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节

  停了停,夏莱又说:“而且现在邵燕怀孕了,她孕肚那么明显了,虽然她说她的孩子是她在国外的男朋友的,但我从头到尾都没见她那个什么男朋友出现过。现在她跟张代走得太近,说不定有些不清楚内情的外人,还以为她那肚子跟张代有啥关系呢!所以唐二,我真的不是想劝你忍忍我家张代,我只是站在女人的角度跟你说吧,有时候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可以暂时低个头,跟张代和好了,把这事给他说道说道,别让他在邵燕已经有身孕的情况下,对她太照顾。要不然,被一些外人添油加醋传到我爸的耳朵里,到时候又是一桩麻烦事。张代跟我爸的关系,会变得越来越紧张诶。”
  犹如被铁锤重重往心里面一砸再砸,尖锐的痛如潮水涌上来,可我知道即使夏莱现在如此旁观者清,一副为我好的样子对我推心置腹说这些,她的潜台词仍然不过是担心张代被张大有找麻烦罢了。
  我再糊涂,我也知道夏莱她永远不会是那个可以任由我倾述,将所有的情绪倾泻的人。
  单手握着方向盘,我敷衍着说:“夏莱,我在开车,车有点多,我回头再跟你说。”
  似乎有些失落我没有正面回应她这些话,但夏莱还是表现出一副理解的样:“好,那你注意安全。”
  可任我怎么注意,终究是抵不过走神,在车开进香蜜湖停车场闸口时,车头不小心蹭到了围墙,我强打精神下车去察看一番,发现没啥问题之后我正要回到车上,一回头就看到张代那辆高大上的路虎就停在我后面,隔着玻璃窗,他阴沉着脸,就像是我唐二吃了他家大米没还似的。
  没有丝毫的迟滞,我疾步回到车上,猛踩油门,想干脆飞奔着暂时远离他。
  但,我油门踩得再猛,车的动力不够就是不够,我刚刚把车弄到临时车位上,张代已经从车上钻了出来,径直朝电梯口那边去了。
  我拽着车上的纤维编织袋,站在两部车的中间位置相顾望了望,我才发现不仅仅是我的小破车,与张代的路虎相比,显得灰蒙蒙。我本人,与他站在一起,也未必相衬。
  倒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真的越发觉得,每每出场都像是白富美的吴邵燕,她与张代才真的是相配,不管是外形上,还是因为同样的,贱。
  没错,当初吴邵燕给我哔哔她什么师姐的故事,我的总结那是一个****和两个贱人的故事,现在故事重合到我们身上,我不能确定自己到底算不算是****,可我清楚他们全是贱人。
  所有枉顾道德的所谓爱情,都是贱人作祟。
  我没料到自己原来那么牛,居然有一语成谶的本事。
  思绪翻涌间,我已经走到电梯这边,张代这才按下电梯键,他有些漠然扫了我一眼,再盯着我手上那几个编织袋看了看,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或者,此刻的他皱眉,内心是在翻江倒海,想着现在他张代再怎么着也是一公司的大老总,他怎么着都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他当初是在怎么脑子进水的情况下,一时冲动娶了我这么个灰蒙蒙的女**丝。
  不管是我其实不曾住进他的心里面也好,还是已经早被他从心里面驱逐出境也罢,但我都无法再钻进他的心里面,看看他藏在这副好看皮囊下,到底藏着什么样的惊涛骇浪,可我能确定的是,我和他的婚姻确实是一场语焉不详的冲动。
  匆匆的来,也匆匆走向死亡。
  我正恍惚间,电梯降下门打开,张代疾步走进去,他站在两边桥厢门的中间,冷着一张脸冲着我:“你到底走不走?”
