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节
扬风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当年你复仇羽家失败之后，我便来了羽家为当年的兄弟报仇。起初我行动的极为小心，杀了羽家不少高手，可是后来却中了羽帝的计，受创被俘。结果是羽师明和黄老出手救助的我，但也因此被羽帝发现，羽帝震怒之下，就废了师明的修为，将其逐出了羽家。”
听闻扬风的解释，羽天齐顿时沉默了。羽师明与扬风非亲非故，其之所以出手救助扬风，不为别的，是为自己和羽家在偿还血债。当年若不是因为自己连累了扬风一行，在连博山下，扬风与其团队也绝不会被羽家尽数毁灭。想到这，羽天齐心中就满是苦涩，因为除了黄老，羽师明是在羽家中，唯一一个当自己是亲人的人，从当初自己被逐出羽家的那一天开始，羽师明就一直向着自己，可见其对自己的情义。
只可惜，世事无常，自己终究和羽家走到了今日这一步，而夹在中间的黄老和羽师明，都是左右为难，黄老更是为了阻止自己，牺牲了性命，这直叫羽天齐心中有愧。
“羽天齐！如果你真的这么恨羽家，那你就动手，连我也一起杀了吧！”此时此刻，就在羽天齐满心惆怅之时，羽师明又再度嘶吼出声，而其看着羽天齐的目光，也第一次流露出抹仇视，显然，黄老的死，对羽师明触动很大。
羽天齐一窒，神色复杂地看着羽师明，心中感慨万千，迟迟没有动手。而一旁的邢尘瞧见羽天齐陷入挣扎，也是无奈的一叹，无声地走到羽天齐身旁，拍了拍后者的肩道，“天齐，羽家已经名存实亡，再大的仇恨也该放下了。再者，羽家也只是屠盟的棋子，你要复仇的，是屠盟，而并不是羽家！”
羽天齐一愣，也没想到邢尘会在此刻劝说起自己，心中更加犹豫，可是，想起自己所受的苦，想起自己父母的遭遇以及洛渊的遗愿，羽天齐怎么也放不下这段仇恨。
“羽天齐，你还犹豫什么，杀了我！”就在羽天齐进退两难之时，羽师明又再度怒吼道，显然，此刻羽师明因为心中的悲痛，已然失去了冷静，这不禁让一旁的扬风看的暗暗叹息。
羽天齐见状，目光复杂地看着羽师明，良久，沉默的羽天齐才忽然大笑出声，声音有些癫狂道，“你既然求死，那我便成全你！”说完，羽天齐快如闪电地冲到了羽师明身前，一掌拍去，浑厚的混沌之元，瞬间冲入了羽师明的体内，将其高高的击飞出去。而飘飞中的羽师明，也是口吐鲜血，脸色煞白，其体内的生机，快速消逝。
众人瞧见这一幕，都不禁神色大变，羽家的族人是变得愤怒不已，而邢尘和冷雨这些羽天齐的朋友，则是有些错愕，因为他们也没料到，羽天齐会如此心狠。
“羽天齐，你做什么，你疯了不成？”这一刻，看着羽天齐毫不留手的对付羽师明，扬风惊怒异常，其也没料到羽天齐会突然发难，待其反应过来时，却已经晚了，羽师明受了羽天齐这一掌，结果不言而喻。
看到这里，扬风再也难以保持平静，身形迅速的蹿来，想阻挡羽天齐。可是羽天齐，却是神色癫狂，嘴角带着抹阴冷的笑容低喝道，“滚开！”说完，羽天齐右手一挥，一股巨力便将扬风震飞了出去。与此同时，羽天齐的速度更加迅捷，眨眼间便来到了羽师明身前，一把拽住了后者，怒声道，“你既然求死，那我便成全你！”
说着，羽天齐浑身闪耀出一团银芒，然后，一股浑厚的混沌之元，侵入了羽师明的体内。此时此刻，受到羽天齐庞大混沌之元的冲击，羽师明顿时发出道撕心裂肺的痛吼，这道吼声，让人听了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可见羽师明此刻遭遇了怎样的痛苦。
“羽天齐，你欺人太甚！”瞧见羽天齐给羽师明带来了如此大的痛苦，扬风暴跳如雷。虽然之前两人没有多大的联系，但自羽师明舍己救了自己后，扬风便将羽师明当成了兄弟，如今看见羽天齐如此折磨羽师明，扬风又岂能熟视无睹，当即，扬风毫不犹豫地爆发出自己的气势，气势汹汹地冲向了羽天齐。
