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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水谣_5

  出了一身的汗,第二日一早白忻澈的烧就退了。醒来见爹爹坐在他身边,脸色泛白,白忻澈不顾自己的虚弱从床上坐了起来:“爹?”他不知道自己烧了一夜,白桑韵陪了他一夜。
  白桑韵摸了摸他的额头,把他按回床上,拿过准备好的汤药道:“澈儿,先喝了药。太医说你身子太虚,得好好休养。喝了药再睡一会儿。”
  白忻澈一点都不嫌苦地把药喝下去,熟知药理的他马上知道自己为何全身无力。“爹...您是不是...”陪了我一夜?白忻澈没敢问出口。想到这种可能,白忻澈又急又担心,可又升出些甜。
  “大少爷,主子陪了你一宿呢。你快劝劝主子,让他去休息吧。”洪三适时插话道。白桑韵责怪地瞪了他一眼,白忻澈一听著急了。
  “爹!”白忻澈掀被就想下床,爹爹竟然真的陪了他一夜。
  “澈儿。”按住白忻澈的身子,白桑韵冲他笑笑,“爹没事。你烧退了就好。你在这儿躺著,爹到你父皇那里去。”知道自己不走不行,白桑韵吩咐道,“洪三,看好大少爷。记住,不许任何人打扰大少爷休息。昨夜的事,我不追究,但若这次你还把我的话当作是耳边风,我就搬到宫外和大少爷一同住。”
  “主子,奴才再也不敢了。奴才一定不会让人打扰大少爷休息。”洪三跪在地上抽了自己两个耳光道。白桑韵让他起来,然後解下自己脖子上戴了很久的一块翡翠挂在白忻澈的脖子上,“澈儿,爹爹不打扰你休息了。你放心地睡吧。这块玉,就当是爹爹陪在你身边。”
  “爹...”白忻澈听不出爹爹话中的意思,只是激动地抱著爹爹,不舍他离开,他最眷恋的就是爹爹身上的温暖。放开爹爹,白忻澈把翡翠小心地收近衣襟内。
  摸摸白忻澈的头,白桑韵起身拖著疲惫的身子离开了。白忻澈躺下,在其他人离开後,又掏出雕著龙凤的翡翠,紧紧地握在手心里。突然而至的委屈让他躲在被子里无声的哭了起来。曾经,他也有一块玉佩,一块爹爹给他的玉佩。那块玉佩被人抢走并劈成了两半。而这块玉佩,他又能保有多久?
  .........
  在宫里住了几天,白忻澈的脸色明显好转。不同於他,白桑韵的脸色却越来越差,胃口也变得很不好。刘淮烨和蓝阙阳几次宣太医给他诊治,白桑韵都很不客气的拒绝了,就连白忻澈想为他看病,他也不允。连日的干呕和精神不济让白桑韵知道自己病了,但他不愿看太医,他的病是被儿子气出来的。
  白忻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亲自下厨给白桑韵做可口的饭菜,让他能多吃一些。刘韵峥、蓝韵嵘和刘惜赐也格外安静乖巧,尤其是刘韵峥和蓝韵嵘,在收到父皇和父王的警告後,不再明目张胆的在宫里欺负白忻澈。
  端著素粥,白忻澈脚步匆匆的赶往永怀宫。二叔不在京城,爹爹又不知为何拒不看太医。他虽然笨,也瞧得出爹爹生气了,所以皇叔和皇伯不敢逼爹爹看太医。是谁惹爹爹生气了...白忻澈的手抖了下,难道...想到这种可能,白忻澈马上摇头,不会的,如果是这样的话爹爹这几日就不会那麽疼他了,比小时候还疼他。难道是皇叔或者皇伯惹爹爹生气了?白忻澈惴惴不安地猜测著。心里盼著二叔收到皇叔的信後能早点回来,现在也只有二叔能劝得了爹了。
  “大少爷。”
  听到有人小声唤他,白忻澈忙敛了心思抬头看去,却是一个他不认识的小太监。
  “太子爷让奴才给大少爷传句话:您是不是该回去了。”小太监躬著身子在白忻澈身边低声说完後,装作无事的马上走了。白忻澈站在原地,举著托盘,脸上的血色褪去...他在宫里有几天了?算算差不多七八天了。是该回去了,不然他们该生气了。他从没想过能一直住在宫里陪著爹爹。这几日是他自出宫後最幸福的几日。可是爹爹的身子不好,他真不想出宫。
  端著粥步入永怀宫,把心事压回心底。白忻澈微笑地走入内间,把粥放到了一人身边的矮桌上:“爹,这是孩儿给您熬的粥,您尝尝。”
  正在拨弄琴弦的白桑韵停下,拿过粥,闻了闻道:“很香,闻著就有胃口。”
  听到爹爹的夸奖,白忻澈跪坐在白桑韵的脚边,依赖地靠著。等到爹爹吃了半碗粥後,他开口道:“爹,孩儿...该出宫了。”
  白桑韵停了下来,皱眉问:“怎麽好好要出宫了?不愿在宫里陪著爹爹?”
