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揩油和军纪
苏瑞来到这个时代后才发现这句话所言确实不虚,他发现许多国军士兵拿着陈旧破烂的武器,连饭都吃不饱,却要和那些吃得红光满面的日本侵略者打仗,在苏瑞看来再也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了。
是以,对于这些溃兵的要求,苏瑞一口就答应了,虽然他也知道在这些溃兵里滥竽充数的老兵油子也不少,这些人打仗不行,逃命倒是一把好手。真要将他们留下来说不定还会影响军心士气,但就目前这个阶段,他也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处理这些事情,只有有待日后稳定下来后再慢慢解决了。
苏瑞将这些溃兵们都带回教堂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部黑了下来,当苏瑞领着这六百多人回到教堂时,早先一步得到消息的徐瑶珊等人已经煮好了十多大锅的稀饭还有水煮马铃薯等食物在等着他们。
看着大锅里热气腾腾的饭菜和大锅旁那些亭亭玉立的女学生们,吴成枫这些人都傻了眼,怎么这位苏长官的队伍里还带着女人?难道她们随身还带着厨娘吗?
他们看了看食物,又看了看那些漂亮的女学生,眼睛里要表达的神情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苏瑞笑了笑,对吴成枫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拿筷子,等着我端到你们手里还是怎么着?”
得,既然苏瑞都这么说了,这些溃兵们哪里还会客气呢。
“哗啦啦……”
只听到一阵拥挤的声音,数百名士兵开始集成了一团。
“不要挤,一个一个来,排好队!”
很快,人群里响起了女学生们焦急的声音,这些饿狠了的士兵们一个个简直跟饿狼似的,拿着碗筷就往里边冲,一时间教堂的大厅里乱成了一团。
看着士兵们乱哄哄的样子,苏瑞的眉头开始皱了起来。他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纪律,这些士兵的纪律性非常之差,一群没有纪律的士兵是不能大胜仗的。
更过份的事,有些士兵还趁乱在占大锅旁负责盛饭的一些女学生的便宜,不时会引起几声尖叫,这可就超出了苏瑞的心理底线了。
慢慢的,苏瑞的脸色渐渐黑了下来,他对一旁同样皱眉的林时迁使了个眼色,早就看得两眼冒火的林时迁会意的领着数十名荷枪实弹的士兵将这些人围了起来。
看到他们都准备好后,苏瑞才从腰间掏出了m1911a1勃朗宁手枪冲着天上开了一枪。
“砰……”
枪声在封闭的教堂里非常响亮,响亮的枪声震得人们的耳朵嗡嗡作响。
只是一枪,整个原本乱哄哄的大厅便寂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苏瑞和他手中正冒着缕缕青烟的手枪。
苏瑞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丝煞气,冷笑着瞪着那些溃兵嘲讽道:“你们继续吵啊,继续挤啊,继续啊!啊……你们可真有出息啊,还没吃上饱饭呢,就先开始调戏大姑娘了,呵呵……你们太有出息了!”
苏瑞的语气奇奇异般的异常平和,但任谁都听得出声音里的怒气,这时,原本被饭菜的香气和大锅旁那些漂亮的女学生冲昏了头的士兵们这才意识到,不知什么时候他们的周围已经布满了一群荷枪实弹的士兵,而他们的枪口正对着自己这些人。
“我原以为把你们从张长官的手里保下来,给你们吃饱发放武器,就能和我们一起打鬼子,没想到你们一六零师的兵竟然就是这么一副德行。呵呵,刚保住了一条小命,就开始调戏大姑娘了,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你们这是在给你们战死的司徒非参谋长、四七八团的郭建长官丢人!”
苏瑞咆哮的声音在大厅中响起,一六零师属于粤军,其下属官兵也大多是广东人,在这几日的战斗中他们打得也很顽强,许多中高级将领都相继阵亡,也有一些将领丢弃了部队自行逃命,最终才导致了溃退。
听了苏瑞的痛斥,大厅里的许多官兵都站在当场默不作声,也有几名极个别明显是老兵油子的士兵则是满不在乎的东张西望,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苏瑞的眼睛也将这些人一一看在眼中,记在心里。他还看到大厅里不时的几名女学生眼睛红红的样子,他的心中就更愤恨了。
这时,吴成枫也站了出来大声喝道:“刚才是谁动手欺负人家女学生的,自己站出来,不要等我把你们揪出来,届时可就别怪兄弟不讲情面了!”