  从神游中抽身出来,我没有丝毫的迟滞:“我等下一趟。”
  冷冽扫我一眼,张代一声不吭干脆利落关上了电梯的门。
  走在前面的张代,他进去之后没关门,这挺好的,我不用再动手刷开他买的这么高大上的门。
  但在进入大厅之前,我还是将手指贴上去,按照自己对这些高科技玩意的天赋,三两下将自己的指纹,从系统中彻底抹去。
  做完这一切,我才慢悠悠踱步到大厅,将其中一个编织袋放在沙发旁,另外两个带到了二楼卧室,我开始不断往里面塞我那些廉价的衣服。
  刚刚经历过一次大出血,我再是以前挑稻谷扛花生的铁打身体,也有些扛不住的腰酸背痛,可我不想再停滞太久,我咬着牙继续该干嘛干嘛。
  等我将两个编织袋塞得满满当当之后,我又从抽屉里面将这大半年以来张代送给我的所有大大小小的手链手串项链啥的,全部掏出来,塞进我之前装上银行卡和结婚戒指那个封口袋里面,我将它们塞进口袋,另外一手拖起其中一个编织袋,吃力地下楼。
  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张代摊坐在沙发上,他随意抬起眼皮子瞥了我一眼,他的嘴巴一张一合:“乱七八糟。”
  懒得理他,我把袋子往楼梯口一杵,转身上去,又将另外一个以同样艰难的方式,给挪下楼来。
  我抓起那个空袋子,转身去储物室,把自己那些零零碎碎的破铜烂铁装上,再抱着冲浪板出来。
  把一切扎堆放好,我这才走过去,从口袋里面把那包装着一堆首饰和银行卡的封口袋掏出来,放到张代的面前:“你之前给我买的那些东西,大大小小的全在这里了,你清点一下。”
  双手抱在胸前,张代有些抬了抬眼帘仰视着我,他有些傲慢道:“我没有把东西送出去,再收回来的习惯。你之前不是挺热衷要礼物么,喜欢就留着,慢慢戴。”
  我轻笑:“留着慢慢戴?难不成我以后改嫁,我还戴着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朝着天下广而告之,这是我前夫送的,他大方,没收回去,让我留着慢慢戴么?”
  脸色徒然变得骇人,张代冷冷瞪我一眼:“我真的越看你,越觉得讨厌。”
  像是被穿堂而过的风一击即中,我差点被吹倒。
  还好我很快稳住:“彼此彼此,我们之间也就在这一方面,剩下一丁点的共鸣了。”
  停了停,我把心一横:“你明天上午有空还是下午有空,我们去把手续办一办。”
  我以为张代他会干脆利落地应我这个话茬,告诉我他随时有空他一秒也不想等,就如同他当初确定要娶我时,表现出来的果敢和决断。
  可我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嘴角抽了抽,他分外跳跃,冷冷地朝我质问:“前几天邵燕去沙尾找你,你在楼顶上拿水泼她了?”
  果然嘛,吴邵燕这朵遗世独立的白莲花,即使在我面前彻底撕开了伪善的面具,去到张代的面前,她仍旧是他高中时代的柔弱的小邵燕儿嘛,她果然是要跑到张代面前,添油加醋告诉他,我到底是怎么欺负她的。
  没做过的事,我就算是被人打死,我都不会去认,但对于做过的事,我敢做我就敢当。
  没有丝毫的迟滞,我淡淡的:“是。前些天下雨,盆子里面刚好积了点水,那些瓜瓜果果花花草草暂时有雨水滋润,我就拿这些雨水便宜吴邵燕了…”
  我的话还没说完,张代突兀腾一声站起来,他箭步冲到我的面前来,与我隔着不到二十厘米的距离,他死死盯着我:“唐二,你到底长了什么心肝!邵燕她是一个孕妇!她怀着两个宝宝!”
  他的声音不大,却比惊雷更重,炸得我耳膜生痛,也差点将我的眼泪震出来,我差点就想扑上去,狠狠将他压在地上,狠狠地抽他耳光子,像个疯婆子般竭嘶底里朝他吼朝他发难,在几天前我也是个孕妇,可他到底是怎么对我的!
  可还好,我忍住了。
  我从来都清楚,即使我唐二在他张代面前,不过是一介灰蒙蒙的女**丝,可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有自己该有的尊严,我不是被放在货架上被他挑选的商品,既然他以背叛的方式,与我渐行渐远,我又何必在他面前,在他面前再流露出哪怕一丝的脆弱,我又何必再在他的面前发疯,将自己的尊严双手朝他奉呈上去,任由他践踏在地,踩的稀巴烂!
  抿着嘴,我最终冷冷一笑:“我眼睛没瞎。但是,她是孕妇跟我有一毛钱关系吗?又不是我唐二把她的肚子给搞大的,谁搞大谁负责,艹她的人又不是我,她怀孕关我屁事…”
  可能是冷落我那一个多月,张代终于弄清楚自己情根深种的人是谁,也有可能吴邵燕是母凭子贵吧,反正如出一辙,我再一次被张代打断,他的语气更是冷冽骇人:“你一直容不下邵燕,又何必装出大度的样子!这几年,你的演技真是长进啊!”
  邵燕邵燕邵燕,叫得真踏马的亲热!
