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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宠妻日常 第18节

  这次的话却是满满的不加掩饰甚至隐含心疼的护短了。
  贺龄音蓦地鼻子一酸。
  她就喜欢……不不不,不是喜欢,是习惯——
  这才是她习惯的武铮。
  钱丰是这群糙汉子里最聪明的,往日在军中也多半担当军师的角色,这会儿当先听出了武铮的意思:这要再打趣下去,武铮必定为了他小媳妇翻脸严惩他们了。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赶紧去救火!”
  钱丰一声令下,其他人自然也什么都明白了,各个窜了起来,四散忙活去了。
  “戚涯,留下!”武铮开口喊住了戚涯。
  心软就像一个溃口,一旦开始,必定泛滥。
  “跌打酒有带吗?”他一直没忘记贺龄音被自己握红了的手腕。
  “哎哎,带了带了!我马上去拿!”救火的时候,最容易烫伤自不必说,来回运水的途中也容易摔倒,因此驻扎地不仅配置了很多烧伤膏,也配置了不少跌打酒。
  戚涯很快就将跌打酒拿了过来,武铮从他手里取过跌打酒,便在贺龄音面前单膝跪地:“把手给我,我瞧瞧。”
  他一个堂堂大将军,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在贺龄音面前跪了下来。
  四周偷看的将士不由得一阵低呼。
  贺龄音缓缓伸出右手去:“真的没事,我只是皮肤容易发红泛青,你应是知道的……”
  “还说没事,你眼睛都红了。”武铮瞧了她一眼,不敢再看她委屈可怜的模样,低头给她揉手腕。
  贺龄音紧紧抿着唇,什么话也不说了,若是一开口,她必定会哭出来。
  也不知道怎么了,此刻就是想哭。
  都怪武铮,对她忽好忽坏……
  第20章 生辰
  武铮给贺龄音上完跌打酒之后,日头便跌落了山头。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武铮原打算派戚涯送贺龄音回北院,如今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到底是不放心,于是叫戚涯牵来马车,准备自己驾着马车送贺龄音回去。
  贺龄音看着他的肩膀——
  因为烫伤的缘故,他没有穿铠甲,只是着了常服,肩膀上已经包扎好,所以看不到伤得怎么样,据他说风驭已经给他上过药了,但是贺龄音仍旧觉得,他该休息为好。
  “让戚将军送我就好,你好好养伤。”
  武铮一怔,而后眼角便染了笑:“这点小伤不碍事。”
  他俯身,从轮椅上抱起贺龄音。
  已有很多天没抱她,此刻她落入自己怀中,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原本就轻如棉花的她,此刻更比以前轻了不少。
  贺龄音浑身放松地任他抱起,现在的她已经习惯了他的胸膛,甚至有点依赖这样的感觉。
  下一刻,她忽然被武铮抱着轻抛了几下,幅度不大,自始至终没有离开他的怀抱与双手。
  像是在掂量东西的重量似的。
  贺龄音:“……”
  而后她便听到武铮皱着眉道:“你瘦了。”
  贺龄音:“……”
  原来的确是在掂量她的重量。
  武铮问:“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有好好吃的。”贺龄音下意识摇头,然而在武铮的目光之下,她怎么也没办法撒谎,只好实话实说,“只是天热起来,偶尔有些没胃口……”
  武铮听了,却没再说什么,一声不吭地将她抱到了马车上。
  一回去的路上,贺龄音坐在马车内,武铮在马车外驾车,两人隔着一道帘子。
  武铮没有主动同她说话,贺龄音一时也没什么好说的,于是两人竟一路沉默地回到了北院。
  到了北院,武铮先将轮椅拿了下来,而后又将贺龄音抱下。
  贺龄音想着自她承认了没好好吃饭之后,武铮便没理她了,路上纠结了一路,这会儿趁着武铮来抱她时,她软软的声音带着坚毅的语气,向他保证道:“我以后会好好吃饭的。”
  其实,她一贯成熟懂事,什么事都无须爹娘操心。从前在家里时,爹娘从未管过她吃饭问题,吃得多也好,吃得少也罢,总归一生下来就是这样弱柳细腰的,没有过太大的变化。
  便是这几天,她也不觉得自己瘦了,即便是瘦了,那也必定微末得叫人看不出来。
  谁知道武铮一抱就抱出来了,而且好似还颇为不喜她太瘦。
  不过,想想也是,一般武将人家,总是希望自家的媳妇强壮有力,才与他们般配吧。
  ——那她注定是不般配的。
  一时,她又开始懊恼自己不该说出那句保证。
  像鬼迷心窍似的。
  眼下,她惴惴地等武铮的回复。
  却不知,她刚才在武铮耳边说话,娇软香甜的气息掠过武铮的鼻尖、心口,令他这个硬邦邦的男人竟酥了半边身体,定了定心神才将她稳稳地放在了轮椅上,看着她:“嗯。我不在也要好好吃饭。”
