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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9)

  出门的时候还是艳阳高照,从市场出来乌云盖顶,陆景年望了会儿天,说:快下雨了,是等雨过还是现在回去?
  应该没那么快下吧,回去也就十几分钟,回家吧。
  结果,不到两分钟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往下砸,雨滴落脸上带着热意,偏偏走了大路,路边没任何可以避雨的地方,余知意抬手护在陆景年头顶,年哥,靠边停下,车座下面有雨衣。
  陆景年停下车拿出雨衣抖开一看,单人雨衣,赶紧往余知意头上套,余知意推回来,你穿,这件雨衣很大,平时我都拿来盖车,你穿上,我躲你后面,快点,别跟我争了。
  顾不得太多,雨下到地面都能砸出小水坑了,陆景年胡乱穿好雨衣坐上车,掀开后面半截雨衣让余知意躲进去,余知意不得不紧搂住他的腰严丝合缝的贴紧他后背,雨继续下着,雨点砸在雨衣上,一声一声的,砸得余知意从耳朵红到脚底。
  他整个人什么都看不见,被罩在雨衣下,感受到的只有陆景年的体温和他衣服上似有若无的柠檬香气,大概是洗衣液上的,明明自己衣服跟他一块儿洗的,却味不到自己的,应该是过了一道小坑或碾过一小块石坎,车子发出一声响声而后颠簸了下,陆景年紧急刹住车反手握了下余知意环在腰间的手,在雨声中说:没事,车胎没破。
  他的手沾满雨水,有点凉,安抚地拍了拍余知意手背,又很快抽走。
  快到余知意差点以为刚才的握手是错觉。
  再一个拐弯,车子停了下来,陆景年说:到了。
  余知意从雨衣里钻出来,两人裤子几乎都湿透了,余知意上衣还好,只是肩膀和前襟湿了,陆景年整个湿透,郁梨赶紧跑过来,我刚刚还在想你们会不会等雨停了再回,结果你俩一到雨就停了。
  我的错,余知意说,我没听年哥的,非得跟雨抢道儿。
  没事,上楼换衣服吧。
  陆景年拎起车前挂着的肉和菜走在前面,余知意跟在他身后,他头发都在滴水,衬衫湿透了黏在身上,这时才发现他腰很瘦。
  余知意摧陆景年先去洗澡,自己去冲板蓝根冲剂,陆景年怕耽误时间随手抓了两件衣服进浴室,洗完发现底裤没拿,小纠结了一番,在真空着出来还是叫余知意帮拿之间选择了后者,知意,帮我拿件底裤,我刚忘记拿了。
  在哪?
  包里。
  余知意在上面翻了下没看到,只好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几朵早干枯的花跟着掉出来,海芋、月见草、玫瑰,余知意心底一热,拿了条底裤把花和其他东西小心放回包里。
  给,我挂门把手上。
  浴室里陆景年正好手也在门把手上,就这么巧,余知意挂底裤时轻轻一推,门开了,四目相对这个冲击是非常大的,余知意只觉得脑子里嗡一声整个人被定在原地,就这么直愣愣的望着陆景年,他洗的热水,里面热气扑出来,难免的多了点旖旎的想法。
  好在陆景年镇定,直接从他手上接过底裤,说了声谢谢才关上门。
  余知意喉结滚了滚,跑去厨房洗冷水脸。
  平时穿着衣服没注意到,原来他身材这么好,看上去很结实,不过不该看的地方余知意没去看,只是匆匆一瞥,没细看。
  陆景年倒像没事人一样,出来喊余知意去洗澡。
  回去放衣服时看见系彩绳的海螺还在薄毯下,余知意应该没看见,陆景年松了口气。
  洗完澡余知意才算彻底平静下来。
  牛肉饭的做法很简单,电饭煲先煮饭,煮饭的间隙处理牛肉,牛肉切碎,放胡椒粉、少量糖、酱油调味,起锅,大火,油热倒入调好味的牛肉碎猛炒半分钟,关火,加盐,等饭差不多熟了,将炒好的牛肉碎放进饭里,出锅加香菜和酱油再次调味。
  不过余知意没放香菜,怕郁梨不吃,切了一小碗香菜,要吃的人自己加。
  吃完饭,雨又开始下,余知意看了看天气预报,今天一整天都是间接性阵雨,陆景年照例坐在竹藤椅上看书。
  要上三楼看花吗?余知意问。
  陆景年放下书,好啊。
  三楼顶楼门一开,刚下过雨的泥土芬香和花香直往鼻腔里蹿,陆景年环顾一圈,余知意把这里打造成一个空中小花园,两排花架,两排竹篱笆,篱笆上爬满铁线莲,一个拱形小门,拱形门上缠绕着月季枝,三种颜色的月季争先开放着,陆景年不禁感叹:知意,你是怎么做到的?
