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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仙子 第29节

  不好!中计了!
  原是昨夜焱伽梵给叶甯的酒菜中掺了药,这些天炎龙族的国师看南天星星斗闪烁,加之又从叶甯口中亲口证实了叶昭自剔龙骨的消息,机会千载难逢,便在叶甯睡后,率领阖族士兵从南天星天门攻入神界,只要,只要过了九重光明天南海龙族那一关,神界就自然会派人来接应,到时候……
  甯儿,等我,等我回来,娶你做我的皇后。
  昨夜起事前,焱伽陀想要劝服自家大哥杀了叶甯,但焱伽梵下不了手,焱伽陀想想也作罢,难得有个接受自家大哥真实身份的人,便留着吧。
  叶甯经过一番周折,终于挣脱了结界,却发现炎龙族早已经造反,就是从南天星天门攻上去的!
  二族战争中,两人几次交手,叶甯下手毫不留情,焱伽梵只守不攻,叶甯无法,刀砍在水上,无非是一道道波纹罢了,但二人在蜀都时,叶甯为救柳惜音,一个不留神让焱伽梵近身,焱伽梵道:“甯儿,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晓吗,我和你,我们是一样的。”
  叶甯手中的剑哐啷一声落在地下,什么?也不是没有怀疑过,焱伽梵所有衣服的衣领均很高,偶尔酒醉时眼角还会有一丝女子的媚态,皮肤过于白皙,从来不像焱伽陀一样懒了就满脸油腻,原来,原来……
  叶甯魂不守舍地继续着自己东海龙族公主的职务,只是不再愿意与焱伽梵正面交锋,她觉得自己输得一塌糊涂,若非自己轻信,怎会如此!可当听到焱伽梵受伤的消息,叶甯又止不住去担心,她一个女孩子,受伤了怎么换药,留疤了怎么办,身边军营都是些……
  直到在南天门外,炎龙族节节败退,炎龙族唯一的皇子焱伽陀被自家军队俘虏,直到焱伽梵在清净天外含笑对叶甯说:“甯儿,在你红尘梦醒的那一刻,是我万年来看过最美的笑脸。”
  其实叶甯一直都知道,她一直都知道焱伽梵的身份,只是,她在等焱伽梵告诉她,只是,后来的后来,叶甯没有等到。
  “那年蜀都枫吟酒馆,小二说没有醉花阴了,你却将你的让给我,也许,一开始,我们的相遇便就错了……”
  也许,谁都没有错。
  ……
  【注释】
  风信子花语:燃生命之火,享丰富人生。
  第45章 清颐往事
  紫禁城凤阳阁
  招待罢大小官员,齐铭锦缓缓踱进他精心布置的婚房。进房间之前,侍女绘春恭敬地向她的男主人福了福身,继而面带微笑地说: “驸马爷,公主已经在里面等您了。”这小侍女离开之前还调皮地向铭锦做了个鬼脸,想来铭锦是个好说话的主儿。
  铭锦笑着摇了摇头,步入了布满红色彩带、喜庆祥和的新房。在他走进内室之前,一副做工精致的屏风吸引了铭锦的注意,屏风上画着一池碧莲,其中绘有一条正欢快地游动着灵鲤,似是与满池的荷花嬉戏着,尤其是那灵鲤眉间的一点朱砂,摄人心魄。许是感受到了新郎的停顿,新娘微微地抬起了头,她满头的珠钗凤冠也跟着微微动了几下。这轻微的响动,却是在寂静的房间里,清晰可闻,将正思绪纷飞的新郎拉回了现实中,于是铭锦循声望去。他的公主正端庄地坐在古朴的红木婚床上,身着艷丽却不失清婉的大红嫁衣,其上亦是用金质丝线精细地绣着荷花还有,灵鲤,这些无一不在昭示着主人的身份与地位,贵气天成。而此时,我们的公主殿下正静静地等待着她那位才华横溢、温润如玉的丈夫,他可是今年新登科的状元,从最初的院试到最终的殿试均是第一名。
  “对不起,嘉阳,我,我让你,让你等这么久。”虽说这齐铭锦是状元,可每次看见嘉阳公主,必定手足无措一番。铭锦缓缓走向嘉阳公主,轻轻地掀开了嘉阳的盖头。
  渐渐地,嘉阳的整张脸浮现在了铭锦眼前,朱红的樱唇,笑靥如花,桃腮杏目,长而浓密的睫毛,如瀑的长发,眉间一朵浅粉色莲花,好一个绝色女子!
