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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痨小姐 第36节

  “真羡慕你们。”乌蒙说。
  “瞎羡慕什么呢?”唐五义问她一句,又笑了:“谁没有自己的世界啊?”
  卢米洗完澡等了会儿,看到乌蒙回来了,这才放下心准备睡觉。关了灯,察觉乌蒙在旁边床上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很轻,卢米在黑暗中问她:“你是不是怕吵到我啊?”
  “啊?”
  “你怎么没动静啊,我都能想象得到你的样子,肯定双手放在两侧,平躺在床上,不敢大声呼吸。你怕吵到我睡觉?”卢米不爱跟别人合住,除了尚之桃。这次出来前她要求加钱单住,但房间不够。合住的人是乌蒙,乌蒙倒是安静,每天很少发出大动静。
  “有一点,怕你睡不着。”
  “那你真是想多了。我觉实着呢!我睡着的时候狗在我旁边叫我都不一定醒。别瞎想了啊,翻个身吧,一个姿势怪累的。”卢米对乌蒙说,打开手机看了眼,说要慢慢来的人连个动静都没有呢。
  这他妈是慢慢来吗?这叫原地不动!
  卢米心中恶狠狠骂涂明几句,将手机丢到一旁,呼呼睡去。她没什么心事,睡眠就好,管它明天怎么样,今天这觉必须得睡好。是在半夜翻身,听到外头什么东西落在汤池里,咚一声,突然就想起涂明在大雪里对她笑。一下就醒了。
  哦对,还想起那句:我想跟你慢慢来。
  有病吧!卢米在床上翻了个身,谁要跟你慢慢来啊!你说不来就不来,说来就来,还得慢慢来,来个屁啊!
  还有,你拍我肩膀上雪干什么?我自己没有手啊?
  涂明这个人怎么这么烦人啊!
  卢米又罕见的在床上烙饼,外面停了一阵的雪好像又下起来了,索性穿上衣服又裹着被子轻手轻脚拉开门,坐在外面看了会儿雪。天冷,不一会儿就冻出了鼻涕,擦了一把回去了。
  第二天睁眼的时候人不太有精神,也懒得化妆打扮,还是前一天那一身行头,在酒店门口等集合。看到涂明一身清爽站在那就有点来气,转过身去不看他。
  “闹别扭了?”唐五义问她:“昨天晚上will说来找我们喝酒,好家伙快一个小时才到。从酒店爬过来的?”
  “那谁知道。”卢米阴阳怪气。
  “你没碰见他?”唐五义小声问她。
  卢米哼了声不回答这个问题。碰见他有什么好的!讲话不明不白的,做人温吞吞的,也就打架的时候能看出点狠劲来。回头真怎么着了,过程中睡着了八成也是他。卢米想到这个情形,突然噗一声,把自己逗乐了。
  上缆车的时候卢米慢吞吞在后面走,唐五义跟在她旁边,两个人讲一些没有营养的话。偶然抬头,看到涂明在看他,而后下巴朝前点,要跟他换位置。他心里不乐意,又想帮卢米早日跟他凑到一起,就撇撇嘴,走到涂明前面,琢磨着给老家伙创造点机会。
  卢米也没注意,刚刚唐五义说到买纪念品,她心里在盘算该给谁买。直到同事都上了前面缆车,她都坐下了才看到坐在对面的涂明。
  “唐五义呢?”卢米问他。
  “前面那辆。”
  “我不想跟你坐一辆缆车。”
  “那我也下不去了。”
  涂明讲话慢腾腾的,但是挺气人。卢米抬腿踢了他一脚,她鞋底的雪擦到他裤子上,涂明躲的快,好像早意识到她会动粗。卢米这一脚落空,眼就立了起来:“谁让你躲了!”
  涂明不答她,又躲过她一脚:“再亲的关系,也不能说动手就动手。男人不能跟女人动手,同理,女人也不能随便跟男人动手。打闹除外。”涂明慢条斯理跟她讲道理,无异于又添了一把火。
  “谁跟你亲啊?我跟你熟吗?”
