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有办法你就说。”
闻既白思索了片刻,忽然问他:“知道苦肉计吗?”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闻既白露出了大义灭亲的凛然神色。
“那我就不客气了!哥你千万别怪我!”
雪亮的剑光一闪,随即是长剑当啷落地的脆响。
慕星衍还在望着手心的血痕出神,闻既白已经大喊着冲进了厨房。
“落落!慕师弟他劈柴不小心把自己割伤了!流了好多血,你快去看看吧!”
司云落很了解慕星衍的体质,何况如果真有这么严重,他为什么不亲自来求助?
再傻的人也能看出来是假的。
她决定装傻充愣,充耳不闻,可卜随云显然上了心,在水中洗净了双手,就要解开围裙上前查看。
“我会疗伤,让我去看看吧!”
卜随云一边说着,一边把铲子塞进司云落的手里。
“师妹照看一下这边,小心别让菜烧糊了。”
司云落立刻傻了眼。
她……她不会炒菜啊!
她与急得跳脚的闻既白对视一眼,同样在对方身上找到了一丝清澈的愚蠢。
卜随云已经到了门边,正要提着裙摆跨出来,可慕星衍几乎抬眼见到她的同时,表情就冷了下来。
“回去,换她来。”
虽然只有几个字,卜随云还是轻易听懂了,尴尬地绞着双手。
她黯然转身回去,拍了拍司云落的肩膀。
“还是你去吧。”
司云落更加一脸懵:“为什么?”
“我治不了。”
好家伙!还有卜随云治不了的伤?到底是有多严重啊?
司云落来了兴趣,终于肯纡尊降贵地出来见慕星衍。
他正坐在劈柴的木桩上,看见她也没什么表情,但司云落无端觉得,他显得比平时更加乖巧。
等她到了近前,他配合地摊开手,向她展示着手心的伤口。
司云落检查了一番,下了结论:“我再晚点来,这伤就愈合了。”
【??作者有话说】
1.今天是连苦肉计都不会被老婆拆穿的笨蛋龙龙
2.所以一个人到底应该怎样对待未婚妻子呢?
3.龙龙的答案是:直觉想亲,好像是可以亲,但为什么不让亲?(疑惑挠头)
4.落落:这我也治不了
5.小白:哥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6.基于群众们的反馈,明天开始不拆章了!哦耶!
第40章 第40章
◎“一胎两宝”(二合一)◎
慕星衍垂眸看了一眼, 掌心的血痕正在迅速愈合,果然就如同司云落所说的那样。
而她甚至不愿伸手去触碰他,谨慎地在边缘游离, 像极了秋猎时容易受惊的野兔。
司云落正要抽身离去,手腕却忽然被慕星衍反手握住。
她只当是他故意骗她, 又来纠缠, 自然没什么好脸色。闻既白和卜随云都在厨房,四下里没有其他人, 她根本不必对他假惺惺地客气。
可话还未出口,慕星衍并指为刀, 划破了……他自己的手腕。
伤口很深, 与先前那道不能同日而语,殷红鲜血先是喷溅而出, 又淅淅沥沥地落在地面上, 像下了一阵不歇的骤雨, 刺痛了她的眼睛。
“你做什么啊?!”
慕星衍抬眼看她, 笑意中夹杂着得逞的快慰。唇色逐渐苍白下去, 看上去比此刻的司云落更加虚弱。
他不说话, 只静静看她,也不肯松手, 倒让司云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忿忿地蹲下身去, 开始在聚灵袋里翻找灵药, 嘴上依旧骂个不停。
“慕星衍!你有病是吧?病得还不轻!”
可他一反常态,任由她骂不说, 唇角上扬的弧度都更加明显, 让她怀疑自己年纪轻轻就开始眼花了。
别的不说, 都开始自残了还洋洋得意, 不会真是个受虐狂吧?
变态!真是太变态了!