  铭锦震撼于今夜盛状下美得出尘,不可方物的嘉阳,缓缓地轻抚上嘉阳的面庞,几近哽咽,却道:“是你吗?衿兮?”
  嘉阳同样也很激动,檀口轻啓,吐气如兰:“到今天为止,我等了你一万年, 叶凡。”铭锦和嘉阳给彼此一个温暖的拥抱,月色入户,一室静谧。今夜起,铭锦再也没有被那个缠绕他数十年的梦魇所困。
  梦魇中
  “救命!救命!来人吶!开门!开门!”一位少年正在大火中无助地呼喊着, 不住地捶打着木门,但是门是从外面被锁上的,所以,少年现在所做的一切,显然是徒劳的。
  “咳,咳。”火势越来越凶猛,烟雾愈发浓重。少年绝望了,捶打门扉的手也渐渐失去了力气,人也慢慢没了知觉。
  “站住,衿兮。”一个叫池寒的男人拽住了正欲冲进大火的衿兮。
  “不,我必须去救他。”衿兮坚定地回答池寒。
  “那样你会死的,我们灵鲤一族哪怕修为再高,在大火里,也会法力尽失的。”这个魁梧的男子咆哮着说。
  “那又如何?我爱他,这就够了。”衿兮冷冷地对愤怒的池寒说着。
  “别傻了,朱子锦是人,而你,是灵鲤。人鱼殊途,你为.“池寒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间就被衿兮用绳子捆住了,丝毫动弹不得。
  “这个给你!”衿兮塞给池寒一个有些年头的古朴的木盒,道:“这里面是我的答案。”
  “等我,小水蛟,这一次该换我救你了。”说着,衿兮离开了池塘,摇身一变从一条灵鲤,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妙龄女子,身着素色长裙,领口处镌绣着几朵淡粉色莲花,未有丝毫犹豫,便冲进了那骇人的大火中。(在铭锦成长的过程中,衿兮不止一次想以如今这般的人形与之相见,她打算等铭锦长大,就嫁给他,可理智还是数次促使衿兮放下这不该存有的念头,聪慧如铭锦,她怕有朝一日自己的身份被铭锦察觉,他会离开她,她怕失去他;而她更怕池寒一语成谶,她是鱼族,铭锦是人族,本就不该有交集,这般的感情,四海鄙夷,六界不容。天道轮回,自有其规律,如若强行悖逆,必遭天罚。终于,衿兮揩去眼角的泪水,心痛到无以复加,却又笑靥如花,坚强到极致却人人可窥见其眼中之落寞,道:“好,铭锦,我决定了,我爱你不是为了和你在一起,只要我可以生生世世陪伴在你身边,纵使在你眼中,我只是一条不会也不能掺杂只有人类才有的感情的灵鲤,对,我只是一条灵鲤,我恨我只是一条灵鲤。也许,不,谦谦如汝,未来,你一定会遇见一个如你一般精彩的姑娘,她会陪着你,吟诗作画,听琴品茶,而我会远远地在荷花池深处向你致以最诚挚的新婚祝词,你幸福就好,此生我早已别无所求,惟愿你得空,来这荷花池边如过往数万年那般唤我一声“小灵鲤“便足矣。)
  池寒这里
  衿兮的修为本就不及池寒,捆住池寒的绳子很快便失去了法力,抖一抖便从可以挣脱束缚。绳子脱落在地,池寒本欲冲进大火,好奇与不甘促使他打开了手中,衿兮告诉他盛着答案所在的古朴木盒,他想知道,他万年来未曾明了的答案。
  甫一打开,盒中便飘出一缕青烟.