不过，也就在扬风快要接近羽天齐时，邢尘的身形，却是淡漠地出现在场中，拦在了扬风身前，右手一挥，一股强大的空间之力便束缚住了扬风，只听邢尘平静地说道，“若不想羽师明死，就冷静点！”
此时此刻，虽然邢尘也不知羽天齐究竟意欲何为，但是邢尘可以肯定，羽天齐绝不是要杀羽师明，否则，以羽天齐的修为，要杀羽师明仅仅一击便够，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所以，在笃定羽天齐不会为难羽师明后，邢尘便猜到，或许，羽天齐是在变相的帮助羽师明也说不定，所以才会毫不犹豫地拦住扬风。
扬风听闻邢尘的话，微微一愣，随即也渐渐恢复了冷静，半信半疑地看了眼邢尘，心中便快速思考起来。先不说羽天齐和羽师明那微妙的关系，以羽天齐的品性，就绝不会如此对待羽师明。所以想到这，扬风也似乎明白了什么，渐渐平息了怒火，冷眼旁观。但是同样，扬风心中也做出了决定，若是羽师明真的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必定要为羽师明报仇。
就这样，场面又再度陷入了沉寂，所有人的目光紧盯着羽天齐。而羽天齐，也是癫狂地催动混沌之元，不断洗礼羽师明的身体。仅仅不到片刻间，羽师明的身体便被摧残的千疮百孔，而羽师明也是奄奄一息，行将就木。
扬风看到这里，心已然沉入了谷底，几次想要出手，可都被邢尘压制着，丝毫没有救援的机会，这不禁令扬风极为愤怒。
又是片刻过去，待到羽师明体内的生机已经完全消散时，羽天齐那催发的混沌之元才戛然而止，而此刻，羽天齐也是凄凉地大笑不断，收回了元力，步履蹒跚地朝回而去。待到其走到冷雨几人身旁时，羽天齐才微微驻足，用一道极轻的声音说道，“走吧，羽家的仇，已经报了！”说完，羽天齐又继续大笑起来，亦步亦趋地朝外城而去，笑声中，透着无尽的苍凉与苦涩。
众人见状，均是漠然以对，这一刻，作为羽天齐的朋友们，邢尘、晴雨、黑岩、冷雨等人自然遵循羽天齐的意思，带着自己的人随着羽天齐而去。而那群挡住羽家族人退走的黑衣人，也在那为首女子的带领下，迈开脚步，跟随羽天齐而去。虽然大家都没有说什么，但却用行动，支持着羽天齐的决定。
只不过，羽天齐的这群伙伴们虽然支持羽天齐，但是斯诺维克，作为被羽家灭族的皇室后裔，却不可能轻易妥协，当即，斯诺维克怒吼一声，指示着自己的几名手下，朝着羽家的人默默走去，显然，斯诺维克并不甘心如此结束，其想要一举覆灭羽家。
只可惜，就在斯诺维克动了杀心之时，那旁早已愤怒的扬风，却是怒吼一声，在此刻突然爆发，浑身的气势毫无保留地散发而出，一股脑地震死了斯诺维克的所有手下，连带着斯诺维克，都被震飞了出去。
斯诺维克见状，神色惊怒无比，当即不甘心地怒吼出声道，“扬风，你做什么！你要护着羽家的人？你不要忘了，眼前的这些人，是害死你兄弟的元凶！”
“不错！羽家是害死我的兄弟们，但是，我却欠羽师明一条命！如果你敢动他用生命守护的族人，我扬风第一个不会放过你！滚！”扬风怒吼道，虽然其此刻是冲着斯诺维克爆发，但是扬风心底憎恨的，却是羽天齐，毕竟，羽天齐亲手杀死了羽师明。
斯诺维克闻言，心中羞怒异常，但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当即，斯诺维克愤恨地瞪了眼扬风，艰难地爬起身离去。只不过，就在其仅仅迈开脚步时，忽然，一股恐怖的空间之力油然而生，笼罩住了斯诺维克。毫无悬念的是，在这股空间之力产生之时，周遭的空间就完全崩塌，那股恐怖的空间撕扯之力，瞬间将斯诺维克撕裂成了碎末。
