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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念为安 第64节

  方为安也忍不住动了动唇。
  张副局一高兴,竟然说走了嘴,“其实本来我们就打算请洛小姐来设计了,正好上次和哲文吃饭时,他又提了一句,真是太巧合了。”
  洛以念看了眼方为安,他倒是不闪不躲,“孤儿院的设计,洛小姐就非常优秀,我相信她会是最好的设计师。”
  张副局是老油条了,对这俩年轻人的绯闻自然知道,但绯闻嘛,是真是假就那么回事,他们也不会去计较人家的私生活,只是这俩人的态度可不太像。
  倒是阮哲文,说起洛以念来,都笑眯了眼——阮哲文是他远房的表外甥。但工作上的事,尤其是方为安向秦市长推荐洛以念的事,他还是没敢提。
  这会,秦市长看来是很满意,这功劳他又不能自己揽,只得把事情婉转的讲明。
  还是市长他老人家的功劳嘛!
  秦市长年纪大了,这人上了年纪,就特别喜欢撮堆作对,党的原则,就是一定要解决好对社会主义建设有优秀贡献者的个人问题。
  他寻思着这两个人郎才女貌,必定会为我党孕育出优秀的下一代,“方先生呢,这几年对我国的慈善事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洛小姐也是无产阶级革命的优秀人物,真可谓是天合之作,哈哈哈……”
  方为安慢慢看了她一眼,一脸淡定,若无其事,他窘窘的淡笑。天合之作有什么用,人定胜天,可是还没有开始,他就已经败了。
  还是败给了自己。
  洛以念低着头,语不惊人死不休道,“我们刚分手。”
  ***
  吃完了饭,洛以念拒绝秦市长找人送她回去的好意,打算一个人去打车。方为安在后面叫住她,“以念,我们谈谈好吗?”
  她刚才说完分手两个字,秦市长明显一惊,可还是语重心长的劝了他们半天。
  方为安并不是觉得难堪,而是她用了分手,就证明她承认他们开始过,其实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他们算不算开始过,但她却解开了他的困惑。
  他不认为她是一个见异思迁的女人,若不是在生气,他想不到其它理由。
  洛以念齿冷的回他,“方先生,我不认为我们是一种类型的人,有什么好谈的吗?”
  他当时送给她的话。
  方为安如鲠在喉,一根芒刺扎进了心里。他从不认为自己是放不下的人,他也一直在怀疑自己能不能给她幸福。她为他受伤,为他付出,他是感动大过心动,所以当她抽离的时候,他没有阻止,若她真能找到自己的幸福,他乐于祝福。
  只是她离开了,他却片刻不能心安,脑海中都是她满身鲜血的样子,如果是这样,还可以说得过去,毕竟她救了他两次,险些搭上自己的性命。
  但他开始疯狂的在网上搜索洛以念这个名字,网上她的照片很少,翻来覆去也只有两三张,但简历很多,很详尽。从前他没有太仔细的看过,但这几天,他却是一个字不差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仿佛这样看着,他心里的空洞就会盈满一些,这样看着,他才不会心慌意乱。
  方为安终于明白,洛以念这个名字真的永远刻在了他的心里。
  他知道自己是自作自受,无可辩驳,饶是有一肚子的浓情现在也无处可说。
  洛以念知道这样不好,当初追人家时动手动脚,现在又表现的这么嫌恶。可是除此之外,她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他。
  阮哲文打来电话,“你那边完事了吗?”
  “嗯。”
  “那我过去接你?”
  “不会,我打车。”
  “那行,酒店见吧,下午带你去y市逛逛。”
  她挂了电话,越过方为安,一招手,一辆计程车停在她面前,报了酒店的地址,车子扬长而去。
  方为安垮着双肩,顿觉自己笨到家了,人家打个电话都能说这么多话,他站在这里半天,就只说了一句?
  ***
  方为安笨到家这个事实,洛以念当然不会这么认为,她回到酒店,却拒绝了阮哲文去逛逛的建议,她只想回酒店好好睡一觉。
  阮哲文没说什么,只是觉得她明天就要回去,有点可惜了y市的景点。不过跟市政府的项目一旦签约,以后她可能会经常两地飞,这样一想,也就没有勉强她。
  洛以念是真的困了,这一觉从中午一直睡到了晚上,阮哲文再没有打过电话过来,她吃了晚饭,一个人到附近逛了逛。
  艾薇打来电话,问她谈的怎么样,其实是想问她和阮哲文怎么样?
  “以念,你和阮哲文在一起了吗?”
  “没有。”她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
  “这样啊,那你明天就回来?”她上次和方为安去b市,可是走了一个多月呢。
  “明天早上的飞机。”
  艾薇不再问了,挂断前,不忘气闷的数落她,“你就装矜持吧,我看人家跑了,谁还对你这么好?”
  洛以念在海边吹着海风,沙滩上的尽头,是一对拥吻的情侣……
  方为安打电话给她,洛以念犹豫了一秒,还是接了起来,电话里有海风的声音,与她眼前的声音是一样的。她下意识地环视了一下四周,又觉得自己生了多疑的毛病。
  方为安此时在海滩的另一边,两人中间隔了一片草丛,他坐在海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孤独和寂寞的,身边走过的都是一对对的情侣,还有一对夫妻带着一个小孩,这样的情景,或是说生活,是他从没有想过的,这一刻却无比的妒忌。
  于是,他模模糊糊的拨了电话给她,那边的海风声,让他清醒了许多,“以念,你在哪?”
  “我们之间,已经过去了。”我在哪里还重要吗?
  他沉吟着,呼吸声和海风同起同落,同样具有力量。
  他涩涩的开口,像剥开了花瓣的花蕊,生涩稚嫩的像初生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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