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话：地位奠定

  “这只是入场的服装对吗, 轮到我们的舞台表演还要换是吧？”钟雨跟服装师做一下确认。
  “是的，不要担心，会有工作人员提前叫你们来后台准备的, 虽然人很多，但是不会出问题的。”
  “因为没有告我们表演顺序，昨天彩排的时候也是哪个组合去了就直接上台, 没有定先后，这怎么能知道什么时候要表演呢？”
  “定了一部分，开场是kuy, 还定好了没有进入候选名单的组合，你们这些入围的组合，会在颁奖前换服装, 然后根据最终得奖与否现场决定上场顺序，明白吗, 就是如果你们获奖了，领了奖杯之后就要表演, 否则就往后顺延, 不过你们不是两个候选吗, 那就在第一个奖之前做准备，获奖就上场，没获奖就在第二个奖项后表演。”
  四人心不在焉的，只大概听了听，没怎么记，反正到时候有工作人员提醒。
  铭阳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插了句话：“也就是说投票结果现在还没有出来呢？”
  服装师点头道：“对啊, ‘年末盛典’的投票一直进行到颁奖典礼正式开场的前一时刻, 到时候现场公布投票结果, 然后算出总分数……你们不知道吗？”
  铭阳解释道：“没有特别去关注评选制度。”
  “怎么能不关注呢？！你们不是入围候选了吗？”
  提起这事儿四人就心痛，金月看大家脸色都不太好，笑嘻嘻地说着“姐姐去忙吧我们成员有事儿要商量”然后把服装师推走了。
  待机室的门一关，一片沉默。
  钟雨问道：“有人看目前的票数了吗？帘，你看了吗？”
  给众人留下心态最好印象的尤帘，抿唇，摇头。
  铭阳突然笑出来：“你也怂了。”
  尤帘：“不怂，我忘带手机了，你们带着吗，不敢看我帮忙看。”
  钟雨摇头，眼睛不直视尤帘，盯着地板说道：“我的在陈经纪那里。”
  金月乱摸了摸口袋，‘哎呀’一声说道：“我也没带，换衣服的时候忘了拿出来了。”
  铭阳动作自然地把手插兜里，表情更自然，“没带。”
  那就没办法了。
  四个人重回沉默。
  铭阳总想说些什么，虽然总被说傻，但他仍然是组合的大哥，比弟弟们多两年的人生经历，也多一些承认现实的勇气，有什么关系呢，哪个组合是一帆风顺的呢，不得奖就不得了，铭阳淡然开口：
  “……我想得奖。”
  金月靠在门上，送走服装师后连回来沙发上的精神都没有了，无精打采站在那里，叹气道：“出道多久了，一个奖都没有，太对不起‘最强男团’的称号了。”
  钟雨笑了下，“那不是正好对得起‘最惨男团’的称号吗？”
  四人都笑了，一时间反而没那么郁闷，还有种调侃的好笑意味。
  钟雨想了想，说道：“按理说，我们应该能拿奖，不是自负，如果我们这种实力都拿不上奖，其他人怎么可能拿的上？”
  金月继续叹气：“six-a还解散了呢，前辈们多强啊，当初算是登顶了，结果呢？”
  “……”
  铭阳抓抓头发，“好了，别提前泄气，相比很多组合，我们现在的成绩已经很厉害了，而且音源其实比奖项更重要，音源好挣钱多，我们比just要有钱得多。”
  但是奖项是荣誉，花钱买不来的荣誉。
  四个人，包括说钱更重要的铭阳，心里都同时这样想到，不过没有人说出来。
  金月露出笑容：“铭哥说得对，我们继续努力吧。”
  钟雨也说：“别多想了，保持心情，把舞台表演好，不要失误。”
  尤帘想起个事儿：“你们还想看票数吗？要不问工作人员借个手机，我去看。”
  “……”
  另三人默契地忽视了这个不看眼色的人。
  ~
  ‘年末盛典’是流行音乐界规模最大、关注度最高的颁奖典礼，是所有音乐人都承认的流行音乐盛宴。
  典礼上，会有本年度全部排名前列歌曲的现场舞台，会有极多的一线偶像艺人，会颁发认可度高到炫耀都没人反驳的权威奖项。
  这是经过了过年的人气和口碑打磨、投入了非常多的人力和物力、各项数据和运营始终保持完全公开后，才积累到的顶尖地位。
  尤其在这几年，新人辈出、偶像团体百花齐放、娱乐界万象更新、粉丝圈蓬勃发展，当众多一线及一些人气不低的二三线艺人爱豆齐聚同一个活动时，如何能不引发轰动！