  就随便种种,死了再种,种了又死,反复折腾,最后得出的经验就是这一片花。
  陆景年被他逗笑,需要我帮什么忙?
  现在不用,等雨停了再来,要捡枯叶,修残枝,枯的花也要去掉。
  余知意指指左边那排花架,说:无尽夏种在花架后面,后面有一个空箱,是专门用来培育小苗的。
  那边开满了一整排的蓝雪花,蓝雪花好养,长得又高,每株约60厘米左右,再加上放在30厘米的架子上,一眼看过去,一排蓝色的花瓣半人高,雨打过的蓝色花瓣落了满地,好不绚烂。
  只不过蓝色的花瓣在陆景年眼里看到的却是紫色,但并不影响蓝雪花在他眼里的美丽。
  随手扫了扫花架上的水,楼下传来郁梨的喊声:余哥,有客人,快点下来,我搞不定!
  匆忙下到一楼,余知意擦干净手朝着弯腰选花的客人礼貌地说:你好,请问需要什么样的花?
  那人起身,回眸,露出笑容:余老板,好久不见!
  向瑜?
  宝们,国庆快乐呀
  第33章 姜荷花
  余知意赶紧向陆景年介绍:这是我在武汉的好朋友,之前说过我来这边开店一直帮我的朋友就是他,沈向瑜。
  向瑜,这是陆景年。
  陆景年与沈向瑜轻轻握了握手,沈向瑜挑眉看了眼余知意,你朋友都长得这么帅吗?
  余知意笑道:你这么拐着弯夸你自己真的好吗?
  有吗?我只是陈述事实。
  陆景年主动去泡茶,你们好久没见了,坐那边去聊,我去楼上泡茶。
  你怎么来了?你们家方老师没跟着一起?
  说起沈向瑜跟方老师的爱情纠葛,余知意也算见证过全程,从沈向瑜为方老师买铃兰,到自己给自己送玫瑰花,到最后的方老师几乎每周都带着沈向瑜去花店选花,他们也因此结识成为好朋友。
  沈向瑜拿起一枝姜苛花轻轻嗅了嗅,他妈妈明天六十大寿,原计划我跟他一起过来的,结果他公司出了点意外,去上海出差了,他妈妈让他不用赶过来。
  那晚上一起吃饭?有安排住的地方吗?
  沈向瑜也是第一次来他花店,揶揄:没安排住的地方你留我过夜?你不怕你那位朋友吃醋?
  余知意心虚地看向楼梯口,八字没一撇,那晚上一起吃饭,方老师不在我们可以去喝两杯。
  门口传来一声低沉带着笑的声音:想瞒着我去哪喝?
  沈向瑜奔上前,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明天才能忙完吗?
  没办法,忙不完也得忙完,要不然明天你一个人坐在酒席上旁边没个人给你翻译本地话,我不放心。
  你不是安排了你表弟、你表妹明天全程陪我吗?
  那也不放心,还是得亲自来,比如说,我不在你被某位老板带去喝酒。
  余知意做了个夸张的动作,你俩太腻歪了,受不了受不了!
  陆景年端着煮好的茶下来,几人又聊了几句,沈向瑜说要去买点东西,四人约好晚上一起吃饭。
  等等,余知意拿起一束包好的姜荷花递给沈向瑜,送你们的。
  姜荷花并不是荷花,是姜科、姜黄属球根植物,由于粉红色的苞片酷似荷花,且为姜科植物,故称姜荷花,香气清雅,外表美丽,清雅而不失高贵,她的花语是信赖,余知意觉得很适合沈向瑜和方停归。
  谢谢,那晚上见了。
  目送沈向瑜他们离开,余知意向陆景年说起他俩的故事,说完余知意问:听别人的故事有没有什么感想?
  陆景年抬头,该在一起的人兜兜转转总会在一起。
  还有一点他没说,他认为稳定的感情建立在两个人都能给对方安全感上,这种安全感不光是指感情上的,同性之间阻碍太多太多,有稳定的事业也是给对方的一种安全感,不免又想到他自己,工作在广州是算不错,但现在处于停薪留职阶段,自己兄长那边事情一堆,如果真的要跟余知意在一起,至少要事业稳定不拖对方后腿。
  晚上约了一家老字号大排档,明天才是开海期,今天海鲜不多,大部分是进口和养殖的。
  四人边吃边聊,倒也不会冷场,事实上有余知意和沈向瑜在,根本不可能冷场,余知意天生笑脸,对谁都好聊,沈向瑜性格外向,他俩坐一块说个没完,方停归抱歉的向陆景年笑笑,转头跟他谈起广州的发展和近期股市的基本走势。
  最后一道菜是这家大排档的招牌:极品刺身。
  响螺片、鲍鱼片、三文鱼、北极贝、北极甜虾等,桌子不能转,菜上到沈向瑜那一边,沈向瑜站起身,用公筷给每个人夹了一小份。
  陆景年双手接过,夹了一小块甜虾,甜虾应该是熟的,尝了一块放在一旁,余知意吃完自己那份,不动声色的把陆景年前面那一小份挪过去静静吃掉了。
  吃到一半,陆景年电话响了,是陆锦华,陆景年说了句你们先吃,我接个电话去到外面接电话,这通电话实在不适合当着余知意朋友面接。
  方停归也暂时离席去洗手间,桌上只剩余知意和沈向瑜,包厢安静,沈向瑜直接问:你们什么情况?窗户纸还没捅破?