突生异变，扬风不禁有些惊诧，但是回过神的扬风，却是瞧见，那前方离去的邢尘，却是驻足看着自己，微微颔首后，其才转身迈步而去。这一刻，不用问也知道，是邢尘出手杀了斯诺维克，至于邢尘为何怎么做，扬风不得而知，只有邢尘知道，这一切，均是羽天齐的授意。
斯诺维克仅仅因为仇恨才与羽天齐暂时结成了同盟，但是他整个人，野心不小，睚眦必报，留着他存在，始终是对羽家一个威胁，虽然羽天齐已经与羽家一刀两断，但也绝不想看见黄老和羽师明拼死守护的族人遭奸人所害，所以羽天齐才毫不犹豫地传音给邢尘，让其代劳自己这么做。
就这样，羽天齐了结了与羽家的仇怨，虽然这个结局对于双方来说都极为惨痛，但是，这段仇恨，终究在今日划上了句号。
“扬风~”
然而，也就在羽天齐等人走远，扬风整个人不知所措地伫立原地时，忽然，一道微弱的呼喊声，自其身后传来。这一刻，听见这道声音，扬风猛然回过神来，转首望去。当瞧见被羽家族人搀扶着的虚弱的羽师明时，扬风整个人愣在了原地，半晌才不自觉地惊呼出声道，“师明，你没死？”说话间，扬风已经欣喜若狂地迎了上来，查看起羽师明的伤势，半晌才忍不住再度惊呼道，“你的修为恢复了？”
羽师明闻言，苦涩一笑，目光惆怅地看向远处羽天齐等人离去的方向，点了点头，道，“恢复了，天齐哥他还是与以前一样，没有变！”说完，羽师明的脸上，终于流露出抹释然的轻松。虽然羽家在此一役中没落，黄老也是身死，但是，羽家能保住一丝传承，这就已经足够了。
第一千二百七十九节 前往中元
众人跟着羽天齐，一路沉默地朝前走去，谁也没有多说什么，仅仅追随在羽天齐那孤寂的身影之后。也不知过了多久，穿过喧嚣的闹市区，羽天齐终于来到了火羽城的一片贫民区。虽然时隔十几年，火羽城一切都变化极大，但是此处，却依旧与当年一样，平淡、朴实、温馨。
这一刻，羽天齐停住了脚步，远远地看着其中的一间屋子，凭借灵识的探查，羽天齐清楚地观察着这屋中的每一个人，这些人，都是凡人，只是，他们却是黄老的亲人，也是黄老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看着质朴的黄石头父子，看着他们一家欢聚一堂，羽天齐心如绞痛，始终不是个滋味。
就这样，羽天齐一站便是一个时辰，待到众人都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时，羽天齐才仰天叹息一声，右手一挥，一股微弱的混沌之元激射而出，瞬息间没入了那屋子里所有人的体内。然后，羽天齐不发一言的转身而去。
黄老的死，羽天齐已经无法挽回，而羽天齐能做的，或许就是守护黄石头一家。虽然混沌之元无法让他们长生不老，但却也可以让他们长命百岁。羽天齐心中唯一的期望，就是黄石头一家，能够秉承黄老的宏远，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不受命运的枷锁。
“或许以后，我都不会回来了！一切，就让它随风而逝吧！”说完，羽天齐撇下了心头沉重的包袱，身形一展，便冲入了漆黑的夜色中。
邢尘几人见状，均是神色微变，然后毫不犹豫地，一行人紧跟飞起，追着羽天齐而去。
只是，也就在这群人离开时，一道淡漠的身影，却是从虚空中显化而出，此人一脸的阴森，目光怨毒地看着羽天齐等人离去的方向，待到羽天齐众人消失在天际时，其才自语出声道，“没想到一年不见，他竟然成长到了这般地步，连羽帝都不是他的对手，幸亏我没有现身，否则怕也难逃一死！”
说到这里，此人脸上流露出抹难得的心悸，显然回想起之前羽天齐大战羽帝时的表现，其就感觉到后怕。羽天齐的实力，已然超出了他的预计。而也就是此刻，其缓缓抬起头，在月光的照射下，露出了真容。若是羽天齐在此，定会认出，此人便是当年在阳帝古墓所遇的剑西利。只是一年不见，剑西利的修为也是大涨，郝然成长到了帝境的实力。虽然只是封帝境，但也已是一方强者。
