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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节

  “好!”侍卫们不敢近展欢颜的身,另外三名女暗卫合力把展欢颜搀扶着回了殿里。
  展欢颜一直佝偻着身形,面上表情痛苦,双手抱着肚子,咬着牙不叫自己呻吟出声。
  三个人将她扶回床上安置好。
  展欢颜这才咬牙开口道:“去给本宫煮碗姜汤来。”
  她如今怀着孩子,自己又对这个孩子十分的看重,不管怎样给也不能叫自己生病。
  几个暗卫不疑有他,其中一人就领命匆匆的去了。
  展欢颜的手指压在身下的褥子上,看似是抓着被褥抵御疼痛,实则却是手指飞快的摸了摸,果然从枕头底下摸到一个之前并不存在竹筒。
  拿到了东西,她的心里也就稍稍的安定了几分,又对身边的一名暗卫道:“本宫的衣服湿了,你去柜子里给我找一套来换!”
  衣柜就在旁边两丈开外的地方,那人也不疑有他,转身去了。
  她身边仅剩的那女人已经弯身下来主动动手替她替换身上衣物。
  展欢颜只做提不起力气的任由对方服侍着,然后趁着她弯身忙碌的时候,不动声色将那竹筒凑近唇边一吹。
  黑暗中一线银光乍现,冷厉而短暂的一声,不远处正在衣柜旁边翻找衣物的暗卫就身子一震,摇摇晃晃的倒了下去。
  床边这人受了惊,下意识的回头观望。
  展欢颜却不管她,直接利落的一个翻身就下了床。
  “哎!”那暗卫只当她是要夺门而出,扭头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展欢颜抬眸一笑,那一笑一半狡黠又一半透着森凉,看的那人心惊不已。
  然则还不等她反应过来,身后那张大床一侧的床板突然飞起,一道黑影迅如奔雷一跃而起,同时手中寒光一闪,一柄利刃直接在她颈边划开了一道血线。
  那暗卫的眼睛惶恐的瞪得老大,却是连一声惊呼都来不及就缓缓往后栽去。
  约莫又过了半刻钟的功夫之后,殿门再度被人从里面推开。
  因为展欢颜突然出了意外,院子里把守的侍卫也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唯恐会有什么闪失。
  听到开门声,所有人都是神经紧绷,齐刷刷的扭头看去。
  一个着宫婢服饰的女子一边抬了袖子挡雨一边快步走了出来,里面隔着一闪屏风,隐约可见床榻上躺着的展欢颜,以及坐在床边替她掖被角的女暗卫。
  一众人等这才放下心来,各自移回原位。
  那女人急匆匆的出了门,直接就朝大门口的方向快不行去,出门右拐,直奔御花园的远方。
  这几日在替单太后治丧,北宫驰又要完全掌控整个皇宫的动态,是以一直都在宫中坐镇。
  展欢颜要传太医,想也知道这几个暗卫并做不得主,只能是先去请北宫驰定夺。
  这会儿一行人刚要是从另一侧的小径上匆匆行来。
  以北宫驰为首,身后跟着刘院判和那名前去报信的女暗卫,再就是后面一队侍卫拥簇。
  他也是来的很快,转瞬已经到了大门口。
  那女暗卫先行一步,进去对侍卫询问道:“怎样了?”
