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21
是个男生。
「…洛堂？」她才看清眼前的人「你在这睡着会着凉吧？要不是我下来刚好看见你，估计警卫都不知道你在这，你可能要在这过夜囉。」
她小心翼翼扶着墙站起，动了动脚又眨了眨眼才开口「午后太舒服了，不小心就睡着了。谢谢你啊。」
「没事吧？」洛堂叫住她「我看你一直皱着眉头，做恶梦了？」她笑着摇头。
「…那为什么哭？」听到这句话，何筱罧下意识去摸脸，真的有水…「还是你刚刚打哈欠？」
她只好摇头「大概吧…我也不知道，你考的还可以吧？」他点头，也不接着问下去了。
「你刚拿着手机，何依好像打了电话。」
何筱罧立马回播过去，不等她回应，洛堂刚想转身离开，她便叫住他「你二十一号有空吗？阿凯老师要结婚了。」见洛堂一脸愣又道「何依约的，去吗？难得一次。」他顿了下才点头。
「你顺道帮我问问甄宏佑。」电话那头何依开口道「还有潘真荣。」
「…好。」她犹豫了「那他来吗？」
「谁？」何依一想大概也只有他「我男票？」
「对啊，不然万一只有洛堂一个男生多尷尬啊。」何依点头，掛断后便各自找人了。
何筱罧抬头就见洛堂还站在那「陪我买点东西行吗？」洛堂没问太细便跟上步伐。
「给，请你的。」清凉的饮料一下子就让她回到现实「我之后把时间地址发给你，大家一块坐车去。」
洛堂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何依是不是让你问阿佑了？」她点头「我电话声是不是调大了？」
他摇头「我猜的，那我去帮你问吧。」她点头「谢谢你的饮料。」
「应该说谢谢的是我，洛堂，谢谢你啊。」
初中的大考才刚结束，便迎来二十一号的婚礼，何筱罧跟两人相约在车站「荷包准备好，红包不能少。」
「还好我还够钱吃饭…」沉荷考的学测比我们早，这段期间都是在做自己的趣事，顺带北上玩了一趟。
「差不多了，赶紧过月台上车吧。」何依说着便拿起包，随后的两人也跟上。
洛堂终于打通了电话「喂你到底来不来啊？」
「我们会在下一班过去的，你放心。」
「那好吧，你自己看着办。我跟她们搭一个班的车先。」听到嗯声便被掛了电话。
随后又播了个电话「你在那等我，一会儿搭下一班。」
「你男票呢？」何筱罧在何依耳边小声问着，她有男票这事，沉荷还不知道「他说他不来。」
估计也是差不多的原因，何筱罧虽然没直白说出来，主要还是不清楚那男生的想法，不然她会很果断说他这人不好，百百种原因都能说出来。
「上次让你约的人来吗？」
「应该只有洛堂吧，他都当着我的面答应我了，也没见他有消息说不来。」
洛堂赶着路匆匆跑过「…我来了。」
沉荷笑他「太累了吧？你可真有勇气，居然用跑的过来。」
何筱罧递上面纸「辛苦你了。车快到了，喘口气等等喝点水。」
他点头「谢谢。」接过面纸就朝沉荷说话「你看看何筱罧多好，哪像你没良心笑我，也不给张面纸。」沉荷只是打着呵呵懒得回他。
车程不长，一到站下车，何依寻着地图找到租借车「咱骑车过去，刷学生证就行。」
何筱罧骑得慢，他们也不嫌弃，还会稍微等她一会儿，安好车还回去后，几人便在入场时间来到会场「啊！」洛堂这一声让何筱罧回头「怎么了？」
「我没包红包欸，怎么办？」
她笑着「没事，学生不包也没关係，这是我们自愿的。」他点头。
路途上何筱罧重新绑了头发，外套却掉了，前面看到的一群男生却只是看了一眼就走了，她自己捡完跟上脚步才告诉何依。
何依只是笑着，没有说话「可能没女朋友吧？」何筱森说。
何依回答「有没有女友不知道，但不是我的类型。」她认同地点头。
签了名进到会场，舞台上的大屏幕不断重复播放阿凯老师和他妻子的学生给的祝福。
「我们坐哪啊？」洛堂问「三号桌。」
一看位置几乎都快坐满了「你们是？」桌前的大人问着「我们是阿凯老师的学生。」
「学生啊，那应该是坐楼上吧。」
「我们确定是3号桌。」桌牌写着最强辅导团「我们啥时这么高大上了？」洛堂嘀咕着，其中一位大人倒是让我们先坐另一桌，反正都是一个牌子。
那桌的老师又是一脸疑惑，接受完才点头，随后又像过年似的，长辈会问孩子的话，什么学校、科系、成绩怎么样之类的。
「在哪？」洛堂的手机显示着讯息「我出去一下，等等就回来。」何筱罧点头，发现洛堂这一离开，就是她唯一一个成年人当家长带这两孩子。
开场就是表演，其中一场是老师亲戚的儿子们组成小乐团演奏「你是不是觉得有一个不错看？」
