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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女哪里逃 第439节

  青龙宫主的脸色,顿时又黑如锅底。
  他其实不担心这天章副本落到东海龙宫手中,却担心此物会落于‘中流居士’,或者天宫的其他几个死对头的手中。
  金阙天宫的力量,固然可镇压天下,可他们也不是没有敌人。
  有几个前朝遗下的妖魔大孽,一直都是他们的心头大患。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李轩已经安然自得的将‘割龙刀’塞入到自己的袖子里:“两个月后你再来找我。”
  青龙宫主司神化犹豫了半晌,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反驳的话出来。
  他只能万分无奈的一叹:“刀我可以给你试用,可东海龙宫与文忠烈公筹建天庭一事,冠军侯也得给我一个回复。”
  “这桩事你还找我做什么?”李轩摇着头:“你们既然准备答应我提出的那些条件,就尽管去找都城隍与东海龙宫谈就是。”
  可司神化等的就是这句话,之前他也尝试过私下联系东海与都城隍,试图分化瓦解。
  然而那两边的回复都是让他们去找李轩,在李轩许可之前,这两家竟是打定了主意,不与他们金阙天宫做任何接触。
  “除此之外还有一事,却是我私人对冠军侯的请托。”
  司神化说这句话的时候,面色变得异常古怪起来:“据我所知,冠军侯正在布局围杀东方良?”
  他见李轩眼现惑然之意,忙又解释道:“也就是我的师侄,前任天市宫主宫念慈的弟子。”
  李轩就剑眉一轩,略含警惕的看着对面:“是有此事,不过这与你何干?据我所知,你们金阙天宫也将这个东方良视为叛逆,正在追捕当中?”
  那天他在江南医馆,见到了东方良之后,就针对此人布置下了天罗地网。
  李轩却没想到这家伙手中,竟有着一件可以进行短距虚空挪移的法器,让他们扑了一个空。
  幸运的是,李轩现在有六耳将军‘师六如’帮衬。
  师六如虽是一只雌兽,却远比听天獒爽快干脆有担当多了。听天獒那就是一个怂蛋,生怕得罪人。
  总之李轩求助之后,师六如半点都没迟疑,直接以神通锁定了‘东方良’的方位,时时刻刻在向李轩通报。
  如今李轩布置的那张包围网,已经越收越紧,东方良躲避的空间,也越来越小。
  最多晚上的时候,他们就可以将这‘白莲余孽’抓捕归案。
  “他的确是被我金阙天宫通缉。”司神化面色凝然:“不过我仔细查过,当日天市宫主之所以对你出手,很可能是被人蒙蔽所致。
  有人给她传达了错误的情报,说你因孝陵那场变故的原因身染龙气,很可能会在大晋亡故之后,篡国自立。可我暂无证据,为天市宫主洗清冤屈。”
  李轩就回以冷笑:“你不会是想要劝我饶他一命吧?”
  他想即便天市宫主是被蒙蔽又如何?这师徒两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他出手,泥菩萨都有火气呢。
  不趁着现在将此人踩死,流着遗患日后么?
  “这算我私人欠冠军侯一个人情如何?还请冠军侯留他一命,让他为你效力赎罪。”
  司神化说话的同时,将一个东西取出来,放在李轩的面前:“这是上古遗下的‘源禁神石’,是上古天庭用于控制罪囚的手段。如果冠军侯不放心他,可以用此物控锁他的心神,直到他赎清罪孽为止。”
  李轩就凝着眼,意味深长的与青龙宫主司神化对视:“也就是给我当罪奴?不得不承认,宫主你的想法倒是挺好的,竟让我稍微有一点动心了。”
  问题是,他没有给别人做挡箭牌的兴趣——
  青龙宫主司神化则是神色坦然:“实不相瞒,如今的金阙天宫与中流居士,都想要他的命。我这师侄也没修习过什么隐匿之术,即便躲在京城,估计也活不了多久。
  如今也唯有冠军侯与文忠烈公,能够护得住他的性命。据我所知,冠军侯身边虽然高手如云,可真正直属于你的天位,是一个都没有吧?