  “不是你每天问我干什么的时候了?”
  涂明拿出手机,打开跟她的聊天框,向前划,找到卢米发疯了想睡他那些日子说的虎狼之词,放到卢米面前,让她看两眼,再收回去。
  “念给你听听?”涂明问她。
  “就你当真。”
  “你开玩笑的是么?”涂明收起手机:“你给我发那些消息的时候都是出于玩笑?一点没认真?”
  “勾搭懂吗?”
  “懂了。”
  涂明把手机放进口袋,他大概明白跟卢米讲不清楚道理,也不准备跟她讲道理。心里也有一点来气,最终还是自己劝慰自己,跟她生气不值当。
  索性不讲话。
  卢米见他抿着嘴,明显是生气了,心说您活该,早干嘛去了?她打小就软硬不吃,长大了更不好摆弄。用张擎的话说:“想跟卢米做什么事儿,你得趁她高兴,她不高兴一切白搭!怎么让卢米高兴呢?那你可得哄着她。哄到点上才行,哄错了还不行。”
  这会儿卢米就处于不高兴的当口,她被涂明晾的久了,昨天他突然调转方向,像吃错了药一样。她脑子里那根反骨又支出来了,凭什么要听你的啊?就不!
  涂明不太会哄人,他只会讲理,但他大概知道卢米听不进道理,于是什么都不说。下缆车的时候问她:“你不是喜欢情书?”
  “?”
  “最喜欢这部电影的哪句台词?”涂明觉得卢米大概会脱口而出“你管的着吗?”,于是自己接上:“你恨自己是个怕孤独的人,偏偏又爱上自由自私的灵魂。”
  说完深深看她一眼,下了缆车。
  涂明的感情经历非常简单,尽管他的身上贴着“离异”的标签,但他的真实情感经历只有一段。对他来说,下定决心开始一段感情很难,他做人认真,对待感情也认真。无论怎么看,卢米似乎都不是那个人。
  但很多事开始就是开始了,起初他觉得卢米就是玩心重,于是他不太理她。也曾坚定的认为他们什么都不会有,觉得自己对她的情感特别简单特别坦荡。后来一再看到卢米那颗烫人的心,就忍不住多看她一眼。
  这一看,就了不得。
  他也曾在几个夜晚挣扎,面对她也闪躲也害怕,也一度觉得他们不会有结果。
  做决定的过程很困难,真的很困难,但决定了他也不会轻易改变。
  卢米呢,做决定非常快,改变决定也非常快,跟涂明在两条毫不相同的道路上疾驰。
  卢米当然喜欢《情书》了,她认识的所有女人只有张晓不喜欢。跟在涂明后面跟大家集合,今天好像不会下大雪,大家想在山上多玩一会儿,一切都很好,除了有点冷。
  女生们为了拍绝美的照片宁愿挨冻,把山上走了个遍,终于熬到傍晚。山下的城市亮起灯,daisy最先找到最佳取景处,微扬着头闭着眼:“快拍快拍!”
  悬崖边的照片。
  卢米和唐五义冻的要死,抱着肩膀站在一边跺脚,卢米说:“都他妈怪你,非让我合群。这有什么可合的?”
  “来都来了,你也去!”
  “我不去!”
  “去!”
  唐五义抱着卢米腰,不顾她的挣扎和大家的笑声把她放到最佳取景位:“快!乐一个,拍完回家!”
  卢米跳起来去打他,照片糊了。又被唐五义按在那,终于是拍了一张。
  “快下山吧祖宗们,再不下山成冰棍儿了!”卢米指着serena:“瞧瞧你的嘴,都冻紫了!还美呢!”
  大家被卢米逗笑了:“走走走,去喝酒暖暖。”
  涂明一直看唐五义跟卢米闹,他们真的像拥有同一个灵魂的人。
  下山的时候唐五义小声跟卢米叨叨:“你俩怎么跟老情人相见似的,故意不看对方,这不对劲啊!”
  “边儿去!”
