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你舍得
整整一个正月，贺新璎都在忙着沈家的事情。
沈俊权也没有闲着，和纪漫漫的花边新闻层出不穷。
贺新璎闲下来之后，有时候也会想，他到底怎么制造出来这些话题，能一个多月霸占着头版头条。
想了很久，她想大概是因为他是沈俊权——与生俱来都带着源源不断的话题。
一开始的时候报道还会针对贺新璎，可久而久之，她的毫不回应让媒体相关都几乎忘记了她这个正室的存在。
就当全a市的人都在猜测着，纪漫漫苦尽甘来，距离登堂入室不久的时候，突然又爆出一个劲爆新闻。
——沈家三少另结新欢，“宠幸”新晋嫩模……
头版头条依然是他沈家三少的，可是女主角却已经换成了另一个。
贺新璎捏着报纸，看着那些大尺度的照片，不是很清楚自己心底的想法，却在想象着纪漫漫看到这篇报道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那张精致到无可挑剔的脸是不是又扭曲了？
呵，什么朱砂痣，什么过眼云烟……根本没有谁能够留的住沈俊权的心吧！
可是那又管她什么事情呢？
沈俊权和谁在一起都没有关系，她不过是沈家的一条狗，她想要的只是……离婚？
悦耳的手机铃声想起打断她所有的思绪，她看了一眼屏幕上闪烁的名字，如同一滩死水一般的眸底总算微微动了动。
“沈俊权他太过分了吧，天天上头条也就算了，一个纪漫漫还不够，现在还来个嫩模……”
贺新璎都还没有来的及开口，徐艾就不带喘气的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活脱脱那个被辜负的人是她自己一样。
就算是隔着无线电波，贺新璎也能够想象的到小妮子这会儿脸上义愤的表情。
“新璎，我跟你说，这一次咱们绝对不能妥协，我跟你说……”
“艾艾！”
“怎么了，怎么了？”
徐艾还在絮絮叨叨的，却在听到贺新璎那一句久违的“艾艾”瞬间就自动停住，语气从气愤变成了关切。
她是真想不通，贺新璎是从哪儿来的好脾气，居然能容忍沈俊权那混蛋在外面沾花惹草。
绯闻满天飞，哼，他以为他是谁，有钱了不起啊！
“你就别生气了，我都已经习惯了，见怪不怪其怪自败，而且……”贺新璎顿了一下，才收拾好语气里面的落寞，淡淡道：“而且，我已经打算离婚了！”
这是时隔一个月之后，她再一次说到“离婚”这两个字。
原本以为，这段时间沈俊权的荒唐已经足够让她麻木，可是说出口的时候心竟然还是会隐隐作痛。
电话那头，一阵死一般的沉寂过后，才传来徐艾那不可置信的声音：“离婚？新璎你跟我开玩笑的吧！”
“我可没那时间跟你开这样的玩笑！”贺新璎轻笑，语气倒是轻松了一些：“这样牵着扯着，只是浪费生命！”
“啧啧，难得你想的这么透彻，可是我说贺新璎，你舍得吗，那可是全a市女子都梦寐以求的位置，你……”
“徐艾，你还真的是三句话就离不开调侃我，揶揄我是能让你有多开心？”
徐艾的确是贺新璎的好闺蜜，只不过啊这说话不出三句绝对就会冒出一句没心没肺的调侃。
以往这样的时候，贺新璎都丝毫不服软的直接回应过去。
然而，这一会儿却语塞。
贺新璎，你舍得吗？
她的脑海里面被徐艾的这句话满满的充斥着。
她和沈俊权之间那样水深火热的关系应该和舍得舍不得没有任何关系吧，可为什么她会反复思考这个问题？
“喂，女人，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徐艾敏锐的捕捉到了贺新璎的不对劲，冲着话筒嘟囔一句。
“我……有听，当然有在听！”她很想要理直气壮，语气里面却怎么听怎么都有心虚的成分在其中。
“真的？”徐艾显然不认同她说的话，略微有些狐疑。
“真的，好了，我还有事情要忙，就先不聊了，拜！”
贺新璎再一次没有给徐艾说多一句话的机会就把电话挂断，看到屏幕亮起又黑下去之后，心里面才狠狠的松一口气。
可是，刚才她到底是在紧张什么，又有什么可紧张的呢？
贺新璎紧紧捏着手机，力道之大连指关节都泛白，却也不自知。
“弟妹！你怎么一个人在发呆？”
沈念安温润的声音打断了贺新璎所有慌乱，手里面的手机滑落在地上，人也跟着起身。
看到沈念安那双清澈的眼眸，她有些不自在，但还是迎了上去帮沈念安推到了自己做的石桌旁。
“大哥，怎么大嫂没有陪你？”
贺新璎疑惑的询问，却有着转移话题的嫌疑。