  我那师侄天赋不俗,尤其在剑道方面是三百年来仅见,他仅仅只用了三十四年成就天位。如非是天宫的规矩压制,他如今可能已是中天位的修为。他的战力极强,绝对要胜过李遮天。”
  此时他又一阵迟疑,然后咬牙道:“说欠你人情可能有点虚了,这样吧。我可以为你出手三次,只要是与我们金阙天宫无关之事,冠军侯你都可来找我。这片神州之内,无论在哪个方位,我都必定在半日之内赶至。”
  李轩这才眼现笑意,司神化这么一说,他就感兴趣了。
  ※※※※
  在那‘天目虫’扑倒在地的时候,襄王世子虞祁镛也感觉身体的下半部分剧痛难当。
  他抱着自己的下半身满地打滚,惨烈嘶嚎,过了好半天,才逐渐从被阉割的痛苦中缓过来。
  由于他的声音过于惨烈,他藏身的这个角落里,引来了无数人前来围观,朝着他指指点点。
  直到一刻时间之后,虞祁镛才缓过了劲,然后他就用袖子蒙着脸抱头鼠窜。
  这个时候,他分外的痛恨自己身上的世子袍服——这很可能会暴露他的身份,导致京城之内风言风语。
  可虞祁镛现在更忧心忡忡。
  通过天目虫,他知道那把刀的‘极天之法’居然是‘阉割’!
  他心想不会吧?不可能?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么阴损的刀?
  自己不可能被这刀阉割的,绝不可能!
  要阉也是阉掉天目虫,不会阉掉自己的——
  可虞祁镛还是放心不下,他想了想,就又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换了一身普通锦袍,还特意把自己的脸涂黑,然后在街上选了一个门面堂皇,装修精致的青楼走入进去。
  为了增加自己的兴致,虞祁镛还特意挑了这青楼中最好的姑娘。
  可就在三刻时间之后,襄王世子虞祁镛失魂落魄,行尸走肉般的从里面出来。
  他隐隐听到里面那位女行首,正在同她的青楼姐妹议论:“这个世上果然什么人都有,你看刚才那位,年纪轻轻,人长得也还英俊,可就是不行。”
  “不行?”那些青楼女子吃了一惊:“不是待了三刻时间吗?已经够久了吧。”
  “三刻又如何?再久都起不来。”那行首冷笑道:“反正就是辛苦了我,你看我这脸颊上的肉都酸了。”
  虞祁镛面红似血,他浑浑噩噩的往襄王府里走。
  直到他走入到襄王府的大堂,这才稍稍清醒了一些。
  虞祁镛望见他的父亲襄王虞瞻墡,正大马金刀的坐于大堂中央,往他睨视过来。
  第573章 好奇心害死~
  襄王虞瞻墡好奇的看着自己儿子:“六道司那边的议事不是早就结束了吗?怎么拖到这个时候才回来?”
  虞祁镛的脸色煞白,他嗫动着嘴唇,想说孩儿今日很可能被李轩阉啦!
  可虞祁镛终究还是没敢说出这句话,试问一个无后的阉人哪里还有资格继承他父王的王位?如何还有资格去入嗣皇统?
  思及此处,虞祁镛甚至把自己眼中的热泪都逼了回去,只能眼圈发红的朝着虞瞻墡一礼:“都是孩儿无能。”
  “这与镛儿你有什么关系?镛儿你何需自责至此啊?”
  襄王虞瞻墡看着自己面白如纸的嫡长子,不由微摇着头:“详细的过程我听人说过了,只能说那朱明月朱天尊才能卓绝,冠军侯李轩狠毒霸道,梁源则蠢不可及。
  梁源的元老位置是一定保不住了,可惜了我家投入的几十万两重金。不过此事为父也未曾想到,又何况镛儿你。罢了,这几十万两银子就当是喂狗了,只要能换取梁氏三个天位倒向我家,还是划算的。”
  虞祁镛却无心于此,他在想着被阉割时的剧痛,还有之前青楼里面的无能为力。
  自己该不会真的被阉了吧?是不是该找个大夫给看看?