  卢米一直到旅行结束都没有搭理涂明,落地北京的时候回爸妈那送一趟东西吃了顿饭,再折腾回家的时候已经快半夜了。却意外接到涂明电话,他问她:“方便下楼吗?有东西给你。”
  “什么啊?”
  “武侠连环画,又找到一些。”
  卢米的坏心眼子突然间又动了:“我不下楼,太冷了。要么回头公司里给我,要么…你送上来?”
  涂明在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下,说:“好。我送上去。”
  卢米挂断电话突然觉得心花怒放,她冲进卧室翻出自己新买的那件战袍,胸口交叉蕾丝、后背深v设计,一直v到腰线那里。脱掉自己的衣服只用三秒,穿那件睡裙也只用三秒,因为她动作太快,身体见了风,隔着桑蚕丝睡衣看到那两点,能猜想出她的身体大概会是一场繁花盛宴。
  耳后一点香水,唇上一点嫣红,头发胡乱挽起,冰肌雪肤尽显。真是大方!一点不藏着!
  外面响起敲门声,怎么这么快!
  “等会儿啊!”卢米踢掉毛拖鞋,光裸着一双细嫩脚跑向门口,拉开门,看到门口地上放着一个牛皮纸袋,人,没了。
  操!卢米觉得自己快被涂明折磨疯了,拿起手机打给他:“你在哪儿呢?你什么意思?你现在就给我上来!”
  “不方便。”
  “什么方便?你有病吧?我图方便吗?我他妈今晚就想睡一个人!不是你就是别人!五分钟不上楼你再也不用来了!你听见了吗?收起你那套慢慢来的渣男理论,要么痛快的把事儿干了,要么你就跟别人慢慢来!”
  卢米对着电话训了涂明一顿,训的她自己神清气爽,兀自挂断电话,真的拿出手机开始倒计时。
  刚开始倒计时的时候,她想涂明一定会上楼,是他要慢慢来的,上楼跟她做点什么不影响慢慢来。
  倒计时四分钟,这孙子八成在电梯上了,这老破小电梯慢。
  倒计时三分钟,电梯也没响,难不成电梯坏了?
  倒计时两分钟,卢米跑到门前,头贴上去听外面的动静,外面什么动静的没有。
  倒计时一分钟,卢米回到沙发上,把手机丢到一边。
  倒计时结束了。
  门外响起叩门声。
  “滚蛋!”她对着门喊了一声。
  第37章
  卢米骂了一句不理会那敲门声,但那敲门人契而不舍,每隔几秒,就三两声。
  卢米被他磨的没脾气了,涂明这个人八成脑子不太对劲,卢米输了。走过去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涂明。不跟你睡就跟别人睡,他知道卢米说的是气话,但他回来是为了跟她把话说清楚。
  他的眼落在她脖颈和胸前大片裸露的肌肤上,又快速移开,脸连着脖子耳后腾的红了一片。
  “你进不进来?不进来赶紧走啊,别耽误别人进来。”卢米被他搞的心情不好,讲话语气也不好。她甚至想长出两颗獠牙,狠狠咬涂明一口,咬死拉倒。
  “我不进去。”涂明手搭在门把手上,带着一副随时要撤退的姿态:“我上来跟你说几句话。”
  “站门口说?让对门也听见?”卢米问他:“我穿的也少,一起给对门看看?搞家庭伦理节目呢?”
  …
  涂明听到这一句,下意识挡住她不被门外看见:“你去沙发那,我身上有寒气,你穿的太少。”
  “你是不是大傻子啊?你把大衣脱了!寒气就没了!把我搂进怀里!咱俩都热了!你让我去沙发那干什么!”卢米要被涂明这块大木头气死了。他怎么就这么不解风情!大哥上一段婚姻是无性婚姻吗?
  她生气了,跟涂明急头白脸的,胸口起伏,脸颊微红,像抹了胭脂。
  比抹了胭脂好看。
  涂明的眼始终看着她客厅的窗,她没拉窗帘,玻璃上映出两个人的影子。她的身影在玻璃上像是带着妖气,他呢,像个放不开手脚的僧人。那僧人似乎心里一直在念阿弥陀佛,我佛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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