  他在的话,就会亲自监督。
  这会儿,守门的门仆已经看到了他们,连忙上前迎接,张伯与芯儿也听到了动静,赶忙出来。
  武铮推着贺龄音的轮椅,将她交给芯儿手上,让芯儿带她进去早些休息。又叮嘱张伯,让厨子平时多做几个夫人爱吃的菜,变着花样做,务必让夫人多吃点。如果夫人不爱吃,就再请几个厨子来。
  贺龄音听着他说的话,心头微热。
  武铮交代完之后,就准备回去了。
  “等等,你还没吃晚饭的吧?”贺龄音忽道。
  她是吃了晚饭才过去的,却不知武铮有没有吃过晚饭。救火之事颇忙,他又昏迷了一阵,还来不及吃晚饭也是极有可能的。
  武铮道:“我回去吃。”
  贺龄音柔声道:“你留下吃了晚饭再走吧。”
  贺龄音这般邀约,武铮本来心中一软,便想答应了,但是抬眼一望北院,蓦地想起前几日——
  他顿时觉得留下没意思,于是喉咙里的话到了嘴边便拐了个弯:“身为主将怎么能趁机偷懒,我得马上回去。”
  贺龄音见他说得这般坚定,继续挽留的话自然说不出口,便只好目送他离去。
  武铮回到驻扎点,进了营帐。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烧伤膏,眼神复杂。其实只要贺龄音打开一看就知道,这瓶烧伤膏根本还没用过。
  他像是自虐似的,根本还没有上药,却在贺龄音要给他上药时,骗她说风驭已经给他上过药了。
  其实,他怎么可能让风驭给自己上药呢。即便是上药,军营里一抓就是个男的,哪个不行。
  武铮沉沉地吐出一口气,忽然看见了贺龄音放在床边的帕子。
  他三步化作两步地走了过去,将帕子拾了起来放在鼻间,似乎还能闻到她身上的幽幽香气……
  他收起来,珍重地揣进了怀里。
  自那次去探望过武铮之后,贺龄音便没有再去。
  一来武铮已经说过不让她再去,她又怎会厚着脸皮再去,二来她知道自己腿脚不便,去那边也只会添乱而帮不上任何忙,那又何必去增添麻烦呢。
  所以,纵然总会莫名地担心火势,或者担心武铮的伤,她还是安安静静地待在了北院。
  这期间,定做的罗汉床已经来了,她让人摆进了西厢房内。这样,武铮下次回来时,就不必睡地上了。
  不过,她与武铮分床而睡的事儿自然不好叫外人知道,所以她一口咬定了自己是为了午睡之宜,连身边最亲近的芯儿也瞒着。
  这段时间,她也终于将荷包绣好了,放在一个精致的木匣子里,准备等一个特殊的日子再送出去。
  而那个特殊的日子,便是武铮的生辰。
  武铮的生辰在半个月后的六月初一,这还是张伯提醒她,她才知道的。
  两人成亲,彼此的生辰都要合在一起算上一卦的,不过她满心满眼不想嫁将军,自然没把他的生辰放在心上,只知道他是千隆三十年的夏天出生的,比她大了八岁有余。
  倒是后来的算卦结果让她一惊,卦象说她与武铮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造地设的良缘。
  惊讶过后,她只当这是故意讨喜的胡诌了。
  男婚女嫁,算卦大师难不成还拆了别人的姻缘不成?自然是拣了好听的说。
  再说了,文官之女与武将之后,本来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两人,竟被天子赐婚,可不是百年难得一见么。
  当时,她腹诽了这么一通,到底没将武铮的生辰记下。
  而今,得知他的生辰,又算了算时间,若是顺利的话,那时候山火也该灭了,武铮也该回来了……
  十四天后,如贺龄音所愿,山火终于灭了。
  不过,当天晚上武铮却没有回北院。
  山火刚灭,他调兵回营,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无暇分身来找她。
  贺龄音自然理解这点,不过她猜武铮也多半忘了第二天就是自己的生辰……也不知他明天会不会回北院来。
  张伯看到贺龄音眉间愁容,立刻明白了她心中所想,自告奋勇道:“老仆明天就去军营里请将军回来。”
  “张伯。”贺龄音冲他摇头,“将军有正事在身,为的是北疆,为的是百姓,我岂可用这些小事去扰他?”
  她望了一眼天上的月亮,月初的月亮是一轮弯月。
  “且等将军忙完吧,忙完了自然会回来的。”
  第二天——
  贺龄音一直等到吃晚饭的时辰,还没等来武铮。料定他今晚必定又留在军营了,贺龄音心里微微有些遗憾……今日毕竟是他的生辰。
  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贺龄音想起他叮嘱自己要好好吃饭,于是便先行吃了晚饭,而后便沐浴梳洗,更了寝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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