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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外室 第29节

  阿瑜听着李玉珠所言,不说根本就没想着要怎么着,可她都那般说,就算想着要计较也是计较不成,不要同一只畜生计较,可在阿瑜看来,小兽所闹出的乱子,不当是做主人的过错吗?
  她摆明了就不是真心诚意的赔礼的,只不过是桀骜的随口一言罢了。不过听着那话,原来那看起来肖似狻猊的小兽,不过是只猫儿啊。
  假意的歉意,那她回不回其实并不差别,况且听着李玉珠那语气,她也不想说些什么。这不过是今日的小插曲,她也没有功夫在此处耗着,还是赶紧去把袖口中的簪子给当了,省的夜长梦多。
  李玉珠半响没听到阿瑜的回话,岂有此理,她是看得起她,才同她那般说着,这是个木头美人吗?话都不知道言之。
  “诶,我在同你说话,你什么意思,话都不知道回吗?”李玉珠缓缓的抚摸着那只缅因库恩猫的毛,揣着怒意冲着阿瑜出言道。
  闻言,阿瑜失笑,不想和她纠缠着,可一时没忍住回了一声道:“猫儿张牙舞爪,看来是有样学样罢了。”
  见着车夫缓了缓刚刚因砸落在地上后,身上泛起的伤痛,慢慢的挪上了辕座,阿瑜同他说往药铺去,虽说她身上没有很多银钱,但在江南的剩下来的二十多两,竹香倒也好好收着,给她带来了京都,那还是能够让车夫去看看大夫的。
  待马车行至药铺,她再找机会脱身去寻当铺。
  张牙舞爪?有样学样?
  “好啊,你在这给我指桑骂槐。”李玉珠坐在马上,揪着那缅因猫的毛,嘴中呢喃着,而后回过神来,发觉了阿瑜在对着她指桑骂槐,这是在说她的猫儿学着她的模样张牙舞爪。
  她何时张牙舞爪了,那人实在可恶,竟敢讥讽于她,待她想着必要让阿瑜好看时,便见着那辆马车在街巷口处拐弯,不知道去了何处。
  她刚想驾着马追上去之时,背后传来皇兄的声音:“玉珠。”
  往后一瞧,见到皇兄驾着马往她这处来,不甘的往那辆马车走的方向看去,随后狠下心来,不去追了。
  今日她好不容易求着母妃让她出宫来,缠着皇兄让他带着她去御马场赛马,谁知道缅因从她怀中窜走了,她的马匹也不听使唤样的,躁动了起来。
  她急着追缅因,便把皇兄抛到了后头,如今皇兄追上来了,她也不能由着性子去追那人,皇兄定是会笑话她,被不知道打哪来的人嘲讽了一番。
  都怪手中的畜生,尽给她惹事,要不是缅因是番外进贡来的猫儿,肖似狻猊,她一眼相中,父皇看她欢喜,把它赐予了她,若是把缅因丢了的话,她也不好和父皇交代,御赐之物,还没有丢失的道理。
  可想着阿瑜反讽她张牙舞爪,她便气极,狠狠的拽着手中的毛,惹得猫儿,“喵呜,喵呜”的叫着,听着这声音,李玉珠更是心烦,放开手来,随手拍在了猫儿的头上,似是不知道轻重的模样。
  第44章 心乱如麻
  “姑娘,京都的女子都是那般骄横恣肆吗?这一点都不同于我们江南女子的温婉。”竹香余惊未定的向阿瑜问道,言语中不免有此偏颇。
  因着那缅因库恩猫闹出的虚惊,竹香对那一人一猫的印象坏到了极点,那女子桀骜的模样,摆明了是没把人看在眼里,她不由得想着,若是京都的女子都是那般的性子,那等到世子娶妻后,姑娘在府中受其欺负了该如何。
  后宅的阴私,竹香在花满楼听人闲话时,也是听过不少的,她还听过有其女子曾言过宁为寒门妻,不为高门妾。
  只因花楼女子从良后,还是有机会可以做寒门小户的正头娘子的,若是去往高门,那必是做妾的命,命好的不过就是在主母手下安安份份的活着,命不好的话,那就得受正头娘子的磋磨。
  可她本一度以为,凭借着姑娘的花容月貌,世子的偏宠,便能在后宅中安安稳稳生存下来,可如今,她方才瞧着,那穿着华丽骑装的女子,看着就不是个好相与的,若是姑娘以后能被世子纳入府内,遇到个同她一般不好相与的主母该如何,世子的嫡妻假若容不下姑娘,那姑娘又该何去何从。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姑娘讨不着好日子,她一个做奴婢的低贱命,也讨不着好。
