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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冒充我成了大佬的白月光 第49节

  谢糖知道,在今天之前,她如果在谢父面前告状的话,谢父不仅不会相信她,还会觉得她多事,所以,她压根就没有想过要说出自己唆使李子航的事情。
  但现在,她却正好借着一级考试的东风,在李子航的事情上将自己告上一状。
  于是,她便猝不及防说了这件事。
  时机刚刚好,正值谢父勃然大怒。
  谢父对自己的失望情绪顿时更深。
  周围下人看客厅这情况,虽然不敢大声议论,但眼神都在交流着什么。
  谢家一向都是谢父说了算,谢父一人做主。
  先前谢父偏袒谢翩跹,冷落谢糖,这些下人自然捧着谢翩跹,把她当千金大小姐,而对谢糖就难免背后讽刺。
  可要是谢父之后偏向谢糖的话,那自己——
  谢翩跹心头一慌,脸上几乎毫无血色。
  ……
  谢糖只觉得应付这一家人,比在学校考试、在甜品店打工还累,她回到房间关上门,才松了口气,打开书包准备掏出题目,可随即视线就落到被自己带回来的金色的小星星上。
  说起来,最近运气也的确很好,学校超市便利店,自从自己中了奖之后,自己每天即便是带一群朋友去,也都可以随便免费请客。
  谢糖抿起唇笑了笑,将金色星星贴在了书桌上。
  虽然不知道是来自谁的善意,但她希望对方也能沾沾她的好运气。
  *
  即将入秋,空气中透着丝丝冷意,谢糖这晚早早入睡,却睡得并不安稳,也就不知道当天晚上,新闻彻底沸腾。
  陆氏太子爷陆昼、和其堂哥陆项英,争执后同上一车,发生车祸,而陆家司机竟然为了保护陆项英,丝毫不顾陆氏太子爷,将方向盘往左打,直接导致陆氏太子爷被救护车送进重症监护室!
  因为事故之后,媒体第一时间就是播放事故现场的监控,所以这一点可以轻易看得到。
  这简直太令人奇怪了。
  陆氏对外宣布多年的太子爷,贵重程度不比一个很少露面的远房亲戚深吗?这陆氏的司机,竟然为了保护区区一个远房亲戚,而不惜让太子爷去送死?
  舆论一下子发酵。
  ……
  下午陆昼从学校离开的时候,向宏就隐隐觉得他身上哪里不太对劲。
  虽然这段时间以来的陆昼尤其不对劲吧,但今天的陆昼实在是太不对劲了,一整天沉默得像个雕塑一样,趴在桌子上不知道在算计什么,眼眸也黑漆漆的。
  离开的时候也果决无比,步子也不和以前一样,踩着轻狂和傲慢,反而极为沉稳,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总之叫向宏有些错乱感。
  正因为担心,所以晚上他很晚睡,于是也就守到了这个新闻。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新闻上火光冲天的事故现场,看起来简直触目惊心,救护车上,有人头破血流的被抬了出去,虽然看不清脸是不是陆昼,但垂下来那只手上的腕表分明就是陆昼的!
  重伤?
  向宏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跳起来,惊慌失措地抓起外套要往外跑。
  还没冲出去,被他坐在另一边的爸爸给一脚踹了回去。
  “大半夜的,你去有什么用啊,你朋友是陆氏的人,有的是顶尖的医生照料着呢。”向父是大学教授,教经济学的,戴了老花镜,显得极为睿智。
  “可是,不是——”向宏急得抓耳挠腮:“您没看见新闻上说,这事故可能是蓄意的,而且那个司机竟然选择救陆昼堂哥,不救陆昼,陆昼真的不会有事吗?”
  “你对陆家了解吗?”
  “不了解。”向宏一愣,这才发现,自己经常带陆昼和关宇他们回家玩,但是每次提出要去陆家,陆昼都以各种理由拒绝了。
  “那你怎么就认为陆家虎狼环伺,陆昼快被吞了呢?”向父倒是见过陆昼几次。
  他觉得陆昼表面看起来玩世不恭的,可实际上却比自己傻儿子心思深沉多了。
  “你认真想想,这场车祸后受益者是谁?”
  向宏急了:“那肯定是陆项英啊,他们是不是要篡夺家产,陆昼受了伤,不是正合他们意思?”