“怕是日后，他会成为我盟头号强敌！不行，我必须尽快赶回盟内，将这消息禀报屠主！”剑西利喃喃自语一声，随即身形便淡漠地消失在了原地。
在火羽城外数十里处的一座大山内，羽天齐静静地修炼着。离开火羽城后，羽天齐便来到了这里恢复。而邢尘等人，也是略作调息后，一直等着羽天齐。也不知等了多久，当东方的晨辉洒满天际时，羽天齐才从修炼中醒转。
“天齐！”
这一刻，羽天齐一苏醒，晴雨、洪涛等人便欣喜地围拢上前，呼唤道。
羽天齐见状，微微一笑，便与众人一一见礼拥抱。时隔七年不见，羽天齐也对自己这一帮兄弟思念不已。不过，羽天齐倒也没有与众人长谈，而是在寒暄了几句后，便将目光投注到了那站在最外的一圈黑衣人身上。因为至始至终，羽天齐都没有搞清这些人的身份，只知道，他们是来相助自己的。
“敢为诸位道友来历？为何会帮在下？”随着羽天齐开口发问，洪涛、晴雨、冷雨、黑岩等人也是投来了好奇的目光，他们只收到李秋泉的传讯前来相助，却没想到还会有其他人意外援手，所以他们也对这群黑衣人极感兴趣。
这群黑衣人闻言，那为首的女子顿时站出列，扯掉了自己的头罩，露出了一张极为年轻俊俏的脸庞，从其样貌上看，这女子，怕是仅仅二十出头，但是她的修为，却是不容小觑，已然达到了元尊的境界。
“敢问姑娘芳名、来历！这次援手之情，在下铭记在心！”羽天齐微微抱拳，便笑着问道。
那女子闻言，目光流露着奇异地神采打量着羽天齐，半晌，其才莞尔一笑，道，“天齐哥哥，你不认识我了吗？”
“嗯？”女子此话一出，羽天齐顿时愣在了原地，努力回想着自己所认识的人，半晌都没有想出个头绪，只是苦笑地暗暗摇头。
看着羽天齐始终想不起自己，那女子也是默然一叹，道，“天齐哥哥，你不记得了吗？十七年前，在火羽城的大街上，你从恶霸手中救了我！”
“十七年前，救了你？”羽天齐一怔，快速搜索起这一段记忆，顿时，一幕幕熟悉的画面浮现在羽天齐脑海中。这一刻，羽天齐恍然大悟，目光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女子，惊呼道，“小妹妹，是你？”此刻，羽天齐总算想起了眼前的女子，她正是十七年前，自己与李梦寒当街救下的小姑娘，当时，这女子被其父母所卖，是羽天齐路见不平，救了她。
“天齐哥哥，是我！当年你和梦寒姐姐救了我后，我便随着红衣姐姐离开了火羽城，然后遇见了师父。此次，就是师父命我来火羽城等你的。”女子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说道。
羽天齐闻言，虽然没有多问，但也明白了一切。怕是眼前女子的师父，正是红衣的师父，也是当年帮助过自己的神秘男子，而且更可能的是，此人便是羽天齐要寻找的剑仇。想到这，羽天齐便目露诧异地看向女子道，“你师父让你在此等我，是想见我？”
女子点了点头，展颜一笑道，“是的，天齐哥哥，师父说，你还欠他一个承诺！”
羽天齐哈哈一笑，当即笑着摆手道，“放心，我也想见你师父，等我此间的事处理完，我便随你回去！”
就这样，羽天齐等人在这山内呆了足足三日，而这三日间，羽天齐与晴雨等人畅谈着。期间，羽天齐不仅知道了那所谓的仇盟是晴雨几人建立的，更知道此次回来复仇，是李秋泉通知晴雨等人及时相助的。对此，羽天齐内心更加感激四人，只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迈出了复仇的第一步，羽天齐还要继续复仇的道路。
三日后，山巅处，众人依依不舍的道别，终究，羽天齐还是带着邢尘，随女子而去。不过，在离去前，羽天齐也是嘱托了四人关照朱家与羽家，朱家与李秋泉有旧，羽天齐自然要拜托晴雨的水馨宗关照，而羽家，虽然羽天齐与其已经一刀两断，但羽天齐也不想羽师明和黄老的心意就此葬送，所以索性让水馨宗关照一二，至于日后羽家能否恢复以往的荣耀，那就看羽家自己的命运了。
