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最后的倔强
在黑夜中以自己的极限速度穿梭了大概半个小时之后，萧寒的身影出现在了莫里斯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在快要到达那个废弃已久的黑色别墅的时候，萧寒逐渐放慢自己的脚步，同时竭尽全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的心率恢复到能够面对高强度战斗的水准。即便对方还没有出现，萧寒就已经开启了自己的腥红之眼，并且爆发出自己身体内无尽的杀意。有些人在战斗的时候或许会喜欢隐藏自己的气息，随后从某个角度突袭从而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如果在过去，萧寒或许会考虑这样的战斗方式。但是这一次，愤怒到极点的他完全没有打算使用任何看起来卑劣的手段，而是直截了当地将自己最强大的一面展现给敌人。他要做的不仅仅是杀死敌人，在杀死敌人之前，他还要让敌人感受到被强大气息支配的恐惧。换句话说，萧寒要让他们明白，他们得罪的是一群多么可怕的家伙。
在萧寒离开虚肖地下室之后，虚肖立刻搬着自己的电脑同样离开了自己已经呆了很多天的地下室。他一边死死地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一边走到了路边一辆轿车前。看了两眼汽车的构造之后，虚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钢丝。在过去，他可就是靠着这个小玩意出入于各大建筑物之中。如今，即便是面对一些看起来防御设备齐全的私家车，他也能够靠着这个玩意打开车门。在将钢丝插入驾驶座门上的钥匙孔后，虚肖轻轻扭动着这根钢丝，似乎在寻找某种角度。随后他眼睛一亮，看准了方向猛地一扭，伴随着一阵清脆的机器运作声，车门的锁立刻应声解开。随后虚肖打开车门，从容地坐上了驾驶座。对于他来说，打开车门才只是“借用”这辆车的第一步。第二步，虚肖打开方向盘边上的钥匙孔，就像电影中劫匪启动飞车一样，将钥匙孔下方的红线和蓝线有规律地接触在一起。随后，伴随着一阵突如其来的引擎声，车子一下子有了动力。虚肖启动这辆车子前前后后的时间不超过一分钟，这也可以看出他在这方面的技艺之高超。
当虚肖走上车子之后，曾经在国际安保组基地内出现的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回来了。这一次，虚肖就感觉自己身后有魔鬼存在一般让他喘不过气来。咽了咽口水，虚肖转过头，但是他的身后却没有任何人。恐怖电影中经常出现在车子后座的女鬼也没有出现。上次感受到这股气息是巧合的话，那么这一次呢？此时，虚肖无比确定自己周围的确有人在盯着自己，并且，这个人绝对来者不善。深吸一口气之后，虚肖尝试感受自己周围的气息。但是无论他怎么静下心来，他都没有办法察觉到自己身边的那个人。与其说这是个人，倒不如说是一个魔鬼潜伏在虚肖身边。如果说对方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能够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那么虚肖就不会如此紧张。既然他没有办法感知到对方的位置，这就代表对方的实力比虚肖高很多，甚至可以说是碾压虚肖。正因如此，这一刻，虚肖俨然就是一个猎物。
当务之急，必须要离开这里！虚肖立刻下定了决心。不管对方是何方神圣，虚肖都要帮助萧寒监控后者所在地附近的所有情况，并且一旦发生异常，他要立刻通知萧寒。萧寒对于虚肖的行为并不了解，这一切都是虚肖自己决定去做的。或者说，是萧寒和虚肖之间的某种关系让他无怨无悔地做这些事情。
一时间，冷汗从虚肖的额头冒了出来。但是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有下车。在这种情况下，继续留在车上无疑会给对方暴露自己的行踪，潜入黑暗才是一个更好的选择。但是为了保护萧寒，虚肖宁可自己暴露在对方的视野之下。
“为了一个少年，你这么做值得吗？”就在虚肖准备踩下油门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时候，一个诡异低沉的声音从车子的副驾驶座传来。不知何时，一个面容看起来有些沧桑但是双目腥红浑身上下充满骇人杀意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虚肖身边。这份杀气，甚至比章佳楠或者萧寒更加强大。