  见着竹香面上的忧色,阿瑜会意到她为何会这番发问,可也没想到,她会想深到后宅阴私之事中。
  江南风水养人,女子多是柔情似水、温婉秀丽,而竹香霎时一见京都女子的肆意妄为,便是觉得这不同地方的姑娘还真是性情迥异。
  可在阿瑜看来,京都的名门闺秀天定风华,便注定了她们多是会娇纵恣意的活着,她们骨子里刻下的便是骄傲,德容言功、恪谨守礼不过是给夫家相看的。
  而若是天子的公主,那更是有着世间尊贵的身份,一世的荣华,比之世家女子过之不及。
  想至此,阿瑜不由得说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京都在天子脚下,多是王公贵胄,这是江南比不上的底蕴,可往往行差踏错间,这富贵也是要有命要去享的。”
  这话像是回了竹香所问,又像是自言自语,竹香听此之言后,似懂非懂的沉吟不语。
  马车在药铺门口停了下来,高悬挂着的牌匾上写着明善堂。
  阿瑜与竹香从马车上下来,见着头上的那块匾额,她带着竹香与马夫往里头去,和马夫说道:“你先去瞧瞧身上的伤处,瞧完后便回马车上候着,我们先四处去逛逛,就无需你跟着了。”
  说着之时,便示意早在她们进来之时便候在一旁的药童,让他带着车夫往里间去,随后她掏出一碎银子递给马夫,便同竹香往外走去。
  阿瑜沿着路往前走,明善堂开在了僻静的地方,依她们二人的脚程,实属是花了好一会,才到了喧嚣处。
  “姑娘,我们这是往哪去?”竹香跟在阿瑜的后头,开口问道。
  这还是寒冬凛然的冬日,风刮在脸上,不免有点儿生疼,方才坐在马车上,还察觉不到寒冷,如今身子不到片刻没了热气,倒是冷了起来。
  见着竹香被冻得鼻头发红的样子,阿瑜护着袖口的手不由得捏紧了,在这街上晃荡着,也不是个办法,当铺在哪儿,她这一时半会也找不着,且还得避着点竹香去找。
  如此寒冷的天,也该是要喝杯热茶,暖暖身子,把竹香丢在茶楼里待上一会,自己便好去干自己的事了。
  阿瑜这般想着,便回道:“先找个茶楼,先坐下来歇会,喝口暖茶。”
  和茗茶楼是京都里也算是排的上名号的茶楼,阿瑜之后没走多久,便见着了这个茶楼,便带着竹香往里去。待二人在跑堂的招呼下,在二楼的角落处坐了下来。
  虽说表面上阿瑜丝毫都不着急,可心里想着要去当铺里典当,见之茶水端上来以后,阿瑜假意教着竹香如何点茶,可点茶的手法一点都没有停顿,让竹香看的眼花撩乱,根本就没有记下来。
  在竹香一头扎进方才所学的技艺里,阿瑜随口言了一句:“手把手教定是不成的,点茶的精妙之处,就得全靠自己给悟出来了。”
  说者有意,听者把这话入了耳,便也不想着要求助在一旁品茗的姑娘。
  阿瑜在江南花满楼便发现了,竹香这丫头虽说是粗枝大叶,可关于一些她觉得有趣的事儿,便会投注心思去,到了后面尽管学的一知半懂,但还是给她学到了点皮毛。
  那次成言在风满楼中点茶,她还记得竹香可是时不时的瞥向成言点茶的动作,那行云流水之态映在竹香的眸中,那时,阿瑜便发现了她可能会对这点茶有点儿兴味。
  这不就让她能使着法子,把这教给她,自己便好是脱身了,“我去后头更衣,你现在这学着,待会我便回来了。”
  “你再好好想想,等我回来后,你再斟给我喝。”而后起身之时又补了一句说道,这番说,小丫头便更是会卖力去学那手法,也就顾不上她了。
  竹香停在手中的动作,笨拙的起身,不好意思说道:“姑娘,我手太笨了,不过待会我定让你喝上用点茶手法斟上的茶。”好歹还是练了好一会,她感觉好像是摸到了一点的门路来。
  “嗯。”阿瑜见着竹香的认真的神情,不免失笑,不过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她下到一楼后,把跑堂喊了过来,向他问着这条街上的当铺开在何处。