“天齐，此行去中元遥遥无期，你不给梦寒留个口讯吗？”站在白鸾凤的背上，邢尘对羽天齐问道。羽天齐走的极为匆忙，连讯息也没有留下一道，这就叫邢尘有些疑惑不解。
羽天齐闻言，微微一笑，毫不在意道，“无妨，反正我会回来的，何必多留信息让她担忧呢！”说完，羽天齐也不多加解释，迎着风站立着，享受着云间冷风拂面带来的刺骨冰冷感。
邢尘见状，微微一怔，随即才露出抹会心的笑容，比起前往羽家时，此刻羽天齐的心情无疑好上了许多，而且胜利的信念也坚定了许多。对此，邢尘也是欣慰不已，只要有信心，那一切艰难险阻都不将是问题。
就这样，在女子的指引下，一行人朝着中元而去。而羽天齐，也将开始中元崭新的旅程。
第一千二百八十节 剑仇（上）
中元，元力世界的核心地域，也是汇聚门派最多，高手最多，人口最多，面积最大的一片大陆。在这辽阔的大陆上，拥有数不尽的神话与传奇，也有数不尽的杀戮与纷争，同时，上仙六道的四道，乃至三大圣地，全部矗立在这片大陆之上，是真正的元力世界。
只是可惜，羽天齐来此，并非为了出名，也并非为了历练，而是为了报仇。而这仇，不仅仅只是针对屠盟，同样，还有那些曾经参与覆灭剑宗的势力，这些势力，羽天齐都不会放过。而羽天齐踏入中元那日起，就注定中元将不再平静。
“天齐，此行你可有对付屠盟的对策？”站在白鸾凤背上，邢尘轻声问道。从自己一行进入中元地界，羽天齐就变得沉默寡言起来，也不修炼，经常出神的思考着什么。
羽天齐闻言，缓缓回过神，平静道，“暂时没有，对于屠盟，我还知之不深，所以，一切事宜，都要等到见到素锦的师父再说！”羽天齐口中的素锦，正是那领路的女子。这一路行来，羽天齐二人也算与素锦熟识了。
“嗯，的确是，屠盟的实力深不可测，还是要计划好再行动！”邢尘赞同地点了点头，随即便保持了沉默。
瞧见邢尘欲言又止的模样，羽天齐神色一动，忽然言道，“邢尘，你是不是有你父亲的消息了？”
邢尘闻言，诧异地看了眼羽天齐，随即才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不错，当初离开海环福地时，我的确从李宗主口中得知了关于父亲的一些事！”
“哦？那很好啊！”羽天齐露出抹温和的笑容道，“既然知道了，你就可以行动了，你努力这么多年，不就为了找到你父亲吗？”说到这里，羽天齐侧过身，真诚地看着邢尘道，“邢尘，这一路走来，你帮了我很多，感谢的话不多说，你是我的兄弟。但是，你没有必要为了我舍身犯险，此次复仇是我自己的事，所以，接下来的路还是让我自己去走吧。”
“天齐……”邢尘怔怔地看向羽天齐，知道羽天齐如此说是为了让自己安心离去，可是对此，邢尘却放不下心，因为羽天齐毕竟势单力孤，若是让他单独去对付屠盟，可谓是危机四伏，所以邢尘怎么也不愿丢下羽天齐离去。
似乎看出了邢尘心中的牵挂，羽天齐展颜一笑，拍了拍邢尘肩膀道，“邢尘，其实你不用担心我，我并不是孤军作战，我还有帮手。”说到这里，羽天齐长叹一声道，“实不相瞒，我的父亲，他名为碧天，乃是剑宗的人，而我，也是剑宗的后裔。此次对付屠盟，不仅是我的事，更是剑宗的事。我师父剑尊、师兄剑辛崖他们都会助我，所以邢尘，你不用担心太多，我不会有事的，还有，我也希望你早日达成心愿！”
“嗯？你的父亲是剑宗的人？”邢尘听到这个秘密，心中充满了震撼，原来羽天齐与屠盟的仇恨，不仅是因为羽家，更是因为剑宗的覆灭，此刻，邢尘才豁然明朗，为何羽天齐会与屠盟势不两立。