  像是有一千根一万根钢钉齐齐朝我心脏发射,在毫无遮挡下,我的心房飞快被戳成马蜂窝,还好伤口越多痛觉越是麻木,我冷静得让我自己吃惊,我声音一狠:“对啊,我就是容不下吴邵燕,我就是心胸狭隘容不下她。每次看到她端着一副天真白莲花的样子在我的面前晃荡,装着可爱纯真朝我吐舌头,我就恨不得拿个剪刀把她的舌头剪了。还有啊,上次她到云南旅游拎什么云南特产回来给我,其实我想拎着那些玩意,直接往她脸上扣,还有她买衣服那一次,我想一巴掌将她扇到太平洋去,反正我容不下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现在才发现,你迟钝不迟钝啊。”
  脸彻底黑压压成一片,张代的眼眸里面有雾霭沉沉:“你简直可怕。”
  我冷笑:“对啊,我唐二一直就是这么蛇蝎心肠的坏女人,你是不是肠子都悔青了,你居然看走眼了。”
  顿了顿,我换一口气,冷冷道:“既然你那么担心,我会对吴邵燕作出更偏激的事情来,下次你看好她,别让她再到我的面前瞎蹦跶。我这人就是看不惯白莲花,见一朵就想折一朵,揉碎了丢地上喂狗。”
  张代的声音就像是夹着冰渣:“你简直不可理喻!”
  不想再从他的嘴里面听着邵燕邵燕邵燕的这个词,我敛眉,将话题转回来:“明天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去把手续办一下。”
  似乎真的挺怕我这个恶毒的女人,后面会对吴邵燕作出什么偏激的事情来,张代的视线再死死钉在我的脸上:“邵燕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破坏你我的婚姻,是我….”
  他接下来打算说什么,说是他舍不得这么个娇滴滴的大美女,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肆意冲撞,所以他就上马提枪去干了?这是他忍不住诱惑和冲动,让我别把锅丢给吴邵燕一个人背?
  还是他想说,他只跟我唐二滚来滚去的终究是腻了,想换个口味试试,不想一试就试出两个孩子来,他不得不作出最正确的抉择来,让我该怪怪他,别怪吴邵燕?
  不管他想说的是前者还是后者,我一个字也不想听!
  没有丝毫的迟滞,我无缝接上去,打断张代的话,我终于变成了那种特别可悲到要往自己的脸上贴金要主动给自己台阶下的人,我生怕被张代窥见我所有奔腾着的情绪不过是因为我仍然无法将他从心里面彻底剔除,我努力让自己风淡云轻:“对的,她从来没有想过破坏我们的婚姻。是我的原因,是我的问题,是我忽然在某一个午夜梦回看清了自己的内心,我发现我们这一场婚姻就是一场笑话,是我想终结这一场笑话,仅此而已。这样说,会不会让你显得好受一些?你放心吧,看在你免费让我白白睡了那么多年的份上,离婚之后我不会再找你们麻烦,但前提是你看好吴邵燕,她要继续跑到我面前晃荡,我会直接干死她….”
  我的话还没说完,张代突兀上前一步,他双手扣在我的肩膀上,而他的脚绕着放在我的大腿和小腿之间,往内里一勾,就将我整个人勾落,倒在沙发上!
  ☆、第154章 你到底还有没有羞耻心?
  他的身体覆过来,重重压在我的身上,张代的手转而扼到我的脖子上,他的目光带冰瞪视着我:“你非要激怒我,你才爽是不是!”
  张代扼在我脖子上面的力道,不算是重,我的呼吸挺顺畅,可他这个动作却将我支离破碎的心一揉再揉,完全揉碎成渣渣沫沫。
  如果说,在刚刚与他针锋相对间,我总有错觉其实他并非那么坚决,其实他并非对着我内心已经全无波澜,其实他并非真的已经对我毫无情谊可言,那么这一刻,这些所有的错觉全然分崩析离,丁点不剩。
  将眼睛微微一睁,我彻底对上他的眼眸,势要将静默的对峙进行到底。
  与我用视线拉锯了差不多两分钟,张代扼在我脖子上的手终于松开,他有些悻悻然:“娶你,真的是我做过最愚蠢的决定。”
  我真想怼他,可是张代你之前曾经说过不管后面如何与我走进婚姻将会是你一生最无悔的决定。
  但我想想,这话由我说出来,要多索然有多索然,要多无趣有多无趣,也会显得我掉价!
  面无表情,我轻描淡写:“你很快就解脱了。”
  推开他,我爬起来,将身体摆得端端正正,我觉得我不能再与张代拉锯对峙下去,我必须要快刀斩乱麻,决断这么一次,于是我:“这样吧,明天九点准时在民政局门口见,早点把这事掰扯清楚,大家都轻松。”
  坐在沙发的另外一端,张代的嘴角抽搐着,他几乎是咬着我的话尾音:“好!”
