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一章 见皇帝
皇帝心思难猜,但是人老成精的满朝文武,为了从皇帝的情绪变化中,得到几个信息,早就把皇帝观察透彻了。
当然,有时候他们得到的消息也只不过是皇帝故意透露出来的,不过一些重要的事情上,这些文武大臣却能够轻而易举的从皇帝的面色上得到几分。
姜七嫚让魏则鄞试探一下这些文武大臣,只不过是想要一些站在太子这边的人,关注一下皇帝。
魏则鄞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他心间流淌着一片暖流,手却是伸出在她白皙的脸颊上刮了一下。
“你就是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更何况离开皇城这么久,朝堂上的诸多事情,我也是需要通过岳父了解的,放心吧,我现在就去太极殿,看看父皇究竟要怎么说,如果不太乐观的话,我们早做准备就是。”
魏则鄞说话间就去换了一身衣服,随后就陪同大太监前往了太极殿。
此刻太极殿中,姜衍正在向皇帝禀报太后余孽的事儿。
皇帝仔细的倾听,等到他禀报完了,便伸手揉揉眉心,颇有几分烦躁地说:“爱卿,老五这个孩子,一时之间朕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决。若是杀了他,百姓知道了只会说天家无情。若是不杀他,他那一颗心又膨胀的很!”
“朕真的不知道他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甚至半点都不顾朕的安危,就做出了如此多的事!”
皇帝苦涩一笑:“最让朕痛心的是,他还对他的属下背叛了,而他却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寻找承诺他东山再起的人!被太子抓了之后,他又埋怨太子死死地盯着他,非要他死无葬身之地,太子才会满意。”
姜衍听到这些,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皇帝现如今只不过是需要一个倾诉的人。
等到皇帝说完了,或许皇帝就会把他的决定,说出来。
然而皇帝说完那一句话之后,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等到魏则鄞到了,整个太极殿内的沉默才被打破。
“儿臣拜见父皇,恭请父皇圣安。”
魏则鄞到了大殿内,恭恭敬敬的朝着皇帝行了一礼,随后在皇帝开口之后,就站在一旁,余光瞄了一眼姜衍,心头飞快的掠过一丝疑惑。
皇帝在这个时候把他喊到太极殿,姜衍这个做丞相的人也在,难不成皇帝到了这个时候,还真的是想要给魏夜辰一个机会,让他恢复皇子的身份吗?
魏则鄞心中颇有几分不是滋味。
他想到了很久之前魏夜辰作为皇帝最宠爱的皇子时,就用鼻孔瞧人。
等到太子就会悬挂在那里,一直没有决定下来时,他又做出一副礼贤下士,温润儒雅的伪君子样子,哄得皇帝让满朝文武把他当成了隐形太子。
到现在他就算做错了想要颠覆整个皇朝的大事,皇帝也可以轻飘飘的放下,想要让他改过自新,重现以前荣华富贵的日子。
甚至于他这个所谓的太子,也要被皇帝喊过来,为魏夜辰这个大逆不道的人说话!
魏则鄞心中升起了一个不甘心,这一会不甘心针对的全都是皇帝的偏心。
他真的想不明白,一个帝王的心怎么可以这么偏,又怎么可以把他这么一个名正言顺的太子忽略的彻底。
难道宠妃生的儿子,和普通妃嫔生的儿子,区别就那么大吗?
还是说从头到尾皇帝真正所爱的人,就是魏夜辰那个胆大妄为的母妃?
所以就算他们母子做了很多错事,甚至想要逼宫造反,皇帝也愿意为了所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魏则鄞心中有着万千复杂的情绪,一闪而逝,到最后,那复杂如同丝丝缕缕的蜘蛛线,缠绕在了他的眸底深处,遮住了他眸中渐渐闪现的红色。
“父皇,你有什么事情要对儿臣说吗?”
魏则鄞忍下心中的酸涩,面色极为冷淡的询问着皇帝。
姜衍察觉出了他声音中的异样,忍不住瞧了他一眼,见他脸色冷冽如冰,心中忍不住有一些心疼。
皇帝却若无所觉,直接把自己的纠结说了出来。
“老五那孩子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完全是朕这个做父皇的宠的太过了。”
皇帝在最后补充了一句,这一句,就像是刀子一样,锋利的扎在了魏则鄞的身上。
他抬起眸,目光紧锁住皇帝,见皇帝略沧桑的脸颊上,蔓延的全部都是对魏夜辰的担心,半点都没有在意他这个做太子的儿子。
魏则鄞心头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反正只觉得现如今的皇帝对他而言陌生的很。
不,应该说在很久之前,他就应该习惯了皇帝对魏夜辰的偏爱,也习惯了皇帝对他的忽略。
魏则鄞嘲弄的勾起唇角,声音冷冷的说:“既然父皇觉得老五做了这么大的错事,依旧舍不得将他处决。那就把他禁足在皇子府吧,等到时间长了,或许很多人都会忘了他做过什么事。到那时,父皇就可以恢复他皇子的身份,让他继续过着之前锦衣玉食的日子,让人艳羡,让人追捧。”
皇帝一听这话,心头一震:“老三……”
魏则鄞只觉得皇帝的声音刺耳得像一大群嗡嗡叫着的蜜蜂,让他脑子疼的很。
魏则鄞觉得很没意思,尤其是做了太子之后,根本就不如他所想的那样,能够得到皇帝的重用,得到皇帝是偏爱。
他忍不住打断皇帝:“父皇,你把儿臣喊过来,不就是让儿臣为你出主意吗?现如今儿臣已经出了一个主意,你和丞相好好的商量一下吧。如果觉得合适就这么做,如果不合适,就继续把你的心腹大臣喊过来,和他们一起商议一个绝佳的主意,我相信,老五能够理解你,其他的兄弟也能够理解你,天下百姓也能够理解你。”
说完这话,他干脆利落的转身就走。
他不在乎皇帝是否震怒,也不在乎自己的太子位是否能保,他只在乎他以往想要得到的,原来自始至终都不属于他!
既然如此,他又何须待在皇帝面前,让他觉得碍眼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