  十几万粉丝坐满了会场，场周站位席都没有空缺。
  媒体席更是摩肩擦踵，长|枪大|炮高低排布。
  灯光璀璨，辉煌而闪烁，灯牌和应援棒数不胜数，在高空的镜头里亮如繁星！
  艺人都在待机室，还没有入场，各家粉丝边互相聊着边伸着脖子眼巴巴张望着。
  “我家漂亮妹妹什么时候出来呀，好着急。”
  “快看那边，four的粉丝全在埋头刷票数，连灯牌都没人举，真是太拼了。”
  “哈哈，我来之前还给four投票来着，主要被热搜ex到了，公然嘲讽实力比他家强的，这得多大的脸？”
  “just的粉丝向来脸大，毕竟人家有流量嘛，不过这个投票又不是什么纯粹的流量人气排名，主要还是看音源和口碑，‘年度最佳艺人’诶，是他们‘抄袭顶流’当得起的称号吗？”
  “说真的，没抄袭那事儿我还没有那么厌恶just now，刚出道感觉挺顺眼的，实力方面也不是硬伤，就算比不过four也远超其他小公司的新团了，结果偏偏骚|操作一堆，不珍惜羽毛真的败好感。”
  “我也帮four投票了，希望他们能够反超，给我家被jm欺负过的可怜宝贝报|仇~”
  “现在的票数多少了？我昨天看了一眼好像已经快追上去了，我们要不要再继续帮忙冲刺一下？”
  不少等不来自家爱豆的‘闲着无事’的粉丝们，聊着聊着话题都转到了这次的投票对决上，纷纷拿出手机看最新票数——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
  ~
  “谁出来了？啊啊啊春悦之音来了！”
  四人乐队组合春悦之音，身着浅色系礼服，微笑着最先入场，一片尖叫，各处的闪光灯开始轰|炸。
  之后是just now，镜头给到的时候，观众席也是疯|狂的尖叫声。
  再之后，不仅是尖叫了，还有整齐有序的应援和口号，虽说并没有实质性的作用，不过谁的粉丝都想给自家爱豆多撑撑场面。
  轮到four出场的时候，没有人想到他们的粉丝会如此……潦草。
  尖叫声还是有的，不过能听出来有些应付，好像都在忙别的有点儿顾不上应援的感觉。
  其实单看这个场面没那么明显，主要对比前面‘军训式’的口号，就有些冷清了。
  尤其前一个组合人气还不如four。
  不只是其他家的粉丝，连摄像都好奇了，镜头特意切到four粉丝最集中的那片区域，众人一看，原来他家粉丝还在投票！
  甚至于头都没空抬。
  其他人：真实在啊，为了给偶像保住奖杯，连看偶像本人的机会都不要了……
  ~
  爱豆们在前排特殊席位入座，人员众多、规模庞大的‘年末盛典’在四人女团kuy的舞台中正式开场！
  浑厚的嗓音、热|辣的舞姿，没有那么漂亮的脸蛋，却有着非常野的台风，kuy作为去年的最佳新人奖得主，以其不同于其他清纯可爱风格女团的独特性格，走出了自己的路线。
  kuy在歌曲中间部分下了舞台，一步一步走过前排的其他爱豆，镜头给到每个爱豆的反应和互动，现场气氛掀起浪|潮！
  有跟kuy关系不错的女团和男团，纷纷起身跟着歌曲随意跳舞，还有的比较腼腆害羞的爱豆，只是微笑地看着。
  被委以热场子重任的四个‘豪|放派’女生，哪能允许有‘腼腆害羞’这种平平淡淡情况的存在！
  于是她们见到反应无趣的，无论男女爱豆，全部以贴|身热舞对待之！
  甚至还要伸手虚划过爱豆们变得通红的脸庞，镜头捕捉着最精彩表情的特写，而后场的粉丝们，简直要激|动疯了！
  全是尖叫声，路过一个组合便是一波尖叫，这种爱豆和爱豆之间的互动，对粉丝们来说，太过于兴奋。
  four在稍微靠偏场的位置坐着，正中间大多都是真正的前辈，虽说他们也出道三年多了，但是情况特殊，因此当四个人兴冲冲地等着kuy走到他们这里的时候，歌曲已经过了一大半了。
  场子早就点起了火，kuy任务完成，对后面的爱豆也就不再做那么多的互动交流……four就很扫兴。
  凭啥不理我们。
  凭啥直接就走过去了。
  凭啥不互动。
  我们不帅吗？
  kuy从金月的身边直直走过，经过钟雨，经过铭阳，就这么一路没有过多停留地通过。
  三个被‘无视’了的帅气男爱豆，原本开心而友好的表情通通僵住，眼神失落。
  最后一个即将被‘无视’的人，戴着遮了半张脸的黑色渔夫帽，虽然看不见全部表情，但是从那抿着的唇瓣也能感觉到不满意的态度。