  跑堂俯着腰,听着阿瑜的询问,而后回道:“永随当铺,这条街的尽头方向开了一家永随当铺,若是客官想去典当物件,便可去那处。”
  问到想知道的过后,阿瑜掏出一块碎银子,递给跑堂,可往外给之时,不免的心疼了一下,只因她如今钱袋子内日渐空瘪,只出不进这也委实是消耗不起了。
  走的时候,还特意和跑堂招呼了一声,让他好好招待还在茶桌上的那位姑娘,若是那姑娘问起她,就说没见着她就好。
  跑堂看着碎银子的面上,点头哈腰,紧接着直呼知道了。
  阿瑜走出和茗茶楼,便往跑堂指给她的那条路走去,左侧路上伴着的吆喝声,右侧飘荡的商铺招牌幡布,虽是冷风拂面,可此刻的阿瑜一人行走在大街上,看着触手可及的自由,她的心瞬间热了起来。
  心里像打鼓一般“砰砰”直跳,看着这眼前的景观,她呆呆地立在原地,想的是假若现在就逃离,不管不顾就这般逃开,不管是躲到京都的哪个角落去,只要离开成言的身边便可。
  待她快要被这短暂的欢愉给驱使之时,理智慢慢回笼,且不说成言根本就不用费什么劲,便可顺藤摸瓜,把她给找出来,单是她如今身上没有什么银钱,等到东躲西藏的时候,她该如何在京都存活下来。
  这般想着,还非得有个周全之策不可。
  进到永随当铺后,里头没什么人在,阿瑜所见到的不过是像一堵堵墙一般的木柜,木柜台的后方站着一个人,他抬头瞧了一眼,见到阿瑜后,也没说什么,依旧在那端站着。
  在外头的光亮处待久了,往当铺里来,仰头往当铺铺房内瞅去,隔着高高木柜台,只能看见那店家的脑袋,里头昏暗着,有着阴森森的感觉。
  阿瑜从袖中拿出那只花鸟簪子,抬手把其递给了里头的那人,那人见此,才停下了拨算盘的动作。
  算盘珠,拨之则动,停住之时,阿瑜耳边的算盘珠摆动的声音戛然而止,没了这声响过后,当铺中静了下来,店家拿着那只簪子,左右翻着,阿瑜一瞬都不眨眼的看着店家神情,见那店家的面色变得有丝古怪,她心中没由的不安了起来。
  “敢问姑娘,这簪子是从何处得来?”店家执着手中的花鸟样式的簪子,抬眸看着阿瑜说道,那双眸中带着怀疑之色。
  阿瑜表面上镇定的说道:“有何不妥,典当物件,还需问是从何而来吗?”
  “此簪做工精巧,其小颗的宝珠连缀在上头,碧玺花及戴丽鸟配饰,其制作起来想必是难上加难,更别逞是加诸于此簪架上,还隐去华丽之感,这工艺不像是出自坊间,倒像是从宫中出来的物件。”
  “虽说我们当铺能够典当贵重之物,可这若是从宫中流出的不明之物,我们是不收的,不仅如此,若是姑娘你不说清楚这簪子的来历,我可要去报官了,从宫中偷窃出物件来典当这可是重罪。”
  永随当铺店家拿着手中的花鸟簪子,睇眄的看着阿瑜,还在她身上上下扫视了一番,已然是没把她当成簪子的主人。
  听着店家的一番话,阿瑜心中一震,她不过是在妆匣子中挑了一个不起眼的簪子,这怎么还挑到了宫中之物来了,成言到底是往她那送了一些从哪来的首饰。
  如今这要她该如何和店家解释,不交代清楚,抓她去报官?如若把她带到官府去了,可她如今举目无亲,孤助无援,被抓去官府,除了成言能帮她,那就没人可以救她了,到头来,她的谋划可不就是一场空了。
  这铁定是不成的,她变得心乱如麻了起来,可越是着急,越是想不到对策,在阿瑜犹豫着该怎么去回话之时,店家看她的神情越发的狐疑,其报官的念头更是想付诸行动。
  第45章 跌宕起伏
  “姑娘,你莫不是真的私自典当宫中之物,若是如此,我要把你送去衙门了。”店家见阿瑜一副支支吾吾的样子,也说不清楚个缘由,上下打量着她,毫不掩饰神情中的不善。
  阿瑜强压住心中的着慌,故作从容的说道:“仅凭借你三言两语,就说这簪子是从宫中流出,若是你自个眼拙该如何。”
  店家听此一言,嗤笑说道:“姑娘,你来我这当铺典当之时,就没听过我典当铺的名声,我当老九还从来没有会把物件看走眼过。”