  “没出什么岔子,娘娘还在里头。”一个领头的侍卫回道。
  那女人刚要回头去给北宫驰禀报,却见北宫驰却是在大门口的地方突然顿住了步子,目光直直的往御花园的方向看去。
  那里一个女子的背影匆匆而行,夜雨之中却不显得狼狈。
  “王爷——”那女暗卫折了回来,刚要说什么,北宫驰却是面色一冷,不由分说的就大步奔着那御花园的方向追了过去。
  一群人被他扔在后面,俱都觉得莫名其妙。
  北宫驰却是谁也没管,三步并作两步直追着那一道背影进了花园。
  他本是习武之人,完全费不得什么力气就追上了对方,不由分说,抬手一把就扣住了对方的手腕。
  那女人的去路被拦,被他拽着回头的同时却没挣扎,直接从袖子里吐出一支发钗,直接朝他腰肋处的要害刺去。
  北宫驰本来就带着戒备之心追上来的,自然不会轻易伤在她手上,直接横掌一劈她的手腕。
  那女人吃痛,手腕一震,发钗立时坠落在了泥水里。
  后面的女暗卫带着一行侍卫匆匆追来,都不知道这里北宫驰是卖的什么药,只道:“王爷,皇后娘娘那里您还是——”
  话音未落,北宫驰已经冷冷一笑,拽着那女人的手腕就连拖带拽的重又往万寿宫奔去。
  他带了浑身的煞气,横冲直撞,一脚踹开了殿门,还不等所有人反应就又推到屏风,直奔床前。
  那床沿上一个女暗卫还保持着一个固定的姿势静坐不动。
  他一把甩了手里那女人的手腕,抬手一把掀开了杯子,露出里面另一具浑身染血的女子躯体。
  后面跟进来的女暗卫面色一白,几乎是惊呼出声,“这——这是——”
  完全不去理会她脸上骇然的神情,北宫驰已经霍的转身,目光锋利,带着疯狂如血的吩咐盯着旁边正若无其事在活动手腕的展欢颜,一字一顿的从牙缝里挤出字来,“展欢颜,你当真是好本事,本王越发觉得是你小看你了!”
  ☆、第102章
  彼时展欢颜犹且还在揉着自己被他捏的发疼的手腕,见他看过来,索性就一抖裙子上面湿漉漉的水渍,大大方方的就往身后的椅子上一靠,莞尔笑道:“技不如人罢了,王爷何必挖苦我!”
  “你——”北宫驰被她气的七窍生烟,一时半刻却是说不出什么来。
  这个女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玩出这样的花样,让他安排在这里的上百守卫如同虚设,就这么看着她堂而皇之的脱困?
  这一次已经不仅仅是在公然打他的脸,更是侮辱了他的智商。
  他的面色铁青,腮边肌肉也隐隐抽搐的盯着跟前的女人,却纵使是有满腔的怒火也无处发泄。
  跟进来的侍卫和女暗卫早就看的目瞪口呆。
  北宫驰是拿展欢颜完全的没有办法,于是迁怒,只就对众人叱道:“还不把尸体都搬出去?”
  “是!”众人如梦初醒,赶忙过来将床上的两具尸体抬了出去,顺带着把染了血的床单被褥也一并搬了出去。
  待到这些人都如蒙大赦一般的尽数退了出去,北宫驰都要目光一动不动,死死的盯着展欢颜。
  展欢颜被他这样虎视眈眈满含仇视的看着,也不觉得不自在,整理好身上衣物方才看向了他道:“非常时期,你不能指望着我坐以待毙,何必要用这样看叛徒一样的眼神来盯着我看?我和你之间,这可不是信任和背叛的关系!”
  “你要去哪儿?”北宫驰盯了她半天,这时候才是突然阴测测的开口问道。
  他上前一步,双手撑在展欢颜坐着的那张椅子两边的扶手上,俯视下来,近距离的逼视她的面孔,“这皇宫内外如今已经尽数都在我掌控之中,即使你能出的了这万寿宫,你又能去哪儿?”