  ‘咚’！
  不算很响的声音，在全场巨大的音乐声中堙没。
  然而最前面kuy的队长miyo顿时停在原地，眼睛瞪大，连表情管理都忘了——
  前排的空处隔着一段距离有一张大桌子，上面摆放一些装饰物和零食饮料，是主办方安排的，食饮都经过检查，以供爱豆们有需要时放心拿取。
  而尤帘，此时此刻，赫然将一条腿担到了桌子上面，鞋跟砸在桌面上，咚的一声，在十几万人的场馆里掀起轩然大波！
  镜头里，被黑色牛仔裤包裹的腿又长又直，桌子与他座位的距离也正好可以将腿担上去，随意涂鸦的板鞋磕在桌上，毫不客气地拦着四个女生的去路。
  虽说kuy性格开朗，有时候比男生还爷们儿，从来不是小女生那挂的，但是遇见这种场面，也有点儿难以招架。
  最后的那名成员，也就是团里最小的妹妹萱宝，看见前面走不了，便转过了身，想着要不从后面绕一下，结果只见最左边的金月也抬起了腿，跟尤帘一样翘到了桌子上，‘很有眼色’地拦住了她们的‘退路’！
  不仅如此，金月抬的还是两条腿，同样穿着黑牛仔的修长笔直的双腿，交叠而放，将通道拦得死死的，明白表示着‘不让走’的意思。
  前后没路，一侧是桌子，另一侧是四人组的座位……座位之间有空隙！
  kuy的眼神投向four座位之间的缝隙，其实距离很近，走不了人，四个女生只是下意识地看过来而已。
  而坐在中间两个位置的钟雨和铭阳，非常‘给面子’地伸出手臂，搭在了各自左右的椅背上，把所有空隙封了个严严实实！
  four四人组仅仅用了几秒钟，就将四个女生困在了他们的区域，音乐还在播放着，场面变得紧张。
  这叫什么事儿！
  后台能看到会场镜头的主办方已经目瞪口呆了，这种程度的‘互动’从来没人敢做。
  胆子太大了！
  这种‘混混’样，也震惊了全场的其他嘉宾和粉丝。
  而这个难得一见的场面，真的是太让全场粉丝……放声尖叫了！！！
  “对对对，拦住她们！为什么不理我家four，不要放她们走！”
  “我的天kuy慌了！快看萱宝是不是脸红了？哈哈哈太刺|激了，‘不近男|色’、比男人还男人的kuy居然被逗得脸红了！”
  “four也太搞笑了吧，真的好幼稚！可是又好好玩儿啊~”
  “四对四，kuy别怂，揍他们！”
  “哈哈哈没错揍他们！不要让four欺负女生，给他们点儿教训！”
  “我只想尖叫，啊啊啊！！！”
  不仅是粉丝，有不少嘉宾也兴奋了，议论纷纷外加高声起哄。
  各种呼声和尖叫声混乱一片，反而让四个女生镇定下来了。
  队长miyo最先恢复自然的表情，抬着下巴，睨着那位戴着帽子看不清模样的‘拦路虎’，哼笑了一下。
  ‘拦路虎’抱着胳膊，帽檐儿遮面，懒散地靠在椅子上，根本没有在这么大场合下展现翩翩风度的打算。
  而kuy也已经全员神态自若，她们可不是被‘调|戏’、‘逗|弄’后就惊慌失措的小花朵，她们是霸|王花！
  “给姐姐让开！”miyo说着便抬起膝盖推开那条担在桌上的长腿，她连手都没伸，姿势拽得要命！
  尤帘没防备，腿被撞下去，直接让开了路。
  而萱宝紧跟着队长姐姐的做法，转身便去推金月，不过金月担了两条腿，于是萱宝上了手，丝毫不留情地将金月推得差点儿坐不稳。
  中间两个kuy成员莫莫和芙，一人推开钟雨的胳膊，一人推开铭阳的胳膊，生生把两个大男生推出了座位！
  然后，四个女生大摇大摆走了，哦对了，队长miyo走之前还拿走了尤帘的渔夫帽，戴到了自己头上。
  全场听到那一点儿都不甜美的独特女嗓音传出，又野又辣：“我收下了，算作你的道歉礼物！”
  尖叫声再一次炸|开。
  失去了喜欢的帽帽、还没理由拿回来的尤帘，抿住了唇，不知所措看向队友。
  其他三人刚刚从被推得东倒西歪的状态中坐好，都觉得有点儿丢面子。
  镜头扫过，四人全变安分了……
  ~
  之后，几个舞台过去，到了第一个颁奖环节。
  进入候选的四个组合已经在前一场表演时去后台换了服装，获奖者上台领奖并展示舞台，未获奖者顺延表演，如果还有其他奖项提名，舞台便推后到下一个所在颁奖环节后面。
  如此麻烦，只是为了显示年末盛典‘从不提前内定’，虽说只是个形式，但是没人病诟。
  各个奖项的投票通道在刚才正式开场的时候已经全部关闭，虽然各家的投票数所有粉丝都能够看到，可是按照权重算下来的候选人最终成绩，仍然不能提早确定。
