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请转戚教授

  村委会里只有夏村长和老支书，他们两人正在讨论小学停工的事情，看见唐逸冲进来，神情一紧，心都提了起来。
  村里有两大害，一个大混子，一个小畜生。
  大混子是刘二黑。
  小畜生就是唐逸。
  上次唐逸把一个快死了的小狗偷偷扔进村委会，第二天找上门，硬说是村干部打死的，讹了村委会十块钱才肯罢休。
  这次唐政国因为村里盖小学被抓，这小畜生怎么会放过讹村委会的机会？
  所以两人看见唐逸，第一反应就认为唐逸来讹钱，而不是来打听唐政国的安危。
  唐政国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生出这么猪狗不如的儿子？
  夏村长暗暗后悔，早知道今天，就不该把工程包给唐政国。
  按照惯例，这小畜生肯定会先砸东西，再谈条件。
  老支书和夏村长便都下意识的抬起胳膊挡住脸。
  “大逸，别砸电话！”夏村长见唐逸拿起电话，便大喊。
  “唐逸，你爸被抓，和村里无关。”老支书也忙说道。
  “真不是村里报的警。”夏村长又真诚解释。
  唐逸笑道：“老支书、夏村长，你们别怕，我就打个电话。”
  “打电话啊！”夏村长松了口气。
  老支书也忙说道：“那你快打。”
  “谢谢。”
  唐逸习惯性的道谢，然后抓起电话。
  “谢谢！”
  老支书和夏村长都觉得自己肯定听错了，这畜生怎么可能说谢谢？
  “请帮我转戚教授。”就要听到老师年轻时的声音了，唐逸心里很激动。
  他听到电话里说戚教授不在，便直接说道：“戚教授今天要签署一个价值十亿美元的合同。东瀛人的代表叫川口太郎，他是个像精密机械一样的人，对所有事情都极度苛刻。签合约的时间是下午一点。购买的化工设备要装备整个东北的化工企业。但这批设备有问题，合同不能签。”
  “你是谁？”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郑重了一些。
  “我是戚教授的朋友。”唐逸坚定说道。
  “你稍等。”
  唐逸稍稍缓了口气，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十二点五十五了。
  老支书和夏村长一直盯着唐逸，他们觉得这个唐逸似乎有点怪。
  不过越是怪，他们心里越是没底，不知道这小畜生今天要搞什么花样？
  “喂。”
  唐逸听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好年轻啊！
  唐逸认识老师的时候，老师已经五十多岁了。
  但是现在的老师，不到四十岁，是化工司最有前途的年轻教授。
  “老……哦……戚教授，购买化工设备的合同不能签。”唐逸险些把老师说出来。
  “你是谁？”
  唐逸郑重说道：“我就谁不太重要，重要的是合同不能签，设备不能买。这批设备现在已经是人家淘汰下来东西了，咱们买了，就等于是替人家清库存。我们不但会耗费大笔外汇，还会拖慢国家的化工改革。”
  “你又怎么知道这是他们淘汰下来的设备？”老师问道。
  唐逸立刻说道：“戚教授，东瀛人的这套设备，最多就能生产出gb/t6546聚乙烯原料。但现在欧洲已经在装配能生产出gb9686聚乙烯原料的设备。最多一年，东瀛人的这套设备，就会沦为二流。”
  稍微一顿，唐逸继续说道：“其实咱们现在用的设备，只要换一套先进的压力槽，再把渗透硫化系统加密百分之二十六，就可以把热熔解效率提升百分之三十，完全可以生产出gb9686规格的聚乙烯原料。”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咱们现在的设备和最先进的压力槽无法匹配。”
  唐逸笑道：“只要把咱们这套设备的槽熔换成镍铝合金就行了。”
  电话对面又沉默了。
  唐逸趁热打铁，说道：“这种镍铝合金的槽熔，咱们首钢机械就能生产。虽然良品率不高，但一套下来，成本最多也就……一万多点。”
  “你等一下。”
  接着，电话那头没声音了，但是电话并没有挂断。
  唐逸猜想，老师应该是向首钢机械求证去了。
  过了一会儿，电话对面终于有了声音：“你好像很年轻？”
  “也不小了。”
  唐逸见老师不急着去签约，却开始调查自己了，说明他已经基本相信了自己的话。
  “那你是做什么的？”老师问道。
  “我就是个普通农名。”
  唐逸心里明白，老师身居高位，想查自己，易如反掌，所以还是有啥说啥。
  “普通农民？你怎么知道签约购买设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