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弱点
死亡沼泽
约翰雷控制着土分身歪了下头，察觉到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他一边戒备着，一边朝向了灵觉指引的方向看去。
身体几乎透明，唯有轮廓清晰的罗伯特从分开的空间中走了出来，如果要确切形容的话，就像是一张剪下来的简笔画。
约翰雷敏锐的察觉，罗伯特没有影子，不过他的灵觉给出了肯定的答案，这是他的教父没错，于是他连忙走了过去，想要查看具体情况。
“听我说。”罗伯特制止了约翰雷的靠近，“我马上要将沼泽之王封印，你拿着我的长剑，去安雅酒店......”
他还没说完，他的脚下忽的出现他的影子，影子自己扭动起身体，从地上‘立’了起来，薄片般的边缘如锋利的裁纸刀，将罗伯特的身体切成了几段。
若有若无的歌声响起，直击约翰雷的灵魂。
他的一个意念，想让约翰雷第一时间向后退去，拉开了与还在张牙舞爪的影子的距离，冷静的观察罗伯特的情况。
而另一个念头则淡然的想着，来自前世的我对这种情况不是很意外，受过太多影视剧熏陶的我，甚至觉得这才是正常情况，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嘛，可是他那个世界的常态，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什么大不了个鬼啊！
真实情况是约翰雷的精神体在“砰砰”跳动着，强烈的精神冲击带来了可怕的眩晕和耳鸣，灵觉发出如防空警报的尖啸，感官系统被扭曲，世界都变了模样。
最要命的是，他的思维产生了停滞，没有任何反抗的被击成碎块，各自分化出独立的念头，他们好似都拥有了自己的智慧般，各自思考起对策，却难以达成统一的观点，互相牵制之下，让他失去全部行动能力。
连将大长老的全名念出，或者刺激精神体内的烙印都做不到，更别提控制身体了。
他的身体同样发生着可怕的变异，体内乱窜的魔力侵蚀着这具分身，失去精神体控制的土分身如蜡烛般融化，表面抽出新芽，在莫名存在的感召下，以一种扭曲而美丽的形态生长着、畸变着。
这是矛盾的具现，让每一个看到它的人产生生理上的不适和心理上的愉悦，不可控制的对它生出强烈的情感。
而约翰雷分化出来的众多意念，还在他的精神体内做着各自的思考，丝毫不理会身体的变异。
现实和影视作品能比吗？真实世界哪来那么多戏剧化的反转？失误付出的代价难以预料，奇迹不会随时上演，生与死就在方寸之间，其中一个意念还有闲心这样感慨着。
只能相信罗伯特的经验了，可我没看到他的长剑，另一个意念想让身体后退，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放弃自己的精神体。
一个意念发表着自己的见解，就算我有着万全的准备，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舍弃自己的精神体，进入冰封状态的本体可以将变异和暴走的几率压到最低，我完全可以花费几年时间，重新凝聚精神体出来。
另一个意念马上反驳，你没想到吗？森林守护者的躯体失去精神体的控制，必然发生变异，还可能产生智慧，依靠命运的联系，有很大几率找到并吞噬我。
又有意念补充，我的本体刚出过手，这瞒不过有心人的探查，尤其我还在沼泽女巫的地盘，我的生存率无疑压低了很多很多。
难道要我放弃肉体，成为蜉蝣吗？这个意念大叫着，我要压下心中的绝望，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自爆精神体，以灵魂形式逃离。
不是我想得多，而是除了想这些外，我不能做任何事情，来自灵觉上的预感是如此强烈，死亡是如此真实......显然这个意念已经自暴自弃了。
一个个分化的念头在精神体内各自思考，每一个都认为自己是约翰雷的精神主体，他们相互讨论着，却不去做出有效的行动。
终于一个意念发现了这点，他大声疾呼着：“你们这群键盘侠，快动起来啊，我要死了。”
“凭什么让我动？”
“你才是键盘侠，你们全家都是键盘侠。”
“老子看你不爽好久了。”
“来来来，看我把你打得叫爸爸。”
“游戏出孝子啊。”
于是这些意念们骂成了一团，场面十分欢乐。
“停！”
就在这时，莉莉丝出手了，她在约翰雷的心灵海中掀起滔天巨浪，以无可匹敌的气势吞没了打成一团的意念，将他们狠狠压在海底，向更深处下潜。
在磅礴的水压下，分化的意念相互挤压，融合唯一，约翰雷清醒过来，心思转动间来到了水面之上。
“辛苦你了。”他轻声说道。
“哎嘿嘿。”莉莉丝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约翰雷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就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使用“思维加速”的代价会这么大，在灵魂之音的作用下，差点让他失控，在意念分化的状态下，他自己是无法自救的。
比起外界的打击，来自魔力使用者的内在威胁也很可怕，堡垒总是从内部攻克么？
拥有这种灵魂之音的家伙，又会是怎样的存在呢？
约翰雷思考这些的同时，也在不动声色的梳理着体内的魔力，对抗着看见自己扭曲身体带来的精神污染，低颂着大长老的全名：
“最初的智慧古树、森林的守护者、自然平衡的代表、启迪者、牧树人拉德曼·维达尔，安雅森林的守护者，约翰雷·巴德尔呼唤你的名......”
也算是因祸得福，整合分散意念的同时，让他掌握了念头分化的能力，可以一心多用，只要精神负担得起，同时干几件是变为了可能。
天边燃烧起金色的火焰，如通天的高塔隐没于视线的尽头，无数的光柱穿透云层，向死亡沼泽砸落。
灵魂之音戛然而止，罗伯特那破碎纸片在以极快的速度消失，一枚乒乓球大小的晶体突兀出现，射向变回人形的约翰雷，眨眼来到他的身前。
罗伯特的影子跳起又摔落，向一滩黑色的液体溅起水花，从约翰雷的影子中跃出，迎向自投罗网的水晶，将它环绕，接着分出无数细长的尖刺，同时扎向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