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6章：我成了罪人
我没做理会，伸出手向李叔做索取状，“你是我第一个师父。今天可否把你的刀借我一用？”
李叔迟疑了片刻，但还是很爽快地将镇海刃甩给我，
赵婷对着我摇了摇头，又开始咳嗽起来。
我一把抽出手中的镇海刃，体内的血液似乎也在这一刻变得沸腾，“婷姐，我要带你走，就必须打败这里的所有人。”
赵婷闻言咳嗽的更加剧烈。最后竟然一口血吐在了地上。
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我慌忙跳上高台，扑倒在赵婷面前，“姐，你怎么了？”
赵婷捂着自己的胸口，一把将我手中的震海刃夺了过去，“弟弟，你答应我。我要是躲不过这一劫，你千万不能伤害我的家人。”
“姐，你到底怎么了？”
赵婷无力的瘫软在我怀里。一只手将刀扔掉，一只手按着自己的胸口，想说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好，好，我答应你。姐，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见此情景。始终稳坐钓鱼台的赵丽终于坐起身。
只见她拍了拍手，两辆救护车，十分及时的出现在了宾馆的门口。
没时间思考，我赶忙抱着赵婷跳上其中的一辆救护车。而此时的赵婷早已呼吸困难。
“氧气，快。”紧随而来的瓦罗对着林贵妃命令道。可后者惊慌失措，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我揪住瓦罗的衣领，恶狠狠的质问道，“婷姐到底怎么了？”
瓦罗撇了撇嘴，“这一切还不是拜你所赐。”
我擦掉额头的血迹，懒得跟他打哑谜。甩手将他扔在地上。转身抱住奄奄一息的赵婷，体内的‘坤碧芯焰”不断输入她的体内。“姐，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可话虽然这么说。但面对赵婷奇怪的症状，我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只盼望可以快速赶到医院，救下婷姐的性命。
汽车一路风驰电掣，终于跑到了医院。我抱起赵婷疯也似的来到急珍。看着她被推入手术室，我的头也传来一阵眩晕。
“你还好吧？”
我喘着粗气，寻声望去。发现赵丽带着她的四个儿子，也已经尾随而来。
“你让赵权和血拼，逼着赵婷情绪失控，究竟意欲何为？”我瞟了一眼赵丽。这个差点被我睡了的女人，仍然是气质高贵，面沉似水。
赵丽在手术室门口找了椅子坐下，不急不缓的说，“我是在救我女儿的命。”
“你这救女儿的方式倒是很特别。”我擦掉脸上的血痕冷笑道。
赵丽翘起二郎腿，扶了扶自己的小方框眼镜道，“这一直是我心里的一个结。”
我点了点头，示意她解释。
赵丽望了一眼手术室的大门，脸上罕见的露出担心之色。“小婷子不能怀孕。”
“你说这话我没听明白，”我疑惑的说。
赵丽扶了扶自己的额头，“你只知道，赵婷是个天之娇女。长相好，条件好。什么都好。可没人知道，我的宝贝女儿在出生时，就得了一种先天性的恶疾。”
我和赵婷在一起不是一年两年了。印象里她一直身体很好，没见她有什么毛病。
赵丽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继续解释道，“重度‘肺动脉高压。’这是个平时无关痛痒的病。可一但怀孕，就有性命之危。”
我沉默不语，大脑陷入沉思。这个病我是听说过的。当年鲁玉菲也是肺部被刺穿后，得了这个病。当时我还特意做过一些调查。
严重的肺动脉高压，如果怀孕可能会导致病情加重，增加心脏的负担。而这种可怕的情况，会随着胎儿的长大变得越发严重。如果孩子在腹中超过五个月，心肺可能会出现衰竭，导致严重的休克或者死亡。
电视上曾经报道过一位倔犟的姑娘，身患此病却执意要生下孩子。最后医生无奈，在孩子接近五个月时实施了剖腹产。最终她的孩子来到了这个世界。可孩子的母亲却献出了宝贵的生命。以命换命。普天之下只有父母心甘情愿这样做。
“所以这也是你不让她跟男孩子接触的原因。”我恍然大悟的说。
“天底下有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女儿？为了保护她不受伤害。我情愿做这个恶人。”赵丽闭目道。
“那为什么同意她嫁给瓦罗？”我望着一旁焦急万分的瓦罗低声问道。
赵丽摇了摇头，“因为瓦罗不能生育，所以我才同意了这门婚事。”
我低下头，又仰起头望向医院高处的穹顶。最后竟然自嘲的笑了起来，“原来整件事中，你们都是用心良苦，我才是最大的恶人。那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呢？为什么让我伤害对我最好的姐姐？”