  说完他站起来,从茶几上抽拿起一个文件袋,径直摔在我的手上:“我已经让律师,将我现在持有的所有不动产和流动资金,全部罗列了出来,你想要哪个,用笔勾一勾,我会让律师连夜把离婚协议书做出来。”
  其实我今晚过来的本意,并非是按照张代说的那般,与他协商什么财产分割的事,我不过是想趁他在家,我可以在他在场的情况下,将属于我的东西清清白白地拿走,仅此而已。
  但在他朝我扔过来这个文件袋,我的脑子里面有一根玄,不知道是被鬼冲撞了还是被鬼控制住了,反正我一个神使鬼差,却是飞快地将文件袋打开,将那厚厚一沓纸张抽出来,我以最快的速度往下翻,最终抽出其中的一页。
  这一张纸上面,是国贸芙蓉小区5栋901的产权证复印件。
  上面张代的名字,赫然印在业主那一栏,我再看套内面积,91.82平方。
  或者我确实应该如同汪晓东说言那般,为此举杯庆贺,张代既然在外面有彩旗飘扬,他也并未算是金窝藏娇,他不过是把吴邵燕藏于一个在1991年,那个遥远的年代交收的老旧小区房里,而让我唐二沾着他的光,出入于香蜜湖水榭花都这般高档的别墅小区。
  可我非但没有觉得庆幸,我反而觉得悲哀。
  血液上脑,我的脑袋简直不是抽东北风就是抽西北风,我将手上的纸张朝他扬了扬,淡淡说:“看你那么热心,非要执拗着给我点什么,那就给这个吧,我要这套房子。老旧小区,面积不大,物业费应该也便宜,我能支撑得起。”
  我当然不是嫌弃自己还被膈应还被恶心得不够,我自然也没有兴趣住进张代给吴邵燕在外面筑的爱巢里,我只是有病,我有神经病,我就是想看看张代的脸会一阵红,还是一阵白,或者是厚颜无耻到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达到了我的预期,张代的脸色变得分外难看,他眼疾手快作势想将我手上的纸张抢过去,他似乎在拼命压抑着他语气里面的情绪奔腾:“这个房子,虽然确实在我的名下,但不能给你,你可以选别的。”
  我将手往后一别:“我就想要这个。”
  脸突兀铁青成一片,张代直接扑上来,抓住纸的一角用力一扯,他声音一沉,几乎是对着我低喝:“我说了不能给你!”
  大概,他未必不是不舍这套对他现在的身价而言,算不上是什么大物件的老小区房子,只是那是他与吴邵燕****的地盘,在他眼里就显得尤为浪漫了。
  心彻底了然,我松手,鄙夷地笑:“好,不想给就全留着。”
  说完,我站起来:“记得明天九点,民政局准时。我没有什么耐心。”
  径直走到楼梯口处,我抓起装满衣服的编织袋,吃力地拖着它前行着,我刚刚越过大厅,张代在我身后说:“现在这套房子,可以给你。还有现在我手头上所有流动着的资金,都可以给你。”
  我停住脚步,回望他,在这一刻我其实可以想出千百句的话来怼他,直把他怼得满地找牙生无可恋,可我最终淡淡的:“我不要。”
  说着,我再回过身去,继续用力挪动着编织袋,不料张代冲上来,他粗暴将袋子从我的手上抢过去,拖着它就像是一场疾疾的风,以最快的速度拽放到门外,他又返回,故技重施抓起另外一个,继续着。
  很快,我所有的东西全被他弄到门外去,我乐得自在,抱着冲浪板缓缓挤出门口,将它往旁边的树上一放,随即弯腰下去作势想将其中一包衣服扛到肩膀上,弄到停车场去。
  我尝试了差不多三次,才终于将沾了些灰的编织袋弄上身,我摇摇晃晃着往前走没几步,脚却绊了一个,一个趔趄整个人扑通着摔倒在地。
  哪怕穿着厚厚的衣服厚厚的裤子,可身上压着这么多的重力摔下,痛还是从膝盖和手肘等等地方传递过来,我忽然在这一刻恨自己在过来之前,怎么就那么脑残,不懂找几个壮工一起来,帮着我搬搬抬抬,让我还不至于像个****似的,在张代面前出丑。
  在我推开编织袋艰难爬起来之际,张代忽然黑着一张脸径直上前来,他看都不曾看我一眼,用手拎着举起那个重的要命的袋子放到他肩上,他扛着一路健步如飞,将它丢到了电梯口那边。
  如此反复几次,他终于将我所有东西弄到电梯口去,他再返回来漠然扫了一眼在坐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的我:“去给我开一下车门。”
  我用手撑着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搞掂。”
  瞪我一眼,张代的语中夹杂着冰渣渣:“我当然知道你的本事大了去,我只是怕你堵住门口而已!”
  他话都说到这里,我再继续与他哔哔,还真是自讨没趣,我没再说什么,大步流星朝电梯那边走去。
  粗暴拽开我的车门,张代将我所有的东西塞进去,塞得满满当当的之后,他一个用力将车门狠狠地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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