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没有 第32节

  她还是忍不住去看他。
  忍不住喜欢他。
  -
  那天和刘梦琪一起去学校超市买东西。
  刘梦琪每周最少去一次超市，每次都需要人陪着。大部分都是和杨夕月一起去的。大概刘梦琪这种活泼且持续时间很长的性子，只有杨夕月这种情绪没什么起伏，忍耐性特别强的人才能一直忍受。她们算得上是互补了，两个人相处的很愉快。
  两个人在超市了很多很多的东西，水果，日用品，面包，泡面……
  结账的时候，杨夕月不经意间瞥过收银台后面的那个架子上的一排排放着各种各样的烟，不同的牌子，不同的盒子，不同的颜色，不同的价格，琳琅满目。
  平时她买东西，根本就不会看后面的货架，但是今天却多看了几眼。
  突然想起来，高中的时候他抽的烟，想起来那年高中操场上他递给林同的那支烟，想起来那个时候一起吃饭，见到他抽烟，那次她看清了烟的样子，还是和高中的时候一样，还是淡蓝色的那个盒子的牌子的烟。
  他一向是个长情的人。
  连烟都是，一抽就是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换过。
  杨夕月下意识地寻找。
  眼神浏览寻找，一个一个，一排一排，最后在货架中间偏右的位置，她准确无误找到了。
  淡蓝色的盒子，盒体略扁，盒正面印着一条盘旋的龙，印着英文大写拼写：nanjing，以及中文：南京。
  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刘梦琪结完账，看见杨夕月看着一个地方出神。连她已经结完账，可以走了都不知道。顺着杨夕月的目光，刘梦琪看见来杨夕月眼神落下的位置，看见了那盒烟，不自觉说出口。
  “煊赫门？”
  “什么？”杨夕月被她的声音唤回了思绪。
  刘梦琪的眼神落在那盒烟上，朝着那盒烟扬了扬下巴，“你看的那个烟，煊赫门。”
  “你认识？”杨夕月第一次从别人的口中知道了那盒烟的名字。
  “认识啊，我男朋友也抽烟，虽然不抽这个，但我也认识点。”
  说着，看了杨夕月一眼，笑了笑：“你知道这烟什么意思吗？”
  杨夕月第一次得知烟还有什么含义，之前只听说过花有花语，她有些好奇：“什么？”
  “抽烟只抽煊赫门，一生只爱一个人。”
  一生只爱一个人。
  一生。
  只爱。
  一个人。
  猝不及防得知这个烟的含义，兀自笑了。
  陈淮予，你真长情。
  眼眶中泛起了眼泪。
  刘梦琪看着杨夕月又哭又笑的，有些疑惑，“怎么了？”
  “没什么。”
  走出超市，外面下雨了，是小雨。雨不算是很大，淅淅沥沥，毛毛雨。外面的很多人都并没有打伞，无视这小雨。漫步在雨幕中，还不至于让衣服淋湿。
  刘梦琪接到男朋友的电话，问她在哪里，说外面下雨了，他出来接她，给她送回宿舍。
  她说好，让他在宿舍里再找一把伞，给杨夕月打。
  杨夕月拒绝了，自己一个人走进雨幕。
  她穿着卫衣牛仔裤，走在雨中，一点都不冷，只是有些凉。雨很小，根本就不会很快淋湿衣服。手中拎着的袋子很重，手心早就已经被勒出了红印子，手心一片通红，但还是像完全没有什么知觉似的，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雨一直下，路灯昏黄，雨幕映在灯光下，像雾。整个空间像是存在于雾气中，如梦似幻。雨还在下，一直在下，像是在说话，像是在嘲笑她，像是在可怜她。
  眼眶中流下的是泪水还是雨水？
  杨夕月已经分不清了。
  雨下得大了，衣服淋湿了，全部都粘在皮肤上，雨水顺着鬓角缓缓流下，身边慢步的人突然感觉到雨大了，都快步小跑着，或者找地方避雨，没有人在意到雨中哭泣的她。
  明明是在往前走，为什么还是会哭呢？
  大概是从来都没有被坚定的选择过。
  在对待喜欢这件事情上，她不会退而求其次，她也不会将就。他有他的坚持，她也有她的坚持，所以，我们从彼此的世界出局了。
  其实后来想一想，如果他们两个人，只有一个人能得偿所愿的话，她宁愿那个人是他。
  我爱你，所以我希望你是幸福的，你是开心的，我希望你，能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
  只是可惜。
  可惜她的这朵名为爱情的花开过，他还没有见过它盛开的样子，甚至是没有结果，便枯萎了。
  陈淮予，感到可惜的应该是你。
  【爱而不得，是人生常态。——2020.10.16来自杨夕月的日记】
  作者有话说：
  她最熟悉他的，除了walch洗衣液的味道，就是他身上淡淡的烟味儿
  她喜欢他，喜欢他的一切，也喜欢他的长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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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二零二零年秋天。江城几所大学举办联合辩论赛。决赛在财大举办。