“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了，有剑宗的强者助你，成功的把握的确很大！”虽然邢尘知道如今的剑宗今非昔比，但是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剑宗内肯定还有不少的高手。想到这里，邢尘才终于安心，目光不自觉地瞥了眼一旁的素锦，轻声道，“若是猜的不错，素锦姑娘的师父，怕也是剑宗的人吧？”
羽天齐莞尔一笑，没有否认地点了点头，道，“不错，邢尘，所以你尽管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用替我操心，我经过如此多大风大浪，到了如今，又还有什么困难能挡住我？”
邢尘闻言，黯然一叹，心中终于有了决断，感激地看向羽天齐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天齐，若是你遇见麻烦，随时传讯给我，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会尽快赶来！”
“呵呵，放心，若是需要你相助，我不会客气的。同时，你也是，若是有什么麻烦，随时传讯给我！”羽天齐笑道。
“嗯！”邢尘重重地点了点头，最后与羽天齐道了声珍重，便飘飞而起，离开了白鸾凤的背，不过，邢尘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稍稍沉凝一番，突然朗声说道，“天齐，这一路行来，我一直有句话想对你说，虽然我知道你不爱听，但是我还是要说！以我对天佑的了解，他是真心将你当做兄弟，虽然我不知为何他会为屠盟做事，但这中间肯定有他的苦衷，所以天齐，我请求你，若是可以，以后遇见天佑时，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说完，邢尘也不多言，纵身而去。
羽天齐有些无奈地目送着邢尘离去，心中也不知作何感想，自己和天佑之间，真的只是误会吗？想到这，羽天齐便不自觉地摇头苦笑，因为有些事，已经注定了。
“天齐哥哥，邢尘哥哥怎么突然走了？”就在羽天齐颇为感慨之时，素锦却是不自觉地走上前，好奇道。
羽天齐回过神，看了眼一脸疑惑的素锦，微微一笑道，“没什么，邢尘只是去寻找一个答案，一个他终生奋斗的答案！”说完，羽天齐和煦一笑，也不多言，自顾自地陷入了思考。而素锦，虽然仍就不解，但也没有打扰羽天齐，又独自走到一旁静心调息了。
就这样，告别了邢尘，羽天齐又继续上路，而这一飞，就是三个月的时光，在素锦的带领下，直到进入中元腹地，羽天齐才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只是，令羽天齐疑惑不解的是，自己抵达的，只是一个偏僻的小山村，虽然这里也有元力师的身影，但却没有多少强大的元力师。
“走吧，天齐哥哥，前面就是师父隐居之地，这些年，师父一直呆在这里！”在素锦的指引下，两人走入了小山村，来到了村中最深处的一间院落。
而羽天齐来到此处时，就看见在这院落周围，存在着一层淡淡的隔绝屏障，显然是为了避免人打扰，素锦师父特意布置的阵法。
“天齐哥哥，里面请！”随着素锦随手打出一道法诀，两人不受阻碍地走入了阵法，而与此同时，屋中也传出一道温和的声音，道，“是素锦回来了吗？”
羽天齐听见这道声音，心中就充满了感慨，十七年了，自己总算听见了这道久违的声音。
“是的，师父，是我回来了！你看，我把谁带来了！”说话间，素锦便一脸喜悦地拉着羽天齐朝屋内走去。
一入茅屋，羽天齐顿时看见了那熟悉的身影，虽然十五年不见，但红衣的师父与当年一样，没有丝毫变化。此刻的他，正坐在屋中的太师椅内闭目养神，待到羽天齐二人来到近前，其才睁开双眸，露出抹温和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