  闻言,阿瑜是初来乍到,又不是京都人士,哪里知道这永随当铺名号,不过看着他面上的揶揄,以及话语中的底气,想来他是不会相信是自己眼拙这一说,既然如此,她定是不好用言语蒙混过去的。
  “簪子是他人所赠,日前我急用银两,忍痛割爱之下,才迫不得已把它拿出来典当,它是否是宫中之物,我也暂且不清楚,但它的来历绝对是清白的,不是什么龌龊手段得来的。”阿瑜怕再不交代清楚,恐怕店家真的会把她送去衙门,那她到时可就真的有理都说不清了。
  如今是实话实说了,可店家反倒不信了,直言说道:“可典当铺有其行规,你这一面之词,还是留到衙门里去说罢。”
  话毕,店家当下就想把阿瑜先留在当铺内,等到当铺里的朝奉过会回来后,能够替他站柜了,他再撇下手中的事,把阿瑜送去衙门。
  “我都把这簪子的来历说清了,你也该是听明白了,凭什么带我去见官,听你之言,这个永随当铺也是有着响当当的名号,怎么人还出尔反尔,把簪子还来,我不当了。”
  阿瑜以为她交代清楚了,店家也就不会多加纠缠,不过就是典当不成,这也就罢了,怎么还说着要带她去报官,无奈之下,她想就此离去。
  可当老九偏偏还是个出了名的讲行规人,怎么会就这么容易把私自典当宫中来历不明之物的人给放走呢。
  当老九按了按自己的两撇胡须,吹胡子瞪着眼睛说道:“强词夺理,在永随当铺是行不通的,该去衙门还是得去,宫中之物由你一言说是他人所赠,别说是我不会信,恐怕去了衙门也是如此。”
  “如今这簪子就是到时的证物,容我当老九保管着,待去衙门再说其他。”当老九毫不留情的和阿瑜说着,并不打算把手中的簪子还给阿瑜。
  阿瑜见此,想着若真被他就这般带去了衙门,那事情可就没有挽救的余地了,见着当老九还在高高的木柜台后面,阿瑜只能瞧见他半个头探出,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阿瑜复看了一眼他手上拿着的那只簪子,在当老九来不及阻止之下,转身弃簪而逃。
  此时,她心中留有唯一的念头便是,绝对不能闹到见官的地步,若是那般的话,牵一发而动全身,成言知道后,定是会问她拿簪子去典当是为何。
  慌乱跑出去之时,在当铺的大门与柜台之间的木板拐处,撞到了一个人,阿瑜仓皇之余,没有管太多,连忙往外跑,想着那当老九要追出来的话,她早就躲藏的不见踪影,那找不着她人,她也就可以躲过一劫,不用被迫跟着他去见官了。
  “掌柜,那姑娘怎么急匆匆走了。”永随当铺的朝奉老六就是方才阿瑜撞到的那个人,他还一脸纳闷的发声对着当老九道。
  可当老九如今哪有心思和他解释一番,还在那着急的拿着铁匙开那柜台旁侧的门,听到老六的声音后,抬头忙是说道:“快去追,把那人抓去见官。”
  闻言,老六听出语气中的催促,来不及问其缘由,转头就跑出了门,可耽搁的这一会儿的功夫,出了门后只见着淹没在人堆中的衣角。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追着那个方向而去。
  阿瑜特意混在人堆里面走着,想着若是那当老九追出来的话,那这般躲藏应是能够混淆视线。
  待挤过了好几个人堆,她借着货摊的遮掩,往当铺的方向瞧了瞧,在没有看到当老九的身影过后,逐渐放下心来,这下才敢走原来的方向回和茗茶楼。
  可快到和茗茶楼的时候,似有所感,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不远处有一人好像是追着她的方向而来,见此,阿瑜不敢掉易轻心,也不敢再往茶楼中走了。
  见着茶楼一旁有个路口可以进去,她没多想,就往里头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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