  代真是学校校学生会组织部的副部长,负责这次辩论赛决赛的现场组织。辩论赛接待了几个学校的学生和老师以及评委。做幕后的人手实在是不够，代真把杨夕月和林珊拉来打下手。她们专业这个学期的课很少，刘梦琪整天陪男朋友,自然是没有时间来帮忙的，只能拉上杨夕月和林珊这两个一如既往单身的大闲人。
  林珊被喊去给主持人送台本,留下杨夕月自己一个人整理名单。需要对照着签到的名单和本来学生会提供的名单一个一个的对照，记录下来的人还没有来的人,进行归类整理。工作很简单很轻松，没有什么难度。
  简陋的桌子上放着几张名单,杨夕月拉了个凳子坐下,认真对比着名单。她做什么事情都比较容易走神,所以两只手并用。
  连桌子上突然被放上了一瓶水都没有发现。
  齐文路站在桌子前，看着低着头认真对比着名单的女孩子，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衣黑裤，长发规规矩矩地拢在耳后，微微低头，额角掉落下几缕碎发。微微垂眸，睫毛又卷又翘。很认真,所以连他走过来，在桌子上放了一瓶水都没有发觉。
  不忍心打扰她，但是又忍不住去打扰她。
  微微弯腰,伸手轻轻敲了敲桌面。
  桌子被敲击之后发出的轻微的震动以及响声,让杨夕月顺着声音抬头，看见了一双很好看的手，再往上,看见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齐文路。
  杨夕月记得他的名字。
  是陈淮予的舍友,之前一起吃过饭。
  “你好,还记得我吗？我叫齐文路。”齐文路以为杨夕月根本就不记得他，于是开口试探。
  “你好，我记得你。”杨夕月朝着他礼貌地笑了笑。
  得到了杨夕月的答案，像是松了一口气般的笑了笑，笑容有些腼腆，似乎是不好意思似的，“我看你在这里坐了很久了，给你送一瓶水。”
  桌子上是他放的一瓶矿泉水。
  “谢谢。”
  “不用谢。”他不自然地摸了摸后脑勺，像是在找话题似的，“我是江大辩论队的，来财大参加比赛。”
  杨夕月有些意外，她感觉他说起话来温柔又腼腆，不像是辩论队的人。江大的辩论队实力很强，如果不出意外，杨夕月预测，江大辩论队有很大的可能会在这次比赛中获得冠军。
  但是转头想一想，如果不是辩论队的，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而且之前听何川说，他们宿舍学习很好的，除了陈淮予，就是齐文路。
  “比赛加油。”
  听到了杨夕月的话，齐文路像是很开心似的，朝着她笑了笑，“我会加油的。”说着话指了指后面出口的位置，“那我先走了，改天见。”
  “改天见。”
  因为辩论赛的原因，很巧的，竟然一天见过齐文路三次。
  然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杨夕月加上了齐文路的微信，这是杨夕月拥有的，他第二个舍友的微信。
  齐文路的微信和何川的完全不一样，倒是和陈淮予的有些像，但是总归还是不一样的。齐文路的朋友圈完全没有个人生活的痕迹，全部都是转发的某些法律案例，以及头条新闻，偶尔会发一些学习方面的东西。他的头像是一个很火的动漫人物，杨夕月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是个英文名，字母组合略微有些凌乱，杨夕月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次辩论比赛，不出所料，江大夺冠。
  在后来的那些日子里，齐文路偶尔会在微信上和她聊天，但是每次都是他主动，主动说着一些两个人都比较熟悉的话题。
  明明一个在朋友圈里从来都不分享生活的人，却几乎是每天都在和她分享他生活的细枝末节。
  杨夕月一开始还认真的回复，后来她渐渐有些不明白了，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杨夕月并不笨，其实时间长了，齐文路的意思，她是能够感觉到的。她已经没有心力去和另一个男生聊天了，亦或者是，发展一段新的关系。更何况，他还是陈淮予的舍友。
  后来他给她发的消息，她经常是当作没有看见，或者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复他，有的时候他说三句，她回一句，但他又能回三句。
  几乎是每天都能收到他的消息。
  他做事有分寸，即使是每天发消息，也没有过分的逾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一直保持在朋友的程度上，两个人探讨的问题，甚至是有一部分是与学业有关的。
  杨夕月不大怎么会聊天，大多都是他做引导。
  明明不是一个学校的，再加上除了上次辩论赛，学校就是处于封校状态，但是因为经常聊天，齐文路的存在感特别强。
  -
  那天杨夕月久违的接到了刘静雨的电话，刚刚接通电话，就听见了电话那边的哭声，一直在哭。
  杨夕月听着她的哭声，问了她很多遍怎么了，现在在哪里，但是刘静雨一句话都没有说，一直在哭，不停地哭。
  等电话那边的刘静雨哭完了，才哽咽着声音和杨夕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