  白忻澈立刻摇头,笑著说:“爹,孩儿的医馆好几日没开了。孩儿想回去看看,孩儿也放心不下那些病人。”他很自私,他想医治的人只有爹爹,他开医馆也是为了给爹爹积福。
  凝视了白忻澈半晌後,白桑韵点头答应了,他明白这并不是养子的本意。他可以把他强行留在宫里,可到头来受苦的还是忻澈。不过没关系,很快忻澈就可以摆脱那两个混账了。
  “澈儿,你出宫爹不反对,毕竟你也有你自己的事,爹很支持你开医馆。不过,你每天要进宫陪爹爹半日。”
  一听爹爹还让他每日进宫,白忻澈高兴坏了。
  “嗯!”
  看著白忻澈开怀的笑容,白桑韵的胃部又开始难受,他该如何做才能补偿他对养子的亏欠,他的好儿子。
  心水谣:第五章
  刚出宫门,白忻澈就被刘韵峥的人接走了。坐在马车上,他小心地取下爹爹给他的龙凤翡翠,藏在包裹里。以前爹爹常常给他礼物,可那些礼物不是不知去向,就是被那两人“不小心”弄坏了,後来他再也不要爹爹的礼物了。他不能让这块翡翠和他的双生玉佩一样,被韵峥或韵嵘斩成两半。
  马车稍显快速地朝太子府驶去,白忻澈知道等待他的是什麽。忍了这麽多天,今日他们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他们究竟把他当成什麽呢?是否也把他当成了那些侍君和侍婢...想到这里,白忻澈的心绞在一起。这个世上,只有爹爹是真心喜欢他的,只有...爹爹。
  .......
  多久了?这样做了多久了?嘴里、身上全是那两人的味道,可他不能求饶。
  “忻澈,你的心里只能有我们,就连爹爹都不行!”刘韵峥在白忻澈麻木的地方横冲直闯,把这些天的怨气通通发泄到白忻澈的身上,不管对方是否吃得消。他痛恨白忻澈对爹爹那毫无保留的依恋,因为对他们,这人除了害怕就是害怕。
  “忻澈,我已经派人去寻生子药了。我要你给我们生孩子。你永远别想逃。”蓝韵嵘抽出刚刚在白忻澈嘴里发泄过的阳物,在他耳边说出让白忻澈惊恐到极点的话。
  不...不要...白忻澈张张嘴,干哑的嗓子发不出半点声响。不要这麽对他,孩子...不,他绝对不能有孩子。怎麽办...他该怎麽办,谁来救救他。
  在白忻澈体力透支之前,刘韵峥和蓝韵嵘放开了他。擦著他脸上的泪,刘韵峥不悦地说:“忻澈,你总是这麽爱哭。就因为这样,别人总以为我和韵嵘在欺负你。忻澈,我会去和父皇还有爹爹说我们的事。不管他们答不答应,我和韵嵘都不会放开你,你做好给我们生孩子的准备吧。”
  不想再看白忻澈的眼泪,刘韵峥和蓝韵嵘召来近侍太监,留下瘫软在床上狼狈不堪的人到隔间的浴房清理。
  “不要...”在太监的手刚碰到自己的时候,白忻澈开始发抖,他不要别人看到他现在这副模样,不要别人帮他清理这些污浊,这样的他连最後一丝尊严都没有了。
  明白白忻澈的心思,太监李福端了盆热水放在床边,躬身退了出去,并吩咐其他人不得入内。身为太子的贴身太监,太子府的太监总管,李福清楚太子和王爷对大少爷的感情。知道未来後宫之主非大少爷莫属。只是照目前的情况看,他格外担忧。
  直到水变凉了,白忻澈才有力气从床上起来清理自己。这回那两人是真的生气了,否则不会做到这种程度。可他无暇去猜他们究竟是因何而生气,他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两人说的话。他们要告诉爹爹,他们要他生孩子...白忻澈心里是无尽的恐惧,不,绝对不行,绝对不能让爹爹知道。若爹爹知道了...想到自己常常做的那个梦,白忻澈咬破了嘴唇,爹爹会生气的,爹爹会不要他的。他...不要孩子。现在的他可以假装不在乎他们有别人,若他有了孩子...他会死的。