  余知意喝了口水,有没有窗户纸还不一定,我们谁也没提过,只当是朋友处着。
  你喜欢他就要让他知道,要告诉他,大胆一点,喜欢就告白。
  余知意摇头,不,我是喜欢,但我不会向他告白,他的事业,他的家人都在广州,如果我这时候表白,以他的人品不管他是不是对我有意,都会对我心生愧疚,这个时候的表白也是一种压力,我不想给他压力,若他对我有意,那他走得不安心,若是无意他会更不安,我不想给他添烦恼。
  那你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吗?沈向瑜问。
  不知道,没问过,我想,要是他也对我有意,我也不希望他为了我留下来,这里不属于他。
  他希望不管什么时候陆景年都能随心随性,自由自在,没有压力,天高任他飞,不想做那道禁锢他的枷锁。
  陆景年走到门口,电话那头没声音,叫了两声哥那边才出声,小年,我回广州了,听说你去找我了。
  不说这些,你现在在哪?
  在朋友这里,我明天明天要去医院检查了。
  两人都没说话,从出事到现在,陆锦华只是一味逃避,连医院都不敢去,那边又说:那,没事的话我挂了,你快回来吧。
  哥,陆景年叫了他一声,哥,不管结果怎样,我们都是一家人,嫂子在等你,小荣在等爸爸,你要相信你自己,我明天回来。
  陆景年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返回包间。
  快吃完饭时沈向瑜接了通电话,他对着方停归看了眼,说:你妹夫,于磊。
  于磊说:向瑜哥,你们晚上有安排没?没安排的话去唱歌?
  沈向瑜道:约了朋友去海边吹风,要一起吗?
  不了,我都看腻了,让我去看海还不如躺家里睡觉,对了,你们去哪看?我在朋友圈看到南屿这几天有出现蓝眼泪。
  蓝眼泪?
  我发个链接给你看,让我大舅哥带你去看看,玩得开心。
  挂断电话,沈向瑜又问:蓝眼泪,该不会是电视里看到过的海边的蓝色荧光吧?
  余知意接话:应该是,听谭玮说过,每年8月到9月是蓝眼泪出现频率最高的两个月,我们要去碰碰运气吗?年哥,你想去吗?
  陆景年点点头,去看看。
  方停归都不用等人问,沈向瑜去哪他去哪,随即起身去买单,余知意赶紧跟上去抢帐单,你们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着也得我请吧,等我回武汉再让你俩请。
  两人正友好抢单着,服务员说:你们那间已经买过了,你身后这位先生买的。
  余知意看向陆景年,你动作这么快的。
  嗯,刚刚顺便买了。
  今年9月东山岛真的有蓝眼泪,超级梦幻
  沈向瑜是另一本《余温》里的主角
  第34章 红玫瑰
  他们先去了海边的小酒馆坐了一阵,方停归是当地人,他说夜里涨潮的时候去看才更好看,去太早可能会扑空,得过了十二点再去,又说如果能看到的话那是运气好,看不到也不要失望,毕竟这种奇观就连本地人都要撞运气,不是谁都能看见的。
  期间于磊把车送了过来,太晚去南屿,去时有车,回来可能不好找车。
  车上余知意找到关于蓝眼泪的科普,拿给陆景年看,学名为希式弯喉海萤,是一种生活在海湾里的一种浮游生物,简称海萤,这种微生物发出的光就像绝美的蓝色眼泪,随着涨潮的波浪,击打出一列列蓝色冷光,在星空下浪漫而新奇,也成为了地球上最美的景色之一。
  等到了南屿,海滩除了他们还有其他游客,大伙都是来等看蓝眼泪湳諷的。
  沈向瑜拉着方停归往海边走,故意跟余知意他们拉开距离。
  后面两人赤着脚踩沙滩上,谁都没说话,静静听着海浪声和风声,余知意偷偷回头看他跟陆景年留下的两排脚印,一个浪打过来,脚印被冲掉,余知意想,要是能这么一直走下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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