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软饭家族
但外公外婆的遗产，实实在在。
尤其，富小明的姨妈一家早就移民国外（移民时已经拿了一大笔嫁妆），所以，当年，外公的遗产指定全部给了他一个人。
肖蛮蛮瞪着他，脑子一抽，忽然道：“莫非你之前给我的那个账户也是你外公外婆的遗产？”
“你终于猜到了？”
他笑嘻嘻的：“我外公其实也没啥钱，而且他是个典型的书呆子，做学问的，一生于金钱方面并不精通，这么说吧，他就是个傻白甜，以为金钱就是长在树上的，摘下来用即可。好在我外婆家族一直有钱，并不在乎他那几个钱。举个小例子，我小时候，我外公还在世，他经常悄悄地叫我进他的书房玩玩具，这些玩具基本上全是金元宝、银元宝之类的，甚至还有一条纯金打造的小船。但是，他给我讲的总是这些玩意的造型之美（而非其金钱属性），以至于很长时间，我根本不知道这些是‘金钱’，以为是和陀螺、玩具汽车一类的东西……”
肖蛮蛮：“……”
“然后，到了我爸这一代，据说，我外公第一次见我爸就特喜欢，因为，他觉得我爸简直是他的翻版（同样的傻白甜，于科研之外一窍不通之人）……”
杨老先生不通人情世故，但是性情温和，谈起自己的研究领域完全是侃侃而谈，幽默风趣那种。
所以，第一面就得了老岳父的欢心。
而且，杨老先生很年轻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所以，一结婚就直接入住岳家（因为他没房子），算是变相地入赘了（因为这一点，富老先生夫妇就更喜欢他了，别说要彩礼什么的，完全是倒贴打不住那种，甚至他的四季衣服都是岳母置办……）。
岳家好吃好喝，大房子好车子，以至于杨老先生竟然一辈子都没怎么自己用过钱，压根不知道金钱的重要性（难挣）。
而且，杨老先生和岳父很投契，但凡有空就一起讨论（辩论）学术，下棋，不亦乐乎，岳母对他也一直如亲子。
傻白甜杨老先生虽然精通学术，但挣钱不多，可他向来出手大方，自己的薪水基本上全部是三朋四友请客吃饭，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找到他，他都会给几个。至于养家糊口这些，那是不存在的。
对此，岳父母从来没有任何的不悦，甚至提都没提过（因为不需要）。
当然，富桂大小姐更不会多半句话了，因为她也是同样风格。
两个啃老族，毕生志趣相投，竟然从来没有因此吵闹过半句（因为犯不着为了几个小钱争吵）。
可以说，杨老先生这个上门女婿，做了一辈子（家庭中的）富贵闲人，当然，因为他在专业领域的杰出成就，岳家甚至一直以此为豪，他的老岳父但凡提起他，言必称：我女婿之如何如何（牛比）……
肖蛮蛮叹道：“我还以为所有的上门女婿都有一笔血泪史（被歧视历史）……”
毕竟，影视剧总是告诉我们：上门女婿在岳家如何受歧视，然后心理变态，等自己羽翼丰满了，就把老岳父一家的财产霸占了，然后再包养七八个小三什么的……谁知道，现实中的上门女婿，其实可以生活得那么爽？
“哈哈，这是男权霸主们为了恐吓上门女婿夸大其词。其实，许多上门女婿软饭吃得可顺溜了，哪来的血泪史？要老杨这种死死留在家里成为扶弟（哥）魔的才成了血泪史（比如老杨的弟弟倒插门，就儿女成群，没他这笔血泪史了）……”
肖蛮蛮：“……”
不过，岳父的遗产，到杨老先生夫妇晚年，其实已经所剩不多了，毕竟，这二人不善（从不）经营，坐吃山空。饶是如此，对于普通人来说，也很可观。
“哈哈，后来我才明白，肯定是我爸特别讨外公外婆欢心（比如让孩子随母性），所以外公才把绝大部分遗产都给了我。可以说，吃软饭一直是我们家族的传统……”
肖蛮蛮目瞪狗呆，半晌：“那你的钱呢？”
他若无其事：“早被冻结了。后来，他们想给我解冻，但是有条件，所以，我也懒得去折腾了。反正我已经有软饭可吃了，也不在乎那几个钱了……”
肖蛮蛮：“……”
也是，一个不需要钱的人，你拿钱去威胁他，基本上没啥用处。
“我有个小学同学，他的名字叫威尔逊，你以为他是外国人对不对？但是，他的父母都是地道中国人，他父亲还是我父亲的同事。因为，他看了一个什么故事，觉得威尔逊这名字最好，就非要叫这名字，于是，他的父母就答应了……”
肖蛮蛮：“……”
富小明一本正经：“一只蜉蝣，朝生暮死，如果它非要为自己的子女争夺一个姓氏权，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人类，同样如此。于浩渺的宇宙中，人类的寿命也就是眨眼之间，别说子女姓什么，自己姓什么都不重要！”
你可以叫富小明，但是，你要是愿意，你也可以叫欧阳小明，东方小明或者猪头小明。
