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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节

  他不想害她,难保别人不想害她。
  唐加明想到柳氏要送给杜振熙的那份“生辰大礼”,不禁再次无声翘起嘴角。
  他忽然也有些期待,期待杜振熙会是什么反应,会怎么出手应对?
  他可以喜欢她了。
  那么她呢?
  值得他喜欢她吗?
  他在等人来,也在等可能上演的“好戏”。
  等祥安院人来人往重归平静后,早已过了熄灯的时辰。
  唐家渐次陷入夜色之中,杜府的清和院却依旧灯火通明。
  杜振熙白天请过外人,晚膳则在江氏的坚持下,和陆念稚一道来清和院用膳,这会儿三人正围坐一块吃茶消食。
  “这么说,唐加明的性子倒被你摸透了,是个真心疼妹妹的。”江氏听杜振熙说完唐加明对她的暗示,半是感慨半是惋叹道,“可惜他是柳氏的亲孙子,不然倒是可以结交一番。如此看来,你’误闯’小佛堂的事,唐加明就这么轻轻放过了?”
  “您也说他是唐老太太的亲孙子了,他放过不算,要看唐老太太肯不肯放过。”杜振熙微微的笑,转头给陆念稚续茶,轻声哼道,“四叔说的话您也听见了。唐家暗地里的小动作,可不少呢。”
  江氏一挑眉,“恩然是十三行里人人称道的’老狐狸’,柳氏难道比恩然还精不成?她这是想干什么?”
  人人称道也是背着陆念稚称道,哪有江氏这样当面“夸”陆念稚是老狐狸的?
  杜振熙险些把茶斟洒了,忍着笑去看陆念稚。
  陆念稚俊脸微黑,无奈看一眼江氏,“别管唐老太太想干什么,您且等着看,不出两天就会闹出’大动静’来。”
  唐家既然准备暗中出手,他们之前铺排下去的防范,也不是白做样子的。
  第114章 喊的什么冤
  江氏心里有了数,又认定有陆念稚在没什么好不放心的,其实最不耐烦这类事体,闻言干脆端了茶,“明枪来暗箭去的,本就没意思的很。如今还要干等着人出招,凭白惹人心烦。你们也别多留了,赶紧回去歇着,没得为了做戏给人看,真熬伤了身心。”
  话说得相当光棍,陆念稚和杜振熙笑着告辞。
  二人不知走过多少次清和院往外院的夜路,步伐皆闲适,提灯的陆念稚手腕一压,垂眸盯着杜振熙圈在光晕中的双手,笑道,“每年入冬,东府除了清和院,也就霜晓榭需要特特拨一份手炉的例。小七,你就这么怕冷?”
  杜府上到江氏下到杜晨芭,一应女眷入冬就多添一笔手炉、霜炭的开销,这话是笑杜振熙丢男儿家的份儿,学女儿家手炉不离身。
  不过,杜振熙有个换季易病的“病娇”名声,这般作派虽是特例,但经年如此,已然不是什么值得说嘴的新鲜事。
  何况自从她第一次来小日子起,江氏就越发要她注重保暖养生。
  有江氏这样“紧张”她的健康,任谁都不敢取笑她时时揣着手炉的作派略娘,只当江氏“宠溺”长子嫡孙,杜振熙孝顺听话。
  往年看在眼里,陆念稚也不曾在意过,怎么此刻突然单挑出来说嘴?
  杜振熙觉得陆念稚的恶趣味又犯了,纯粹没事找话地“逗”她,不仅没有半点心虚,反而示威似的双手一拢,将手炉又抱紧几分,扬起下巴道,“还真叫四叔说中了,我确实天生怕冷。再说您才害过一场风邪,我这不是前车之鉴吗?您好歹有功夫底子,我可不敢有半点轻忽。”
  他“逗”她,她就含沙射影的“怼”他。
  陆念稚却没像往常似的继续斗嘴,反而笑意沉沉地替杜振熙掖了掖领口,温声交待道,“既然怕冷,就少走几步夜路。自回霜晓榭罢,不用送我到庐隐居门口了。”
  说着将气死风灯塞进杜振熙手中,转身径自走向庐隐居,高大的背影很快融入夜色之中,背对杜振熙的俊脸,扬起不为人知的坏笑。
  怕冷就好。
  杜振熙要是不怕冷,他拟订的计划就不够顺理成章了。
  杜振熙不知陆念稚心中所想,只觉陆念稚自从之前抽过风后,常有莫名其妙的言行,此刻即不多想也不多停留,提着灯抱着手炉飘回霜晓榭。
  烧着炭盆的内室温暖如春,杜振熙却一改往日裸身入睡的习惯,褪去外裳后就合衣而睡。
  迷迷蒙蒙间喧闹入耳,她猛地惊醒,披衣转出内室,就见桂开搓着脚步进屋,神色肃然道,“七少,瓷窑出事了。”
  错眼见杜振熙这么快应声而出,且衣饰齐整,心下了然之余,神色不由一松,又意有所指的再次道,“瓷窑果然出事了。”
  “唐老太太可真是有心。”杜振熙勾唇冷笑,边系外裳边往外走,“让孙子孙女给我送礼还不够,竟另外准备了一份’生辰大礼’给我。”
  嘴里嘲讽,脚步轻快。
  她正嫌缠着裹胸布睡觉勒得慌,现在事情比他们预料的提早发动,倒省得她再夜夜合衣睡觉,时时防着唐家突然发难。
  突发“事故”最令人措手不及,自然不会选在青天白日,多半要挑黑天半夜闹出来。
  此时尚未过子时,柳氏选的好时辰,即给她的整生“添彩”,也给杜府“添乱”。
  “那就乱给唐家看。让我们的人都’乱’起来。”杜振熙取来手炉闲闲抱好,半点不见慌乱的举止和言语相当不搭,“你去外院盯着,准备好的东西再过一遍,别等要用的时候出了疏漏。我们的人可都敲打过了?你再去提点一遍,到时候该怎么做,你也一并带着他们再过一遍。”
  桂开一叠声应下,留竹开随侍杜振熙,提脚就奔向外院。
  杜府外院很快亮起灯火,不过片刻,就有管事拿着陆念稚的举人名帖敲开城门,带着手下匆匆赶往城郊瓷窑。
  宵禁时分,如果不是事关人命的大事,单凭举人名帖哪里说得动城内外的官兵?
  杜府外院一乱,再加上这一道异于寻常的举动,少不得惊动一墙之隔的西府,很快有下人将消息报进了西府。
  明忠和明诚也将消息报到了陆念稚跟前。
  他拧着浸透热水的巾帕,盖到残留着乍醒睡意的脸上,半扬起头敷着热巾帕醒神,隔着巾帕响起的声音显得漫不经心,“瓷窑死了人?”
  “死了人。”明忠答道,“不过,死的都是’该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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