  向父无语地看了向宏一眼,道:“不,是陆昼。”
  第39章
  陆建冲脸色难看地从陆项英病房出来,走到走廊窗户边上,往下看了眼,脸色立刻更加铁青了。
  医院大门楼下挤挤攘攘的全是记者,不止是前门,后门都被堵得水泄不通,要不是这里是医院,有医院保安守着不让他们进来打搅病人、陆氏雇佣的保镖二次拦截,这些人只怕早就冲上来了。
  他周身气压沉沉,走廊上的保镖都不敢惹他,小赵低垂着头,两条腿在发颤,知道自己大祸临头。
  “跟我过来说说情况。”陆建冲盯了小赵一眼。
  小赵只好埋着头,心虚地跟着他进了旁边医院专门为陆总准备的休息室。
  一进去,小赵就赶紧问:“陆总,项英少爷没事吧?都是我的错!”
  话音还没落,烟灰缸就猛然夹着滔天的怒火,掷了过来,小赵吓得腿软,跪了下去,那烟灰缸从他太阳穴旁擦过,砸在墙上四分五裂,变成蜘蛛纹状,外面都是保镖,即便听见了也当没听见。
  小赵太阳穴有血丝顺着颧骨缓缓流下来。
  “你他妈还有脸问。”陆建冲气得面色发黑,项英倒是没什么事,只是脚踝轻微擦破了皮,现在躺在病房也是清醒的,只是心有余悸,暂时还没从车祸的阴影中缓过来。
  “我让你取消,你眼睛瞎了吗?没看到我的手势吗?你为什么不让他们上另外一辆车?我有没有说过,那辆车做了手脚,回去的路上只能让小昼单独坐?!”
  “我看到了,可是,可是……”小赵跪在地上,哭道:“可是项英少爷非要跟着上车,上车之后,还催促我快些走,我当时心慌意乱,只好开了车,要是不开,两位少爷就要起疑了!”
  陆建冲干这些事,一向都是把陆项英摘除在外的,他希望自己这个白月光的儿子可以一直干干净净,心思澄澈。虽然说过要送他上位,但从没对他说过是这样不择手段,要以害陆昼性命为代价。
  小赵是他放在陆昼身边的人,自然将这一点作为首要警训。
  因此,小赵说怕陆项英起疑,慌乱之下开了车,这个说法说法,还算合理。
  但无论怎样,现在这件事已经给他和陆氏带来了太大的动荡,一切计划都要变。
  他将小赵安插在陆昼身边,早早就计划了这样一场针对陆昼的车祸。无论陆昼对陆氏遗产态度如何,是狼子野心还是没什么野心,这场车祸都必须要发生。
  倒不是非得夺取陆昼性命,但至少得叫他在重症监护室起不来,或者,再没有继承陆氏的能力了。
  这样,项英才能顺顺利利、合情合理、不遭人诟病地继承。
  但是谁料事情峰回路转。
  陆项英对他的计划不知晓,非要跟着上了车,导致车祸的确发生了,可却让他原本的计划驶向另一条不可控的轨道,完全偏离。
  现在,包括陆氏那些老股东在内,整个媒体界,都眼睁睁地看着这场车祸的发生。
  他们看到的则是,早已定下十几年的陆氏太子爷陆昼、和一个刚回国的陆氏亲戚陆项英同坐一辆车,发生危险时,身为陆昼司机兼保镖的陆氏员工,竟然直接不顾陆昼生死,去保护那个几乎从未露面的亲戚……
  这说明什么?是不是意味着陆昼这十几年来只是个靶子,而刚回国的那位亲戚才是什么重要人物?陆氏这次花了很多心思准备的宴会,是不是为了改朝换代、新立继承人?
  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陆昼未免也太过惨烈,被当成活靶子数十年,却即将被赶出陆家,一无所有!
  这件事情以这样强烈冲击力的方式出现在媒体视野中,一时之间,导致风向全都是抨击陆氏、陆建冲、陆项英的。
  媒体的眼光倒不是最让陆建冲焦头烂额的,最让他忧心忡忡的是那些老股东的态度。
  倘若让陆昼因为意外,顺利让出继承权给陆项英,那些老股东肯定不会说什么,即便有微词,也无可奈何,谁让天灾人祸挡不住呢?
  但是现在,这一场荒谬的车祸,看起来简直就像是故意送陆昼去死,扶陆项英上位的一样,难道陆项英和陆建冲有什么亲生的血缘关系吗?不然为什么陆建冲亲自派给陆昼的司机,居然在危急关头选择护着陆项英?一个司机哪里做得了主,还不是知道陆项英对陆建冲的重要性?