就像一只蜉蝣，它非要争取叫花脸或者黑脸或者方脸蜉蝣，你会在乎吗？
肖蛮蛮忽然有点羞愧，觉得自己境界太低了。
你万分在乎的一件事情，人家根本不当一回事。
她嗫嚅：“罢了罢了……其实，我妈一直叫我不要计较这些……”
“哈哈，孩子姓甚名啥根本不是问题，主要是要活得愉快健康。人生短暂，争些有的没的真的是浪费时间……对了，以后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你自己做主即可，不用问我意见。”
肖蛮蛮：“……”
这顿好饭，吃得肖蛮蛮开心无比，连胡主任带来的气恼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她哼着小曲回家，决定天天和富小明去吃好饭。
那女士开门，诧异：“肖蛮蛮，你捡到钱了？满面春风？”
“哈哈，富小明答应让孩子跟我姓……”
那冬：“……”
“当然，我还是坚持原则，第一个孩子随富小明，第二个才随我。”
那冬翻了个白眼，对于这种姓氏之争根本不感兴趣，只说：“对了，肖蛮蛮，你姑妈叫你明天上午务必去奶奶家一趟……”
“又要干嘛？”
“据说，你奶奶坚持要搬去肖嘉河家里住。”
肖蛮蛮：“……”
第二天上午十点，肖蛮蛮准时赶到了肖家老宅子。
肖嘉水，肖嘉河夫妻都在。
老太太看到肖蛮蛮，讪讪地：“蛮蛮，我……我……我还是想搬到你二叔家里去，毕竟，养儿防老，我只剩这一个儿子了，不跟着儿子，人家也看笑话……”
这不是理由。
这是借口。
肖嘉河所在的公司降薪裁员，他虽然没被裁员，但薪水降低了四分之一；刘娜帮工的餐馆也垮了，又找了个超市收银员工作，但是，每个月收入不到两千元。
肖嘉河全家人已经无力承担每个月的按揭，对于老父母的退休金是势在必得。否则，就真的会面临断供了。
老太太偏爱小儿子，可怜父母心，也没法真的眼睁睁看着小儿子断供，房子被银行收走。
来之前，肖蛮蛮已经把这一切了解得清清楚楚。
她暗叹一声，问：“奶奶，你是真的想去吗？”
老太太苦着脸，看了小儿子一眼，还是实话实说：“蛮蛮，我也不瞒你了，你小叔叔的确很需要我们的帮助，再说，两家人合一起，开销的确小很多……”
肖嘉河这一次的态度软多了，也苦着脸：“当然，二老的存款还是归你姑妈掌管，这个存款，我们不动用一分一毫……”
刘娜也急忙道：“按揭害死人。唉，我真的后悔当时买了那套房子，可现在骑虎难下，想要卖出去吧，可挂牌两个月也无人问津……蛮蛮，求你看在一家人的份上，我们也实在是没法了……”
好吧，只要不动存款，他们伺候二老，得二老的退休金，也不算太离谱。
而且，客观地说，有了这一万多，他们的月供的确马上就解决了。
刘娜赌咒发誓的语气：“我已经辞职在家，保证一天三顿让二老热菜热饭，换洗衣服也干干净净。蛮蛮，你们随时可以上门查看。”
刘娜夫妻，现在对肖蛮蛮很是忌惮，生怕一言不合她又动手。
可肖蛮蛮牢记富小明的教导：打输了住院，打赢了坐牢，哪里还敢轻易动手？
肖蛮蛮转向肖嘉水，肖嘉水长叹一声：“算了，我儿媳妇也怀二胎了，我必须伺候月子。再说，我身为大姐，也不忍心看着亲弟弟的房子被银行收走……”
好吧，大家都没意见，肖蛮蛮当然也没意见。
只是想到一句话：“亲情只是索取的通行证！只要有利益哪里都能上演！”
想当初，一家人忙不迭地把二老踢皮球似的踢出去；可现在，急需那份养老金了，马上又香饽饽一样地争回去。
所谓父母子女，真的也就这样了。
一直呆若木鸡的老头儿忽然翻了个白眼：“不去不去，我要吃卤排骨……”
肖蛮蛮：“……”
老太太叹道：“他的老年痴呆益发严重了，除了卤排骨，啥都不知道了。”
肖蛮蛮拿出路上买的卤排骨给他，他不由分说，抓起一块就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好吃好吃……我哪都不去，我就在家里吃卤排骨……”
肖蛮蛮忽然有点心酸，那么可恶的人，也成这样了。
而且，他俩搬去肖嘉河家里之后，自己也不方便经常去看望他们了。
回家的路上，肖蛮蛮接到吕林发来的消息：“我们这个周末回去做准备，小蛮蛮，你一起去吧。”
肖蛮蛮答应了。
忽然想起胡主任的评判：做这个领域，根本赚不到大钱，真不知道吕林为什么就一直不开窍。
她忽然狐疑：从每次的分红推算来看，她觉得吕林已经赚了不少钱了。
胡主任眼中的大钱到底是啥？真的要年入九位数才算大钱？
她有点好奇，便给胡主任发了一个消息：胡总，你觉得赚到什么程度才算大钱？
胡主任秒回：举个例子，我公司的那个女网红，上个月缴税300万。
肖蛮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