过了今晚，也算是我人生中的一大突破，我坚强，我勇
  敢。我····好痛，真的好痛，感觉血液都快凝固，心脏停止跳动，我会不会死啊？我会不会
  真的就这样疼死过去了？越想越难过，继续躺着床上默默哭泣····
  “你是谁？你从哪来？你来我们寝室想干什么？”孙乐乐故意调侃着我。一觉起来，左脸彻底变
  成一个大方脸，比右脸大了一倍，加上顶着一双血红的肿眼泡，就像得了眼部疾病的金鱼。
  “你太吓人吧。”赵姬恐怖的看着我。得了，今天又得请假。
  “你还去医院啊？”
  “对啊，我要去找医生，我好痛。”嘴里像含着一颗大葫芦，说话都不利索。
  “要不先去校医室看看？我看你这样也不方便长途跋涉过去。”听了孙乐乐的建议，和她一起去
  了校医室，校医一看我这样，连忙摇头说她不敢随便给我开止痛药，还是要去医院那边检查，看
  看有没有发炎或者其他的症状。“我就舍命陪君子，咱俩一起请假，我们去医院。”
  “不用了，你就好好上课吧，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你这样我咋放心啊。”
  “没事啦。”
  “摸事啦···说的哪国的语言？你看看你连话都不能好好说。”
  “真的····”
  “少废话，烦死了，你怎么这么矫情。”
  和孙乐乐手挽着手一起走出校门口，真的很感谢上帝赐给我一位如此有爱心又肯对我好的好
  朋友。等车的时候，孙乐乐看见买早餐的推车，买了一根油条和一杯豆浆。因为公交车上不允许
  吃东西，这是最基本的礼貌，所以她以超快的速度吃完，估计是吃急了，孙乐乐一直不停的打
  嗝，越掩饰反而打嗝的声音越大。“我真是操了····你还笑！疼死你活该。哎呀，肚子有点
  不舒服。”
  “肚子不舒服？”
  “想拉屎。”
  “一会儿就到了，你再忍忍吧。”
  进了医院，孙乐乐急忙的奔向厕所，也真是辛苦她了，憋了这么久。脚底沉重的像灌了铅一
  样，慢吞吞地找到昨天的主治医师，表明了此次来的意图。主治医师笑着说：“昨天就建议你买
  止痛药，你说你不需要，我还想这小女孩也太坚强了，没想到你今天还是来了。”
  “医生您就别笑我了，你看我的脸，我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啊？”
  “别担心，这是正常反应，你赶紧去买药吧，早吃早止痛。”浑浑噩噩的走出病房，大脑发沉，
  时不时的耳鸣更是让我心烦意乱。走着走着，终于看见那位同学，林知言！“你好。”
  林知言惊讶的看着我：“你好，我还有事先走了。”
  哎？这么快就走了，本想找她聊天转移一下疼痛的注意力，这算盘算是落空了，可惜孙乐乐
  蹲在厕所还没出来。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原来这几天看见的都是林知言啊，她也生病了？看了看
  身边的环境，妇科？她看妇科？诶？我为什么没有搭乘电梯，反而走了楼梯？这疼痛真是把我的
  脑袋都痛的不好使了。有可能林知言也是从其他科室出来，经过这的吧，年纪轻轻的怎么会看妇
  科。
  终于爬下一楼大厅，和孙乐乐汇合：“他妈的，油条和豆浆，这两者之间绝壁有一个有问
  题，老子拉肚子。”
  “啊？”
  “我等你的时候都已经拉了两次了，可油条吃起来感觉还行，不像有问题的样子，那就是豆浆，
  豆浆有问题。”孙乐乐在旁边自我分析着，我现在的大脑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说什么就是
  什么。
  这止痛药确实很有效，吃了之后牙龈那边立刻就不痛了。但现在又出了新的问题，虽然每天
  都在吃消炎药，可炎症依旧散发到咽喉处，牙龈是不痛了，嗓子却痛的要命，然而医生说这时正
  常现象，过几天就好了。终于熬过了一星期，今天去医院拆线，本以为拆线的过程会很痛，出乎
  意料的是还好什么感觉都没有。医生千叮咛万嘱咐吃东西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因为拔完牙后局部
  有一个比较深的洞，千万不要把食物吃到洞里，不然有可能再次引发炎症，这个洞需要时间恢复
  逐渐长好，嘱咐完之后顺便问我另一侧的智齿什么时候拔，我连忙摇头说不拔了不拔了。总算是
  把这段时间给熬过去，虽然脸依旧是肿的，嗓子还有点微微的不适，但可比之前的感觉要好的太
  多太多，连脚步都变得轻盈一些。上次是因为疼痛昏了头，忘了乘电梯，这次是因为高兴昏了
  头，再一次忘了乘电梯，徒步走下了，经过妇科这一层，下意识的往病房那看了看，没想到真的
  看见了林知言扶着墙慢慢的走过来。“你还好吗？”
  林知言看着我怯生生的回答：“还好。”
  可我看她的样子一点也不好，脸色苍白，脚步沉重，站都站不稳，于是扶着她说：“我帮你吧，
  你现在要去哪？是回学校还是怎么···”
  “我不回学校。”
  “不回？”
  “我在外面租了房子。”
  “那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你走吧。”
  “没事，反正今天我请假了，我就送你回去吧。”林知言没说话，靠着我，举步艰难的走向电
  梯。沿路上我俩都没说话，我不知道说什么，她从妇科出来，腿都打不直，想必一定是做了很严
  重的手术，至于是什么，我也不好意思问。把她送到家中，识相的转身就走，林知言突然叫着
  我：“求你件事，能不能不要和别人说在医院看见我？”
  “好。”
  “你报个价。”
  “什么？”
  “你报个价，多少钱，你才不会说出去。”
  “这算是封口费吗？”哎呀，我苏玫第一次有一个种身处在豪门恩怨中的感觉，你报个价？放佛
  是电视剧里男方的父母喊出那熟悉的话，多少钱离开他们的儿子，想着想着就觉得好笑。
  “你笑什么？”
  “你放心吧，我既然答应你了，就绝对不会说出去，说出去了对我也没有什么好处，反而还会得
  罪你，让我在生活中多一个敌人，我可没那么想不开。”
  “你还是报个价吧。”
  “如果你心里不平安的话，那就把今天的价先留着，如果将来我有事情需要你的帮助，还请你看
  在今天的份上帮我一把。”看在林知言对我仍然持有怀疑的份上，立刻从包里拿出纸和笔，写下
  保证书以及签名：“你想让我画押吗？”
  “不用了，这保证书写了也没什么意思，希望你能够言而有信，我暂且相信你。”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