司云落给他敷好药,血才堪堪有止住的迹象。她把空了的瓶罐丢到一边,却发现找不到可以用于包扎的布条,索性随手解了一根发带下来。
她不是很会做这些细致的事情,将发带在伤口处缠绕两圈后用力扯紧,让血液流速更慢的同时,听到慕星衍抑制不住地“嘶”了一声。
可她只是扫了他一眼,甚至都还没问,慕星衍就摇了摇头,主动说道:“不疼。”
司云落看着他,神色古怪。
意思是嫌姑奶奶力气太小,没吃饭是吗?
不过再用力一点的话,反而不利于伤口恢复,再者,她的确还没吃饭,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无心再与他计较。
她便没再说什么,开始给发带打结,期间还松了好几次,笨拙的姿态终于让慕星衍忍不住开口。
“你、你到底会不会?”
司云落递过去一个不满的眼神,干脆利落地松了手,发带软绵绵地垂落下来,被慕星衍及时拽住。
“嫌我不会?那你自己绑吧!”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起身离开,徒留慕星衍一人留在原地。
他愣了片刻,默不作声地将发带绑好,就见闻既白悄悄从炊烟袅袅的厨房中探头出来,见司云落不在,才三两步到了他面前。
闻既白同样蹲下身子,在看见他手腕上的新伤及发带时,没忍住“啧”了一声。
“狠还是你狠。怎么样?和好了吗?”
慕星衍垂着眼睫,似在思索,点点头,又摇摇头。
闻既白有些沉不住气了:“都替你裹伤了,应当不存在没和好的可能性啊!你都同她说什么了?”
慕星衍老实复述。
“她使劲用发带勒我伤口,为了安慰她,我说不疼。”
“这没问题啊,还有呢?”
“……她怎么也系不紧,我实在没忍住,就问了一句她到底会不会……”
仿佛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慕星衍的声音越来越低,果然在闻既白的脸上看到了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你!你真是!”
闻既白略显暴躁地来回踱了几步,又回到他面前继续未完的教育。
“姑娘家给你包扎,这个时候肯定希望你夸赞两句,对不对?才不是让你挑三拣四的。”
慕星衍仰起脸,像一个试图寻求正确答案,却不得其法的学生。
“可、可我们之前就是这样相处的,一时半会很难改啊。”
闻既白几乎是用最后的耐心在同他说话。
“哥,我现在不指望你会说话,起码别起反作用行不行?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就单纯感谢她,或者不说话。不说话,能做到吧?”
慕星衍不用怎么思考便点了头。这对他而言不难。
但这并不妨碍他依然对此感到不解。
“为什么我现在连在她面前随意说话的自由都没有了?”
闻既白道:“因为今时不同往日。”
好一个今时不同往日!司云落也说过同样的话。
可到了眼下,他还是没能明白,今时和往日到底会有什么区别,能有什么区别?
他神色略有不悦:“早知道入了玄灵宗会是这般光景,就不来了。”
闻既白愣了片刻,忽然意识到,眼前人仍未明白,他心中一切烦恼的根源由来。
慕星衍总以为是环境变了,身边出现了新的朋友,吸引了司云落的注意力,从而改变了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
却丝毫没有发现,是他的索求远比原来更多。
闻既白无声地笑了笑,轻咳一声拉回了慕星衍的注意力。
“与我们玄灵宗可没有关系。”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好让接下来的转折显得更加出其不意,“是你自己的问题,你喜欢上她了。”
闻既白的话像一根尖锐的针,刺破了一切徒有其表的伪装,硬生生插入了少年的心脏。
他蓦然想起,司云落跟随岑如默离开之前,问他的最后一个问题。
“慕星衍,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是因为没有得到确定的答案,她才会选择岑如默。
原来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闻既白饶有兴味地打量着慕星衍急剧变化的脸色。他似乎感到口干舌燥,下意识舔了舔唇,以快速的眨眼来缓解内心的焦虑和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