  展欢颜不会坐以待毙,这没什么稀奇,只是今天这事儿在他看来却怎么都透着几分诡异。
  “这就和你无关了!”展欢颜道,不避不让的迎上他的视线。
  这么近的距离之下,两人的呼吸混在一起,在冰凉的雨夜中,那感觉——
  分外的粘稠不舒服。
  展欢颜嫌恶的皱了下眉头。
  北宫驰近距离的看着她的脸。
  相较于一年之前他初见她时候的模样,眼前的这个女子的眉目似乎更加真实生动了起来,想着他初见她时候她几乎都是没有任何存在感的,在他的眼里,就只是一个代号,一块可以被他拿来的垫脚石罢了。
  可是如今——
  还是那样的一副无关眉目,这女人的整张脸孔看起来却分外的明艳生动,哪怕那眼神之间满满的都是敌视和冷意,那一张脸——
  却仿佛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让他几乎挪不开视线。
  北宫驰的喉结滑动了一下,眼中目光热切一动。
  展欢颜的心头一紧,自是察觉了他这过分炽热的目光,赶在对方有所动作之前,她已经飞快镇定下来,用了很大的力气将他一把推开,然后顺势起身,走到一旁的窗户前面,推开了窗户,目光冷淡的去看外面的夜色。
  北宫驰被她推了个踉跄,一时微愣,待到身后冰冷潮湿的空气吹拂在身上,方才歇了心猿意马的心思。
  他的目光也是飞快的恢复清明,回头,用一种嘲讽至深的目光看着展欢颜的背影,冷涩道:“本王还因为你真的什么都不怕呢!”
  就在方才的那一瞬,他是真真切切的捕捉到了这个女人眼中一晃而逝的恐慌情绪。
  那种发现,让他说不上是种什么样的心情,只觉得胸口堵得慌,越发的愤怒难当。
  他突然一步抢过去,拽了展欢颜胳膊,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他对上自己的视线,恶狠狠道:“一直以来,难道真是本王对你不够忍让也不够好吗?你这一次一次的触我的底,展欢颜,我早就跟你说过我,我的耐性有限——”
  “说什么你迁就我?”展欢颜却是不他说完就已经冷声打断,语气中满满的都是嘲讽,“你是真的因为迁就才没有杀了我吗?不尽然吧?你不动我,是因为你不敢,如果没有了我在手里做筹码,回头一旦皇上回朝,你的手里就少了一重保障。”
  北宫驰闻言,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心虚的情绪,冷嗤道:“你也为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展欢颜看在眼里,便更是嘲讽道:“我的存在本来就微不足道,可你现在看重的却是我肚子里的孩子,你所有的筹码都是压在这里的,不是吗?有朝一日,或者拿他去逼迫皇上就范,也或者——用这个孩子让他声望尽损,一败涂地,无论如何,你都不吃亏!”
  北宫驰这个人,就是这样的虚伪和工于心计。
  之前在笃定了北宫烈病危的时候,他只一门心思的想要拿掉她的孩子,并且将她据为己有,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而在知道北宫烈已经脱离他掌控之外的时候,他马上就改了主意——
  再没有对她腹中胎儿下手。
  他这不是放弃了算计,而是重新又算计了一盘!
  说什么心仪于她?全然不过都是他的借口罢了,在他的心里,还是所有的一切都比不过他的权力*和野心。
  在他的江山大业面前——
  哪怕他无数次的信誓旦旦——
  她展欢颜这个女人,也还是一文不值的!
  好在是早在前世的时候就已经看穿了这个男人的冷血和绝情,也好在是这一世她和他半点干系也无,否则真要在这临危一刻再被他这样不遗余力的算计利用一次——
  当真是足以将人打入万丈深渊里去了。
  心思被她就这样直言戳破,北宫驰的脸色就在那一瞬间阴沉到了极致。
  他盯着眼前那女人眼中冰冷讽刺的神情,额角青筋骤起,却是好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展欢颜已经是没了心思再和他耗下去,直接拉开他擒住她下颚的手,走到一边道:“你我之间现在什么都多说无益,成王败寇,不过就是等那最后一天罢了,你也没必要再在我面前来演戏浪费时间了,你走吧!”
  北宫驰也是碰够了钉子。
  这个女人油盐不进,跟她说什么也根本就是白搭。
  可是不管怎样,展欢颜的这个桀骜不驯的态度也总像是在他心里横了一根刺,让他怎么都觉得难以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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