嗖！虚肖眼疾手快，尽管内心充满惊涛骇浪，但是他仍是在第一时间爆发出自己的所有力量，一拳轰杀向自己身边的陌生人。这个人的杀气，模样，甚至是所有特征，都和他在国际安保组内网里看到的形容莫里斯的词汇一模一样。换句话说，这个家伙很有可能就是莫里斯！相比于章佳楠和萧寒，虚肖在近身肉搏方面并不是十分擅长，因此他更加知道先发制人的重要性。
嗖！尽管车子里留给莫里斯躲闪的空间不多，但是后者还是轻轻撇过头，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间躲开了虚肖的全力一击。虚肖打出这一拳在力量上毫无保留，但是后者面对这看似伶俐的进攻竟然轻描淡写之间就轻易躲过了，这也可以体现出二人实力的差距。
让虚肖感到震惊和忧虑的并不是莫里斯的恐怖战斗力，而是此时远在帝都另一边的萧寒。莫里斯出现在了这个地方，就代表萧寒那边的那个家伙不是本人。监控里的画面恐怕都是虚假的，只是莫里斯制造出的一个幌子罢了！在一瞬间，虚肖的脑海中宛如又一道白光划过，随后他的瞳孔猛地放大，将事情的原委都猜了出来。
那一次，在国际安保组基地内出现的杀气，恐怕就是莫里斯。他知道自己监控了国际安保组的天网，于是就利用这点制造出一个陷阱，诱惑萧寒上钩，同时让莫里斯本人来对付自己！在虚肖找到对付莫里斯的方法之前，莫里斯本人也已经猜到了杀族可能会采取的措施。从头到尾，莫里斯都将杀族玩弄在股掌之间。
砰！在这一击落空之后，虚肖一个翻身从车子的驾驶座反身跃了出来，在地面打了几个滚，随后蹲着看向车内。但是出乎他的意料的是，车子里的莫里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并且一同消失的，还有他身上那股强大到极点的杀气。一时间，莫里斯整个人都如同消失了一般。
尽管光靠着光靠着肉眼和自己的感官已经没有办法捕捉到莫里斯的踪迹，但是虚肖依然十分确定这个家伙仍然在自己身边。只因为他依然能够感受到莫里斯那恐怖到极点的目光。这个目光宛若一把刀架在虚肖的脖子上一般，让虚肖感受到彻骨的寒意的同时，也仿佛能够看到自己生命的终点。一时间，虚肖一生中重要的场景在他的脑海中如同幻灯片一般放映着。最后，画面定格在萧寒的背影上。如果说，克里斯蒂安让虚肖认识到了这个世界某些重要的事情，那么萧寒可以说是让虚肖内心对于真理的追求变得更加执着。人类为什么要研究第三类计划？不仅仅是为了制造出超越国家军队的战士，还是为了追求一个自古以来都不可能实现的梦：长生不老。有一位著名的作家说过：人这辈子一共会死三次。第一次是你的心脏停止跳动，那么从生物的角度来说，你死了；第二次是在葬礼上，认识你的人都来祭奠，那么你在社会上的地位就死了；第三次是在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死后，那你就真的死了。虚肖在看到了自己一生的瞬间，猛地摇了摇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这个时候还在分神实在是一个战士的耻辱。但是，他为什么会在这个瞬间情不自禁地回顾着自己的过去？原因恐怕只有一个。这个原因虚肖自己十分清楚。
“你是一个天才，放弃萧寒，来到我这里，我可以给你更多。”在虚肖拼命在黑暗中寻找莫里斯身影的时候，后者冰冷的话语如同利刃一般捅进虚肖的耳蜗。
“不可能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加入任何敌人！”虚肖冲着自己身前的空气一字一顿地怒吼道。这个世界上，虚肖只服两个人，一个人是克里斯蒂安。这个人不仅仅拥有当时世界上最好的身手，也拥有着这个世界上最精锐的大脑。他对于生命的观念已经超越了自己所处的时代，让杀族所有他的跟随着都感到敬佩。第二个人就是萧寒。虚肖选择他的原因十分复杂，但是归结起来有很简单：萧寒身上有克里斯蒂安的影子。他有资格继承克里斯蒂安的地位。
“你真的不愿意跟随我吗？”莫里斯冰冷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听起来就如同一只准备发动进攻的猛虎一般。
“不！”虚肖左顾右盼，依旧是保持着自己最后的倔强。
“那么…”在声音突然消失了一阵之后，风声从虚肖的身后传来。
虚肖猛地回过头，但是他的身后却是空无一人。
“你选择了错误的方向，作为代价，你的生命将会被我终结。”莫里斯的声音再次传来。当虚肖转过头的时候，莫里斯手中的利刃已经捅进了虚肖倔强跳动着的心脏。