  可事涉‘极天之法’,那些名医都未必有用。。
  虞祁镛思来想去,发现就只有那位江大神医江云旗最合适。
  这位不但医道通神,本身也是天位修为,对极天之法多少有些了解。更不会在外面乱嚼舌头。
  可那个李轩,据说就是江云旗内定的女婿。
  ——不对!自己何需顾忌冠军侯?
  自己不过是陪着梁源坐了半天,然后试图偷听李轩与那青龙宫主说话,又没把冠军侯往死里得罪。
  有句话说得好,解铃还需系铃人。
  自己的被‘阉’,搞不好还得求到李轩头上。无非就是说几句软话,诚恳的道个歉,虞祁镛心想自己应该还是有挽回的机会。
  襄王虞瞻墡见他神不守舍的模样,倒是真有几分不满了:“我平时怎么教你的?每临大事须有静气!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现在不过是梁源的元老位置被拿下,才哪到哪?”
  襄王世子虞祁镛忙定了定神,他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父王,我刚才在想那位冠军侯,为何要对梁氏下这样的狠手?他之前让梁亨丢官弃职也就罢了,今日居然又将梁源也一起拉下马来。
  孩儿还听说几日前,山东巡盐御史已经上奏朝廷,要求废除景泰五年到十三年的所有盐引。据说户部那边,也不再与横梁镖局合作,这简直就是釜底抽薪,铲断梁家的财路。
  我担心,这也是冠军侯的手笔,这分明是欲对梁氏斩尽杀绝。”
  “还真有可能。”襄王虞瞻墡就面色沉凝:“此子睚眦必报,心如豺狼,狠戾阴——”
  他想说‘阴毒’二字,却发现这词用不到李轩的头上。
  那冠军侯的一切举措,无不都是堂堂正正,以阳谋制敌。
  于是虞瞻墡又皱着眉头,换了几个词:“我观此子的行事风格,就如暴风雷霆,凌厉果决到了极点,让人都无法喘气。如果他真打算与梁氏不死不休,那么此事真不可不虑。”
  “父王,”襄王世子虞祁镛语含着几分迟疑的问道:“您说这会不会与不久前,长乐长公主在文华殿遇袭有关?”
  “怎么可能?”襄王虞瞻墡先是失笑,可随后他的脸色,就渐渐凝重了起来。
  他是知道梁亨的侄子,死于文华殿中这一事。据说是勾结魔师,冒犯监国。
  可具体出了什么事,外面的人却都在猜疑缘由,莫衷一是。
  襄王对于此事也有猜测,却无法确定。
  “确有可能,瞻墡你是担心云凰?”
  “正是!”虞祁镛咽了一口唾沫:“她也涉入监国长公主遇袭一事,那位冠军侯会不会把我们家也一起恨上?”
  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被‘阉’,也是李轩故意为之。
  襄王虞瞻墡不由凝着眉,陷入了长考,心想这还真有可能。
  李轩既然已经对梁亨下手,没道理放过他们家。
  也就在这个时候,襄王望见一个红袍身影匆匆从门外走了进来:“殿下,殿下!大事不妙。”
  襄王虞瞻墡不由一愣:“元仙,何事如此惊慌失措?”
  他认出来者正是他的心腹党羽‘通政使司右参议’许元仙。
  通政使司古称‘银台’,是朝廷大九卿之一,地位几乎与御史台等同。
  他们的职责是受内外章疏敷奏封驳之事,凡四方陈情建言、申诉冤滞、或告不法等事,于底簿内誊写诉告缘由,呈状以闻。
  这是一个联系朝廷内外的机构,掌握着通政使司,就可掌握着朝中的风吹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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