何依点头「最旁边那个。」她指着染了发色的男生「我也觉得。」何筱罧笑着。
随着表演一个个结束，服务员上的菜一个接着一个，上桌、收盘、整理，只见后头已经预备好的新娘就等着主持开口最后一个环节「新娘进场！」
一直到新人戴上戒指、亲吻见证，都不见洛堂回来「喂？洛堂？」何筱罧接起电话。
「那个，我们在门口不好意思打扰过程，等等结束我再过去。」
「好。」
新人分别与各桌的客人敬酒，在来到我们这桌之前洛堂也回来了「抱歉啊。」何筱罧摇摇头。
撇眼一见就看着一个女孩挽着一个男孩的手。
「你有女朋友喔？！」沉荷不是第一个知道的。
「没想到你会带她来欸。」何依早就知道了吧？
何筱罧看向洛堂，他大概也知道，跟他一个系就算不知道也不可能吧。
「这是我女朋友，晓芃。」她轻点头示好。
比他矮一个半的小脑袋，不会太瘦，长得的确也可爱，就是个短发。
「你好，我是何筱罧。这是何依和沉荷。」
她不敢看她。
「对了，你们等等怎么回去啊？」沉荷说着，拉过何筱罧「等一下陪我坐公车回去？」后者点点头。
「我等一下骑车送她回去，你跟着他们坐车吗？」他问的是洛堂。
「废话，我又还没考驾照。」
「我先去一下洗手间。」晓芃话说完便转身离开「好久不见。」
何依拉着沉荷道「你陪我再去一次那个礼品店，我刚看到一个东西一直很纠结要不要买。」
「哦好。」另一手又是拽着洛堂，眼神示意他「我去找一下阿凯。」他说。
「…好久不见。」她这才回覆他「你交女朋友怎么不早说，到现在才见到人。」她半开玩笑着，
他浅笑着「那阵子忙嘛。」
「在一块多久啦？」
「快要半年了吧，怎么样？考的如何？」
何筱罧点点头「还可以，你应该考上了吧？」他点头「恭喜你啊！」
「小佑，我回来了。」这两个字意外地刺耳。
阿佑和小佑，哪一个称呼更亲密？
大概是后者吧。
晓芃看了眼她「我听他说过你，从初中就很帮助他，是很好的朋友。」
何筱罧只是浅笑「过奖了，就是他太自恋了，常常烦到我。能遇上你，也是幸运，不知道他哪里让你动心了？」
「长得很帅啊哈哈。」她半开玩笑说着「一开始是因为朋友认识才玩在一起，后来玩出感情了，就在一起了。他对我很好，可能也是因为他身边有你这样的朋友吧？」她转头看他，而他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宠溺「不然他也不会对一个女生那么快开窍，不像一般会遇到木头。」
谈笑间三个人都回来了，何筱罧见沉荷得提早回去就先陪她走了「拜拜。」「再见。」
大概也不会再见面了，还以为之前不说再见，就可以不用再见到。
直到和沉荷分开，何筱罧回到那空盪盪的家，爸妈都回老家了，她从袋子里拿出瓶子，认真地数着瓶盖上的齿槽「…18、19、20、21。」
她曾听别人说过二十一是一个幸运的数字，可她现在却感受不到任何幸运有关的事，更别说是幸福了。
开瓶器一个劲打开了瓶盖，墨绿色的玻璃瓶看不出里头液体的顏色「…好臭。」
忘着眼前的东西她紧皱着眉头，好似要从里头看清什么东西一样，却想起曾经在一本书上看过它是嫉妒的顏色。
拿起瓶身浅嚐了一口「呃呕…」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为什么有人喝得下去…？
「不管了…反正钱都花了。」一倒头就是给自己灌着喝，不知道是不是一下子喝得太多，呛得咳嗽，眼泪都出来了。
不知道喝了多少，也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好不好，只是觉得自己身体在发热，头有些晕，甚至视线模糊地想睡。
「…何筱罧。」耳边又传来那个声音，她拼命追着那个人，想看清那个人的样子。
「…我们…」
「…是好朋友…」
「喂，有事就告诉我。」
「真是谢谢你喔。」
「何筱罧你没事吧？」
能感受到脸上有什么东西，一直止不住、擦不掉，一再往下。
「真的？你喜欢我？」
到这里她才看清那个一直看不清的人是谁。
「什么啊，只剩这三个人的话就选你啦。」
「为什么选我？」
「金瑀我不熟，唐梨我不喜欢，那不就剩下你了吗？」
「你的意思是你只能捡剩下的我囉？哇—你可真是一个大坏蛋！」
「毕业典礼上我看到你哭了。」
坐在床边的女孩，身旁散落着无数个墨绿色的玻璃瓶。
她头依靠着手睡着了，手里喝完的瓶子也落到地上，滚到了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