  “醒醒,醒醒,小鱼,你还好吗?”一个眉目甚是清隽的小男孩,只见这男孩身着华服,头顶上长着一对稍小的肉色犄角,此刻正面带忧愁地盯着早已干涸的河床中央一条濒死的鱼儿。
  “请,请,救,请,救,救,救,我。”这可怜的鱼儿用尽全身力气翻动着尾巴和已经干裂的身体,以一种微不可闻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哀求着。
  “哇!你是一只鱼精灵!”小男孩惊异于这条垂死的“鱼“的话语,这是他第一次和“鱼族“说话,要知道,在偌大的水晶宫,没有几个人有资格和他说话,有的只是静立一旁,听候差遣;几位已经成年的哥哥们也因忙于政事而无暇顾及这位最小的弟弟。故而,几千年来,他一直在找机会逃离那座恢弘而又异常冰冷的水晶宫。
  小男孩用尽全力变出水来润泽干裂的河床,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将双手缓缓移至犄角处,聚气凝神金紫色的光芒,这时,他将左手从额头处移开,直指向那干枯的河床,水柱源源不断地左手掌心处喷涌而出,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河床被水再次充盈。看着那条可怜的鱼渐渐恢复了,男孩微笑着揩去了额角的汗珠。
  可是,情况突然变得失控,河流再度迅速干涸,而那鱼儿身上的裂痕也越来越深,她无力地抖动了几下尾巴,便失去了意识。
  “不要!发生了什么呀!你还好吗?小鱼?别死啊,别死啊,本殿下命令你, 我,我,求你,别死。”这是男孩在他九千岁的生命里第一次哀求些什么。
  男孩再度施法,却依旧于事无补。于是,他决定哭,没错,哭,伴随着男孩的泪水,天降及时雨,男孩尽力哭着,哭声震震,大雨倾盆。渐渐地,那条濒死的鱼儿又恢复了知觉,男孩松了一口气,却继续大哭着,因为,一旦有丝毫的懈怠,涨雨水的速度便会不及河流干涸的速度,那小鱼的性命便又将岌岌可危,男孩盘算着,也一直哭着,直到一个背上背着厚重的龟壳,气喘吁吁的老者的出现。
  “哎呦!我的九殿下,整个水晶宫都在找您,龙皇龙后,还有八位殿下,他们都很担心您的安危,眼下正值炎龙一族肆虐,他们正肆无忌惮地屠杀我们水族,眼下可以和他们抗衡的唯有陛下,就是您的八位哥哥联手也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这个当口,您擅自离开水晶宫,是有多危险!九殿下,快随老臣回龙宫吧。”
  “本殿,本殿只是想出来散散心,水晶宫太过无趣!”
  “我的殿下呦!想玩,您可以携杞柚公主,殿下可别忘了,杞柚公主是您未来的妻子!”这位老者顿了顿接着说:“再说,她可是玉帝所有皇子公主们中最得宠的。您和杞柚公主成了婚,我龙族便得到现任神帝的庇佑,您也可名正言顺地在三十三重天太极殿有一言之地,届时我东海龙族便可鼎盛千秋了。”
  “我不想和杞柚成婚,我只当她是我表妹!更不想背井离乡去什么三十三重天,我东海龙族向来骁勇,何须借助神族力量。”男孩明显愠怒。
  可那老者还是不罢休:“话是没错,可暂且不论杞柚公主尊贵无匹的出身,论样貌才情,试问六界四海,谁可媲美?”
  “美貌向来不是本殿心中唯一的评判标准,我喜欢的女孩儿应是个有趣味的,而非整日搬出所谓的礼法说于我听的精致人偶,我也受够了杞柚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我讨厌她对我发号施令的样子,而且丞相你说的这些话,自从五百年前,你们兀自给我定亲后,时时便萦绕在我耳边,够了!”
