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似乎也没有那么难吧？

  陆子淮接起电话之前全然没料到，平时一贯冷傲优雅的董事长夫人居然也跟普通妇人一样，生气时会大吼。
  挂了电话，他揉了揉被震麻的耳朵，敲开总裁办公室的门。
  高旻然正全神贯注的投入工作，整间办公室里唯有键盘被敲得啪啪响的声音。
  “怎么了。”冷冷问出这句话时，高旻然的视线一瞬都未曾从自己的屏幕上移开。
  陆子淮原话转达。
  高旻然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头。
  这些年，高夫人没少念叨他，她希望他对高昀歆温柔和热情，希望他们父子能亲密无间。
  但高旻然觉得她这想法简直太可笑了。
  他自己小时候和高董事长一直维持的都是颇为僵硬的父子关系，父亲是高高在上的，是威严、忙碌并且似乎永远不会犯错的。
  而现在，高夫人却要求他来做一件他父亲都没做到的事情。
  高旻然终于停下敲键盘的手。
  “高昀歆还没有退烧吗？”他问。
  陆子淮顿了两秒，然后有些心虚的支吾道，“……这个，董事长夫人没说。”
  换了以前，高旻然这时候会打个电话回去，从管家或高君颖口中获悉儿子的最新情况，但今天，他的思绪似乎被这么打断了就很难再接上。
  窗外霓虹闪耀，高旻然收回看夜景的目光，关机，离开了集团大厦。
  很不巧的是，高旻然开车回家必经的一条主干道上，发生了一起严重的追尾事故，三车相撞，有一辆车还悬挂在高架桥上，高旻然有幸避开了车祸现场，可却被夹在车流之前，进退两难。
  弄清楚情况后，他打电话联系陆子淮，让他安排人过来负责帮他处理车，自己则换了交通工具，骑乘单车往家里赶。
  可惜他赶到家时，高昀歆已经睡得云里雾里。
  高君颖犹豫着要不要叫醒小少爷，那头高旻然已经发话了，“没关系，让他睡吧。我明天送他上学。”
  “好的总裁。对了……这里有一份问卷调查，就是小少爷想交给您的，说是学校布置的、需要您配合完成的一项作业。”
  高旻然接过白纸迅速扫了一眼。
  《了解爸爸》——调查问卷的标题位置大大的显示着这四个字。
  他顺着一行行文字往下看，直至看完也没有出现任何表情变化。
  就在高君颖以为他会把东西对她一交，让她任填时，高旻然忽然朝她摊开手掌，“拿笔给我。”
  高旻然的笔迹，高君颖见过的不多。他的字迹遒劲而隽秀，每一个字都像一面小镜子，倒映着他帅气逼人的脸。
  深夜的高家别墅安静得恍如空无一人，明晃晃的吊灯下，高旻然认认真真的填完了一整张调查问卷，并亲自来到高昀歆的房间，放在他床头。
  隔天一早，收获了爸爸亲笔填写的调查问卷的高昀歆并没有表现出意外的惊喜。
  他一边照镜子穿好校服，一边透过镜子的反射看高君颖，“这份表是老师你填的吧。”
  “我的字可没有那么好看，再练十年也不一定能这么好看。”高君颖认真答道。
  机灵的小鬼头显然还是不太相信。不过他没有纠结这个问题了。
  新的一天，他又可以凭借手上的问卷去见童老师啦。
  听说现在的大人征婚相亲交友最关心的就是房子、车子、收入和长相，外加上爸爸的这些个人喜好——想要撮合他和童老师重新开始，似乎也没有那么难吧？
  高昀歆兴冲冲的到学校，准备以优秀的课文背诵换取免早读的特权，却没想到，哪怕他表现得再优异，今天也见不到童老师。
  “童老师没有上课任务，所以被选为学校的教师代表，去参加市里的教师培训啦。”班主任耐心给高昀歆解释道。
  他们说话时，童沁沁已经坐上了去月城学术会议中心的巴士，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在巴士上碰见了一个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的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