沈念安倒是不以为意，笑笑道：“阿婉照顾我挺辛苦的，她身体不舒服我就想着让她多休息！”
淡淡的语气里面却透漏着浓浓的深情。
这样的沈念安，却让贺新璎的眼神在他的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她丝毫没有发觉，在那个当下，她脑海里面想着的是——为什么同是兄弟，差别会那么大？
相比沈念安此刻对胡婉的那份神情，花边新闻不断的沈俊权大概只能算是渣男吧！
……
夜色中的国际都市，霓虹幻影，墨黑的背景下，璀璨的灯光和漫天星斗交互辉映，延绵开去，至天际，已分不清何处是灯，何处是星……
这样的夜晚，注定是繁华的，注定是——寂寞的。
从沈氏集团顶楼的总裁专属办公室的落地玻璃窗望出去，可以将这一幕夜的全景尽收眼底。
男子临窗而立，办公室过于宽大了，男子颀长的背影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和夜幕一样落寞。
他就这么站着，静静的，一动不动。
只左手中指和食指之间夹了一支烟，不急不慢地冒着烟圈，一圈一圈地往上浮。
办公室唯一活动的便是这烟圈了，否则，会让人觉得这窗前站着的是一尊雕像……
“笃笃笃”，响起轻轻的敲门声。这声音也是不紧不慢，还透着几分试探，敲门人显然是小心翼翼的。
“进来。”
庭初看到临窗而立男子的背影微怔数秒之后，才迈步上前，语气恭谨：“总裁！”
“她怎么样？”沈俊权没有转身，语气也略微显得虚无缥缈，抓不住想要表达的情绪：“还是一样在花园里发呆？”
沙哑的声音当中还带着一抹不可忽略的疲倦。
自从那天在贺家小区，那没心没肺的女人轻而易举将“离婚”二字说出来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她，甚至没有回过沈家。
至于和纪漫漫那些高调的绯闻，那些毫不掩饰的宠爱，全是对贺新璎那天轻描淡写的惩罚。
可是这惩罚到底是惩罚了贺新璎，还是煎熬了他自己？
每到夜幕降临的时刻，他眼前总是不断浮现出贺新璎那张对他怒目相对的脸庞。
他明明知道那个女人没心没肺，明明知道很残忍，却还是拿她没辙。
如果说这一个月，贺新璎可以从报纸新闻当中知道他的消息，而他则是一直透过庭初给他传递消息，知道小女人的生活状态。
他知道，贺新璎最近都在沈家处理相关事宜，也知道沈家上下一样没有给她好脸色看。
可她还是没走，那是不是代表……
“夫人这几天已经闲下来，不过并没有离开沈家，有空的时候还是会在花园里发呆，一切还是老样子，只不过……”
庭初还是按照往常在汇报着消息，但是说到一办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只不过什么？”
沈俊权转身，眉头紧蹙，语调也跟着上扬。
庭初没有回答，却把手中捏着的照片的递了过去。
心里面却在暗自腹诽：总裁明明就很在乎夫人，却偏偏要别别扭扭的闹出这么一出来？
果不其然，沈俊权在看到照片里面小女人消瘦的身形以及苍白的脸色，眉头狠蹙，俊脸也瞬间就黑沉到无以复加。
“她都没有吃饭吗？”声音里还带着怒意：“沈家虐待她吗？”
“……”庭初扶额，有着哭笑不得的既视感。
以贺新璎的性格，只怕能虐待的了她的不是沈家人，而正是他本尊。
“咳咳！”庭初清了清嗓子：“那个，总裁，介不介意我多句嘴？”
“说！”
还真是惜字如金，庭初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这温度简直比室外的还要低，想要冻死人的节奏？
“总裁，既然你这么在乎夫人，那是不是两个人可以坐下来好好聊聊，要不然的话……”
“在乎？”沈俊权不等庭初的话说完就反驳一句：“我和她好好聊聊是要方便她得寸进尺？”
“哼，她不是想要离婚么？我就想看看，我不出现，他能跟谁离婚去？”
这气呼呼的模样倒是有点像是在赌气的小孩子。
庭初无奈的耸耸肩膀，看样子他刚才的那句话还真的是属于多嘴了。
这两人既然喜欢折腾，他这个旁观者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总裁早点休息！”庭初适时退出办公室，走到门边的时候，似乎想起什么又转身：“对了，今天下午，夫人还见过沈家大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