  于是一时之间,这些股东对他猜测万分,质疑很大。
  再加上,这些年来,陆昼并没有哪里做得不好的地方,与这些股东的关系也都算得上不错,陡然发生这种事情,看起来还像是自己这个亲生父亲做的,那些股东哪里能不对自己猜疑加心底起嫌隙?俗话说虎毒不食子,自己现在在那些股东眼里,只怕丧心病狂!
  他精心准备的一切,全意外失控,走向了另一个轨道!
  陆昼现在虽然在重症监护室躺着昏迷不醒,可能都不知道他因为一场车祸,竟然得到了绝大多数股东和媒体的同情分,更令自己这场为陆项英举办的欢迎会、介绍会直接无法再办!现在正是风口浪尖,自己还把陆项英介绍进陆氏,岂不是更加引起众人非议?!
  小昼这小子,真是看不出来,从小运气不好,为什么这次运气这样好,连老天爷都在帮他!
  陆建冲分析着利弊,只觉得焦头烂额,他看面前跪着的小赵自然是极为不顺眼的,这蠢货,完全就是他导致事情朝着自己无法控制的轨道疯狂滑坡的!
  手机猛然震动起来,陆建冲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更加难看了,他踹了小赵一脚,冰冷道:“你先滚出去,过几天再处置你。”
  小赵汗如雨下,颤巍巍地出去了。
  打电话过来的正是陆氏的股东之一,方东,手里握着陆氏百分之十二的股份,陆昼原本就自有股份,如果彻底得到这些股东的支持的话,股份最多的根本就不是陆建冲,所以陆建冲心中才急成这样。
  他定了定神,接通电话,寒暄道:“方总。”
  电话那头问:“陆昼没事吧。”
  “没事。”陆建冲叹了口气,道:“这司机不知道怎么搞的,估计开车时注意力不集中,太慌乱了,竟然方向盘往左……唉,好在小昼倒没什么大事,只是轻微扭伤而已。”
  方总压根不信陆建冲的说辞,把锅全都推给司机?这司机开了这么多年的车,应急措施不会吗,竟然优先选择保护陆项英,而不是陆昼,背后没有深层原因,鬼才信。
  不过他只是笑了笑:“那就好,改天我去看他。”
  这方总就是支持陆昼的派系人物之一,堪称最棘手的人物,他和顾婉之有旧交,因此这些年一直站在陆昼那一边,现在说来看望陆昼,哪里是真的看望陆昼,而是为了看看车祸真相到底如何。这老狐狸,话倒是说得滴水不漏,归根结底就是认为这是自己做的手脚。
  陆建冲太阳穴边青筋暴起,却仍笑着:“好,那我先替小昼谢谢你。”
  医院楼下,记者仍被挡在外面,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陆建冲没时间在医院多待,还有一大堆媒体上的非议等着他去应付。他进了陆项英的病房,又看望了一下陆项英,才铁青着脸匆匆离开。
  中午是保镖换班的时间,小赵趁着人最少的功夫,跟着换药的护士进了陆昼的病房。陆昼从icu出来之后,就一直昏迷不醒,小赵又是陆建冲的人,没人多在意他。
  外面烈日正盛,但病房内却冷得出奇,像是冰窖一样,小赵急忙把空调温度调高。
  少年躺在床上,因为失血过多,一张脸毫无血色,右手输着营养液,嘴唇干涸惨白,一场车祸之后,一下子瘦了很多很多。身上伤处很多,并不像陆建冲为了阻止舆论发酵所说的,只是扭伤,而是肋骨轻微骨折,右脚小腿骨折,以及脑袋上缠了一圈白色绷带,轻微脑震荡。
  陆昼眼珠转动一下,才掀开眼皮子,显然是早就醒了。
  “外面情况怎么样?”
  小赵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也没有刚才在陆建冲面前颤颤巍巍的神态了,而是低声道:“情况还行,按照计划在走,刚才我离开之前,方总打来电话质问,看陆总的脸色很不好,应该是对方不太客气,以及媒体上现在都在猜测议论纷纷,为陆项英举办的这一场宴会估计三个月内都要取消了。”
  陆昼扯了下嘴角,不过嘴角有伤口,迅速痛得脸色一变。
  小赵连忙去扯了张纸巾,给他按了按嘴角淤青渗出来的血。
  小赵本来是陆建冲派给陆昼的人,说实话,也就是拿钱办事而已,陆昼给他的钱更多,他没必要真的为陆建冲害人,再加上,他送陆少上学下学这么多年,情谊还是有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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