  “殿下,您要明白,您的出身决定了您日后婚姻的决定权根本不会在您手里啊!况且,杞柚公主何等尊贵,肯屈尊下嫁于您,已属不易,您就.“
  男孩轻哼一声,不再理会老者,更卖力地继续哭着。
  “是臣唐突了,殿下恕罪。”老者显然以为是他的一番话惹得主子不爽利了,他记忆中的九王子,可不是一个爱哭的主儿,然而他忘记了,龙族王室的每一 滴眼泪,都会化作一滴滴甘霖,泽被人间。
  男孩冷冷地看了眼前这个奴颜婢膝的人,未置一词。
  “殿下,请恕臣再次冒犯,“老者向男孩鞠了一躬,看了一眼正苦苦挣扎着的鱼儿,继续道:“她只是一条普通的灵鲤,而您是整个东海龙宫最尊贵的殿下,您的泪水和灵力,都是低贱的她不配承受的。”
  “放肆!除去所谓的族别,我们哪一个不是父母生养的?你难道没看到她在苦苦挣扎吗?她只是想活下来,有何过错?看起来她也只和我一般岁数,却要如此这般凄惨地死去,倘若旁人知晓,怕是要戳着我东海龙族的脊梁骨,说我堂堂东海龙族见死不救了!”
  闻及此,水中的灵鲤微微扬起头,看了那固执的男孩一眼,流出两行清泪, 伴着男孩施法变出来的水,灵鲤渐渐恢复了一些,变成了人形,是个和男孩年岁一般大的小女孩,穿着素色的长裙,领口处镌绣着几朵红色的莲花,只是此刻有些残破,灵鲤的尾巴还在水里摆动着,许是因为重伤的缘故,难以完全化形。
  “看!她已经渐渐好转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所以我必须救她,她太可怜了!”固执的男孩再次倾尽其所有灵力,试图.但这一次,他失败了, 眼前一片黑暗袭来.
  情况万分危急,池寒合上了手中的木盒,冲进了滔天的大火中。他终于知道了衿兮的答案,“盒中“的那个男孩一定就是朱子锦无疑了。从他知道答案的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今生今世,不,永生永世。他爱的衿兮都只钟情于一人,那便是朱子锦。灵鲤一族向来专情,爱上了便是爱上了,除非身殒。”死“, 这个可怕的字眼突然闯入了池寒的脑海。
  “不!”池寒咆哮一声,疯狂地在火中搜寻衿兮的身影。
  在噬人的大火中,池寒吃力地撑开双眼辨别方向。最终,在这间烧得只剩下断壁残垣的房间角落里,池寒发现了衿兮。
  衿兮披散着头发,双目无神,正用双臂牢牢地环抱着子锦,无情的大火,高温难耐,就连衿兮最后一滴泪水, 还未及流下,便已蒸发消失,徒留泪痕,此刻衿兮正不住地嘟囔着:“小水蛟, 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衿兮颤抖着抚上子锦毫无血色的左脸,曾经清隽俊秀的右脸已然毁于大火,血肉模糊。这时,衿兮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举至顶轮,意欲自毁元神随怀中人而去。
  “很快,我们就可以生生世世在一起了,没有别人,只有我们两个。”衿兮微笑着。
  我这是死了吗?我在哪儿?子锦感到自己身处在一个奇异的时空里。突然, 他看见了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当他再度端详男孩的相貌时,他瞬间屏住了呼吸。那张脸和自己童年时的样貌一般无二,唯一的不同,便是男孩头顶处多了一对犄角罢了。未及子锦多加思虑,便又出现了一位雍容华贵的年轻女子,身着银白色长裙,其上坠满了上乘的斛珠与水晶,正施施然向男孩走来,一个身着粉色长裙的可爱小女孩紧随其后。
  “你还好吗?叶凡表哥?你知道吗,你着实吓到杞柚了!你竟为.“女孩一脸责怪地站在这个叫叶凡的男孩床边,叶凡扯出一丝微笑,打断了女孩,继而道,:“多谢杞柚公主关照!”说完,全然不理会表妹难掩的失落神色,叶凡便将目光投向了杞柚身后的那位年轻美妇。
  “孩儿见过母后!”叶凡微微向自己的母亲点头请安。
  美妇走到自己的儿子身边,微微道:“你担忧的那条灵鲤已经被你父皇救了!”