吴成枫说完后双目缓缓的向众人扫视了过去,原本疲惫的严重露出了一丝愤怒,他强忍着怒气说道。
“兄弟们,咱们原本都是要被枪决的人,是苏长官将咱们救了下来,又赏了咱们一口饭吃,可你们看看,你们刚才干的都是什么事啊!这些学生娃子煮好了饭菜等着咱们,可你们却动手动脚,这还是人吗?”
随着吴成枫的骂声,几名刚才趁乱揩了油的士兵的脸色顿时就涨成了猪肝色,灿灿的低下了头不语。
这时,一名士兵低着头走了出来,众人的目光立刻都钉在了他身上。这名士兵身材瘦小,肤色黝黑,看起来约莫二十三四岁的样子,但是令人印象深刻的是这名士兵的背上却背着一支枪膛已经磨损得很厉害,但外表保养得还很不错的毛瑟98k步枪。
这不禁让苏瑞感到有些好奇起来,须知这年头一般的部队用的都是汉阳造、老套筒甚至是水连珠这些步枪,口径、型号那是五花八门,虽然华夏的巩县兵工厂已经开始制造民国24年式(也就是俗称的中正式)步枪,但由于产量有限,因此只有少量的部队能装备。
至于更精良的德国原装毛瑟98k步枪那更是只有精锐中的精锐,例如教导大队、87、88等德械师才有,其他的部队只能是拿着以前的旧货了,像一六零师这样的杂牌部队能用得上毛瑟98k步枪的士兵肯定不一般。
只见这名背着看起来颇为陈旧的毛瑟步枪的士兵走到了吴成枫面前低着头用着广东口音的普通话说道:“吴长官,刚才系我错了,你处罚我吧!”
吴成枫一看,气就不打一处来,踢了他一脚指着他恨铁不成钢的骂道:“孙猴子又是你,我就知道有什么坏事准有你小子的份,刚才是你骚扰人家女学生娃子吧?你跟我认错没用,自己去跟苏长官说吧!”
“是!”
这名瘦小的士兵磨磨蹭蹭的走到了苏瑞跟前低下了头小声道:“长官,我错了,你怎么处罚我都行,只是别赶我走,给我口饭吃就行。”
“哼!”
苏瑞看着这小子脸色就是一沉。
看着苏瑞阴晴不定的脸色,吴成枫生怕苏瑞真的要当场把人赶走,上前两步轻声道:“苏长官,这小子叫孙厚外号孙猴子。打小就死了爸妈,十三岁就入伍当了兵,刚当兵那会人还没枪高,一眨眼都已经吃了十年的断头饭了。他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枪打得特别准,您让他打人的左眼,他绝不会打中右眼,他对您会有用的,您就留下他吧!”
望着吴成枫苦苦哀求的脸色,苏瑞沉默了一会才对孙厚说道:“你跟我说这些也没用,你跟那名被你骚扰的姑娘说,要是她愿意原谅你,老子就同意把你留下来。”
“哦!”
孙厚这才来到了一名身材苗条的女学生面前低着头小声道:“对……对不起,刚才是我错了,是我让猪油蒙了心,冒犯了你,你就原谅我吧。”
“我……我,我!”
这名女学生看到孙厚真的来跟自己道歉,一张白皙的俏脸红得就像大红布般,两只小手只是搓着衣角,连一句整话也说不出来。
看到这名女学生低头不语,孙厚急得脑袋都要炸了,他打小就进了部队,要是被赶出部队,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做啥。着急之下,他“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大声道:“我……我给你赔礼了,你……你就原谅我这次吧!”
“你……你别这样,我……我……”
这名女学生急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她求助的眼神往身旁的徐瑶珊望去。
看着这名跪在地上的士兵,年轻的徐瑶珊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虽然她和苏瑞吵架的时候是挺凶,但实际上她也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现在看到一个大老爷们就这么跪在她们面前,她的心也软了起来,讷讷的对身边的这名同伴说道:“燕子,既然他都跪下了,要不……你就原谅他了,好吗?”
“那……那好吧!”
这名被称为燕子的女孩心里也没了主意,也就答应了下来,毕竟只是被揩了一下油,她也不好太过为甚,就这么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