赵丽不置可否，满脸忧郁的望着手术室的大门，“我的女儿，我了解。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的。”
我转身在角落的地面坐下。姐姐因我受苦，让我自责不已。
赵丽叹了口气，“你还有最后一次赎罪的机会。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只有你这个父亲能够抉择。”
话音未落。医生已经拿着通知书来到了我的面前。
赵丽，赵权，二哥，三哥，四哥，林贵妃，全部都用火热的目光望着我。
我木然的拿起笔，在知情同意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医生，不好了。”正在这时，手术室中猛然传来一声惊呼。一个护士模样的人，惊慌失措的跑出来。
“怎么了？”医生问道。
“病人拒绝人、流。还抢了一把注射器，不许任何人靠近。”护士满头大汗的说。
“快，给她注射镇静剂。时间紧迫，再拖下去，她会有生命危险的。”医生命令道。
没等他把话说完。我便疯也似的冲入手术室。赵婷呼吸急促的坐在床上。斗大的汗珠不断从她的长发落下。显然在承受着极为可怕的疼痛。可即使这样，赵婷仍然抓着一把大号的注射器，顶着自己的脖子。怒目圆睁的扫视着周围的医生护士，“你们都别过来！”
我挪着步子向她缓慢的靠近。却也遭到了赵婷的严厉警告。
只见她直直的盯着我，手上的针头缓慢地刺入自己的脖子。而那锋利的针尖紧贴着跳动的颈动脉！只要轻轻一划，赵婷就会血溅当场。
“好，我不靠近你。可你总该听我说几句话了。”我忙伸手阻止道。
赵婷的喉结轻轻蠕、动了一下，喘着、粗、气艰难的说，“你别想劝我。我谁的话都不会听的。”
周围的医生护士面面相觑。不断示意着我，时间紧迫。更有一个单眼皮的护士挤眉弄眼的塞给我一支“镇静剂。”
我甩手将镇静剂扔掉，转而直视着赵婷的双眼，同样喘着、粗气说，“弟弟的话也不听？”
赵婷的手臂微微颤抖，但仍然没有片刻松懈。她十分爱惜的捂着自己肚子道，“弟弟。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叫你。或许是因为我比你大一天，又或许是因为我天生就喜欢这么叫你。可你知道吗？身为女人，如果不能给自己喜欢的人生个孩子，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孩子咱们早晚还会有的。等你的病治好了，咱们再多生几个。”我眨了眨眼睛，望向远方。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如雨点般落下。
“没用的。我的病是先天性的。随着年龄的生长，只会越来越重。我今年已经32岁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做母亲的机会。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赵婷或许早料到会有这一天。对我的劝说根本不为所动。
“那我呢？你想抛一下我一个人吗？你想让我自责的过下半生吗？”我哭着吼道。
赵婷摇了摇头，爱惜的抚着自己的体内的小生命，“只剩下15天了。我听说胎儿生长到五个月就可以脱离母体存活。只要我再坚持15天。孩子就可以活下来了。”
“她心脏承受的压力已经达到了极限。别说15天。就是15个小时都会有危险。到时候你死了，胎儿不足月，那是一尸两命啊。”医生显然是紧张过度。见赵婷执意不肯配合，当场就说出了真相。
“你怎么知道不能坚持？你又怎么知道我们母子不能活过十五天？你们都是跟我母亲一伙的。你们都是坏人…”赵婷声音凄厉的嘶吼道。
见到她无助的眼神，我这颗心简直碎了八瓣。我多想冲到她身前保护她。多想站在她身前保护我们的孩子。可如果让我在孩子和赵婷之间做选择，那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想到这，我扑通一声跪倒在赵婷面前，“姐，你听我一句劝。先把注射器放下。我带你回蓝影教，她们一定会有办法，让你母子平安的。”
赵婷含着热泪的大眼睛直直的盯着我，好像要将我从内到外看穿一样。良久过后，她才缓缓的说，“弟弟。你骗不了我。”
我膝行到赵婷面前，伸手抓住那锋利的针尖，指向自己的眼睛，“我用我的双眼做担保。如果我骗你，你就挖了我的眼睛。”
赵婷摇了摇头，“姐不想走那么远。就在这里画地为牢。你找一间有阳光的病房，让我住下。如果你心里还有我。就在这守护我们母子十五天。十五天后无论孩子能不能保住，姐都会永远感激你。”
我一把抱住赵婷，“好，我这就带你走。”
等候区。赵丽，和她的四个儿子焦急的等待着消息。见我抱着赵婷出来，都是满脸的疑惑。
“你想带她去哪儿？”医生的无奈，护士的叹息。缓缓沉下眼眸的赵丽似乎已经猜到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