  “父皇?”叶凡十分震惊,他向母亲投去了不可置信的目光,他想知道原因。
  “是你父皇没错!那灵鲤被三昧真火所伤,那伤无疑是炎龙一族的手笔,你父皇动用了水晶魄才救了她,不过只是为了让她活着,好从她口中了解一些关于炎龙族袭击的细节罢了,“美妇盯着自己的儿子,凝视许久,继而道:“今后, 便让她做个龙宫的丫鬟吧,也不枉你父子二人倾力救她,也是她的福分。皇儿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叶凡感到十分不自在,偏过头去,随即:“水晶魄?”身为龙族皇子的叶凡自是十分清柳水晶魄其威力,驱动水晶魄需要有万年精纯修为,且操纵之时, 稍稍不留神便会被其反噬,灵力散尽,灰飞烟灭。思及此,叶凡感到一阵后怕: “父皇呢,父皇在哪里?”叶凡说着,便掀开了被子,他担心父亲的安危呀,父皇是整个水晶宫唯一一个不会用所谓的“等级“耳提面命他的人。
  “小心点啊,叶凡表哥。”杞柚关切地扶住险些摔倒的叶凡,却被叶凡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此时熟悉亲切的声音从叶凡的寝宫浩渺殿外传来:“小九,在你眼中,你父皇的几十万年修为还不足以救一只小灵鲤吗?”威严的龙皇身着衮金色华服,头戴饰有白玉珠帘的平天冠,在看见小儿子后大声爽朗地笑着,突然,他开始剧烈地咳嗽,捂住胸口,表情甚是痛苦。
  “君上。”龙后赶忙上前扶住自己的丈夫。
  龙皇向龙后挥挥手,:“朕没事,龙后,劳烦你和杞柚先出去一会儿,朕有几句话,想和小九说说。”
  不容违抗的口气,龙后只好和杞柚各怀心事地离开叶凡的寝殿。
  待龙后和杞柚离开后,龙皇缓缓地坐在了一脸担忧的小儿子床边。
  “父皇,您还好吧。听母后说,您竟驱驭了水晶魄。”
  龙皇叶广此时慈爱地摸摸眼前憔悴消瘦的小儿子的额头,摇摇头道“无事,但小九,今天,朕要给你讲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在朕胸中已经盘桓二万年了。”
  “父皇请讲。”叶凡一脸虔诚地点点头,同时也感谢父皇肯信任自己。
  “朕如你这般年纪,还是东海的太子,有一天贪玩,便化作一条普通的鱼儿的模样,隐去周身灵力,躲开虾兵蟹将的盘查,前往人间,朕只顾看周围的风景,竟忘记自己游到了哪里,不幸在一条河边被渔民捕捞上岸,朕此时处于灵力隐匿期,朕一筹莫展,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女孩,“说到这里,龙皇的嘴角微微弯起, 目光柔和,宛若少年,叶凡竟看的愣了。”她出手阔绰,买下了那个渔民以及他的伙伴打捞的所有水族,朕也因此得救了。”
  “后来呢?”叶凡被父皇儿时曲折的故事深深吸引了,急切地问。
  “后来,待朕法力恢复,驱动灵力一探,那个小女孩是东海的旁支锦湖中灵鲤族郡王的三郡主汐莲,经常化作人形,去岸边解救被渔民所捕却毫无法力的水族。”龙王叶广静静地讲述着。
  “真善良啊!”叶凡向来也喜欢向有需要的人伸出援手。
  “是,莲儿是朕此生见过最善良的女子。”提及此,龙皇眼波流转,熠熠生辉。
  “莲儿?父皇,您?”如果不是挚亲的朋友,那便是.,叶凡彷彿得知了什么骇人的真相,记忆中的父皇母后一直都是四海夫妻恩爱的楷模,不料.