  尤其今年‘最佳年度艺人奖项’的争夺之战，让很多的人对年末盛典评委方提出质疑：权重是否合理，人为投票与硬数据哪个更重要，如何更加保证公平性和权威力度？
  主办方给出了态度很平和的回应，回复说一定会确保各个奖项客观公正地颁发。
  粉丝们既有了底又没有底，他们有建议权，但不是主导，只能等着公布最终结果。
  four四个自称都没带手机的入围候选人员，对自己的最后投票数一无所知，不过就算知道了也没太大作用，陈经纪前些天安慰他们的时候说了：别管流言蜚语，‘年末盛典’的评选机制很严格，放平心态，做好自己，一直努力就行了。
  ~
  台上的主持人拿着台本，上面有第一个奖项的最终获奖者。
  这个奖项正是之前议论最多的‘最佳年度艺人/团体’。
  four正襟危坐。
  铭阳小声道：“怎么是第一个？！”
  金月：“谁知道怎么排的。”
  尤帘：“早晚的事。”
  钟雨：“早死早超|生。”
  粉丝们也都表情紧张。
  “four的票数超了很多，能稳吗？”
  “按理说是稳的，各项数据都很厉害，但是没到公布结果的那一刻我就放松不下来，太害怕了。”
  “我也是，早知道票数能反超我就不去年末盛典官网留言了，我还以为just赢定了，就提意见降低投票的比例，我真蠢。”
  “……呃，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确实不用这样。”
  粉丝们早就乱了，都在为自家爱豆争取最大权益，而这么混乱的投票大战，就要在此时拉下帷幕、尘埃落定。
  后场的很多家粉丝们都在小声嘟囔：“four加油。”
  主持人在寂静的会场中间宣读着候选者各项的评选数据。
  four在听到他们反超了整整一个位数的投票数后，惊讶万分，然后下一秒：
  “本届‘最佳年度艺人/团体’获奖者为——four！”
  “啊啊啊啊啊！！！”
  场馆沸腾起来，所有镜头聚焦在四个大男孩儿身上。
  其他嘉宾站起来鼓掌以示祝贺，主持人微笑着等着四人上台来领取属于他们的至高荣誉。
  四人组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掌声中站起来鞠躬致谢。
  钟雨眼眶一下子红了，咬着牙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铭阳一把抱住他，然后再抱住另两个笑开了花的弟弟，四个人互相鼓舞一下，一同往台上而去。
  镜头一路跟随，铭阳忍不住大声呼喊：“啊——”
  尤帘也很开心，走着走着转了个身开始倒着走，他指向星光璀璨的台下，高声道：
  “four————”
  场下的粉丝齐齐跟着喊道：“four！！！”
  在前面走着的三人听到全场高呼他们的团名，一时之间都兴奋了，于是，四个人全部开始带场子：
  “four——”
  台下：“four————”
  “four！”
  “four！！！”
  四人大笑，他们太痛快了，从练习生时期开始，多少日夜的拼命，多少时光的等待，多少的坎坷，多少的阻碍，他们终于挺了过来！
  “想说的话有很多，想感谢的人有很多，感谢我们的亲人，给予我们最温暖的支持，感谢我们的朋友，给予我们最真心的帮助，感谢我们的经纪人陈哥，他是我们的依靠，感谢社长、感谢所有的工作人员，他们太辛苦了，他们对我们来说太重要。”
  “最后，我们四个人最感谢的……我好像看到你们的表情了，在期待吗？呵呵，没错，four最感谢的就是我们的粉丝小彩，平时呢，我们总是听到粉丝的表白，现在，在这个给了我们至高荣誉的舞台上，four四人想对粉丝表白——我们，好喜欢你们啊……好了，获奖感言叙述完毕，可以尖叫了~”
  爱豆亲口说出的表白，在最大颁奖典礼上的表白，当着十几万人的表白，如此直白的表白！
  粉丝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声音都颤抖了：
  “four——”
  我们也喜欢你们！好喜欢、好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