  剜心的疼痛让他窒息。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哪怕是惜赐,他也没说过。当韵峥和韵嵘第一次在他面前抱其他人时,他的心就再也没好过。不管是太子府还是王府,只要他踏进这里,他的心就开始疼。只有在医馆,只有在那里,他才会觉得他们是真的喜欢他,他们...没有把他当成侍君。
  ........
  从书中抬起头,白桑韵面色沈静地看著已经站了快半个时辰的两人。这两人也沈得住气,不问爹爹为何找他们来,也不因爹爹的故意漠视而焦虑。爹爹会找他们来只有一个原因。
  “你把忻澈接到太子府了?”白桑韵直接问太子。
  刘韵峥并不避讳的点头道:“是的,爹爹。孩儿想让忻澈在府里陪我几日。”
  “忻澈此次出宫是为了医馆,你把他留在府上做什麽?”白忻澈的语气带了几分严厉。
  刘韵峥恭敬地说:“爹,忻澈的脸色不大好,孩儿不想他太过劳累,想过几天再让他回医馆。”
  “爹,我和大哥会照顾忻澈。”蓝韵嵘开口道,“您的脸色不好,还是让太医给您瞧瞧吧,不然孩儿和父皇、父王都会担心的。”
  白桑韵在心里摇头,今日找两个孩子前来,是想好好与他们谈谈,可现在看来他们并不愿向他这个爹坦诚。
  “韵峥、韵嵘,爹听说你们收了几个侍婢和侍君进府,可有中意的?虽然你们还小,但若有了喜欢的人,爹也不反对你们早些成亲。”白桑韵试探地问。他昨日才知道两个儿子除了忻澈外还有其他人。在为忻澈心疼的同时,他对两个儿子更加的失望。如果他们现在能坦白他们与忻澈的事,他们要与忻澈成亲,他会考虑是否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刘韵峥和蓝韵嵘猜测著爹爹的意思。过了会儿,刘韵峥才开口道:“爹,那些侍婢和侍君都是别人送予孩儿的,做不得真。婚姻之事,孩儿想过几年再说。”起码要等到忻澈有了身孕,谁也反对不了的时候。
  白桑韵重新拿起了书:“爹累了,你们回去吧。”他们把澈儿当成了什麽。
  刘韵峥和蓝韵嵘安静地退了出去,这阵子他们和爹之间有些紧张,爹的心思他们越来越摸不透了。
  “韵峥,我们去问问父皇吧。爹究竟在想什麽?”
  刘韵峥点点头:“总觉得爹知道我们的事了。”
  御书房,听到儿子的来意,刘淮烨略有保留地说:“韵峥、韵嵘,你们几个里爹爹最疼的是忻澈。这次忻澈回宫脸色不好,身子又虚,爹爹心里当然不好受。父皇知道你们喜欢忻澈,但喜欢归喜欢,不能过了度。若爹知道忻澈在宫外过得好,自然也就高兴了。让忻澈回医馆吧,太子府毕竟人多口杂,忻澈没有爵位,在太子府总归名不正言不顺。闲话多了,自然也容易传到宫里。”
  听了父皇的话,刘韵峥克制脸上的表情不变。说了些其他无关紧要的事,两人从御书房退了出来,马上,两人的脸色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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