  “对,没错,“叶广毫不避讳,“朕后来常常去找她,却一直是未向她表明身份,她那时一直以为朕是一只修为尚浅的小鲤鱼,哈哈,我们在一起七千多年, 也见证了彼此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叶广说到这里顿了顿,目光顿时变得怆然起来。
  有些事果然只适合珍藏,不能说,不能想,一念及此,彷彿灵魂都被再次生生撕裂。
  “父皇。”聪慧的叶凡自然是看出了什么,将手放在父亲的手背上,叶广收到了来自儿子的鼓励,努力扯出一丝笑容,继续道:“一万六千岁那年,朕成年了,朕便随你祖父去天庭参加上任神帝的寿宴,那是朕第一次见到你母后,你母后那时是上一任神帝最受宠的漪灡公主,四海六界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其中以棋艺冠绝六界。那时朕年少心性,加之对那木野狐(围棋的别称) 有过几千年研究,且曾拜于蓬莱仙岛“棋圣“严子卿门下,便放下豪言要与你母后一决高下。这盘棋,下了整整一度春秋,最后孤以半子之差,险胜你母后。甫一待朕回到东海,便收到了神帝的旨意,赐婚你母后于我。神帝的旨意无人敢忤逆,可朕并不想遵旨,就想着策划逃婚,却很快被发现了。朕因为反抗赐婚,被关在水晶牢中,与外界失去任何联系,更别说去找莲儿。婚礼当天,朕见到了前来恭贺的锦湖灵鲤族,朕的身份秘密不攻自破,莲儿毫无表情地喝完朕和你母后的喜酒后便离席了。为着全东海的安危和神族的颜面,朕没有去追,也不能去追。朕一直想找个机会告诉莲儿,可莲儿不知是负气还是怎的,从此杳无音讯。后来经多方打探,朕才得知,那日后,又过了三千年,莲儿嫁给了倾慕自己已久的洞庭灵鲤族世子,据说两人婚后幸福,朕也不便去打扰,何况,你母后对孤情深义重,朕又怎可负她?直到数月前,朕获悉,洞庭水族包括灵鲤一支的郡王王妃世子郡主们全数被炎龙所灭,据说只留下了一个年幼而法力尚欠的小郡主,不知所踪。”提及此,叶广的眼眶湿润了。
  难道?难道?灵鲤,小郡主,叶凡心里默默思索着这几者之间的关系。
  “小九,你救回的那个小灵鲤就是她唯一活着的女儿了,没有错的,莲儿的额间也有一朵莲花。朕和莲儿生生错过了两万年,如今却以这样的方式与她的女儿相见。”说到这里,叶广攥紧了拳头,“朕好恨呀!”
  场景再度蓦地转换
  一个面容清丽的女子此时正双手环抱着怀中的男子,眼中是满满的担忧,只见男子浑身是血,面部更甚,根本辨别不出五官。女子轻轻地把重伤的男子放在地上,自己则深深向眼前另一华服女子鞠躬行礼。兀自站在一旁,透明虚空的子锦看着缓缓转过身来的华服女子,一股莫名的熟悉涌上心头,他拼命地在记忆中搜索那人的影子,她是.
  “杞柚公主。”鞠躬的那名女子唤道,对,没错,那华服女子是杞柚,当时在水晶宫里穿粉色长裙的那个小女孩,“您可以救救小水蛟吗?”
  “小水蛟?”闻及此,杞柚明显不悦地瞥了眼前的女子一眼,她瞬时对这个
  只有亲密爱侣间才有的的暱称产生了深深的嫉妒,冷冷道:“为什么我要救他?”
  此时地上的重伤男子艰难地开口:“衿兮,不,不要,求,求,她。”或许是由于他的声音太过微弱,唤作衿兮的女子没有听到,或者,更准确来说,性命危在旦夕的他让衿兮别无选择。
  “杞柚公主,他可是你的未婚夫婿呀,如今他被炎龙重伤,唯有三十三重天的清澧泉水方可给他一线生机。”衿兮曾听叶凡说过清澧泉,他当初修炼天元被反噬时,杞柚曾带他去过三十三重天,“清澧泉周围氤氲着一层朦胧的白雾,此泉水乃神族圣物,可疗理世间一切伤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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